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8章惡從膽邊生

第1838章惡從膽邊生

隨着吳明松一聲厲喝,冉雨的腳步微微一滯,也就是這稍稍猶豫的功夫,門便被程佳傑給堵住了。

程大公子的面色有些難看,眼神里甚至透著股陰狠,目光落在冉雨的俏臉上時,又多了一絲髮自內心深處的慾望:「小雨,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今晚秘書長在場,這面子總是要給的,不然往後你的工作可咋開展?」

冉雨回頭看了吳明松一眼,以她的家世背景,的確完全無須理會吳明松這樣的角色,之前都是保持着下屬對上司的起碼尊重,但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有些表面功夫也就不用再繼續下去了。

她冷冷地看了程佳傑一眼,轉過身,目光落在吳明松的身上,面無表情道:「吳明松,我的辭職信明天就會放在你的桌上!」

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些人便覺得,這年輕姑娘怕是性子剛烈得很,也有些人開始意識到,怕是這姑娘來頭不小。

吳明松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本就是基層干接待出身,脾氣大,路子野,此時被一名女下屬如此挑釁,哪裏還肯罷休,三兩步沖了上來。

現場所有人倒抽一口涼氣,卻只見那驕傲得如同一頭孔雀的姑娘仍舊冷冷看着吳明松:「吳明松,你敢!」

吳明松喘著粗氣,如同一頭怒髮衝冠的雄獸,恨不得一口氣咬斷眼前這隻母孔雀的脖子一般。

到底是體制內呆久了的人,衝動過後,吳明松立刻恢復了清明,冷厲地笑了一聲道:「你以為委辦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便走?辭職?沒那麼容易,據說那位代書間期間,委辦的一部分賬目都是你經手的,想必當中是有不少貓膩的,想辭職,想把賬目理清楚了再說!」

「你……」冉雨氣得渾身發顫,終於知道什麼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也終於明白,吳明松這樣的人,是何等的無恥卑鄙。

「別別別,吳秘書長,小雨年輕不懂事,又是女孩子,今兒身體也不太舒服,看在我的面子上,您是領導,大人有大量,別跟小孩子計較!」程佳傑哪裏還不明白這是吳明松在給自己架梯子,連忙順桿往上爬,只要冉雨接了這話茬,往後自己再約冉雨出來,怕是也不會像如今這般艱難了。

誰知道,冉雨輕哼一聲,聲音愈發清冷:「查吧,明天我會主動去紀委申請配合調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的手上不幹凈!」

此話一說,吳明松反倒是心頭一驚,跟程佳傑使了個眼色,讓他把門死死堵住——他這一路爬上來,有些事情可是上不得枱面的,若是當真被冉雨這丫頭捅了馬蜂窩,怕是自己也要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他哪裏就肯這般放冉雨離開?

冉雨看着堵門的程佳傑,冷笑一聲道:「怎麼,想非法拘禁不成?」

程佳傑被冉雨冰冷的目光看得心頭一顫,冉雨的背景在省里,而且據說跟江浙一帶的某個大家族還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他追求冉雨,一方面是因為冉雨的確生得漂亮,讓他心生愛慕,另一方面,也的確是沖着冉雨背景去的,想來大院裏那裏跟自己競爭冉雨的對手,多數也是沖着這兩點的。

程佳傑苦着一張因為酒精作用而橫肉愈發艷紅的臉,攤手道:「小雨,本來就是喊你一起來坐坐聊聊天,就是私人性質的聚會,你要是身體不舒服,我安排人送你回去便是。」

冉雨冷哼一聲道:「不用!讓開,我自己走!」今晚發生的一切,讓原本就看透了某些事情的冉雨愈發覺得失望和不甘,原本就起了辭職之心的她此時便愈發堅定起來。

程佳傑果然還是讓開了,眼睜睜地看着冉雨打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間「虞美人」包廂。

這一鬧,一屋子人頓時便沒了熱鬧下去的興緻,不到半個鐘頭就散了,包廂里最後只剩下吳明松和程佳傑兩人。

吳明松吧嗒吧嗒地抽著煙,良久才開口問道:「問清楚了,那丫頭背後當真是那個家族?」

程佳傑苦着臉點頭道:「吳叔叔,已經託人打聽清楚了,的確是那個家族,但有多大血源關係我們托的那人似乎也不是很清楚。但現在麻煩的恐怕不這事兒,萬一明兒冉雨真的跑去紀委了,那就有些麻煩了!之前那些工程牽扯到的金額可都不小,還有那件事,那萬一捅出來,可是個誰也兜不住的大婁子!」

吳明松沉默抽煙,沒有立刻說話,一明一暗的煙頭快速的燃燒着,終於等面前的煙灰缸快要盛滿煙蒂的時候,他才狠狠摁滅手中才抽了一半的煙:「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也做掉!」

