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奈何

一笑奈何

驪姬宮閣華美異常,僅僅連裝飾之物都是天下難以尋見的稀世珍寶,這天下的王對這個女子傾心可見。驪姬帶刺蘿進屋,謹慎關上門窗,再看刺蘿面容卻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刺蘿腦海中依舊是那小男孩白皙的臉旁,實在是可愛得緊,可是,若那真的是嬴政的孩子,自己又該怎麼做呢?要按以往,僅僅一個殺字!可這如今,倒有些猶豫起來。

見驪姬神情左右不定,刺蘿開口問道:「驪姬,如今我便問你,那孩子誰的?」

「小虞,我早已委身與秦王。」

刺蘿聽后,心裏顫動,依舊無法相信,冷言道:「驪姬,你明白你說出這句話的後果么。」

驪姬驚詫,只見刺蘿一改往日面色冷峻。驪姬心知,若是告訴小虞天明是嬴政的孩子,她不敢想小虞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來,想到此,驪姬隧道:「小虞你且聽我說。」驪姬坐至刺蘿身旁,心有千千結,卻不知如何道來,半響,她才說道:「天明···他是荊軻的孩子。」

荊軻···心口被重重一擊,可刺蘿面上依舊面不改色,擺出一副早已知曉的模樣。「秦王他不知道?」

「知道。」

果真是這無心帝王愛昏了頭么。

刺蘿起身,向門前走去,「他會來救你的。」

「我不會跟他回去的。」刺蘿愣在原地,似是不解:「為何?」

這時,門外卻突然傳來細微聲響:「驪姬。」

刺蘿下意識的攔過驪姬嬌柔的身子,水袖中驟然出現泛著寒光的刀刃,驪姬大驚。詩虞竟隨身攜帶武器,這要讓秦王知道,可是死罪!驪姬連忙攔下刺蘿的手,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太過緊張。刺蘿不解,只見驪姬緩緩走至門旁,輕輕推開門,門口站的人一身宮中侍衛的裝扮,眉眼如刀,刺蘿詫異,面前人竟是韓申?!

韓申見到刺蘿驚異之色溢於言表:「原本以為只是謠言,沒想到詩虞姑娘竟真被抓到咸陽,荊兄可還安好,怎會讓你被抓?」

驪姬似是也想詢問,只是方才被天明的事耽擱了,隨即讓韓申進來再說,皇宮裏不免要避人耳目,謹慎行事。

刺蘿收起武器,斜靠在門前,將內心的傷痕全部遮掩好,露出安心的笑容道:「荊軻一切安好,如今便在燕國和太子丹在一起,他···沒事,不必擔心,我只是隔日出門時無意中落入圈套才被擄來。」刺蘿想想,最終還是沒有告訴驪姬和韓申荊軻的刺秦計劃,她只怕面前的女子露出擔心的神色。

「果真是秦兵心思狡詐,他們說你自投羅網,這怎能讓韓某信服!」韓申記憶力依舊是那日落花下一身傲氣的詩虞,卻不知,這幾年,面前的女子也早已褪去了她所有的高傲,僅僅只是為了她心中遲遲不肯罷休的一抹執念。

韓申在驪姬被秦王虜獲不久后,韓申便假扮侍衛暗自保護驪姬的安全,這一護,便是幾年的光陰,或許有些事情,朦朦朧朧才是最好的,若是點破便連最初的執念都守護不得。

從驪姬那離開已是月掛枝頭,回到自己的宮閣處,望着高貴繁華卻無比清冷的房間,刺蘿卻只有苦澀一笑,看向銅鏡,鏡中的佳人卻是眉間愁苦,一副哀怨凄婉的模樣,刺蘿一愣,心頭不禁怒火中燒,水袖飛揚,只聽『啪』一聲,銅鏡落地,如同刺蘿曾經的回憶般破碎不堪,看着地上碎裂鏡中自己惱怒的模樣,卻不知不覺有些煩悶。自己何時竟有這些表情。

「誰惹孤的美人不開心了?」嬴政剛到門外,便聽裏面重物砸落的聲響。

刺蘿回身欠身道:「臣妾參見大王。」

秦王看着地上泛著寒光的碎片,聲音微冷:「怎麼,虞美人若是對孤的佈置不滿,孤可命人重新給你安排。」

「臣妾惶恐,方才只是想到些不好的事情,擾亂了心緒,驚擾到大王,還請大王責罰。」刺蘿似是絲毫不懼他身上的帝王之氣,雖是行禮,可眼神卻一直盯着秦王的眼睛,不肯低頭。

「哦?惶恐?孤倒是看孤的美人一點惶恐的意思都沒有。」嬴政扶起刺蘿的身子,不免覺得有些冰寒。

刺蘿倒是掠過嬴政話語中的意思,反而問道:「不知大王深夜來此可又要事?」

「你是在跟孤裝糊塗么,孤來新立的妃子這,還能有何事?」嬴政眯起眼睛,這夢詩虞是真傻還是故意裝傻。

「那請恕臣妾無法侍奉大王,要說吹吹耳邊風哄大王開心,臣妾倒是做得來,只是若要行這魚水之歡,怕只是大王身體吃不消。」刺蘿言語驚人,若是尋常女子聽到這番言語,早就羞紅了臉,可她依舊跟沒事人一般,絲毫未覺不妥。

