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 俘虜

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 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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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先生失蹤,就連追隨王抗美數十載如一日的阮可可都以為紅狐是隻身一人離開的,實際上王抗美回國時,身邊便有當年收養的弟子封去病相隨。從山城回京時,封去病便被派給李雲道當「司機」,名曰司機,但實際上也兼著保鏢的職責。

李雲道看一眼服了葯便沉沉睡去的木蘭花,走出病房,封去病默不作聲地跟在身後,只微微落後兩步,兩步的距離進可攻退可守,只是這麼一個像山一樣的大塊頭跟在身後,給原本溫文爾雅的李雲道身上平白增添了幾份肅殺之意。

下樓梯的時候,李雲道沒有選擇坐電梯,而是走了樓梯,邊往下走,邊微笑問身後的封去病:「你是什麼時候碰到我家老頭兒的?」

封去病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答道:「先生說他遇到我的時候,我大概三歲左右的樣子。我父母應該是非洲一個礦場的工人,那次北非發生大礦難,差不多礦上所有人都埋了進去,我比較調皮,當時溜到礦場外爬樹了,保住了性命。」似乎回想起了印象深處的某些埋藏已久的畫面,身材魁梧壯實的年輕人有些感慨,「如果不是遇到先生,我應該早就成了蟒蛇獅子腹中的美餐了。」

李雲道笑了笑:「這都是緣分吶!」想了想,又問道,「你這一身功夫,都是老頭親自教的嗎?」

封去病道:「先生說我先天就適合練武,所以從四歲起,先生就開始傳授我們國術,大概每年會來兩次,檢查之前教我的東西。」

「來兩次?」李雲道微微有些不解。

「先生將我寄養在英國的一個家庭,那家人受過先生的恩惠,所以對我也很好,為我練武提供了很多便利。」封去病靦腆地笑了笑,這個高大猛威的傢伙居然長著一對像女人一樣的梨渦,笑起來居然有些可愛。

「你是劍橋畢業的?」李雲道問道。

「嗯,本科讀的生物,研士讀的天體物理。」封去病如實答道。

「高材生啊!」李雲道感慨道,「來給我當司機,你不覺得委屈嗎?」

封去病搖了搖頭,誠摯笑着道:「我很小的時候,先生就告訴,我未來是要輔佐你的,所以是司機也好,是管家也好,是秘書也好,對我來說,差別都不大!」

李雲道微微皺眉:「很小是多小?」

封去病笑道:「大概是從我有記憶的時候開始吧!」

李雲道想了想,又問道:「老頭當年是怎麼說的?」

封去病道:「先生說,『我有個兒子,將來是要封王拜相的,等長大了,你就去幫他打天下』。」

聞言,李雲道有些頭疼:「打什麼天下啊,眼下太平盛世,老百姓安居樂業,多好啊!」

封去病卻認真道:「你想做的事情,那便是你的天下。」

李雲道不得不佩服老頭將這個弟子調教得很好,如果老頭自己弄個什麼教,封去病這傢伙鐵定是最虔誠的狂信徒之一。

車子開出醫院停車場時,李雲道打開車窗,帶着都市喧囂的夜風迅速灌入車內,抬頭看向星光寥寥的夜空,一片晴朗。

江寧,棲霞山,月朗星稀,夜風拂過山林,最後掠過那深藏在山間的山莊上空。

蔣青天負手抬頭,凝視夜空,面帶欣喜地喃喃自語,誰也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那一身漢服的秀姑娘盈盈地走到他身側,遞上一杯養身的參茶:「想不到朱家倒是出了不少人才,死了一個朱梓校,瘋了一個朱奴嬌,又死一個朱其風,現在居然又跳出一個年紀輕輕的朱瑾瑜。」

蔣青天卻搖頭道:「我總覺得,有些事情憑朱瑾瑜一人是萬萬做不到的。我查過了,朱家的這位小公子前些年入了伍,後來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資料,我的人居然沒有查閱許可權,我猜他應該是進了特種部隊,不過具體是哪一支部隊,現在還不清楚。如果朱瑾瑜真的有這段時間他表現出來的這般實力的話,接下來我就可以輕鬆些了。」

秀姑娘昂着頭打量著蔣青天的側臉弧線,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對身邊這個男人產生了一種很莫名又複雜的情愫,此時聽得他的話,想了想說道:「朱瑾瑜跟李雲道的這幾次交手看着雖然是他佔了上風,但是你不覺得這是李雲道是在故布迷局嗎?以李雲道的能力,他麾下鐵三角之一的木蘭花重傷住院,他非但沒有反擊,相反把這個悶虧吃了進去,這跟他一貫的行事風格有出入。」

