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七門之禍

三、七門之禍

「少主，少主，大事不好了，少主！！」一名身着赤色衣衫的弟子神色慌張，一邊奔跑一邊大吼。

赤練門上下頓時沸騰一片，大家神色匆匆地聚集在大殿之外，只見一位體格健碩霸氣騰騰的男子聞聲沖了出來。

「少主，大事不好了，門主他···門主他···」那人氣喘吁吁，說不上話來。

「我爹怎麼了？你快說啊！」少主大失神色，面部神經綳得緊緊的，此刻的空氣似乎已經凝固，大家全部屏住呼吸，緊緊地盯着那人。

「門主他···他···遇害了！」那人終於吐出來了堵在喉嚨里的悲涼。

「你說什麼？我爹他？這怎麼可能，不可能！」少主驚異地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似乎是個晴天霹靂，讓這滿天晴空頓時霧靄沉沉。大家也是詫異萬分，面面相覷。空氣鬆動了片刻，又凝固成了一個大大的石球，沒有半點生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爹不是去給火雲教教主盛雲霸賀壽去了嗎？怎麼會？」少主不相信剛才聽到的一切，便逼問著報信的那人。

「就是他火雲教害死門主的！」那人幾乎要哭了出來。

大家是議論紛紛，「怎麼可能？門主怎麼會被火雲教害死呢？」一人搖搖頭，覺得這簡直是不可思議。「難道是他火雲教想稱霸武林？」另有一人悄悄推斷。大夥兒更是拿不準主意，只是覺得這似乎太荒誕離奇了。

「火雲教害死的？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快給我說清楚！」少主全身顫抖，說不出來百般的滋味，雙手緊緊地抓住報信的那人，那人只覺得兩肩酸痛，接着一陣酥麻彎倒在地。

「少主，少主，你先別激動，讓他把話說完吧。你倒是快說啊！」旁邊的一位身材較小的弟子連忙一邊勸慰少主，一邊催促那人。少主自知失態，連忙放開雙手。那人將門主一行人如何去賀壽、如何遇難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赤練門上下都扼腕嘆息、傷心欲絕。少主更是心力憔悴，說不出半點言語，獃獃地立在那裏，望着天空，湛藍、平靜。

「少主！少主···」忽然人海之外響起急切的喊叫聲，大家的目光隨之轉向後面，只見兩人面目慌張，大汗淋漓。

「又怎麼了？」大家猜想着。

「什麼事啊？」少主開始鎮定了下來。

「稟告少主，其他六門的少門主現已在山下，正往山上來，好像他們的門主也都遇害了······」其中一人急忙一口氣將話說完。

「什麼？六門主都···都遇害了？」少主幾乎一個踉蹌，只覺得雙腿難以支撐這晴天霹靂。

「是啊！據說都是被火雲教給害死的，他們現在正要去火雲山上找盛雲霸報仇呢！」另外一人回答道。

少主不知道這該是如何是好，巨大的悲痛此刻已經凝聚成了更大的仇恨，赤練門上下都是咬牙切齒、怒氣衝天。不知是誰已經聲音哽咽：「我們要為門主報仇！」大家的悲傷和憤怒頃刻間爆發在這喊叫聲中，「報仇，報仇！」那聲音震天動地，如洪鐘巨響，如山洪爆發，如電閃雷鳴。

這時只見一大路人已經從石階上神色匆匆地湧向大殿外的空地上，身着各色衣服，橙、黃、綠、青、藍、紫，原來就這是剛才那兩人所說的六大門派，六路隊伍一起涌了過來，每個人神色慘白，怒髮衝冠。也許都是從悲痛之中燃燒起了熊熊的怒火，此刻領頭的那些人走了過來，其餘的都在原地停留。

少主見狀急忙整理面容上前迎接，大家是不言而喻，也不說什麼，就隨他手勢一擺，跟着進入了大殿，個個面色凝重而傷痛。

「嘯天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橙雲門少門主楊梵聲音很是低沉、無奈。

「怎麼辦？還能怎樣？我們和他火雲教拼了，魚死網破也要為各位門主報仇。」綠竹門少門主幽幽子拍案而起、怒髮衝冠。

「對，我們現在就應該去火雲山為門主們報仇！」藍羽門少門主段天內也是憤怒不已，很是贊同幽幽子的意見，其他人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有些附和著，有些只是望着龍嘯天。

「我們七衣門同氣連枝，今日面臨此番劫難，更應該同心協力。可是這件事非同小可！」龍嘯天語氣凝重，卻不失去悲痛中的鎮靜。

「怎麼可能？七衣門和火雲教幾十年來以禮相待，不說是情同骨肉也是相敬如賓，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呢？可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現在大家都一致認為是盛雲霸害死了各位門主，光憑我的幾句話也絕對不能讓大家信服，那好，我還是去弄個水落石出吧！」龍嘯天心裏暗自想着。

「什麼非同小可？同門主去給盛雲霸賀壽的人有倖免於難的，回來已是傷痕纍纍，他們親眼看見是火雲教的人把他們打傷的，各門主也都遇害了······」幽幽子忍不住深埋的氣憤和悲傷，末尾那句話更是抽咽不已。

「大家現在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先冷靜一下吧！我看我們還是應該去一趟火雲山，把事情弄清楚，免得大家雲里霧裏就中了招。」紫雲沉思了很久，看着大家這樣的爭執也不免慌張了起來。

「對，現在就去火雲山，要是他盛雲霸說不出所以然來，我們可和他拼了，也顧不得多年的交情，也不害怕他昔日的威望。」段天內嘩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顯得一副很焦急的樣子，大家看着，心不由得也是蹦蹦直跳，止不住的憤怒如火山之漿暗暗涌動。