「孤的身體吃不消?有意思,孤今天倒要看看孤的美人是何等厲害之人。」說着,橫抱起刺蘿便向床榻走去,卻沒察覺在嬴政觸碰到刺蘿身子那刻,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將懷中佳人輕放榻上,銀絲三千瞬間撲散開來,薄紗下的酮體朦朦朧朧,白皙的臉旁上眼眸流轉,丁香小舌似是故意一般舔過唇角,誘人的緊,秦王該有的雄性氣息皆被面前的小妖精勾了上來,若水女子誰人不求?

秦王剛欲俯身,誰知刺蘿異瞳凌冽,倒讓秦王一驚,動作僵持在中央,刺蘿言語疏離:「臣妾乃是至陰體質,秦王若是不怕損了這陽壽,臣妾倒是很樂意讓大王醉生夢死一回呢。」

嬴政似乎也察覺到面前女子與常人不同,從方才進來到現在,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這房間的氣溫竟驟然下降,不免讓人有些寒顫。不禁多打量了面前女子幾眼,見她不是在說笑,難得的心情也被她這一說全然飄散,頓時失了興緻,不免有些微怒:「若如此,倒留你不得!你倒是可有別的花招?」

刺蘿卻毫不在意,起身從秦王身後環住他的身體,如羊脂玉般的手指在他心口環繞,輕輕挑逗著嬴政心口的灼熱,他一時竟也感覺不到身後的冰寒,小舌舔舐著嬴政的耳垂,後者卻不知不覺中掉進了溫柔鄉,一時間竟掙脫不開。

「大王,且還舒服?」刺蘿語調恰到好處,令人更欲沉迷。

嬴政閉上眸子,開口道:「好,真是個珍寶。」

刺蘿勾唇一笑,與嬴政貼的更近,在他耳邊輕輕呼出口氣,嬌媚道:「既然大王舒服,是否也要給臣妾點好處呢~」

「愛妃想要何物,孤都能給你。」

「那大王,不論臣妾接下來說了什麼大王都不能遷怒與臣妾。」

「好!」

刺蘿水眸微轉,思慮一會,聲音嬌弱中透漏着絲絲怯懦:「臣妾希望大王且先不要攻打燕國。」刺蘿從驪姬那出來后,偶然聽聞嬴政下一個攻破目標竟是燕國,心裏不免急躁,若是此番嬴政出兵,燕國必定淪陷,那更別說荊軻的刺秦計劃了!

自古後宮女子不得干政,本以為嬴政聽後會大發雷霆,誰知秦王卻毫不在意,一把拉過身後女子的手臂,看着倒在懷中,一副擔驚受怕的可人模樣,當真是讓嬴政心都軟了,不時語調輕鬆:「那孤的美人想要孤怎麼做呢?」

刺蘿不著痕迹一笑道:「聽聞那齊國君王昏庸,百姓上下人心惶惶,如今天下遲早都是大王的,何不先吞併了此等略勢小國,然後一路再將燕國吞併也不遲。臣妾之前從燕國出來時,便聽那燕國太子丹怯弱不敢與大秦對抗,竟有意歸順於秦國,將那燕督亢地圖獻給大王,如此不如先滅了那齊國,也算是給剩下各國提個醒,大王你說如何呢?」刺蘿必須在荊軻行動前給他們爭取時間,如此只好先拿燕國邊界的齊國開刀,雖說在齊國淄水尋得一片安然之地,但是若不是齊國君王對荊軻他們趕盡殺絕,驪姬也不會淪為如今這般田地。

嬴政盯着懷中女子,眼眸深沉,但看後者一副弱柳迎風的較小模樣,心生歡喜,竟答應下來。

刺蘿傾身上前摟住嬴政的脖子,在他唇上輕輕一吻,嬌媚模樣入骨三分,「果真還是大王最好了,臣妾雖無福服侍大王,但是會傾盡能力討大王歡心的。」

嬴政懷中的女子就像是一朵隨時散發致命香氣的毒花,有能力有手段,可以將女子的怯懦與高傲完美結合的滴水不漏,讓人慾罷不能,秦王自知她是一個危險的女人,可是正因如此,才想接近她,馴服她,讓她身心都臣服在自己腳下,對於一個帝王來說,他需要的便是這種極具挑戰的女人,那種使其臣服的快感便是所謂的帝王之心了吧。

嬴政後半夜便去驪姬那了,推開窗子,寒風凜冽,攏了攏微微凌亂的長發,想起方才的一切,刺蘿嘴邊卻只剩苦澀的笑容。

刺蘿心知她如今便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會落得萬劫不復,可是即便如此,她心中卻還是願意為了荊軻去拼一把,哪怕做着自己最鄙夷的模樣,說着最不堪的話語,變成曾經自己最不齒的女人,她還是從不後悔,只因,這一切,只為他。

只為那個永遠不會屬於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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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明月之花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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