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南宮殘月

217 南宮殘月

炎炎烈日之下,汗已經浸透了衣裳,雖然久久沒有動靜,可是依舊有人不曾死心過,在那裏等著的人沒有一個抱怨的。

倒是一直外圍圍觀的百姓看的有些雲里來霧裏去的。

「誒,你說他們這是圍在這裏做什麼?」某個好奇心極重的年輕人問道。

立刻就有閑不住的大爺大媽回應他,「小夥子,你肯定不知道吧?段家的大少爺可是娶了一個好媳婦。」

男子一怔,「這作何解釋啊?」

「小夥子,你一定是外地人吧?我看你也不像我們北國的人。」

男子搔搔頭,憨笑道,「大叔,你可真是好眼力,這你都能看得出來啊?」

誰不喜歡聽到別人的表揚,哪怕表揚的是毫無用處的事情,也足夠讓平凡人欣喜若狂了。「哪裏?我看你不是我們北國人,我想你肯定不知道,段家的大少爺段別離,娶的女子竟然是我們北國的皇上和皇后始終多年的長公主。」

「長公主?你說段家的大少爺娶得是北國的長公主?」男子驚呼的聲音足以引起其他人的側目,甚至不遠處的幾位官爺都掀起了馬車簾,只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不懂事的傢伙,竟然在長公主的婆家大呼小叫的。

很可惜,大叔眼疾手快,直接捂住了男子的嘴巴,將他的身體拉低,他緊張的說道,「哎呦,小夥子,你可不要陷害我,叫的這麼大聲會害死我們的。」為了看熱鬧,將命都搭進去了,是絕對不值得的。

男子有着璀璨光明的雙眸,閃著濃濃的抱歉,倒是一個誠實的孩子,「不好意思大叔,我的聲音有點大,我實在是有些太驚訝了。」

看着孩子也像個好孩子,應該不是什麼惹事的人,大叔說的話越來越離譜了,「段家的大少爺可真是撿到了寶,隨隨便便娶一個女子就是當今的長公主,我看現在段家可要發達了。」

「呵呵……」他尷尬的笑了笑,並沒有回話,指著遠處那些馬車,「不過那些人是做什麼的?」

「這你都不懂?」旁邊一位老大媽露出不屑的眼神。

男子彆扭的搔搔頭,眼神之中明顯的流露出一絲的尷尬,「晚輩的確不懂?」難道不懂這種狀況真的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自然是給長公主送禮的,難不成還能做什麼?」老大媽再次露出不屑的眼神,很明顯針對的對象不同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看來作為長公主的婆家也是有一定的好處的。

只是,他們本身來北國是為了攪局的,只是很不湊巧讓他聽見了這樣的消息,他是不是該帶着皇兄立刻離開北國呢?

本來背過的長公主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嫁人了,的確有些不地道,甚至有些對不起自己的皇兄,依照皇兄那個火爆脾氣,寧可他負天下人,也不要天下人負他的想法,怎麼可能原諒長公主嫁給他人的行為,所以此次他們前來就是為了讓長公主愛上皇兄,然後再狠狠的一腳踹開。

雖然行為很幼稚,可是在皇兄的眼裏看來,這是唯一一個能夠挽救自己男性尊嚴的辦法。

最好鬧到北國的長公主為皇兄要死要活的,丟盡北國的臉面才行。

只是現在,他竟然知道了這樣勁爆的事情,北國長公主竟然就是段家的大少奶奶,他必須要阻止皇兄的破壞別人家庭的行為。

原本他不認識北國的長公主是誰?一切好說,破壞一門婚事自然不算什麼?

反正他一向不是什麼好人,可是如今卻不一樣了。

若真是破壞了他們的婚姻,師父知道這事情還有他的一份,準保饒不了他,再加上那個黑猩猩一般的師叔,越想越覺得悲慘。

此刻已經不是事關小師弟的婚姻幸福了,而是事關自己美好的將來。

看來也只有犧牲自己的皇兄了。

南宮玉摸了摸鼻子,腦袋一個勁兒的轉啊轉,一定要想出一個餿主意,哦,不,是好主意,把皇兄轉移到別處去。

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段府門庭若市的景象,他搖頭嘆息,本想着這一次能去小師弟家中蹭蹭飯,卻沒有想到他也做了那個聖賢之人,竟然為了小師弟的幸福生活,犧牲了自己的口福。

想起弟妹的手藝,那叫一個絕啊!

