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跟着唐廣閑溜達(一)

37跟着唐廣閑溜達(一)

唐廣用寒光閃爍的刀刃勉強的看見自己的慘樣,苦惱了,面無表情的對着站在旁邊的明哥兒問道:「有什麼辦法可以除去舌頭上的舌苔嗎?」

明哥兒看着唐少卿一條紫色的舌頭若隱若現,真的覺得是滿心凄涼。

凄凄慘慘戚戚,於是明哥兒好心建議道:「唐少卿試一試用勺子刮一刮呢,大概不會持續太多的時間的,吃點東西可以掩蓋一下。」自家少爺造孽為什麼要自己來善後啊。

榮玉書在另外一邊,撇了撇嘴,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看了看面前的剩下的開的新鮮的菊花,算了算了,還是按照正常的順序來吧。

唐廣隨手拿起了一杯水漱了漱口,看了看,發現自己的舌頭上還是有些顏色,有些無奈,算了,反正自己平時就不怎麼喜歡說話。

鄒干這幾天又出去查案,不知道是不是揚州最近魚龍混雜,線索一次次的斷掉了。

唐廣對於青樓的印象倒不是很好,煙花之地,之前的印象一直都是玩物喪志,這次來到揚州,這裏的青樓楚閣,情調高雅,與之前的影響完全不同。

轉頭看向窗外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名中年漢子穿着破爛,只是簡單的灰色的麻布衣裳,衣裳縫縫補補,像是穿過了許久都沒有換過了。

這樣的人,在揚州路上倒是隨處可見,不過手上牽着的一名小女孩,倒是引起的他的注意。

前面站着的一個人似乎有些熟悉,唐廣見過,是這裏的一名管事,說的通俗一點,就是老鴇一類的角色。

那名管事也是一名大約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蹲下來,用手絹擦拭了一下小女孩的臉,從這邊看過去,女孩子的嘴巴緊閉,一雙眼睛懼怕的看着面前的這人。

長得並不算好看,只不過十多歲的孩子,能看出來什麼呢?

管事起身,搖了搖頭,面前的中年男子苦苦哀求,管事搖了搖頭,這麼一折騰之下,沒有了結果,中年男子帶着小女孩走了。

唐廣起身,走下了畫舫,正巧下樓的時候遇見了剛剛的那位管事,管事知道唐廣的身份不差,讓出道路來,站立一旁,等著唐廣先下去。

誰知道唐廣下來之後,站到了面前,問道:「剛剛那個男人,是來幹什麼?」

唐廣嘴唇微張,臉上的表情冷淡,似乎只是隨意一問,管事連忙答道:「回唐少卿的話,剛剛的那人,是來買小孩的。」

唐廣的眉頭微微蹙起,果然是這樣。

雖然對這種行為有些不屑,但是看了看前面那男人的身影已經走出來一段距離了,多餘的事情還是等著以後再詢問吧。

正巧的是榮玉書從裏面走出來,看見管事連忙的問道:「管事,崔公子在嗎?」

管事答道:「崔公子有事情暫時出去了,榮公子若是有要求,吩咐我就好了。」彎腰拱手,表示尊敬的答道。

榮玉書連忙將自己的請求說出來,剛剛趁著一段時間,又做了幾樣菜,只是大廳樓梯盤要給蘇千洛進獻東西的,全部都排著隊呢。

只不過是送一樣東西而已,簡單的很,管事應下來,榮玉書連忙表示了感謝,正好抬頭看見唐廣準備朝着外面走去。

榮玉書看見唐廣現在腦海裏面就想起的是那紫色的舌頭,莫名的有些心虛愧疚,正好就那麼問了一句:「唐少卿這是要出去?」

唐廣被榮玉書叫住,點了點頭,看見中年男子走的雖然慢,但是這麼一會的功夫已經要走到街的盡頭了,只是隨便的答了一口,腳下腳步有些快的走向了外面。

榮玉書當然看出來了唐廣似乎有些急迫,不禁有些好奇,秦樓楚館的遊戲方式說到底也不過是吟詩作對而已,和著姑娘調一會情,對於榮玉書來說,真的沒有什麼感興趣的地方。(其實是不會作詩。)

不禁跟上去笑着道:「唐少卿去哪裏啊?帶上我行嗎?」其實就是隨便的一說,就是完全在湊熱鬧。

唐廣有些詫異的看着他,有些意外,但是還是答應了。

「當然可以,不過你不是要去做菜嗎?」

榮玉書以為唐廣是在嘲諷剛剛把他的舌頭弄紫的事情,臉紅了一下,道:「我,我已經全部做完了,也不知道成不成。」

唐廣腳下走得快並且穩當,腳下生風,榮玉書幾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心想着學武的人身體就是好啊。

