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離別

經過克羅諾斯一番大刀闊斧的整治，原本動蕩的龍域再次穩定下來。局勢緩和后，一個尖銳的問題就擺在了面前；龍皇聖安東尼『失蹤』了，那麼龍域該由誰來暫時接管皇位呢？克羅諾斯經歷這次變故，內心無形中已經把楚雷當作是龍族最大的靠山了。儘管有空隱這麼個老傢伙駐守龍域，可克羅諾斯並不相信他。相反，他更信任憑藉強大力量成功殺掉冒牌龍皇的楚雷。因此，他決定讓楚雷的朋友、自已的弟弟安德烈來接管空缺的皇位。可安德烈……他卻拒絕了。

……

楚雷同空隱結束那次長談后，又在龍域逗留幾天等待夥伴們完全恢復身體內的力量。在得知安德烈拒絕克羅諾斯的安排后，他在克羅諾斯的請求下，於仰望之殿的廢墟旁，找到了安德烈。

「你見過小楚澤了嗎？」楚雷找到安德烈並沒有馬上詢問對方拒絕皇位的事。

「見過了，真是令人驚奇的孩子，他那麼小，可那雙睿智的眼睛卻是我見過最明亮的。相信，這一定也是你的功勞吧。」安德烈淡淡回應；小楚澤的出現，的確給他帶來絲驚奇，讓他那顆已然厭倦疲憊的心，生出了絲活力。

「我也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優秀，我做的很有限，他之所以能夠讓我們驚訝，或許是因為遺傳血統的原因吧。畢竟他體內，可是流動着黃金巨龍的血脈啊。」楚雷話題一轉，提到了龍域的皇者，黃金巨龍上。

「黃金巨龍……」安德烈慘笑道：「那已經是過去了，現今的龍族經歷這番巨變，還不知淪落成什麼樣子呢。」

「你為什麼會拒絕皇位？」楚雷站在安德烈身旁，沉聲問。

「我已經厭倦這一切了……權力、爭鬥、陰謀……這所有的一切根本就不是我想要追求的。」安德烈神情落寞，望着天空初升的太陽，淡淡回答。

「是啊、權力雖大，但執權在手，人免不了就會讓自已改變很多。心思也不會像以往那般的清靈，從而開始一點點變的污濁起來。」楚雷似有所感，應聲說着。

「因此我打算離開這裏，離開龍域……」

「準備去哪裏？」

「不知道……」安德烈有些無奈地長舒口氣，又對楚雷說：「算是浪跡天涯吧！我準備一個人乘條小船，從龍域出發，沿着這片海一直向前航行。去到傳說中的天空之海去看看。也許我能在那裏找到我的歸宿，找到我追求的目標。」

天空之海……楚雷從奧斯維塔家族首領格林先生那兒聽說過這個地方，那是個很遙遠的存在。傳說在那裏，天空和海洋是互相穿插並存在一起的。安德烈準備去天空之海，楚雷認為他這個夥伴並不完全是想找什麼歸宿或目標。說他逃避也好，傷心也罷，總之安德烈經過龍域的這次突變之後，整個人變的低落起來。他現在需要的是安靜和自由，而獨自前往『天空之海』的計劃，正是他內心深處最渴求的。。。

「我支持你！」楚雷拍拍安德烈肩膀，又沉聲說道：「路上注意安全，什麼時候想回來，除了龍域，落日雪山還有一群等待着你的好夥伴。」

「放心吧！弗朗西斯、我不想死，我還想着和你一起痛飲松子酒呢。我只想讓自已一個人靜靜，過一段那種流浪的日子，然後再讓自已以一個新的面孔出現在你身前。」安德烈轉過身，猛一拍楚雷肩膀，語氣豪邁地說着。

