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8 1941年三月攻勢

1941年3月22日，娜塔莉婭一早就闖進鋼鐵姬的房間。

「林有德的女人們開始往前線移動了，這一次德國的報紙沒有像往常一樣大肆報道，所以我們的情報有滯后，我想她們很可能已經和魔導裝甲一起移動到了前線。」

「那又如何？反正現在前線已經『推進』到我們不用移動就能支援到的地方了。」鋼鐵姬在「推進」這個詞上咬了重音，臉上的表情也和這反諷十分的貼合，「戰線再『推進』一段時間，我們就要被敵人的常規火力攻擊了。」

「是啊，不過今年的情況可能會有所好轉，美國宣戰以後，我們得到的補給顯著增加了，重裝備的數量也更多，西伯利亞鐵路滿負荷運作讓我軍的補給狀況甚至比剛開始向波蘭進攻的時候還要好。」娜塔莉婭頓了頓，有些無奈的補充了一句，「當然這也和補給線縮短有關。」

鋼鐵姬嘆了口氣，隨後用力拍了拍臉頰，從床上站起來。她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德國人的主攻方向果然還是南方么？」

「目前所有的跡象都表明確實如此。德國人在冬天的時候修繕了通往羅斯托夫的道路，怎麼看都像是為了給進攻南方的部隊提供更好的補給。」

「很好，那麼我們就搶在他們之前，給他們個驚喜好了。」說這話的時候，鋼鐵姬的口氣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強勢，「科涅夫的部隊準備完成了么？」

「是的，準備完成了。」

「那麼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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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托?卡利伍茲是在早上三點左右被人從床上拽起來的。

「電話，營長。」

「好的。」奧托坐起來，隨便披上軍大衣，就跟着勤務兵離開房間，向在同一個院子裏的營部走去。

他從參謀那裏接過電話：「我是奧托?卡利伍茲。」

「讓你的部隊準備好，補給什麼的帶足。」

「好的長官，」奧托頓了頓，「可是長官，我們有一個連回國接收新戰車了，另一個連還在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接受訓練，要明天才會回來……」

「那個連我已經下令他們開始裝車了，今天之內就會運到普利盧基，不過你必須做好率領一個連上戰場的心理準備。我會給你一個戰姬小隊加強你的戰鬥力。」

「發生什麼事了么，長官？」

「俄軍投誠的軍官供述說，俄軍攻擊部隊已經就位，進攻將在24小時內開始。」

「明白了長官。」

「準備好了就出發前往和戰姬匯合的地點，我已經用電報把地點發給你們了。隨時和司令部保持聯絡，俄軍進攻開始后我會根據情況給你們具體的指示。」

奧托掛上電話后，立刻轉向參謀，參謀馬上回答說：「我們收到來自司令部的密電，正在解碼，大概十五到二十分鐘內能完成。」

「很好。」奧托頓了頓，「把所有人都叫起來，準備出擊。搶修排立刻給每輛車再做一次檢查，工兵排開始往半履帶車上裝載突破橫樑。」

所謂突破橫樑其實就是削好的大樹榦，是德國裝甲兵在俄國土地上作戰八個月總結出來的無數作戰經驗之一，這些東西可以用來填路上突然出現的坑——這在俄國那神奇的公路系統中很常見；還可以用來拯救不幸陷在泥地里的戰車，可以用來製作臨時的戰車掩體……而且綁在戰車上之後還能有效的減弱敵方穿甲彈的威力，簡直不要太好用。

半個小時后，卡利伍茲的部隊做好了出擊準備，營部的撤收也已經完成，家當都被裝上通訊排的半履帶車。

奧托跳上營部直屬排的戰車，然後向部隊下達了開進命令。

早上八點的時候，奧托已經抵達了司令部指示的地點，但來匯合的戰姬們卻不見蹤影。

「也許戰姬小姐們在化妝，」無線電里一連長科舍爾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他們大概都是奧托的仰慕者什麼的，來見自己的偶像之前好好打扮一下，女人啊，就是這樣。」

「說得好像你很了解女人似的。」奧托不以為意的在無線電中回應道。

從無線電的交談中，奧托可以感覺得到，整個部隊中都瀰漫着一股輕鬆的氣息，沒有人把俄軍正在進攻這件事當回事。

奧托本來覺得這樣輕敵並不是一件好事，但想了想又覺得部隊里新兵並不少，讓他們太緊張壓力太大反而容易犯錯，所以也就沒有開口提醒。

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還在進行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如果不是天空中飛過的德國戰機明顯比其他時候多得多，奧托甚至懷疑俄國人根本沒有開始進攻。

