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懷孕
回到手術室門口跟華生匯合，初雪和沙莎都是帶着點無奈的笑意。華生便問：「怎麼了？怎麼去這麼久？雪兒，你沒有不舒服吧？」
「放心，現在還沒天黑，我很好，只不過遭遇了剛剛胡燕紅辦公室里的那個熱心大姐醫生，她非要我做個尿檢。」
華生放心地點點頭，「對了，說起那位大姐，你們不覺得她對於胡燕紅今天就回去上班的反應有點奇怪嗎？」
「怎麼奇怪？」初雪也想起了之前自己覺得彆扭的細節，看來華生也注意到了什麼。
「當時那個女醫生看到胡燕紅進到辦公室，第一句問□無□錯□小□說，.qu≥led◆u.的是『怎麼這麼快就到了』，」華生歪頭想了一下，「我總覺得，應該說『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上班吧？』」
初雪總算豁然開朗，原來自己也是覺得那位女醫生的這句話有點彆扭，「而且啊，當時胡燕紅的反應也有點不自然似的。」
華生嘆了口氣，「算了，現在糾結這些也想不出什麼來，還是想想待會兒，咱們怎麼進入手術室吧。他們一定會阻攔咱們進去的。」
「要不，找剛剛的熱心大姐幫忙？」沙莎望了望大姐辦公室的方向。
初雪點點頭，心裏想着反正待會兒熱心大姐也會過來給她送檢驗的結果，到時候正好請大姐幫忙，進手術室里去看看，她要是不答應，就發起金錢攻勢。
聽守在手術室門口的那對夫妻的各種談話，包括相互指責抱怨。門口的初雪他們三人大致明白了，此刻手術室里是個十六歲的女孩，正在做人流手術，準確來說，是在做引產手術，而且手術過程不太順利，恐怕還要等一兩個小時，搞不好等到天黑李悟和曹道長回來了，他們這邊還是進不去手術室的。
初雪湊到沙莎耳邊耳語，「這孩子也夠可憐的了。才16歲啊！我聽說引產極為殘忍的。孩子都已經成型了，活了，還要生生給弄死，給拽出來。你說。這孩子會不會也變成嬰靈纏上16歲的少女啊？」
沙莎撇撇嘴。「難說。反正我這輩子是說什麼也不會做人流葯流的。我得準備得妥妥噹噹，然後再迎接我的寶貝。」
初雪歪嘴一笑，「你想得夠遠的啊。你還是先給你的寶貝準備好爸爸吧。」
沙莎聳聳肩，「不瞞你說，我已經有了個候選人選。」
「誰啊？」初雪一把抓住沙莎，好奇地問。
沙莎剛想說什麼，卻見走廊那邊熱心大姐拿着一張單子興沖沖向他們走過來。
初雪三人忙起身，準備好小臉迎接熱心大姐，畢竟還得請她幫忙進手術室呢。
「姑娘，恭喜你啊，真的是懷孕啦！」熱心大姐一臉笑意把單子遞給初雪。
初雪臉上的笑瞬間僵住，機械性地接過單子，低頭去看，可是眼前卻又像是什麼都看不見，「你說，什麼？誰，誰？恭喜誰？懷孕？」
熱心大姐笑得更加燦爛，「還能有誰？你啊！」
華生一把拿過初雪手裏的單子仔細去看，三秒鐘后他不可置信地一把抓住熱心大姐的手，結巴地問：「你，你沒有搞錯？你確定？我是說，這是雪兒得檢驗結果，不是拿錯了？」
熱心大姐拍拍華生的手，「怎麼可能弄錯？我特意交代化驗室的同事先給咱們做的檢驗，絕對沒錯！恭喜你們啊！」
初雪完全愣住，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懷孕，不是說她沒想過，而是沒想過會在這個節骨眼懷孕！
還沒等初雪回過神，華生一把抱住了初雪，在她臉上落下雨點般的親吻，看得沙莎和熱心大姐都臉紅地轉身，心想這外國人表達情緒就是直接。
「雪兒，你放心，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會讓你安全生下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母子平安的！」華生捧著初雪的臉，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我要當爸爸啦！天啊，簡直是，這簡直是，無與倫比的感覺！」
初雪卻高興不起來，「懷孕自然是好，只不過，這孩子似乎來得不是時候啊，我真的怕我會連累他！」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不會有事的！昨晚你從斜坡上滾下來都沒事，這孩子一定是福大命大的！」華生像是對初雪說也像是對自己說，「我得趕快給曹道長他們打電話，叫他們回來，哦，不，還是咱們快回去賓館，今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再受苦了！」
