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面具

雷諾和萊妮以儘可能快的速度前往拉格勒斯所說的地區趕去，但是光讓他們這樣魯莽地前往研究所這樣充滿未知的地方不是拉格勒斯的作風，他讓史薇特-拉斯在雷諾和萊妮趕去的途中儘可能地解說敵人是什麼和攻擊方式，以及弱點。

「目標是一個大約7歲的小女孩，但是別被她的外表所蒙蔽，她的真實身份是亞洲事務開發的人造兵器，擁有人類沒有的能力，當然缺陷也很大。但是這僅僅只是針對她本身來說，目標Angle還是個孩子。」史薇特-拉斯頓了頓，聲音有些不忍，「可能的話請把她活着帶回來。」

「我會儘力的。」耳機傳來雷諾的聲音。

「那個孩子攻擊方式是唱歌。」

「唱歌？」萊妮困惑地問。

「嗯...準確來說唱歌只是一種形式，真正在於給人的大腦傳遞信息。」史薇特-拉斯，「就像我們所熟悉的文字一樣，說到底我們看到的不是其他的東西，是大腦翻譯這些文字所帶有的信息通過神經讓我們知道文字的意思，那麼Angle的攻擊原理和這個一樣。但是她的歌聲裏帶着的不是我們所熟知的信息，而且具有主動性。卻接近Angle本體，這樣的主動性會越發地強烈，直到完全控制人的思想。」

「控制人的思想？怎麼可能——」萊妮嘲笑着。

「是絕對的，我們已經測試過了，在Angle身邊的人不到3秒就會被她的歌聲所摧毀，死者會出現幻覺，回憶以前痛苦的事情並將其感覺擴大，然後精神崩潰，狂暴，神經傷害會讓死者呈現七竅流血的恐怖情景。」史薇特-拉斯帶着嚴肅和不可質疑的聲音解說道。

「那麼，要是聽不到歌聲就沒事了吧，若是看不見文字，信息也無法傳達吧？」雷諾嘗試着提出建議。

「不可能，那孩子唱歌的時候會引起一系列震動，而且——同時會發出超聲波，超聲波的話，你也無法聽見。」史薇特-拉斯遺憾地說。

「那麼她不是無敵？」萊妮冷笑道。

「也不是，如果有和她同樣頻率的人出現的話——」

「少說廢話了！你要老娘就這樣去送死嗎？很抱歉，我還不如回到北區一槍把你的頭打爆來得更快！」

「........」史薇特-拉斯無言地看向拉格勒斯。

「繼續。別發牢騷，萊妮。」拉格勒斯忍住笑，嚴肅道。

「切......」

「如果心智足夠堅韌的話，可以在一定的距離一定的時間內抵擋歌聲，雖然如此，但是也足夠危險了，在不知覺的情況下神經可能被破壞也說不定。」

「直接殺了算了。」萊妮不滿的聲音傳來。

「可能的話，我不希望這樣做，如果，如果生還的話，那麼，或許那個孩子還有得救。」史薇特的聲音到後面逐漸變小，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救那個生來就是兵器的孩子。

「再問一句，她，Angle是人類嗎？」雷諾十分沉穩地問。

「嗯...如果按照生理標準的話，她是人類。只不過——」史薇特沒有再說下去。

「那麼，請你準備好拯救她的措施吧，我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的，活着帶回來。」

「嗯！」史薇特激動地點點頭。

「喂！混蛋！老娘可沒——」

通訊被雷諾切斷了。

一直閉目的白夜睜開眼。

「怎麼了？」注意到白夜散發的殺氣拉格勒斯問。

「我討厭貓。」白夜微笑道，他往房間裏面走去，「因為它們會在屋頂發出令人不悅的聲音。」

南區。目標所在地。

「掩飾地不錯啊，一看就讓人以為是普通的辦公樓。」萊妮整理好裝備，把慣用的短刀塞到小腿處。她穿着一件粉紅的背心，下身是特殊部隊的緊身褲，戴着頂帽子。

「現在是凌晨4時53分23秒，行動開始。」雷諾對著錄音機說着，抽出手槍，躬身前往大門緊閉的辦公樓。

他們毫無阻礙地進入了地下研究室。只是為了打開電子門費了些時間，進入后，發現門是打開的。他們小心翼翼走進警備室，卻發現超過十個警備人員被人割喉，死狀摻不忍睹，有些睜大了眼睛，似乎還沒有看見兇手的樣子就已經升天了。

「好犀利的手法，乾淨利落，且有效率。」萊妮仔細檢查了地上警備員的屍體的傷口，不由得讚賞道。「用刀絕對是個高手，而且——」她看了一眼現場，「速度很快，至於到什麼地步已經不是我們能想像的了。」

「被搶先了嗎？」雷諾懊惱道。

「不，看樣子不是這樣。」萊妮站起來，「如果得手了，那麼我們也不可能進入這裏。」

「你的意思是得手后多半會把這裏炸掉嗎？」雷諾不悅地吸吸鼻子。

「是我的話就這樣做，不留任何痕迹。而且還給對手造成不小的麻煩。」萊妮看向研究所深處，「不管怎樣，我們不能白來。」

「也是呢。」雷諾贊同地舉起槍。

神父站在一堆長條保存型玻璃罐面前，他戴這面具凝視着眼前尚未成型的人型胚胎和一些沉睡在營養液里的幼小身軀。他們都是研究的材料，作為反抗各種壓迫和實現各種**的存在。神父就這樣看着不知何時，不知能否睜開的稚嫩雙眼。