看來,現在也只有流口水的份兒了。

*

南宮玉買了一根糖葫蘆,一蹦一跳回到了客棧了,正巧看見了準備外出的八皇兄,南宮殘月。

猶如天神一般的男人,刀刻一般的輪廓,冷厲的星眸,目光深邃且幽長。一頭烏黑柔順的髮絲僅用清透碧綠的玉冠束在一起,冰冷的容顏透著一股冷峻,令人遙遙看上去就有不寒而慄的感覺。

即使如此,愛慕他的人依然不乏少數。

女人猶如飛蛾撲火一般飛向他,最後都變成了不計較名分,心甘情願被他玩弄。

南宮玉沒趣的摸了摸鼻子,他為什麼就達不到皇兄這個標準呢?雖然不乏女人喜歡,可是那些人女人天天吵著要名分,人一多頓時就沒了招架之力,永遠做不出像皇兄那般殘忍的手段。

依稀還記得,曾經有兩個大臣的女兒為了能夠得到皇兄,能夠坐上未來的太子妃的位置,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了起來。最後驚動了他們這些人,皇兄見了卻說,「你們可以無所不用,誰贏了,本太子就娶她。」

聽到這樣的話,那兩個女人還不打瘋了。

最後其中的一個死了,還有一個重傷,不過最後也是搶救無效,死了。

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如此認為的,可是只有他知道,那個人不是重傷搶救無效死的,而是被皇兄下毒害死的。

可想而知,天下最無情之人就是自己的皇兄,南宮殘月。

唯一值得他欣慰的就是,皇兄好像只對自己有點好臉色,甚至是父皇都沒有這樣的待遇。整天直喊著羨慕他,嫉妒他。

「八哥,你打算去哪裏啊?」南宮玉直接丟了糖葫蘆,然後一蹦一跳的奔了過來。他向皇兄身後始終形影不離的侍衛卞野眨了眨眼,算是打過招呼了。

南宮殘月冷眸輕移,眸光瀲灧,冷厲之中又流露出幾許的寒光。

就連說話的語氣也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足以凍死與他對話的人。「出去走走。」

南宮玉一怔,想起現在時下最熱鬧的話題,段家的大少奶奶是北國長公主的事情,他不由得打怵了。

萬一被皇兄知道了小師弟的妻子就是皇兄報復的對象,他該怎麼阻止才好?

還不如現在就帶着皇兄逃離是非之地才行。

「不要啦,八哥,外面的天氣好熱,咱們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南宮殘月星眸不轉,死盯着自己的皇弟,卻是答非所問,「你不是說要去你的小師弟家中嗎?」暗地隱藏了兩個字,蹭飯。

南宮玉瞪大了雙眸,沒有想到那是還沒有來到杭州城之前他偶爾說過的話,可是皇兄卻把它放在了心上了。皇兄的目光始終不離自己,南宮玉也被看毛了,連自己編好的理由也被衝散的一個也不剩下。好半天磕磕巴巴的才說出了一個爛理由,「小師弟不在家,對,就是不在家,所以咱們還是快點收拾好東西,快去京城找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吧?」

在皇兄逼迫的目光之下,他總覺的渾身不自在,好似被皇兄看穿了一切似的。他不由得尷尬的笑了笑,「八哥,你為什麼這麼看着我?」

南宮殘月嘴角掀了掀,眼神肆意慵懶,很明白的指出了事實,「你在說謊。」

南宮玉放佛吐下了一個雞蛋一般難受,好似有什麼東西卡在嗓子眼兒里,頓時說不出話來。「我,我,我能騙你什麼?」很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眼神東躲西藏的,就是不看南宮殘月一眼。

