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一十二章 他是閻王

第兩千零一十二章 他是閻王

墨伯溫沉吟片刻,輕抿一口濃茶,才緩緩點頭道:「聖教與朱家聯手,這個可能性不大,但是聖教的那位紅衣主教與你說的那個朱瑾瑜私下聯手,這種可能性就大多了。黛兒,可不能小瞧了那些看似打盹的老傢伙,尤其是這種京城大家族內深藏不露的老傢伙們,他們可沒有哪個是省油的燈。」

寧黛給老師斟著茶,虛心請教道:「老師,您的意思是特雷莎跟朱瑾瑜的聯手,是他們的個人行為?不涉及他們背後的勢力?」

墨伯溫搖頭道:「我也只是從你剛剛提供的情況分析得出的結果,應該還不足以管中窺豹。我墨派自清兵入關后便開始沉寂,中間又遭遇兩次大規模的絞殺,能苟延殘喘到如今已是殊為不易,以我們目前的實力,聖教、朱家我們都惹不起,但這並不代表我們沒有機會。」

寧黛不解道:「機會?老師,您是說那位被道上稱為『閻王』的李雲道?」

墨伯溫微笑點頭:「不錯,不過眼下雖我與他達成了口頭協議,但是從他以往的戰績來看,這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況且他對我們也不了解,要想做到開誠佈公怕是還需要經歷一些事情。」

寧黛咬了咬下唇,又問道:「老師,您為什麼對這個李雲道另眼相看呢?我看他也不過是王家的一個二世祖而已,若是沒了秦孤鶴和王家殘黨在背後運作,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走不到今天!」

墨伯溫笑了笑,搖頭道:「黛兒,這就是你還不算成熟的地方了。那李雲道能走到今時今日,一方面固然有高人在背後指點運作,但是另一方面他本身的性格、能力、手腕,樣樣都是極出眾的。你啊,這種孤傲的性子再這麼下去,是要吃大虧的。只要好好研究一下李雲道下昆崙山以後的軌跡,你就不難發現,這個人跟當年我派昌盛時期多數矩子是有共通之處的——志存高遠,心繫天下,博覽群書,思維縝密,心狠手辣,這些都是做大事的人必備的質素。」

寧黛哼了哼道:「思維縝密和心狠手辣我是看出來了,老師您前三個評價黛兒暫時還不能確信。」

養鳥知鳥心,墨伯溫對自己撫養長大的這位大弟子極是了解,實力在同輩人當中的確算得不錯,所以也就從小養成了心高氣傲的毛病,對天下英雄都存着一種質疑的目光。可是,這生死之間的事情跟搞學術是兩碼子事情,搞學術需要有懷疑精神,但是如今他們所從事的這些事情,欠缺了謙虛謹慎那便是極為致命的。

墨伯溫輕嘆一聲,知道批評了也沒用,便也就換了一種方式,分析道:「他下崑崙后,從秦孤鶴家中的兩個娃兒的家庭教師做起,之後陰差陽錯地跟了黃梅花,而後在秦孤鶴的運作下進入了公安系統,自此便一發不可收拾。雖然有些功績是因為旁人輔佐,但是自苦以來,成大事者都有一個極優秀的品質,那就是容人。他的身邊,從來都不缺少輔佐者,在江寧有那位沈燕飛,如果說江寧的事情還有運氣和男女之情的嫌疑在內,那麼他在香港交流掛職時表現就可以說是精彩絕倫,到現在,警察總部里還流傳着他剿滅傅氏黑惡勢力的各種版本的故事,至於那位『飛機黨』的老大李若飛,據說私下裏對李雲道推崇備至,現在很多警方搞不定的事情都會找李若飛,據說就是因為李雲道當年留下的一句話『有事找飛機佬』。這兩人據說是生死之交情,至於中間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細說了。再看他調到西湖后的表現,那就更搶眼了,單說坐在幾千公斤炸彈上跟恐怖份子交手的膽量,怕是那浙北幾千萬人口裏也拉不出幾個。到了江北,那我就更不多說了,那會兒你就在江州,對這位『閻王』的事情怕是聽得比我還要多。有些事情你或許到還都只是盲人摸象,我回頭讓人把那些資料都發到你的秘密郵箱裏。黛兒,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無論是自己的對手,還是自己的戰友,我們都要有足夠的了解才能始終立於不敗之地。」

寧黛聽了墨伯溫的話,雖然表面上謙虛接受,但心裏還有些隱隱地不服,她總覺得那個長著一對桃花眸子又到底留情的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前就聽說他跟大明星齊褒姒有一腿,今天派去盯梢的人果然彙報說,他帶着齊褒姒回山上的四合院了,極度崇尚女權的寧黛對這樣的事情向來是嗤之以鼻的。