皮靴敲擊地面的響聲清楚地傳入神父的耳朵。但是他沒有任何動作。

「看來Angle仍在持續唱歌呢。」那是帶着敵意，諷刺的女聲，「不過亞洲事務也真厲害，居然造出了連我們處分者自傲的神父大人也無法對付的怪物呢。」

神父無視了她。

「說到怪物，神父大人，你對這些即將成為怪物的材料怎麼看？」

「他們不是怪物。」神父冷清地回答。

「哦？」女聲不屑著。

「他們只不過是**的寫照而已，要說怪物的話——」神父轉身，面具泛著寒光，「我們才是人們口中的怪物。」

「抱歉的是我不認為我是怪物呢，我可是活生生的女人呢。」即使看不見女人的面容，也可以想像此時她的面容是何等的嫵媚動人。

神父沒有理會她，轉身離去。

「哼！我們如果是怪物的話，那你就是怪物中的怪物！」國寶冷聲道，舉起手槍，朝玻璃中的人開了一槍，瞬時比例裂開，血和營養液一起流到地上。

悲傷的歌聲傳來，萊妮跪在了地上，各種情緒在她腦海里不斷湧出，幾乎快要把她的心靈給擠爆，她咬着牙，雙手緊握著刀。

「沒事吧？」雷諾彎下腰，關切地問。

「.......」萊妮青筋爆出，她加油著忍耐著。

殺人的衝動，狂暴的衝動。

「萊妮？」

想把眼前的人活活剝開肚子，挖出他的內臟。萊妮看着腿上的刀具。

或許刺入腦袋也不錯吧？

「我沒事！趕快，Angle就在裏面。」萊妮幾乎是吼著的。

「嗯！我知道了！」雷諾十分清楚萊妮的個性，說一不二。

只不過剛剛聽見歌聲后前進十米而已，萊妮居然就受到了那麼大的傷害，可見Angle的力量之強大。

通道都是屍體和血，還有噁心的腦漿。大約二十的屍體在這裏死去，而Angle就在裏面。前面就是危險地帶。一個聲音出現在雷諾的腦海里。那是十分誘惑且冷酷的聲音。

「生活真是麻煩啊，要遵守各種討厭的規則，還不如死了的好，這樣就可以——」

自殺的念頭。雷諾跪倒在地上，冷汗從額頭流下。

用刀切開自己的脈搏，這樣，就輕鬆了。聲音這樣說，帶着輕笑。

哥哥——十分遙遠的稚嫩女聲，那是存在於雷諾關於家人的記憶。

和我一起來吧。

「去哪？」雷諾艱難地前進，他幾乎是爬著。

「天國，爸爸媽媽都在——」

「少胡說！」雷諾儘力想保持自己的意識。

「哥哥——」悲傷的聲音。

雷諾抬起頭，看見使他不敢置信的一幕，一個幼小的身影，還有那微笑着不認識雙親的臉。

「幻覺！」雷諾吼著，吐出血。

你的神經會一根根崩壞。史薇特的忠告還在耳邊。

意識開始模糊。

可惡.....雷諾抓了抓拳頭。

「咔。」不明意義的響聲。雷諾突然感到一陣輕鬆，一直壓迫他大腦的力量彷彿不存在了。

歌聲仍在繼續。

這是？雷諾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為什麼？

因為模式切換了。一個不知名的答案突然出現在腦海里。

雷諾走到盡頭，看見了傳說中的Angle。模樣和小孩子沒有任何區別，要說有，也只是她比其他的小孩更加可愛而已，就這樣，她流着淚，高聲唱着悲傷的歌曲，倒在地上的是兩個身穿白衣的科學家，雷諾可以看見他們的知名傷是來自身上的子彈。女孩無助地看向雷諾，那雙清澈的眼睛根本無法讓人聯想到她就是殺人兵器。雷諾明白史薇特-拉斯為什麼要救她，同時的，他感到一陣不可壓抑的憤怒。

或許，對她來說，地上負責研究她的人，就是她的父母一樣的存在吧。然而，為父母唱起的輓歌，卻要了將近三十個人的命。

雷諾走進房間，摸摸Angle的頭，露出溫暖的笑容。

「已經可以了。」雷諾把她抱在懷裏。Angle顯得不知所錯。但是很快地被雷諾溫暖的懷抱所感染，停止了歌聲，開始哭泣。

「你一定很害怕，很無助吧？」

「嗚...」Angle只是哭着。

「一切都結束了。」雷諾輕撫Angle弱小的後背。

「一起走吧。」雷諾凝視着她的臉，「我會保護你的。」

Angle看了一眼地上科學家的屍體，又看看雷諾，彷彿下了極大的決心般，點點頭。她跑去親吻了一下科學家的屍體，然後又撲到雷諾的懷裏。

**和牆壁激烈相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接着是萊妮的哀鳴聲。

雷諾抱起女孩，跨步走出房間，舉起槍。眼前的情況讓他不由得吃了一驚。萊妮倒在地上，雙手明顯的有血跡，但是他吃驚的是萊妮沒有抽出她愛用的短刀，不，或者說是來不及？

和警備室那些人一樣，沒有來得及反抗。

腳步聲傳來。

雷諾舉起槍。

腳步聲十分地近。

最後，停在了轉角處。

腳步聲又響了起來。

一張詭異的面具出現在雷諾的視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