「小玉,你撒謊和不知所措的時候總是會摸了摸鼻子。」

南宮玉一臉黑線,尤其是聽到『小玉』二字,他真的很像吐血。委屈的訴說,「八哥,不要叫我小玉。」那是女孩子的名字,因為這個乳名,他整整被人笑話了二十二年,現在已經是極限了,幾乎誰叫出這個乳名,下場準保是悲催的,可是八哥可不是別人,他還不敢在八哥面前放肆。

「那你為何不說實話?」

南宮玉很是為難的搔搔頭,「我真的沒有說假話啊!」他故意擺出一副非常委屈的表情,只是希望皇兄就這樣饒了他一回,可不能一直糾結在這樣的事情上,否則他真的會被人稀里糊塗的套出事情的真相。

南宮殘月一向是個沒有耐心的人,既然皇弟不說,他也不想知道。所以,讓開身子,直接走向外頭,南宮玉一瞧見這出,連忙慌亂的攔下皇兄的路,故意將自己的笑容調整出最佳的狀態,以免皇兄看出了端倪。「八哥,你這是要去哪裏啊?咱們不是說好了,一會兒就離開杭州城,前往京城嗎?」

他眉頭挑挑,故意說道,「你說了什麼?」

南宮玉立刻哭喪了臉,「八哥,咱們不帶這樣的。你怎麼能夠說話不算數呢?」

「我從來沒有說話不算數過,只是剛才的事情,我並沒有答應你。」那意思是說,明明都是你自問自答,現在怪到他的頭上是沒用的。

「八哥,別這樣啊!咱們還是去京城,你不想去見你的未婚妻了嗎?」

南宮殘月冷冷的輕哼,「不急於一時。」話落,已經閃身出了客棧外,南宮玉一怔,立刻跟上前去,一路勸解,南宮殘月卻是一句話也不說,反而好似逛大街一樣閒情逸緻,仿若是不曾把他的話放進心裏去。

倒是南宮玉急的說這個又說那個,到最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倒是南宮殘月將他嘰嘰喳喳的話全當鳥兒在叫了,一臉冷色的走在喧鬧的大街上。

臉上寫着生人勿近的字樣,使得他所在的地方基本上很少有人靠近。

不過前方吵鬧的人群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南宮殘月一向懶得說話,甚至是屬於連命令屬下為他清路的想法也不曾有過,本想扭頭就走,可是長公主三個字讓他頓住了腳步。

南宮玉嚇得打了一個激靈,連忙湊上前,擋住了南宮殘月繼續上前的身子,尷尬的笑道,「八哥,你看時候也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用午膳了呢?」

南宮殘月看着南宮玉,很清冷的說道,「一個時辰以前,你才吃過。」

南宮玉一怔,搔搔頭問道,「是這樣的嗎?我怎麼都不記得呢?」

「沒關係,我幫你記着。」話落,他直接推開了皇弟的身子,聽着那些人在嘰嘰喳喳的說着什麼?很快的功夫,他就理出了頭緒來,側目的看着南宮玉,嘴角微微上揚,掀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

南宮玉臉色一僵,連忙上前解釋,「八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恩。」很有敷衍的架勢,明顯的告訴南宮玉,他根本就不相信。

「八哥……」他故意將尾音拉長,表現出自己可憐兮兮的一面。

南宮殘月依舊不為所動,「卞野。」

「屬下在。」

「本太子住不慣客棧,去買一所豪宅。」

南宮玉聽聞他的話,立刻驚慌的問道,「八哥,你要做什麼?」

「你說呢?」

南宮玉一怔,張口便說。「我怎麼會知道?」

「你不知道便好。」話落,眼神出現了幾許冷然,看的南宮玉渾身一顫,他知道皇兄是生氣了。

連忙兩小步並一大步,追上前攔住皇兄的挺拔欣長的身子,「八哥,你生氣了嗎?其實我也不是有意隱瞞你的,只是她是我小師弟的妻子,你可不可以放過她這一回?」他討好的乞求。

