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凶道開道
與當時初到天雲宗不同，文曉幾人很順利的就進入孤城。孤城之外沒有遮攔，所以在很遠的地方就能見到，但想要進入卻要很長的時間。文曉幾人蹣跚的一路走來，幾人來到城下的時候文曉很是在那座圓形的乳峰之下觀看了一會，才明白荒原人崇拜力量的同時更加崇拜生殖。然後才在雪柔狠戾的目光之下才戀戀不捨的離開。那時天已經黑了。
幾人一路跋涉，肚子已經又餓了。這次他們學乖了，只是找了一個館子隨便就糊弄了一頓。倒是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那和小山似的宮殿叫做焚天宮，宮下的湖乃是龍牙湖。這孤城今夜戒備森嚴，而明天有一件大事要辦荒原之主臨位登基。讓荒原人放心的是，荒原沒有易主依然還姓申屠，不過卻是一位叫做申屠郎後人要繼承荒原主的位置。
吃罷飯後，文曉幾人繼續往那座宮殿進發。雖然幾個人沒見過什麼大場面，但是知道這裏不過是外城。這座孤城既然建在荒原上肯定不會如此小氣。
而事實也是如此，文曉在熙熙攘攘的荒原人群中，抬仰望着那座宮殿，心生震撼。心想這要是給我該多好啊。焚天宮建在一塊如小山大的巨石上，俯瞰著這座孤城。此時已值夜間，卻燈火通明。幾乎照亮了大半個內城。恍惚間如入夢境+長+風+文學www.cfwx.net中的仙界。宮殿成階梯狀，攀附在巨山之上。中間還有從巨石上蜿蜒下來的大道略顯陡峭。想必能走在期間的都不會是凡俗只馬牛之類。
整個建築都是白色，只有正中間那幾座氣勢不俗的宮殿被徹底塗成了紅色。在燈火的照耀下愈加妖異。那裏也被稱作紅宮。
整個建築已經不能用用宏偉來形容了，應該用……用什麼呢？文曉心裏暗自嘀咕。鬼斧神工？小氣了。想來想去又回到了驕傲這個詞上。這座宮殿就如同是一個驕傲的睥睨天下的天神一般，只是往那一戳，不用刻意顯擺，自然氣度不凡，震撼凡人。
幾人往前走，周圍的人群越來越少。因為內城的戒備，平常百姓根本不敢過分靠近這裏。文曉幾人也難得清靜，越走越近幾人才發現原來宮殿的牆壁上居然鑲嵌著諸多的夜明珠。不然這座宮殿也不會如此晃眼。然後幾人就著夜明珠的光亮還發現除了夜明珠宮殿的牆壁上居然還嵌著一顆…兩顆……足足有數萬顆珠寶！還有鎏金的裝飾品！
文曉倒吸一口冷氣，心想這要是能偷摸扣下來一顆，能在那個飯館里吃一陣了。
想着幾人面前突兀的出現了一片密林陰森森靜悄悄，在夜裏卻又些瘮人了。文曉心想這裏不會有人把？然後發現在林邊已經有一個人彷彿等了他很久的樣子，單手背在身後，腰板挺的很直。文曉笑了，心想這個時候胖子也應該出現了。
「大哥！你來了啊！」文曉來荒原之後已然進了老岳父家門的感覺，和誰都客氣，一路上已經認了不少大哥。話說出去，心裏也後悔。那胖子是按猜想應該是雪柔的舅舅，這不亂了輩分了么？
文曉笑臉湊了上去，然後才發現面前的站的這個人在黑夜裏的似乎並沒有那麼胖，而且那模糊的面容似乎也沒那麼猥瑣。
「大哥，你都準備好了嗎？」文曉又試探著說了一句，那人終於忍不住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是大河郡那個陰鬱寡言的中年人。
中年人似乎完全無法適應有人和他這麼親近，扭捏了半天才回答到：「嗯，來了。等你們半天了。準備好了。」回答的有板有眼，就像是在做作業一般。
文曉一愣，按理說他們走的不慢，但看樣子連如此寡淡的這個中年人似乎都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難道他是飛著來的？這個念頭在文曉的心中一閃即過。
文曉納悶的說道：「您準備？準備好什麼了？」文曉也有些吃驚，他們和這個中年人只有一面之緣，真的不明白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等你進焚天宮。我什麼都準備好了。另外你別叫我大哥了，叫凶道便好。」
「胸罩？您這名字夠通俗的。」文曉一愣隨即說道。
中年人眼中寒光一閃，即使在黑夜中也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暴戾。文曉打了個哆嗦，看那中年似乎非常不喜。也只好噤聲。
「走吧。」中年人低頭說道。
「去哪？」文曉問道。
「焚天宮。」中年人說着，也不管文曉他們抬腿就走。隨手還朝自己的左側的密林看了一眼。
焚天宮？說進就進？好像有點太裝了吧？文曉心中腹誹，但沒有說出來。他知道這中年人不喜別人磨嘰。看那中年人託大的模樣，心裏也有了些底。本來他準備暗自潛進去的。現在看來似乎不用了。當然如果不行也只有見機行事了。
就在文曉幾人走後不久，那片密林左邊閃出了一個身影。正是那個略帶猥瑣的胖子焦仲傲客。胖子將雙手背在身後，細眼眯成了一條縫，滿是喜色。喃喃說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不大會，密林邊又來了兩個人，正是一直在幾人身後的那寒家兄弟。兩人氣色凝重，也同胖子一起看着走遠的幾個人，心馳神往。
