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共戴天
彭追雲介面道：「可是什麼，那七個老傢伙平日裏道貌岸然，滿口仁義道德，現在事落到他們身上，還不是想着自己人，從開始到現在說過一句人話嗎？要不是你攔著，我剛才真想……」
「老么，你總是這麼的衝動，我剛才也說了，想要幹掉那七個老傢伙非是難事，可你幹掉了他們又能如何，只會將當年的七朵金蓮創立者逼出來……」上官凌霄冷冷道：「那七個人的實力卻是高深莫測，我沒有信心可以應付，一旦真惹動了他們，我們只怕要全部留在那裏！」
「那裏，畢竟是他們的根本所在。」
「他們做的不講究，不講理，我們鬧上一場，幾個老傢伙不會說什麼，但……若是我們真的大開殺戒，動搖到他們的根基……就算是我們再有理，那葉小子再怎麼卑鄙無恥，那幾個老傢伙也必須要站出來，保存血脈周全。」
「這是七朵金蓮的底線。至少在今日，我們不能觸犯這層底線。」
「我們必須要保全實力，才能與對方來日江湖再見。」
「逞一時血氣，白白的喪命在這裏，又有什麼意義？讓死去的三萬多弟兄，看着我們白白犧牲？大仇無法得報？」
上官凌霄冷哼一聲：「你就不能稍微動一動你那豬腦子！七朵金蓮乃是跟五方天帝同一時代的強者，你自問有能力應付他們之中的任何之一？！你以為蓮葉相隨就只是隨便說說的么？！」
彭追雲低下頭不吭聲了，良久良久過去，這才道：「難道我們在別的地方殺了他們的人，就不會引起幾個老傢伙出手反噬么？」
「江湖事，江湖了。」上官凌霄冷冷道：「這是那葉小子自己說道的規矩，他們自己劃定的江湖規矩，在這個規矩中最終死了誰，死了多少人又與我們何干？幾個老傢伙，總還是要些臉面的。再說了，離開了紛亂城地界，那七個老傢伙縱然出手，也不可能總是湊合在一起出手吧，一旦他們單獨現身……再退一萬步說，只要幾個兄弟出關，我們十兄弟並肩行道，就算是那七個老傢伙也一起出來，我們又有何懼？三哥我都這麼給你解釋了，還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了，明白了，全明白了。」彭追雲終於心服口服。
……
「對了三哥，說到今天的事，怎地會發生得這麼突然？我總覺得事情很不對勁。」彭追雲。
「顯而易見，此事另有高人在背後推手。」上官凌霄冷冷回應道。
「對方是誰？」
「歸真閣！」
一問一答。
上官凌霄甚至不需要動腦子，就直接給出了答案。似乎在他睿智的眼神中，早已經將一切全部看透。
「既然知道是他搞鬼，為何不當場說明？」
「說了又有何益？」
「至少我們沒有白白的被人坑！」
「我們不會白白被人坑。但，那葉雲端卻未必了。」
「怎麼說？」
「我們知道歸真閣在搞鬼，很多人都知道此事有蹊蹺，我相信七蓮家族的七位老爺子也知道。但，那葉雲端卻是不知道。所以，這樣的錯誤，他還會繼續犯。你說，我應該當場說明，提醒他么？」
「哦……那是不能說破，讓他糊塗去吧！」
「我們心裏有數，葉雲端卻沒有，以他剛愎自用的個性，就算事後有人建言，他也不會理會。所以，葉雲端的葉家軍，遲早會被玩死。」
「是，若是對付葉雲端，我們兄弟會也不會閑着。」
「哎……」
「三哥，何事如此感慨，可是好久沒有聽你嘆氣了！」
「老么，你可知道我剛才對那葉小子之言，固然是為了佔住道理，卻也頗有幾分真心，你三哥我從不妄自菲薄，但葉紅塵葉大先生確實是我高山仰止的偶像，正是基於這點仰望，對於紛亂城的攻略也委實是軟弱了些……」
「三哥說得哪裏話來，其實又何止是你，葉大先生本就是咱們散修所有人崇敬的目標，今日一役來得實在是太過突兀，非你一人之過，無須太過自責！」
「現在想來，傳奇只是傳奇，傳奇本身不代表他的後代也是傳奇不錯。垂天之葉沉寂十萬年後再現塵寰，重履江湖，若是推出的只是葉雲端這樣一個草包的話，那麼，我可斷言，垂天之葉，後繼無人！」
「那七朵金蓮的七個老頭，豈不盡皆悲劇。」
「那是當然；只要主事者始終是葉雲端。他們就註定悲劇。」
「不至於吧……我的意思是說，就算那葉雲端再如何的自大，總還是要尊敬老前輩吧？有老人家幫他掌舵，事態未必會太過失控！」
「你怎地還沒有看出來，往昔的垂天之葉，七朵金蓮，盡都是江湖客，但再現的葉家傳人葉雲端卻是一個典型的世家子弟。」
「啊？就算如此又如何呢？」
「這個中分別太大了，本來世家子弟，也未必全是草包，就如葉雲端這般的，其實也是一個很傑出的少年人，若是能夠提前將他放入江湖上歷練幾年，未必就不堪大用。」
「但，葉家當前所犯的最大的錯誤卻是，將一塊未經打磨的璞玉直接放在了紅塵江湖這個大染缸里了。」
「世家子弟，有涵養，有風度，有謀略，擁有一切可供成功的基本條件，然而這些基本條件，在他們沒有經過歷練，真正成為自身素質之前，就只是紙上談兵。」
「而且，自視太高，心高氣傲的毛病，短時間內更是磨滅不了。」
「如今的葉雲端便是如此，可謂是個中的代表者，今日一役，便已經將他身上的毛病暴露無遺。」
「直接扔進江湖歷練，難免會犯錯誤；但你要知道，在江湖之中，一旦犯了錯誤，基本就無法挽回的結果！」
「是的。那……下一步我們具體要怎麼辦？」
「下一步……自然是採取咱們兄弟會自己的辦事方式。」上官凌霄冷冷的笑了笑：「面對無疆海，面對整個天外天，傳出兄弟令！」
「具體內容呢？」
「與垂天之葉，七朵金蓮，葉家軍，生死之仇！敵之敵，就是我之友；敵之友，便為我之敵！」上官凌霄低聲的，一字字道：「打出復仇號。」
「兄弟之血，絕不白流！決不妥協，絕不退讓，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是！」
「走！」
一行人馬，浩浩蕩蕩。滾滾消失在紛亂城南門。
其時，天空中夕陽漫天，只是這一日的晚霞殷紅若血，染紅了整片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