南宮殘月算是了解皇弟的性子,一向不為誰放低自己的身份,可是如今卻為了一個聽都沒有聽過的小師弟來求自己,讓他從不曾好奇的心動了幾分心思,「你和他很熟?」

南宮玉一怔,想起他們迄今為止只見過一次面,這樣算不算很熟?「不算是吧?我們只見過一次面。」

他的表情始終淡然的好似在聽一件平常事情,好似沒有什麼可以激的起他心中的一絲漣漪。

南宮玉一瞧見皇兄這般模樣,可想而知自己的勸解是無用的。

「八哥,小師弟是除了你以外,我最佩服的一個人,就連師父都不曾那麼佩服過,所以別去破壞人家的幸福生活好不好?」

「幸福生活?」南宮殘月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那鼻孔幾乎要揚到天上去了。

心中略微有幾許的不服氣,當他被南國的百姓嘲笑他的未婚妻偷偷摸摸嫁給了別人的時候,她竟然過着幸福的生活?

南宮玉沒有察覺出氣氛的冷凝,傻乎乎的說道。「八哥,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小師弟對弟妹那簡直好的可以寵上天了,說句老實話,就連我也未必有小師弟的那份心思,一生一世一雙人,他作為一個男人真的是非常有擔當。」

南宮殘月冷冷的輕哼,「是嗎?據我所知,北國長公主的夫婿是不允許納妾的,你佩服的擔當從哪裏來的?」

「八哥,那個時候小師弟並不知道弟妹就是長公主?」

「他們告訴你了?」

一句話被堵得死死的,南宮玉頓時啞口無言,小師弟好似真的沒有告訴過自己,一切都是她猜測的。

等到回過神來,南宮殘月已經朝着反方向而去,他不由得問道,「八哥,你去哪裏?」

南宮殘月嘴角勾勒出一抹諷刺的弧度,那笑容嗜血冰冷。「自然是給本太子的未婚妻一個驚喜。」

南宮玉哭喪著臉,皇兄不要這麼狠吧?

*

黃兒清點了物品,對照着單子上的名字,一一數過之後,沒有欠缺的地方。才將賬單交給了冷冬兒,「主子,沒有錯誤的地方。」

冷冬兒點點頭,「這裏面有你們喜歡的東西嗎?」

黃兒意興珊闌的搖搖頭,「不,沒有。」

「那就全部收起來。」

「什麼?」黃兒有些吃驚,「主子你不是打算將他們換做銀子,捐給困難的地方嗎?」

「我有這個打算,不過現在我想到了一個好計謀,能夠換取更多的銀子。」

黃兒也不禁來了興緻,「什麼?」

「我打算搞一個慈善拍賣會。」開始的時候,她的確想把這些東西全部拿到古董店去估價,換取銀兩,只是所得的銀子肯定是有限的,不過現在她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那就是拍賣會,她在現代經常參加的宴會。

黃兒不由得搔搔頭,「主子,什麼是慈善拍賣會?」

冷冬兒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依照黃兒的聰明勁兒,她一下子就領悟了其中的道理,聽完主子的想法,她豎起了大拇指,好吝嗇的誇獎道,「主子,你可真是聰明,我相信那些人沖着你的面子也一定會給出高價的。」

「那我現在就着手準備。」

冷冬兒擺擺手,勸解道,「現在不必着急,我想把這個慈善拍賣會放在宸兒和凈兒一周歲生日的時候舉行,那日的行程安排,我再好好的研究研究,到時候把單子給你,你再去安排。」

「成。」

「你去幫我寫封信,問問義父義母是否會帶凈兒回來過生日?」一晃眼,竟然過了一年,好在宸兒與凈兒是同卵的雙胞胎,看着宸兒的成長,就好似看着凈兒一樣,多多少少彌補了她心中的一些遺憾。

