388.第388章 模凌兩可
其實，春節的時候，方靈穎一直在等著自己的手機響起來，在她看來，無論如何就算是出於朋友之間的禮貌，或者再次一點就算是熟人，巴克好歹應該給自己一個新春祝福吧？
但巴克一聲不吭，這就很讓她失望了。
還好這姑娘想得開看得淡，既然人家有人家的幸福，自己就搗鼓自己的分散注意力，警察嘛，真到過年時候就是最忙的，各種重案層出不窮，方靈穎接連拿了好幾個兇殺案的骸骨回來自己的工作室折騰，還別說，這江邊雲淡風輕的，比以前黑黢黢的雕塑工作室敞亮多了，方老師的心情也逐漸敞亮。
葉明靜大概初十左右過來的，員工還在放假，就遠遠的約了林東過來晃悠一下，因為都打不通巴克的電話，然後才發現一個人在這邊的方靈穎，對身處各種頭骨之間的女俠表示了由衷敬佩之後就試探：「老巴沒消息？」
方靈穎乾淨利落：「沒，和女朋友帶着家人到普吉島度假，風和日麗應該挺滿意吧。」洪奇辦的簽證，早八卦了。
這邊倆悄悄對眼色，還怕合伙人有什麼情緒，東拉西扯的陪着聊天，方靈穎雖然是個獨處慣了的性子，跟朋友多聊天還是挺愉快，嘻嘻哈哈的教這倆人精捏個泥塑做個陶器什麼的，也很開心，結果玩到下午準備一塊出去吃飯，就看見周曉莉開着那部阿爾法把兩姐妹送回來。
林東先裝模作樣的給小孩子發壓歲錢，結果發現方靈穎和葉明靜都有準備紅包，誰曾想兩姐妹居然一個勁搖手拒絕：「哥說了，長大就沒壓歲錢，我們已經長大了！」她們現在格外在乎這個問題。
葉明靜就順理成章：「那你們大哥呢？怎麼沒一起過來？」
方靈穎看周曉莉跟在後面上樓還善意的陪襯：「過年都沒說給我們打個電話發條短訊？」
周曉莉還是愛管人，上來就皺眉看方靈穎搞得到處都是頭骨泥巴的工作室，忍住了轉移管教欲到小姑娘身上：「還不趕緊去把車上你們自己的新衣服行李包什麼的拿上來？」
兩姐妹做個鬼臉又下去。
周曉莉自己把盤起來的髮髻鬢角輕輕撥一下，亮出個笑容：「年初一我們就回來了，老巴還留在那邊辦事呢，孩子鬧騰了好幾天，想還是回來住，我就說帶她們過來看看，方老師在呢，我就允許她們住回來了。」
就變成這邊三個人快速對眼色，葉明靜最八卦：「一起吃晚飯吧？年夜飯我們都沒吃成。」心想萬一這位願意留下來聊聊聽點好奇的風聲多好，這一起去居然不一塊兒回，就太稀罕了。
沒想到周曉莉居然爽快的同意，還主動承擔費用：「年前那個工程我和我媽的小車間跟着也賺了點，我來請客好不好？」這邊仨就覺得這過個年，反應是大不同啊。
於是等兩姐妹把自己的東西絮絮叨叨在周曉莉的指揮下安排放好，六個人下樓，林東借口反正阿爾法都坐得下，自己當司機，陪五位美女吃飯，就讓所有人擠一車了，葉明靜和方靈穎這經常打交道的，只需要相互看一眼，就默契的變成葉明靜和周曉莉坐VIP豪華位，方靈穎跟林東在駕駛艙，兩姐妹從回了事務所就興奮，沒少挨周曉莉訓。
車子平穩的一啟動，葉明靜這八卦女王就開始旁敲側擊巴克到底在泰國能有啥事，家裏人是不是健康，要不要他們也去看看巴克的父母，總之就想驗證真實性。
周曉莉更乾淨利落：「在普吉島遇見個姑娘，可能以前跟他就有點啥，我們就分手了。」
哎嘛，林東腳下都一抖，差點把自動擋熄火了，方靈穎的表情更豐富，她猜中了結尾，但沒猜中過程啊。
然後不等第二波八卦記者提問開始，林東又驚訝的看見那寶藍色的X6M迎面疾馳而來，穩穩的停在麵包車前方，哦，大小姐帶着強大的氣場，又是渾身都挑不出一點時尚界的毛病，完美無缺的下車站在受寵若驚的林東駕駛門邊，露出點禮節的笑容：「巴志明呢……」
哦，她的眼裏這會兒就沒其他座位上的人，林東其實感覺目光越過自己頭部上方五厘米的虛空了。