當天下午安德烈獨自劃一艘小船悄悄離開了龍域，走前他拒絕了楚雷的送行，只想一個人安靜地離開。

……

安德烈的離去讓克羅諾斯不得不重新擔負起統領龍域的職責，但這位新晉的代龍皇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處理與現存各部族的關係。並且，他在接任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與楚雷締結了一份友好往來的盟約。克羅諾斯不相信那位躲在隱秘宮殿內整日不出來的空隱，儘管他從楚雷那兒知道空隱本身如何、如何的強大，可他仍舊是持懷疑態度。他只信任楚雷，並且在這種信任的前提下，更加促使他不遺餘力地討好楚雷，以期望對方能在龍域多逗留一段時間。畢竟，楚雷多住上一天，龍域內的安定局面就會多增強一分。

楚雷婉言謝絕了克羅諾斯的好意，安德烈一走，他實在是沒什麼興趣繼續留在這裏了。待他看夥伴們所負的傷已儘是痊癒，便準備告辭結束自已的龍域之旅了。

楚雷與克羅諾斯告別，走出宮殿的時候，見到小楚澤正和夥伴們站在那裏等著自已。

「老師，我們這就要離開了嗎？」楚澤問道。

「當然，不過若你想留下來的話，我可以讓那位代龍皇給你也安排一座華麗的宮殿。」楚雷輕撫小楚澤的頭，笑着說。

「老師認為我會嗎？雖然……我擁有一個完整的龍魂，但這裏不是我想留下來的地方。」楚澤環視宮殿前的龍域，目光深遠而睿智。

楚雷當下莞爾一笑，轉過頭對不遠處的埃瑞克說：「你恢復的怎麼樣了？」

「回公爵、已經沒有大礙了。」埃瑞克鄭重地回答著。這段日子以來，他在楚雷夥伴們中間聽說了很多關於這位公爵在雷澤大陸做出的那些不凡事迹，內心中自然對楚雷恭敬無比。

「既然已經恢復，那麼你是選擇回到你的那個世界，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呢？」楚雷笑着問。

埃瑞克環顧四周，又近前一步，低下聲音對楚雷說：「我當然是要回去稟告這次的行動了。但……但臨走前，我有件事希望公爵先生能夠轉告您的那位朋友。」

「什麼事？」

「您的朋友成功誅殺掉一個化為『胎息神格』的准神，雖然他是名下位神。但不管怎麼，能夠殺掉准神的裁決師，就有資格去參加『位面裁決師』的考核。相信，用不了多久裁決空間就會向他傳遞這樣的一條信息。所以我希望他能夠在接受到信息前，儘可能早一點知道，以便讓自已準備的更充足一些。」埃瑞克匆匆說完，便再次退回了原位。

「好……放心吧！我會如實轉達你的口信的。」楚雷淡然一笑；心中卻早以做好了拒絕的打算。他不是那種貪圖稱謂和名號的人，雖然他目前僅僅是個小『裁決學徒』但他卻一樣可以行使裁決師的任何權力。因此，拒絕有可能會暴露自已身份的考核，比獲取那項華爾不實的榮譽對楚雷來說顯的更為重要。

埃瑞克當即轉身離去，他來時是通過裁決空間在雷澤大陸建立的一個特殊空間通道降臨的。走時自然也要藉助那條通道回去的。

范巴羅望着埃瑞克漸漸消失的背影，又轉過頭，意味深長地望着楚雷緩緩道：「這小子……有意思，真的是很有意思。」

楚雷自然明白范巴羅說的『有意思』指的是什麼；這幾天時間，老海怪經常守着埃瑞克一起聊天。想像那天真、單純的小裁決師落到老謀深算的范巴羅手裏，自然會讓對方探聽出來歷。並且，很有可能范巴羅也會多少猜測出小裁決師的搭檔，那位曾經聲名顯赫的––『青銅』的身份。

打量范巴羅那張坦露古怪笑容的臉，楚雷正準備說兩句話讓老海怪斷絕對裁決空間這一神秘存在的好奇心時。身後宮殿內突然飛一般跑過一道身影。轉身去看，身影已經來到自已面前。