「主子,想小公子了?」

冷冬兒點點頭,「恩。」

「放心吧,主子,師父師母說小公子的情況很好,現在肯定比大公子還要健康,一周歲生日肯定能夠趕回來的。」

她不由得莞爾,放下心頭的沉重,「謝謝你,黃兒。我現在去爹娘那裏,準備將他們一周歲生日宴會大辦的事情告訴他們。」

「好。」

*

五月的桃花正是開的紛亂正紅的時候,紛紛飛舞的花瓣好似一場花瓣雨,地上鋪滿了粉紅花瓣的地毯。

此刻,他置身在這片桃花林中。

這裏美得好似一處仙境,而他是那個仙境中的仙人。

欣長挺拔的身軀佇立在紛紛掉落的花瓣雨之中,有幾個粉紅的花瓣沾染了他如三千髮絲上,宣告着他越加不真實的感覺。

白衣勝雪,肌膚凝脂,眸若星辰,兩彎眉渾如刷漆,身子淡泊,氣質卻流露出了幾許霸氣,有着吐千丈凌雲之志氣。他玉樹臨風,英姿煞爽,乾淨剔透,仿若不是凡塵之人,而是那天上的仙人,使凡人高不可攀。

不論看了多少遍,她還是會容易看的失了神,不知今夕是何年?

心中不知詢問了自己多少遍,這樣的男人該配何樣的女人?

上天太不公平了,為何讓她遇見了他,卻不能讓他們彼此相愛,獨獨讓她一個人享受單相思的滋味,當真是又苦澀又難受。

他微動,轉過身子,平靜的說道,「柳姑娘,你來了。」聲音清澈細膩,仿若是那叮咚的泉水,甘甜沁人心脾。

即使聽着聲音,她也不願輕易的醒過來。

如果不是那清冷,毫無任何感情的話語換回了她最後一絲理智,她真的寧願沉浸於此,一輩子也不想清醒過來。「段公子……」

小蓮上前推了推郡主,輕聲的喚道,「郡主?」

付清流苦澀一笑,想起了此時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已經不再是她佔有優勢的時候。她福了福身子,恭敬的說道,「付清流見過駙馬爺。」

段別離虛扶,「清流郡主輕起。」

她微垂眼瞼,掩去滿眸的失落,他對自己的稱呼永遠是這兩個,「付姑娘,清流郡主。」除了這兩個稱呼,她沒有聽過別的,哪怕只是一句簡單的清流二字,在她的眼裏都成了奢侈。

「謝駙馬爺。」

「不論今日清流郡主找段某所謂何事?我只想告訴你,我的心思從來都不曾改變過,更加不曾動搖過,不管冬兒今日是不是長公主,我都不會放棄她娶富家千金,甚至是皇親國戚的女兒,在我的心裏,眼裏,她都是最美好的。」段別離不等付清流主動說明自己的來意,先把自己的心意道個清楚,明白。

付清流一張精美的小臉從最初的期盼到最後的絕望,她低頭看着自己一身緋紅色的衣裙,知道他同意與自己見面,好生的收拾打扮了一番,他的眼中不曾出現一絲的驚艷,反而她到來之後就滔滔不絕的說出自己的心意,這讓她情何以堪。

明知該是心死的時候,可是她偏偏不想這樣輕易的放棄了。

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沒有其他的理由。

所以就是這麼簡單地事情,同樣她也希望段別離能夠喜歡自己,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她都會心滿意足的。

為何她所求的事情,在別人的眼裏這麼困難呢?

「請問清流郡主找我有何事?」

好一招先發制人,付清流已經是淚水決堤,在蒼白的臉頰上劃出兩道凄美的淚痕,絕望的說道。「駙馬爺,你已經說完,清流還有何話可說?」

段別離點點頭,「既然沒有什麼事情,那就請恕段某有事先行告辭了。」說罷,真的轉身就走,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付清流一怔,她的心迫不及待的喚住了他,那三個字還是輕易的出口了,「等一下。」

段別離頓住了腳步,並沒有回過身來,反而是站在原地清冷的問道,「清流郡主,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我……」

她糾結著一雙素白的手指,局促不安。

此刻她想捅破一件很可能會毀掉今後人生的事情,她想利用這件事情來挽回段別離的注意力,希望能夠得到他的重視。

名聲,名分,她已然都不在乎了。

哪怕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生活在他背後的女人也好,偶爾想起她的時候,去見見她,哪怕是做這樣的女人,她也不在乎。

