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4.第893章 搗亂

老佛爺跟牟晨菲的談判過程一波三折。

顯然作為時尚王國的掌舵人，他不會這麼輕易受到一個東方來年輕姑娘的影響，就算牟晨菲有多漂亮多有錢，卡爾先生見過的類似人物都不少了，欣賞是一回事，合作生意又是另一回事，所以一貫強調自我的白髮老頭一開始就給牟晨菲來了場下馬威，他拒絕合作服裝，但可以有條件的按照牟晨菲的思路合作開發箱包化妝品。

實際上對於香奈兒這樣的頂級品牌來說，箱包銷售的利潤風險比遠遠比服裝可觀多了。

簡單的解釋，一個掛了香奈兒品牌的女款手包可以說任何一個女人都能拿，買的就是品牌，彰顯自己地位品位的品牌，好看與否都是放在後面的問題，人家只會說誰誰誰拿着香奈兒的手包，而很少說誰拿着這個手包好不好看，而服裝受到的限制就太大了，設計再好的一身裙裝，能適合的都是極少數，人家首先是要能欣賞這個款，還要穿得進去，最後搭配得足夠好看，才能讓這身香奈兒的頂級時裝看上去好看。

最關鍵的是，一個香奈兒的手包可以天天拿着配各種服裝，誰也沒法一身香奈兒穿一年吧？

而根據老佛爺他們的經驗，消費得起一年都穿着香奈兒服裝的年輕人就跟牟晨菲這樣鳳毛麟角，那同樣一筆資金，對於大多數年輕人來說，到底是投資在一身裙子上還是一個手包呢？答案是很明顯的。

至於能長期消費得起這個檔次的客戶，年紀多半都比較大，身材走樣的幾率很大，所以頂級品牌寧願做時裝定製也不做成衣批量銷售，但箱包就完全是批量銷售的搖錢樹。

照理說，面對老佛爺這樣的建議，牟晨菲全盤接受，在周曉莉看來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同樣可以賺錢嘛，但出乎她這個臨時秘書的預料，牟晨菲據理力爭的寸土不讓，咬定一定要做服裝，箱包自己沒興趣，為了化解卡爾先生的顧慮，她甚至可以加大投資比例，減小股份佔比，都要把年輕化的頂級時裝品牌在華國做下去。

談判在兩個都堅決自我的大老闆之間很快就走向破裂，周曉莉完全是眼睜睜的看着牟晨菲已經面不改色的要放棄這個項目，轉而談關於卡爾先生掌控的其他品牌代理合同，從原本合作開發新品牌新系列轉成代理銷售，這不亞於原本說好攀登珠穆朗瑪峰，現在隨便說去峨眉山爬爬也不錯，天壤之別。

可兩位主談者依舊不為所動，笑着討論一些細節，把還未被人代理引進華國國內的部分品牌系列討價還價的列出來，由助理編纂成表，做這事兒周曉莉技術上沒問題，可不太懂英語啊，很是窘迫，在對方另外給她找個翻譯的過程中，卡爾先生邀請美麗的談判對手推自己的輪椅去喝杯咖啡，欣賞一下已經初步成型的MU系列成衣。

這種事情巴克完全幫不上忙，初期見面和卡爾先生寒暄兩句之後，一邊打電話給林東他們解釋自由安排，要留下來繼續玩玩也可，和他們一同返回亞洲當然更好，一邊被小怡扶著開始接受參觀流程，小昭專門負責搗亂。

沒錯，搗亂。

相比同齡人，她們經歷過磨難驚險，從一個糜爛混亂的大家族換到另一個更混亂不堪，三天兩頭換嫂子的小家庭來，早熟是必然的，現在能學着大人樣說些老氣橫秋的話也正常得很，但她們的心智畢竟還是未成年人，或者說沒讀多少書的封閉環境，還是讓她們的思路比較狹窄。

如果面臨可能被對方看中帶走這樣的危險，最好的反抗方式除了之前的逃，就是讓別人不喜歡，如何讓對方不喜歡，起碼這些日子跟隨牟晨菲這樣的頂級大家閨秀，結合她們之前母親教導的禮貌，表現得粗魯、調皮、不懂事當然就是最容易讓人生厭的，而且前提還得掩蓋自己的面容，這一點從她們拉着巴克先進入化妝品區域就可見一斑。

這倆小姑娘還真是處心積慮。

手不停腳不住的擠著坐在高腳凳上讓嚮導給她們化妝，人家想認真點對待這看起來的貴客，她們又不停打岔，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反正就不停把化妝師和嚮導指使過來過去，偷着自己拿唇彩把嘴巴塗得猩紅肥大，總之就是希望偏丑點，惡俗點。

還有眼影、眉筆、腮紅，能用的都用上，相互在對方臉上亂塗亂畫，如果說開始還有點拘謹，等過了幾下熟悉起來，孩子玩鬧的天性發作，小昭給姐姐在眼角畫了個誇張的高高翹起，妹妹的眉毛也變成又粗又黑，總之就是完全不符合她們這個年紀的濃妝艷抹，然後等嚮導轉過來看見她們那川戲舞台妝類似的大花臉，簡直大驚失色！

這是戲劇臉譜，完全不是彩妝好不好？

巴克洞悉這倆小傢伙的心思，笑嘻嘻的站在旁邊打電話，偶爾拿手指她們不要太過分，可孩子嘛，嗨點一到，就有點難以控制，小昭偷偷給姐姐畫了兩筆鬍子，小怡很不經意的在鏡子裏面看見后，大發脾性的要追着妹妹也給來兩筆，兩人就在寬敞的卡爾設計中心追打開了，或許這種很沒禮貌的追打也是她們準備的一部分也未可知。

沒誰喜歡這樣的野孩子，對吧？

前面就說過巴黎市政府的特色就是整座城市外觀屬於市政府的，不能隨意動，但內部就屬於業主自己的，所以這座頗有佔地規模的古典大樓其實內部被清空做成了有圓形中庭的通透式格局，頂上有個玻璃穹頂，正符合卡爾老佛爺喜歡的古典和現代融合，陽光灑下來，中庭的圓形欄桿邊就能從樓上俯瞰樓下，也是很多設計師員工休息時候的茶座方位。

在最頂層的牟晨菲跟卡爾先生笑着談天說地，牟晨菲絕對比在家裏跟其他姑娘聊天更能適應，如何利用名言諺語提高自己的品位，如何把氣勢跟謙遜結合起來迂迴討論商業，也絕對比她考慮家裏姑娘們之間的彎彎繞繞更輕鬆，她已經熟練得像本能一般了，不用照顧對方的情緒，不在乎對方的反應，用碾壓式的大氣跟驕傲征服對方，這是她熟悉的模式，而不是家裏那套。

所以在她跟著名的時尚界凱撒大帝相談甚歡的時候，就突然聽見下面倆小女孩兒在二樓中庭玻璃欄桿邊瘋跑尖叫！

充滿藝術氣息靜謐的卡爾中心裏，別的員工甚至連走路都是貓一樣的腳步，生怕驚擾了隨時處在靈感跟神遊狀態的老佛爺，那是肯定會被大發雷霆逐出去的！

牟晨菲探頭髮現那兩張被畫得跟鬼一樣的臉，驚呆了，尷尬又丟臉得很想把丈夫抓來打一頓！

老佛爺也端著茶杯目瞪口呆的探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