「阿羅亞公主？」楚雷發現跑出的是龍族公主阿羅亞。安德烈的這個妹妹平日裏不喜歡女裝，經常是一身男裝出入龍域。時間久了，很多不知底細的人都會誤以為她是男孩子。而安德烈和克羅諾斯也懶得向別人解釋。因此，除了龍域內一些身份重要的皇室成員和部落長老外，很少有人知道阿羅亞是位公主。

阿羅亞經歷龍域突變，自身也彷彿脫胎換骨般有了很大變化。之前一身硬朗的男裝已經被她換上了輕柔飄逸的長裙，一頭高高束起的深紫色長發，也如飛瀑般披落肩頭。只是在眉宇間阿羅亞仍留有幾分以往著男裝時養成的英氣。讓她看上去有着淡淡的傲骨沁香的獨特味道。

站在楚雷身前，阿羅亞顯的有些局促，她用牙齒咬了咬下唇，似乎想說什麼；但很快，她又像想起件重要的事情般，把一卷始終拿在左手上的皮卷交到了楚雷手中：「公爵大人，這是兄長在仰望之殿廢墟內的一塊石碑上發現的文字。龍族內沒人識得這樣的文字。並且兄長說，這塊石碑很有可能是『塵埃之門』後面那個空間里的東西。所以他讓人把碑上的文字拓印下來，讓我把他交給您。希望您能幫助兄長解讀這裏面記載的內容。」

接過皮卷，楚雷僅攤開一角，目光便從那展露出的幾行文字中看出了其中的玄妙；這是一篇由遠古龍語書寫而成的銘文。據楚雷所知，銘文是一種用來記錄某種極為重要事件的文章載體。任何一個種族的銘文對其種族本身而言，都顯的非常重要。但現在不是公開參研這卷銘文的時候，出發在即，楚雷一行即將要離開這裏前往返回落日雪山的第一站––秘金之島。

當下楚雷收好皮卷，放到納戒，打算返回落日雪山，再抽時間仔細分析銘文記錄的內容。突然，一旁的阿羅亞好像找到了什麼勇氣般，咬了咬下唇，輕聲對楚雷說：「公爵大人、我想離開這裏，跟隨您修行，不知道您願意接收我這個學生嗎？」

聽到阿羅亞的請求，楚雷第一反應該是克羅諾斯的主意；「是你哥哥讓你跟隨我修行的吧。」楚雷沉下聲問道。

「不！」阿羅亞使勁兒地搖了搖頭；「哥哥他完全不知道這件事，這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對龍域這個世界已經完全喪失了興趣。父親死了、母親早早就過世。安德烈哥哥獨自流浪去了。而剩下的人呢？除了那些終日沉迷寶石珠玉的巨龍，再就是冷漠寡言的哥哥克羅諾斯了。您說、我在這樣一個環境裏生活，還有什麼樣的意義？難道就這麼一直讓我守着，直到出嫁的年齡，把自已嫁給某個部族的公子嗎？我不甘心！」阿羅亞語氣堅定，目光單純而正直，看上去這番話完全是發自她內心說出來的。

楚雷對阿羅亞了解的不多，但通過龍域近期發生的一系列變故，他知道眼前的姑娘是位正直、勇敢、善良的女孩兒。在阿羅亞的身上與落日雪山上的女孩子擁有許多的共同點。因此，他沒有理由拒絕阿羅亞的請求。

「好吧！我同意你的加入請求，但––你是否要同你的哥哥克羅諾斯講明你的打算呢？」楚雷提醒著阿羅亞。

「他……？」阿羅亞輕蔑地冷笑了一聲。「我想我的這一請求，他應該是求之不得吧。」

聞聽此言，楚雷內心唏噓不已；坦白講，克羅諾斯的本質並非那種大奸大惡的壞人，但不能否認，克羅諾斯天生是個喜歡玩弄陰謀詭計的政客。儘管安德烈甚至包括阿羅亞的性命是克羅諾斯費盡心機保住的。可他的這一行動，並沒有博取弟弟、妹妹的太多好感。相反，他身上那種長年沉浸於陰謀的冷漠高深氣質，更是讓安德烈和阿羅亞感覺自已無法與其相處。古中國有句很通俗的話；『道不同、不相為謀。』儘管人們彼此都不是什麼奸惡之人，但是卻因為性格和追求的差異，而決定最終不能走到一起。