突然前面的人放緩了腳步,急促的步伐一下子停下來了,讓榮玉書沒有反應過來,差點撞上了。

榮玉書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抬頭一看,街上的人來來往往,似乎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看着唐廣的臉色如常,似乎平常閑適漫步一樣,榮玉書調整了一下剛剛小跑的呼吸,也跟在旁邊漫步。

眼睛滴溜溜的轉着,有些疑惑的問道:「唐少卿在做什麼?」

唐廣的聲音從側邊傳來,很有耐心的說道:「之前看見一男子牽着一個小女孩,只不過管事似乎沒有收,跟在後面,說不定可以發現什麼。」

榮玉書馬上聯想到之前唐廣來到揚州的目的,說實話,破案不以為然。

古代人口販賣實在是非常的常見,分為活當和絕當,前者還可以贖回,後者就完全是你的人身都歸其所有的了,這是封建社會,奴隸僕人的存在絕對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就可以取代的。

榮玉書有些疑惑的答道:「販賣人口難道不是正常的事情呢?」至少在古代,那些王公貴族中,哪一個不是圈養了近千的僕人呢?

唐廣看了他一眼,道:「有些家裏面人窮,或許是賣掉一兩孩子,倒是正常,簽了契約,我們想管也管不著。不過若是拐賣人口的話,那就是我們的事情了。」

榮玉書恍然大悟,暗罵自己腦袋有問題,居然忘記了古代兩個詞的意義在古代是有很大不同的。

不過唐廣也不是特別在意榮玉書的說法問題,順便搭了一句,道:「而且若是兒童沒有滿十歲,就算是親生父母,也等同於拐賣。」

說着掃視了一下榮玉書,道:「雖然你們書生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是這種基礎的律,多少也要了解一下。」

榮玉書知道是自己的錯誤,臉上有些羞愧的神色,道:「是我愚昧了。」

唐廣看着前面的中年男子似乎在走走問問,倒也不急,反而給榮玉書說道:「明年秋天,若是考時事冊的話,多半都是和近幾年的時候發生的大事有關。」

就像是閑聊一般,講述了一些朝堂中發生的重要的事情,如上回去江南道和淮南道的辦理的貪污案件,和近日新皇登基的政策問題,都是進士科非常愛考的東西。

這也是榮玉書最感到慶幸的地方了,進士科重詩詞歌賦,是在唐玄宗登基后才改變的,這個時候進士科的考試項目——時事冊,最主要也是最難的,其實是最主要的地方了。

榮玉書聽的很仔細,時不時的提上幾個問題,一時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倒也是很融洽。

唐廣因為處理江南道的貪污,辦案得利,證據充足,所以引得皇上愉悅,特升為大理寺少卿,所以平時的時候,對於政策,也知道哪些重要,最有可能考到,哪些是不重要的。

看着前面的那兩人坐在街旁,拿出了東西在吃着,唐廣和榮玉書也坐在了不遠處的一個茶攤上,吃些茶,休息一下。

榮玉書幫唐廣倒茶,有些疑惑的問道:「唐少卿若是懷疑那男子的話,直接叫人帶回去就好,跟在後面,一時間也不是個辦法。」

唐廣喝了一口,似乎茶水不是很滿意,微微蹙眉,放下,道:「那小女孩大約有十一二歲的模樣,而且對那個中年男子較為親昵,想必應該是因為生活所迫所以才會賣出自己的孩子。而且男子走的地方全部都是較為高檔的青樓,剛剛看見的幾家,雖然想買,但是男子不同意,可能雖然想要賣出孩子,但是卻想找一家對自家孩子好的青樓。」

「若是最後實在逼的沒有辦法,那就不好說了。我跟在後面,是想要看一看販賣這種孩子,到底流向去哪裏。」

唐廣似乎覺得茶水澀口,嘗過以後就放在了一旁,沒有動過了,反而專心和榮玉書說起話來。

榮玉書眨巴了一下眼睛,視線飄向了其他的地方,人家想的可是深遠,對比下來,自己就顯得太愚蠢了,算了,自己還是不要說話了,襯托下來,自己天真爛漫加愚蠢,白白襯託了人家思維上的縝密。

但是總歸人家說自己不答話太沒禮貌了,閑聊似的說道:「可能是自家的孩子,總不想要她去當紅館吧,若是能當一個清倌,也要好的多。」

唐廣皺皺眉頭,道:「什麼叫做紅館,清倌是什麼?」

這下換榮玉書驚異的望着他了,試探性的問道:「唐大人不知道什麼叫做清倌?」

唐廣對榮玉書這種似乎看稀奇事情的眼神非常不感冒,道:「不知道。」

榮玉書圓滿了。

不過還是有些好奇,道:「唐大人去過青樓嗎?」

古代的男人,十四歲成年,這些事情,應該是.....咳咳咳,唐大人真純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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