程佳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了看包間門的方向,而後驚訝地看着吳明松道:「吳叔叔,把……把冉雨做掉?這,這……是不是太嚴重了……」

吳明松恨恨道:「那你說,怎麼辦?」

程佳傑想了想,咬了咬牙道:「我來想想辦法,或者,乾脆他娘的生米煮成熟飯,讓她跟着我過得了!」

吳明松皺眉:「你想霸王硬上弓?」

程佳傑點頭:「也只能鋌而走險了,最好一次就能中,到時候懷了孩子,我看她看怎麼跟我們叫板。最好能把她也拖下水,到時候在一條船上,那就要風險均攤了!」

吳明松尋思了片刻,猶豫道:「怕是不那麼容易得手啊!」

程佳傑立刻一臉邪笑道:「這就不用吳叔叔你擔心了,今兒晚上,侄子我就把這事兒給您辦妥了!」

吳明松無奈地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道:「我看你是不見黃河不死心,罷了,要是能這樣就解決了也好,但醜話說在前頭,她要是真敢捅馬蜂窩,大侄子可別怪叔叔心狠手辣啊,畢竟這關係着很多人的帽子,萬一出了事情,別說你和我,估計你父親,還有一干老朋友,都要被牽連的!」

程佳傑忙點頭道:「放心吧叔,對了,我幫小雨請一個月病假!」

吳明松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指著程佳傑道:「你小子早就安排好了,是不是?」

程佳傑有些着急地搓搓手:「吳叔叔,今兒晚上侄子我可是新郎官,這洞房花燭的大好春光,也不陪您耗著了,回頭再請您喝茶賠罪!」

吳明松揮揮手:「渾小子!去吧,辦利索點,明兒讓人送個假條來,正式手續可不能馬虎了!」

已經奔到包間門口的程佳傑連忙回頭敬禮:「是!」

夜風乍起,吹起了冉雨栗色風衣的一角,從計程車上下來,她突然不想回家了。

她住的小區在市中心,房子是一套九十平的兩居,作為獨居的職場女性,加上生來家境優沃,她對這方面便是沒有太多的要求。但今天她覺得自己有些事情看明白了,也許明天就要離開這座生活了一段時間的城市。其實之前她已經慢慢地愛上了這座海濱小城,尤其是在跟李雲道跑上跑下做調研的時候,她更是加深了對這座城市的理解。她記得有一天晚上跟賈牧一起加班,那位年輕的頂頭上司站在一張巨大的鹿城地圖前,用數種顏色的墨筆在地圖上圈了十幾處地方,每一次地方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五十年以後的發展規劃,都在那隻字片語間描繪得如同一幅出自名家之後的墨畫藍圖,以至於讓她都忍不住想把接下來無數的青春年華奉獻給這座城市和生活在這座城市中的百姓。

可是,一切都隨着那位年輕頂頭上司的逝世而化為泡影。

夜風有些冷,她將風衣緊了緊,在風中看着這座海濱城市獨有的夜景,那個人曾經說過,五十年後的鹿城完全有可能成為華夏沿海區域的第一雄城!他說的雄城,指是的經濟,指是百姓的日子,也指的是人心所向。

唉!她忍不住嘆息一聲:為何那般有人格魅力的領導,卻要英年早逝呢?難道當真是天妒英才?

她抬頭看向飄着些許烏雲的夜空,她真的很想問問老天爺,如此利國利民的人,為什麼要跟老百姓搶呢?

不知不覺,她拐一處無人的小道,小道兩旁種著兩排高大的香樟樹,道上除了她,便沒有了旁人。

夜風緊,她突然有些警覺,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就在快走到道口時,她微微鬆了口氣,而就在此時,一前一後兩名男子將她夾在了中間。

「快!」一輛黑色的麵包車開了過來,門一打開,抬着冉雨的兩人便躍上了麵包車。

「媽的,這娘們居然練過!」其中一人一邊擦著臉上污血一邊罵咧咧道,「程佳傑那混賬玩意兒也不提前說一聲,害得老子過陣子還得去種牙!」他說話有些漏風,顯然剛剛吃了不小的虧。

「帆哥,我這才叫慘,哇擦,我估計有一根肋骨斷了,呆會兒拿錢,我他媽立馬要去趟醫院,什麼玩意兒,必須讓那小子給我們加錢,這叫什麼事兒啊,哎喲,疼死我了!」

麵包車在黑夜中穿梭,只是他們並沒有留意到,一輛黑色的轎車正遠遠地綴在他們身後。

大年初一,兄弟姐妹們過年好!說好的,過年不斷更,每日早飯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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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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