楚雷非常理解阿羅亞的內心，他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隨之便帶領夥伴們，一步步走下了通往身後宮殿的台階。

就在楚雷一行的背影即將消失在宮殿前方的小廣場上時，在宮殿的門口處，他們曾經停留的位置上，佇立着剛剛走出來的克羅諾斯。

清涼的海風帶着絲絲腥氣吹拂著克羅諾斯的臉，他目光深遠，久久凝視遠處楚雷一行的背影。良久，直到完全看不見楚雷一行的時候，他輕輕嘆了口氣，喃喃的自語道：「阿羅亞、安德烈、我終有一天會讓你們知道，我不僅可以做一名優秀的龍皇，更可以做一位優秀的兄長。」

……

楚雷一行離開克羅諾斯居住的宮殿，分乘三條由克羅諾安排的黑色巨龍，在龍域一處陡峭的懸崖上起飛，緩緩朝這處空間的入口處飛去。

即將破開虛空的時候，端坐在巨龍背上的楚雷收到了空隱傳遞給自已的訊息；「龍族的故鄉，就是在雷澤大陸被奉為人族高手最終歸宿的『雲之法界』。」這樣的一句話，足以證實楚雷心中之前的所有推斷。轉爾他可以肯定，那位名字叫『藍虛』的主神級人物，很有可能不會是什麼好東西。至於夜釋天對自已講過的，即將到來的『界主之爭』則有可能會是導致蒼血、格羅索被召喚從而前往『雲之法界』的直接因素。

五十年的時間，對雷澤大陸的普通人來說意味着生命的四分之一（雷澤大陸普通人類壽命為二百年），可對修行中的人講，則意味着一次長時間的冥想。只是眨眼之間，五十年便會悄然過去。而馬上就要到來的『界主之爭』又會引出多少冥想中醒來的高手呢？又會讓這個世界發生怎樣的改變呢？最終的一切，又與空隱無意間提及的『輪迴』存在什麼樣的聯繫呢？楚雷拭目以待之餘，也在暗暗制定着屬於自已的計劃。

……

飛出龍域，迎風勁烈的海風頓時吹拂到每一個人的臉上。眾人歷經艱險在結束龍域之行，再次返回到熟悉的空間后，都有種重生般的喜悅。但很快，人們尚未來得及多呼吸幾口這咸腥的空氣，就被海面上一艘體積龐大的商船吸引住了目光。

那船身之龐大讓人毫不懷疑它可以容納上千人，高高的桅杆直刺天空，乾淨的甲板上堆滿了一箱箱的貨物，數十個水手模樣的人正在甲板上忙碌奔走着。看上去他們好像在這裏停留很長一段時間了，正準備揚帆啟航離去。

范巴羅望着身下的大船，伸手拍了拍跨下黑龍的脊背，打趣著說：「喂！大傢伙，你們主人想的可是真周到，居然還在入口處給我們安排了一條這麼大的船。」

誰知黑色巨龍聽到后，很是不忿地從鼻孔噴出口龍息，低聲回答：「哼！龍域壓根兒就沒有船，我們是靠飛的，不像你們人類，一到了海上就離不開船。」范巴羅見跨下巨龍把自已誤認為是人族，正想張口辯解的時候，同乘一條巨龍的楚雷在身後拍了拍他肩膀；「我們就在這裏下去吧，那條船的主人我認識，正好可以下去打個招呼。」

