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哀莫大於心死

忘川在一陣疼痛中蘇醒，四周一片漆黑，沒有任何聲音，輕輕敲擊四周的板，可以知曉自己身在一個棺材中，怕是安葬自己的棺材吧。

靜靜冥想，除了飢餓的空腹和逐漸稀薄的空氣，待在棺材中也是不錯的。

為了應付飢餓的肚子，忘川開始想辦法離開棺材，幸好陪葬的珠寶極多，其中不免鋒利的物件。順手一摸就摸到一把類似匕首的東西，鑲嵌了許多珠寶。

這把匕首果真是削鐵如泥，三五兩下，棺材兩邊便開了兩個大口子，開次用力，棺材的蓋子便被掀開，無法適應突然而來的強光。忘川閉上了眼睛，摸索著爬出棺材，揀了幾樣小件的首飾珠寶，離開山洞。

幸好苗疆人習慣將人葬在山洞中，若是葬在地下，恐怕是出不去了。

如今，忘川無暇顧及自己為何不死，只想填飽肚子。

眼睛依舊無法適應光線，無奈只好從衣袖私下一塊布料，遮住眼睛，透過布料時，眼睛勉強可以接受這樣的弱光線。

這裏像是一座葯膳，四周都是各種名貴的藥材以及毒藥，卻沒有一樣可以吃的野果子，前面的草叢中傳來哼歌聲，忘川循着歌聲而去，卻見一白髮老頭背着葯筐在採藥，忘川剛想說話，肚子一陣絞痛，暈倒在地。

再次蘇醒是在一間小屋裏，眼上矇著厚厚的一層紗布，無法看見外面的東西。「哎，你醒啦，」忘川伸手摸索著要下床，一雙嬌嫩的手握住了忘川的手，「別動啊，你的病很嚴重，得等先生回來再細細醫治。」聽聲音像是個小女孩。

「呃，」忘川張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無比，「來，喝口水再慢慢說，」將水遞到忘川手中，「謝謝。」喝完水果然好多了，「我叫昔日，你叫什麼名字？」對方友好的說。

雖然看不見她的樣子，但可以知道是個可愛善良的女孩，要說自己叫什麼呢？叫什麼呢？從前的南忘川早就死了，如今活着的是另一個自己，「歸生，我的名字。」

「哈哈，好名字，歸來兮去，生死無常，姑娘可是早已看透？」一個爽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先生，您回來啦，可找到辦法？」「昔日，我有話問歸生，你先出去。」「是。」

「歸生姑娘，看你的模樣並非平常人家的姑娘，看你的穿着就可以知道定是非富即貴，為何會出現在這荒郊野嶺的，而你身上的毒症也是極為奇怪，恕老朽多言，老朽十分想要了解你身上的毒。」

替忘川拆下紗布，忘川依稀可以見一絲光線，那老人果真是當日所見採藥老人。

「這毒是我自己下的，」不知為何，見到這位老人，忘川情不自禁的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情都講了出來，包括那兩顆毒藥。

將所有的事講完，瞬間覺得心中無負擔，不再沉悶，老人深吐一口氣，心中難掩怒氣，直叫：「糊塗啊，糊塗啊。」

「姑娘病症十分嚴重，藥物傷及雙眼，只是雙目無法適應光線，我如今只是能夠緩解雙目的刺痛感，其他也無辦法。若不醫治，姑娘以後便要生活在暗處，出去時便要遮目而行，若是姑娘願意，可以留在老朽這裏醫治，待尋到方法。」

喬先生連嘆可惜，那雙漂亮的深色眸子如今已經褪成淺色，體內含着劇毒，如果不找到方法，她的身子只會日漸疲憊，最後慢慢隕落。

「先生，多謝救命之恩，我本想好好活着，奈何曾經一念之差，如今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雖病症未愈，但幸虧遇到先生，以後就麻煩先生了。」忘川向先生微微低頭，表示敬意。

「好，那你以後就安心住在這兒吧，昔日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的。」

喬先生退出小屋，站在門口。他早就看見忘川腰間別着的玉佩，用的是皇家上好的翠玉，刻了一個「南」字，據他了解，姓南的人不多，葯谷邊界苗疆族裏的族長便是姓南的，前幾日幾個身着白衣的人來過葯谷，莫不是就是為了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