到上午十點的時候，戰姬們還沒出現，奧托開始覺得事情不對勁起來。

「通訊排，呼叫司令部確認狀況。」

「我們一直在呼叫，但司令部只是讓我們在原地等著。」通訊排那邊的回應馬上傳來了，「營長，我覺得不太對勁，我們一直在收聽空軍的無線電，俄軍這次出動規模似乎非常大，空軍似乎陷入了苦戰中。」

「是嘛，繼續呼叫司令部，一有消息立刻向我報告。」

說完奧托低頭對車內喊：「克魯茲，把無線電調到空軍的作戰頻率上。」

「好的營長。」

話音落下后，奧托的耳機里就傳來一陣無線電調頻時特有的聲音，隨後驟然增加的靜電噪音當中，傳來急促的呼叫聲：「該死，有三十架敵機在我們下面！光靠我們一個中隊沒有辦法對付這麼多敵機！我們需要增援！」

「所有的中隊都已經遇敵，」這冷靜的聲音大概是地面指揮中心或者在空中的管制機，「你們應該有能量優勢，衝散他們！」

「好吧。小夥子們你們的都聽到了。」

「戰鬥機在哪裏！地面上空有七八架『水桶腰』，戰鬥機在哪裏？」

「我中彈了！」

嘈雜的戰鬥通訊讓奧托漸漸皺起眉頭，看起來俄軍這次出動規模確實非比尋常。按道理說，空中力量對比上德軍應該是有優勢的，但如果俄國人放棄了戰線其他地方的制空，將空軍全部集中到這裏來，那麼還是能形成局部優勢。

奧托開始覺得今天的戰鬥多半不會那麼簡單了。

「好了，克魯茲。」奧托對無線電員說，「換會我們的通訊頻道，我已經聽夠了。」

於是耳機里的嘈雜一下子消失了，裝甲兵們的閑聊重新出現。

彷彿算準了這個時間一般，營參謀的聲音在奧托耳機中響起：「接到命令了，營長。司令部告訴我們，來匯合的戰姬小隊中途已經被調往前線，現在他們命令我們也立刻動身，向東北方前進，去一個叫馬利諾夫卡的村莊準備狙擊突破我軍陣線的俄軍裝甲部隊。」

「什麼？」科舍爾的大嗓門在無線電中響起，「俄軍突破了我軍的防線？這怎麼可能？」

「戰場上沒什麼不可能的。」奧托回了一句，「俄國人使用戰車也使用了快兩年了，也該有點長進。向司令部回電，我們現在馬上動身。」

結束通話后，奧托掏出地圖開始尋找馬利諾夫卡這個地名，這時候無線電已經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等待奧托的命令。

「你們都聽到了，」奧托收起地圖，「俄國人突破了我們的防線，我們要在馬利諾夫卡這個村子設置新的防線，狙擊俄軍裝甲部隊。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戰車戰，各位新兵們你們真是幸運，第一戰就趕上大場面了。

「我的直屬排打頭，所有人跟我一起前進，自行高炮連斷後，就這樣，出發。」

說完奧托把通話切成車內通訊：「啟動戰車，沿着公路向東走，然後拐上往北的路。」

「明白。」

駕駛員話音落下后，奧托的座車的發動機發出一聲怒吼，車體震動了一下，開始緩緩加速。它再次開上公路——其實就是一條被馬蹄和車轍壓實了的泥巴路。

在奧託身後，第502重型裝甲營的戰車一輛接一輛開上公路，飛速捲動的履帶揚起大量的塵土，發動機的轟鳴震得公路兩側樹梢上還沒來得及融化的少量積雪不斷的落到地上。

戰車前進的同時，奧托繼續研究地圖。

馬利諾夫卡似乎是個河邊村莊，在那裏有跨過第聶伯河支流的橋樑，俄國人一定是奔著那橋樑去的。

據奧托所知，第聶伯河在這塊區域的支流都不深，大多可以涉水過河，但河泥對戰車來說很不友好，所以能佔有橋樑的話將極大的加快部隊的推進速度。

如果奧托是俄國的指揮官，肯定會派一支部隊不顧一切的往前插，在主力抵達之前控制一座橋頭堡。

比較遺憾的是，奧托手裏的地圖上，完全沒有記錄這村莊的地形，也就無從提前準備防禦方案，只能到了那裏之後再看情況處置。

奧托有些無奈的收起地圖，深吸一口氣，這是他擔任營長之後的第一仗，他可不想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