原來當楚雷一見到這條巨船的時候，本能就想起了以航運著稱的奧斯維塔家族。轉眼，當巨龍飛臨商船上空，楚雷目光向下一探，很快就找到佇立在船頭向天空眺望的那位憂鬱公子––卡蘭森。

卡蘭森眼見幾條體形巨大的黑色巨龍突然從虛空中出現，頓時按捺不住，正準備讓自已身體飛上天空與巨龍打招呼的時候，楚雷一行人悄然從龍背上一躍而起，緩緩降落到了商船的甲板上。

船上忙碌的水手冷不防見到有人從天而降，一時不免有些慌亂，四下躲閃之際，很快就給楚雷讓出了一個大大的空間。

卡蘭森疾步走了過去，見到楚雷忙出聲問道：「公爵大人！您……您怎麼會在出現在這裏？」話一出口，卡蘭森整個人忽然呆住了，因為他眸子裏清晰浮現出站在楚雷背上的阿羅亞的身影；是她嗎？難道………難道說她是位女孩兒？卡蘭森又揉了揉眼睛，直到讓自已確認沒有看走眼，他才長舒口氣，緩緩道：「讓我由衷的讚美您，公爵大人，您為我帶來了足以令我守候一輩子的幸福。」

這番話旁人聽起來或許會如墜雲端，感覺摸不清頭緒。可楚雷知道卡蘭森所說的『幸福』是什麼。早在羅鐸城結婚大典的時候楚雷就發現卡蘭森望見阿羅亞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但當時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已的典禮上，根本就沒想過卡蘭森失態的原因。今天，當卡蘭森眸子裏浮現阿羅亞身影，稍顯呆楞的那麼一剎那，楚雷一切都明白了；他估計卡蘭森當年一定是在某個地方看到過這位女扮男裝的公主，然後就一見鍾情地愛上了對方。可卡蘭森一度以為對方是男人，所以他在古蘭城與自已見面時才會有那番讓人感覺摸不清頭緒的話。並且，恢復女兒身的阿羅亞冷眼看上去，還真有幾分伊莎兒的味道。

「我的貴族少爺，別來無恙嗎？」楚雷岔開話題，拍了拍卡蘭森，打趣著說。

意識到自已失態，卡蘭森忙抽回神，對楚雷說：「很……很好。只是公爵大人怎麼出現在這裏？這個地方距離落日雪山可是很遙遠的啊。」

龍域之行所涉及事件的複雜程度遠非楚雷當初想像的那麼簡單，完全不是三言兩語能講清的，見卡蘭森疑惑不解，楚雷只好以拜訪安德烈的名義把複雜的龍域之行搪塞了過去。

卡蘭森此時眼睛裏全是阿羅亞的影子，哪顧及花費心思去考慮楚雷的龍域之行。嘴裏吱唔應承著楚雷，目光卻始終就沒離開過阿羅亞的臉龐。而另一邊的阿羅亞也感覺出卡蘭森眼神怪異，她急忙轉過身，低下頭去和小楚澤聊天，藉此避開對方那火辣辣的目光。

楚雷無奈苦笑，大概這世上墜如情網的少年都會如此失神吧，那自已也就不便再打擾了。當下他轉過身，讓自已把注意力從卡蘭森這兒挪開，打量起這一艘裝滿了貨物的商船來。

這艘船的體積非常的大，光甲板的面積就足可以站滿整整兩千人。饒是如此，在這麼大的甲板上居然很難找到落腳的地方。到處都是一個個碩大的木箱，甚至還有一部份類似布匹一樣的貨物乾脆就堆放在了甲板上，只用一塊能夠遮擋雨水的帆布罩在了上面。

這麼多的貨物堆積在一艘船上，看上去奧斯維塔家族的生意真是好的不得了。楚雷感慨之餘，卡蘭森已經把注意力從阿羅亞身上生生抽了回來。當下他見楚雷望着整船的貨物，神情還頗為感慨，不禁輕輕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