蔣青天微微皺眉,輕聲道:「你的意思是……他這是在故意蟄伏?」

秀姑娘微微點頭:「參茶要趁熱喝!」見蔣青天聽話地抿了口茶,她這才微笑着繼續道,「不管李雲道之前在地方上還是在公安系統內幹得有多好,他在特殊戰線上也始終是個新兵,對於他秦孤鶴的班執掌二部這件事情,其實應該還是有很多不同看法的。之所以現在大家都捏著鼻子認可了這個事實,那是因為秦孤鶴將他這麼多年埋下的暗線都交給了李雲道,有了這份遺產加持,他才能讓諸多覬覦二部的勢力同時閉嘴。當時朱其風敗就敗在沒能在秦孤鶴死之前,把暗線資源拿到手,否則也不至於最後落到被親侄女生生撕咬成碎肉的下場。」

蔣青天長長嘆了口氣:「朱其風這個人……除了囂張跋扈了些,其餘為人還是不錯的,當然,他的那些特殊癖好我們就不加評述了。」

秀姑娘挽了挽被夜風吹散的鬢髮,認真道:「古往今來,像朱其風這樣的人有不少,但鮮有得善終的,這也算是老天對他們這些人的一種懲罰吧。」

蔣青天卻搖頭道:「朱其風若是不死,我跟李雲道之間便有一個緩衝帶,現在換成了朱瑾瑜,只怕他沒有朱其風那麼深厚的資源和功力。」

秀姑娘則輕笑道:「青天,你難道真的覺得朱瑾瑜是在孤軍奮戰?」

蔣青天很明顯地愣了一下,而後突然張了張嘴:「你是說……老頭子介入了他們之間的事情?」

秀姑娘點點頭道:「從朱瑾瑜的婚事應該就能看出一些端倪,這是朱家老頭子在給他綁護身符啊!不過朱瑾瑜的手法還是略顯稚嫩了些,用陰謀而不用陽謀,在跟李雲道的交手中,從起始就已經落了下風!」

蔣青天似乎覺得這話有些刺耳,但面對這段日子助他頗多的秀姑娘,卻還是不得不放下身段:「哦,還請秀秀姑娘賜教。」

聽得他喊自己「秀秀姑娘」而不是「秀姑娘」,秀姑娘的面頰微微有些發燙,但穩了穩心神,還是說道:「到了你們這個層級上的交手,本就應該以陽謀為主,陰謀一類的也不是不能有,但是用得多了,給人的印象終歸不是方正大氣的。朱其風其實也有這方面的毛病,但是他使陰謀的同時,也不會忘記陽謀上的佈局,不過他虧就虧在選錯了對手,陳真武對那把椅子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人家如今全身而退,將椅子拱手相讓給李雲道,如果李其風還活着的話,這段時間他的心情應該很糟糕才對。不過,好在朱家倒也沒有真的胡亂出招,若是朱瑾瑜當時殺了李雲道那個名叫木蘭花的部下,此刻京城的格局很能又不太一樣了!可惜啊,當時我們不在京里,要是早些知道消息,倒是可以在火上澆把油,最後再坐收漁翁之利。」

蔣青天點點頭,他自然明白秀姑娘說的是什麼意思,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如果是兩敗俱傷的結局,自己這個漁翁也就坐得更穩了。可是眼下,朱瑾瑜出招不斷,李雲道卻也只是見招拆招,連絲毫還手的意思都沒有,這就讓原本應該很精彩的格局變得大大無趣了。

「秀秀,咱們,要不要做點什麼?」蔣青天試探性地問秀姑娘。

秀姑娘被那句「秀秀」的稱呼喊得面紅耳赤,心神蕩漾許久,才平復下心情,輕聲道:「有些事情,我已經開始佈局了,只是能不能派上用場,還要看接下來朱瑾瑜如何出招。我打賭李雲道不會一直當縮頭烏龜,否則,對於他這邊的士氣,也是極為不利的。所以,眼下我們隔岸觀火,時機合適的時候,再行瞞天過海之計。」

蔣青天面露欣喜:「你已經提前布好了局?秀秀,你真是我的福星!」

秀姑娘羞澀低頭,這是遵師命下山以來她碰到的第一個令她怦然心動的男子,在男女之事上面,哪裏是蔣青天這類「高手」的對手?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手便已經被蔣青天握住,秀姑娘心跳如小鹿一般,喃呢道:「你的事自然便是我的事情……」

蔣青天篤定點頭道:「秀秀,我相信,只要我們攜手,定能打造一片璀璨的星空!」

冷不丁地,秀姑娘將手抽了出來,低頭快步離開。

蔣青天先是微微錯愕,而後莞爾一笑。

女人這種生物,便是這樣地感情用事。

哪怕再聰明的女人,在感情面前也只能束手就擒乖乖當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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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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