她跟老師墨伯溫彙報了些近期安排,又說了些派中近期的人員調動,才躬身送老師離開。離墨伯溫離開,她才微微鬆了口氣,胸口隱隱傳來的痛意讓她的秀眉微蹙。

「咚咚咚」,茶館老闆敲門進來,手上拿了一個藥瓶和一杯白開水:「剛剛墨先生吩咐要給你送過來的,這是活血化瘀內服藥,可以緩解你的內傷。」

寧黛這次倒也沒有推辭,點點頭,接了過來,那茶館老闆正欲轉身離開時,卻聽得身後的寧黛問道:「姚老闆,你應該認得李雲道吧?」

姚老闆身子微微一震,而後轉身,扶了扶眼鏡,苦着臉道:「我的小姑奶奶,那可是個大煞星,您沒事兒可真的別去招惹他,我這條腿到現在一下雨都酸疼,那槍就是他開的。」姚老闆,正是當年跟着薄家兄弟而後又轉投向趙家懷抱的姚四眼,趙義事件中扮演了一個極不光彩的角色,被當時怒上京城的李雲道直接一槍崩在大腿上,後來託了各種關係,才安然抽身,這當中也不無墨派人員的精心運作。

寧黛愣了愣:「你的腿就是他打瘸的?」

姚老闆連忙搖頭:「不不不,是我自作孽不可活,人家那還是看在我曾經跟過薄家兄弟的香火情上,才只給了一槍,後來又說給我一份博物館的工作,我哪裏有臉去接啊!我說寧黛啊,李雲道這個人,你還是離他遠一點,這個人就像是一個黑洞,要麼你是他的朋友,那樣的話你會很幸福,但是如果成為他的敵人,你就要很頭疼了。他從來都不按套路出牌,身後又有龐大的勢力,我聽說現在好像混得不咋的,但他身後的那些人還在啊,你能不惹還是不要去惹了。」

寧黛搖頭道:「混得不咋的?姚老闆,你這消息可就太滯后了,人家現在可是如日中天的二部接班人啊,就是秦孤鶴,你應該聽說過的,把二部的位置親點給他了。」

姚四眼嚇了一跳:「二……二……二部?你說是軍……那個二部?」

寧黛皺眉道:「難不成還有幾個二部嗎?」

姚四眼長長吁出一口氣:「還好沒跟他結下大梁子,否則這京城怕真是待不下去了。」

寧黛不解道:「你怎麼那麼害怕他?」

姚四眼瞪圓了眼睛,詫異地看着不知者無畏的寧黛:「你真不知道他殺過多少人嗎?」

寧黛蹙眉道:「他一個小警察,敢殺人?」

姚四眼苦笑:「寧黛,你還是跟你師父多取取經吧,有關於李雲道的那些資料,你得多研究研究。聽大叔一句勸,能跟他做朋友的話,就一定要做朋友,否則就離他遠遠的,千千萬萬不要做他的敵人。當年大叔是看着他穿着身中山裝進天下閣的,那時候應該才出道不久,稚嫩得很,但就那樣兒也把那蔣家大少蔣青天踩得跟坨屎似的,我當時是想不通的,總覺得有運氣的成份在裏頭,但如今再回過頭來想,蔣青天挨踩那簡直就是一定的。」

寧黛聞言,心中卻愈發不服氣,問道:「他敢踩蔣青天,還不是因為有王家在背後撐腰!」

姚四眼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當時還沒王家什麼事啊,就這樣,他也想抱着小喇嘛跑來京城搶親。那會兒我可是眼睜睜地看着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年輕,跟薄小車那個級數的在酒桌上觥籌交錯。聽說現在那蔡桃夭已經給他生了倆兒兒子了,還有那阮家的小姑娘,也生了個閨女。寧黛,這李雲道不是一般人,更跟你之前對付過的那些人不一樣,總之,就是四個字,他很危險!」

寧黛看着可憐兮兮的瘸腿姚老闆,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不會輕易去招惹他的。你和老師這麼一說,我倒覺得這人越來越有趣了。我先好好研究一下他,萬一哪天他要是站在我們對立面上了,我也好知己知彼嘛!」

姚老闆欲言又止,嘆了口氣,轉身往外走。

「姚叔,你想說什麼,咱們是自己人,有什麼話便直說無妨!」寧黛喊住姚老闆問道。

姚四眼嘆息一聲,回頭真誠地看着那寧黛道:「你聽姚叔一句勸,若是哪天迫不得已,咱們真的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上,那就有多遠咱們走多遠,否則……保不保得住這條命還是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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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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