「好吧！既然大家都同意這樣，我們這就出發去火雲山。」龍嘯天看看各位的神色都表示贊成，尤其是那幽幽子和段天內更是迫不及待。其他各位也沒有什麼異議，紫劍門少門主紫雲微微點頭，青龍門少門主桃不斬和黃桂門少門主蘇蘇都是焦急和迫切交融，接着大家如此決定：先由赤、橙、綠、青、藍五門前去火雲山，讓蘇蘇和紫雲去請少林寺的智禪大師、武當的雲遊道長隨後來主持公道。就這樣，大家紛紛行動。頓時，赤練門上下空空如也，只留下風的呼嘯聲，只留下剛剛那些煩躁聲、悲痛聲和憤怒聲，在大殿外久久地盤旋、盤旋。

火雲山上祥和一片，雖然沒有了前兩日的鶯歌燕舞、熱鬧非凡，也還是留下了紅燈高掛、喜氣洋洋。只見一些弟子還在打掃髒亂的外堂和大殿，時而還在交頭接耳窸窸窣窣說些什麼，「大師兄也真是的，昨晚賭酒的錢又欠著，加起以往的總共有五兩銀子了。不知道何時才能還給我喲？」其中一個個子不高，鼻子略高的人抱怨道。「你急什麼啊？等大師兄做了教主后，還怕他會賴你的帳啊！」另外一個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彷彿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得見一樣。「你可別亂說，盛教主雖然已是六十高齡了，可還是雄姿不減、老當益壯。」那人有點擔心似的，說話的時候瞧瞧周圍有沒有人在偷聽，剛往殿內看去時，只見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正向這邊走過來，那兩人立刻端正身體佇立着，待到那姑娘走近時便道：「流雲師姐好！」原來她就是流雲，江湖有言：火雲本非仙山，流雲卻勝西子。如此看來此話並非傳言，也許有過之而無不及也。流雲，面如皓月，色若桃花；一丹鳳眼，兩柳葉眉；靜似嬌花，動如脫兔；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左手握劍，流雲之舞；風微起，發紛飛，人未到，香拂面。只見流雲微微點頭似笑非笑：「你們趕快把這裏打掃好吧！待會兒還要集會呢！」那兩人只覺得全身酥軟毫無氣力，頓時魂飛魄散流涎三尺，「知道了，師姐！」聲音之中也不免帶有幸福的味道，等到流雲走遠了，他們使出全身的力氣，一會兒就將這大殿外堂打掃得乾乾淨淨。

遠處的樹林里，赤、橙、綠、青、藍五門正在匆匆趕路，大家馬不停蹄地朝着火雲山趕來。更遠的地方，蘇蘇已經到了少林寺，正在向各位大師說明情況，紫雲也到了武當山上，各位道長也都大概知了什麼事，雖然覺得這件事是多麼的不可思議，但還是快馬加鞭奔向了火雲山。

「離火雲山還有多遠？」龍嘯天問道。

「大概還有一個時辰的路程吧！」幽幽子回答道。

「我們要不要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免得待會大家體力不支，情況會變得更加糟糕。」楊梵似乎有點累了，看了看身後的弟兄們，再看看龍嘯天。

「好吧，我們就在前面的紫竹林休息片刻吧，順便等等蘇蘇和紫雲她們。」龍嘯天正有此意，只是不好說出口罷了。

「行！就在前面休息！」其他人也都同意。

雖然這已是秋色深沉，可這長途的奔襲，大傢伙兒累得汗流浹背，全部躺在地上、依著紫竹休息。龍嘯天喝了口水，擦擦額頭的汗水，再看看四下里的弟兄們，不覺得鼻子酸酸的，說不出話來。這裏此刻只有沉默，只有疲憊，不知道還有誰疲憊不堪的身子還能記得起那些仇恨？也許還有吧，或許是另外的目的？此時此刻還能怎樣，只有一路向前，沒有誰願意做縮頭烏龜，沒有誰願意日後被人咒罵狼心狗肺知恩不圖報。劍，緊緊地挎在腰間，任由著那顫抖的秋風來捶打，大家還是依舊上路。

可是剛剛上路，還沒有走出紫竹林，只覺得異樣的安靜，靜得讓人覺得恐怖，靜得讓人覺得好像這個世界就只剩下自己，靜得連呼吸的聲音也聽得清清楚楚。龍嘯天勒住馬，大家也都停了下來，很多人面面相覷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龍嘯天只覺得什麼不對勁，便大聲吼道：「大家小心！」這話剛剛落地，忽然間萬箭從四面八方齊發而來，只聽得嗖嗖嗖嗖的聲音，這些還沒來得及防備的人是應聲而倒，許多的兄弟甚至還沒有拔出劍就躺在了血泊之中。龍嘯天大驚失色，急忙匆匆迎戰，幽幽子、楊梵、段天內、桃不斬也是不知所措。一陣箭雨之後，只聽得四面八方腳步聲陣陣傳來，有席捲天下之勢，并吞八荒之心，囊括四海之意，七門弟子只覺得地動山搖，不由得心裏心虛萬分，沒了主意。

龍嘯天覺得將要大難臨頭，面色獃滯，毫無血色，「拔劍，準備迎戰！！」忽然見得黑壓壓一片人從四面八方涌動過來，大家雙腿瑟瑟發抖，被這恐懼的陣勢嚇得焦躁不安。

敵人到底是誰呢？真的是火雲教要置七門於絕處，七門最後生死如何？具體情節請下回繼續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