……
……
內城和外城不同，按照俗世人的說法。那已經屬於皇家園林。有着嚴格的看護，更何況明天是整個荒原上最重大的日子。在那座宮殿燈火的照耀下離城牆老遠就能看見，那上面的守衛的兵卒，和那座恢弘的大門。
文曉看着眼前破衣爛衫的中年人低頭往前一言不發，越來越緊張。心想如果就這麼走過去，這邊來個殺人滅口該又如何。雙拳難敵四手，這裏就算沒有胖子那樣的人物，如果來個百八千的李三元他也受不了啊。
所以故意拖慢了身子，看那中年人如何應對。那名叫凶道的中年人不慌不忙，低頭踱著四方，倒好像是在地上找螞蟻，沒有任何要應對什麼的自覺。
然後幾人走到了內城門口，詭異的是那門居然是打開着的。中年人一直在地上找螞蟻。夜風吹來，不知從何時被風卷上天空的一片葉子落了下來。正所在中年人的腳邊。
那隻腳踩上去，穩定而堅韌。咔嚓，葉子發出一聲輕響。除此之外再無聲響。守在門口的士兵就像是沒看見他一樣，靜默在兩旁。當然並不是真的沒有看見，不然他們為什麼會站的那麼直，胸膛挺的那麼高呢？
文曉心底微驚，知道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傍上了一個超級強者。不再猶豫，招呼身後的幾個人馬上跟上。夜風輕撫，除了衣袍偶爾被翻動的聲音。很難在聽到別的。
幾個人屏氣凝神，就像是幾個幽靈一樣往前走去……
城內無人，除了一隊隊如柱如兵器一樣的士兵之外，這座城真的很空。走到這麼近才發現那座宮殿是如此的突兀和孤獨。幾個人在明明滅滅的燈火中走入一條長長的闃寂無人夾道里就像是幾隻貓，在躡手躡腳的要去捕食一般。
今夜有月當空懸著，靜靜的注視着幾個人。
文曉手心裏全是汗，他此時才明白眼前這個中年人的身份之高。也察覺到了這個人實力之強。而他的甩臂的動作和每步之間的距離就像被丈量過一般，每一次都紋絲不差。荒原人的境界向來在清靈域都不會是最高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文曉總感覺他的實力似乎已經不弱於掌教，甚至不弱於師父。
走過那條夾道之後，開始上坡。中年人抬頭往上看了看似乎非常不喜歡那些明晃晃的夜明珠，狠狠的皺了皺眉。然後隨着他邁步向上走上階梯之後，身前十顆夜明珠馬上就會暗淡下來，隨走隨滅一路向上如同在演着一出詭異的戲劇。
文曉等人跟在身後，不敢作聲。已經隱隱有些後悔。因為按照之前文曉的計算來看，他們似乎馬上就要轉向，最中間最寬綽的那條大路上去了。但是那條路是直接通往紅宮的，那是荒原王才能呆的地方。
但既然已經到了這步，現在回頭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那些守在城中的士兵定然不會像對中年人那般，對待他們。文曉心中暗罵，這個死胖子怎麼還不出現。但他卻不知道此時胖子已經換上了一副明晃晃的鎧甲，騎在了一頭成年的獵豹身上。
現在，這一夜是很重要的一夜。因為明天荒原上就要時隔多年再次出現一位主人。胖子，寒家兄弟，曾恭將軍，壯漢歐陽治野。面前的這個中年人，還有曾去天雲後山的那個禿頂老頭。以及那個就要即位的申屠郎，和那些聽到消息從很遠的地方奔回來的荒原人……
他們要做很多事，要麼慘勝，要麼戰死。要麼沉默，要麼膽寒。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明天會有一個完美的儀式，才能確定這片荒原的真正歸屬。又或者這一切只需要一個人的一句話。
不出所料，文曉隨着那個中年人凶道已經走到了那條寬綽的直通焚天宮的大路。
那條路，很長。因為山很高，宮殿很高。但文曉覺得很近，因為他似乎已經聽見或者感覺到了宮殿之內那些人的緊張的呼吸。紅色的宮殿就在眼前，中年人步履穩重，拾階而上。身前的夜明珠，逐次暗淡。戲劇漸入**，而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一個巨大的樂器上，一片惶惶之音。奏響了一篇沉重樂章。
等他和文曉幾人徹底走到台階的最頂端的時候，焚天宮下已經徹底被埋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就像陷入了一片黑色的海。
然後一聲驚天動地殺喊聲驟然響起！樂章的最**突兀的出現！
殺啊！殺殺殺殺！
孤城外的喊殺聲直通天際。在黑暗中孤獨的迴響着！文曉似乎看到了那個胖子又重新變回了威風凜凜的將軍模樣。細眼眯著，目光如炬。穿透黑暗。
中年人微微停頓了一下，文曉和雪柔幾個人回頭張望。然後繼續朝着那個還亮着的紅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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