沙莎攔住了已經完全失了冷靜理智的華生，「華生，我理解你的興奮，但是原定計劃不能改變，咱們今晚必須在此尋找道場，曹道長不能在賓館保護初雪，他得在這裏做更重要的事情！而初雪也不能在沒有曹道長的保護下回到賓館，所以最合適的安排，就是咱們幾個在一起，一起在醫院裏！」
熱心大姐一直都聽不懂他們幾個的對話，這時候插嘴進來，「聽你們的意思，這姑娘果然是有別的病症啊，聽大姐的，要及時就醫啊，讓醫生來給你制定計劃，怎樣保住孩子，或者說，看你適不適合現在要孩子！」
「當然要，」初雪馬上來了精神，「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不要我的孩子的。」還有後半句初雪沒說出來，她才不要讓她的孩子也變成嬰靈，變成那麼可憐的被仇恨折磨不得托生的靈魂。
華生認同了初雪的說法，趁初雪跟熱心大姐交談的時候給曹道長打了電話，他十分矛盾，既像是准爸爸報喜一般，又免不了憂心忡忡地告訴曹道長和李悟初雪懷孕的消息。
很快，剛剛回到賓館休息沒多久的曹道長和李悟，又趕了回來。幾個人就在手術室的門口，默默相對，大家的表情都很複雜，尤其是華生，他真的不知道該喜還是該驚。
「曹道長，嬰靈不會對雪兒的孩子有什麼影響吧？」華生戰戰兢兢地請教。
曹道長的臉色不太好看，他表情肅穆，這副模樣已經讓華生和初雪的心涼了半截。
「最有可能的就是，」曹道長清了清喉嚨，嘆息著回答，「這些嬰靈因為嫉妒和怨恨，會殺死你腹中的胎兒，也就是說，如果再不儘早解決這些嬰靈，你腹中的胎兒，會變成死胎。」
初雪和華生全都是全身一抖，驚出了一身汗。
華生一把抓住曹道長，懇切地說：「一定有什麼辦法阻擋它們吧，我是說除了咱們找到道場破壞道場之外，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暫時抵擋一下這些嬰靈的吧？」
曹道長搖搖頭，「很遺憾，沒有別的辦法。如果說初雪丫頭沒懷孕，那麼嬰靈們還只會針對她，可她懷孕了，嬰靈就會把這個胎兒作為目標。它們會認定，初雪殺死了它們，可偏偏要留着這個孩子，所以它們會把所有的憤怒嫉妒都集中在這個孩子身上。」
李悟急得原地打轉，也不顧現在醫院裏仍舊有很多人來回走動，「那還等什麼，咱們快點找道場吧！」
「別急，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我先給初雪丫頭栓上紅繩和銅錢，儘力抵擋一下。」曹道長說着拍了拍背包。
幾個人找了一間沒人的病房，把門鎖好。在房間里，曹道長比比劃划，嘀嘀咕咕，折騰了一番，又再次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液抹在紅繩和銅錢之上，最後把紅繩纏在了初雪的腰間。於是初雪再從病房裏走出來的時候，就像是個帶着鈴鐺的寵物，走起路來叮叮噹噹，自然成為全場的焦點。
初雪苦笑，昨晚在山上還好，這會兒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裏，被當成神經病一樣被大家注視，這感覺還真是微妙。
緊接着，一個看起來很老的神棍拖着羅盤，身後還跟着幾個年輕人，其中一個女人腰間要系了串著銅錢的紅繩，這樣奇怪的小隊伍就在醫院裏來回搜尋遊盪，這下可真的是成了醫院裏的西洋景，引得無數人駐足觀看。不一會兒，醫院的保安就找了過來。
「我說你們幾個，在搞什麼？這裏是醫院！」保安有些哭笑不得，封建迷信活動都搞到醫院裏來了。
華生不理會保安，問曹道長：「剛剛在手術室門口的時候，羅盤沒有任何反應嗎？」
曹道長回答：「沒有，我理解你，你認為嬰靈最初產生的地方是在手術室對吧，可那裏沒有任何異常。目前為止，我的羅盤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不過過一會兒就不好說了。」
李悟心慌地問：「道長，過一會兒怎麼了？您什麼意思啊？」
初雪看曹道長十分專註，就替他回答李悟，「小李子，咱們現在可是在醫院裏。醫院這種地方自然是會有很多遊魂野鬼的啊，雖說咱們是在婦產醫院，可是這醫院成立這麼久了，不可能沒有難產死去或者因為別的原因死在這裏的女人！」
李悟恍然大悟，然後更加心急，「那，一會兒天色更黑之後，這些女人的鬼魂一旦蘇醒，那咱們不就更不好找了嗎？會弄混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