「若是無事,段某先行離開了。」

他再一次說到離開,讓她慌了,生怕再轉身便是下輩子的事情。

因為此刻,她已經沒有任何的理由留在段家了。

她動情的喚道,「段公子……」因為,他在她的心中一直都是段公子,而非什麼駙馬爺。

也許只有這樣,他們之間無形且可怕的距離才會拉近幾分。

「什麼?」這次,他真的回頭了,卻是蹙起了眉頭,流露了幾許的不耐。

她竟然有些承受不住的後退幾小步,心痛的難以附加,那種滲透骨髓血液的疼痛幾乎將要淹沒了她所有的理智。想要跪在他的勉強,求他不要討厭自己。

「我,我**了!」她鼓足了勇氣說道。

小蓮震驚的抬起了頭,不可思議的看着郡主,「郡主?」她怎麼能夠把這樣的事情告訴了別人呢?萬一段公子不要郡主,那麼日後這件事情傳出去,郡主還要如何嫁人?

段別離一怔,是真的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

付清流的用意到底為何?

他始終淡漠不語,可是那雙如星辰一般的皓眸始終不離她的雙眸,企圖能夠看到她的目的。

付清流下意識的微垂眼瞼,遮去滿眸的難堪,整個人充滿了悲傷。情緒一陣低落,她的聲音已然是沙啞無比。「我不記得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暈暈乎乎的就被人……」話未完,淚已潸然落下,楚楚可憐。

段別離的眸子波動一分,付清流抹掉兩眼的淚水,「不止一個,是好多個,我被他們……」

接下來的話已經是昭然若知了,段別離真的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她還有這樣的遭遇。抿著雙唇,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安慰別人的話,而他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清流郡主。」

付清流一怔,抬起了膽怯的眸子,聲音帶着幾絲顫抖,「什麼?」

「我會為你保守秘密的。」

她微微一怔,眼角微微出了抽搐了幾分。她要的絕對不是這樣的回答,而是他的一個寬容的擁抱。看來,她必須要下猛葯了。「段公子,我是練過功夫的人。」

段別離眉眼微微一挑,「你的話中有話?」

「所以我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被人玷污。」

「你的意思是有人算計了你?」

付清流連忙點點頭,「沒錯,當日,我氣憤的用劍去劈主卧的外的大鎖頭,你知道那上面有什麼嗎?是**葯,極強的媚(禁詞)葯。」

「所以呢?」段別離的聲音已然有幾分的冷意,可是付清流欣喜於段別離繼續下去的好奇心,所以也就沒有聽得出來。倒是小蓮聽得出來,想要上前阻止郡主繼續編排長公主的不是,可是在段別離冰冷無情的眸子下,她竟然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甚至不敢去看段別離的冷酷的星眸,那渾身散發的冷然氣息,竟然可以令人打顫。

「所以這件事情,冷冬兒,哦,不,是長公主也該付一些責任,我現在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想要再嫁人比登天還難,除非是給別人做姨太太,可偏偏我又不想這麼做,若是段公子肯收留清流的話,以前的一切,清流既往不咎。畢竟她此刻已經是長公主,若是有什麼不好的矛頭指向了她,也絕非不是什麼好事情。」她繼續大膽的提議。

段別離冷冷一笑,「清流郡主說完了嗎?」

「恩?」看不見預期的憤怒,甚至是不安,有的只是濃濃的不屑,驀地,她驚覺心中一片冰冷,不安的回答道,「我,我說完了。」

段別離點點頭,很明確的告訴她,「在你的眼裏,是冬兒做錯了,才導致郡主變成今日這般,可是在我的眼裏,若是沒有郡主的沒事找事,我想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郡主才應該檢討自己才是,冬兒只是做了捍衛自己權利的事情罷了。」本來他還心存一絲憐憫,現在被她的話消滅到一絲不剩,有的只是濃濃的鄙視。

付清流不可置信段別離會說出這樣的話,「你,你這是包庇嗎?」

「是!」多麼乾脆的回答。

「你這樣早晚會讓她騎在你的頭上。」付清流衝動的喊道。

段別離卻是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沒關係,她是我的女人,我願意寵著。」

------題外話------

新的男配角南宮殘月駕到,各位給點掌聲,一個偏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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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主母心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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