但林東還是興奮：「坐下說吧！賞臉一起吃個飯？我們一塊！」
牟晨菲輕皺一下眉頭，這才伸伸脖子看一下裏面的人，葉明靜還沒心沒肺在後面伸頭招手：「嗨！」
牟晨菲又笑一下算是對眾人打個批發，收斂了對林東：「那你跟着我！」伸手戴上墨鏡，轉身咄咄咄高跟鞋磕著上車，關門，周曉莉跟這車裏所有人都有種大家一夥兒的感覺，忍不住冒一句：「高跟鞋還開車？那多危險？」
鑒證專家心細：「她在彎腰呢，估計是換鞋……」
咖啡館老闆驚嘆：「我滴個神啊，開車換鞋這種事我做得出來，但就下來走這麼幾步，她又要換回高跟鞋……我甘拜下風！」
林東總結：「所以說，無時不刻的完美，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一車美女，就最後倆小蘿莉深以為然的重重點頭。
林東簡直樂瘋了，他一個人陪六位美女走進餐廳接受了無數矚目，就算這是牟晨菲選的市內最貴餐廳，他還是一個勁攬責：「我請！求各位給我這個榮幸的機會！」
……
其實巴克也是用這種態度對匡偉回應的：「很榮幸，真的，這次回國以後，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也許過去幾十年的厚積薄發，現在在見成效了，雖然到處都還是有人嚷嚷不滿，但整個國家國力，還有老百姓的變化是明顯的，雖然問題到處都有，但勢頭是朝上的，而不是我在很多地方看見那種不可抑制的衰敗，沒有希望的混亂，有時候我都覺得我在坐享其成，沒有為這片偉業做點什麼，所以這次也很榮幸能效力，但你認為我的價值在什麼地方？僅僅就是戰鬥力？我不相信國內各種戰線就扒拉不出我這樣一個歪瓜裂棗了。」
匡老闆有些驚訝於這個戰鬥人員的視野寬度：「你思考得還蠻多嘛，說來聽聽？」示意一下繼續喝小杯茶，老實說，都是億萬富翁，他這茶比起牟天博的還差點，那位的確要講究一些。
巴克攤開手：「就在於我不是體制內的身份。」他也喝一口茶：「我不用你們承擔或者承諾我什麼，甚至我失手也不需要你們來營救，我們沒關係，我的履歷表上也沒有任何值得國外軍情機構懷疑的東西，我就是個普通遊客，這種誰都能接受的身份，我才能偶然的搭上大家姐和大少爺的線，促成了穿針引線，沒人會在意我這個人的實際身份和存在。」
匡偉思索著點頭：「大家姐可是氣瘋了，卻沒發出什麼江湖令要追殺你，估計也覺得沒必要跟你這麼個刺頭較真，反正直升機最後也從泰國找到了，你的意思你就飄離於組織之外？」
巴克點點頭：「我不介意為國家效勞，這點思維和我剛回國的時候已經有了些變化，我並不是要抱國家或者體制的大腿，就是覺得國家形勢好，我能添磚加瓦，做到我個人能做的就行。」
他特別在能做的幾個字上面加重語氣，匡偉聽出來了：「你也有拒絕不做的可能？」
巴克坦承：「我不屬於任何組織，也不相信別人，更沒有犧牲精神，我是回來娶妻生子，養家餬口，贍養老人的，那是我的主體生活，為國效力可以偶爾為之，我覺得沒把握或者沒時間，可以拒絕不做，你看怎麼樣？」
其實華國人啊，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把什麼事情都搞得模凌兩可，巴克這提議就有點滑頭，卻偏偏讓匡偉覺得很滿意，要真是個拍著胸口求加入的，他沒準兒還要多考量：「好！這件事我私底下就算接受了！下面我們來說說娶妻生子的事情……」
嘿，這老政委也夠執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