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第一戰(1)

No.第一戰(1)

時間過得很快,可是有時候,又很慢。

現在是四月初七的……嗯,大概是晚上吧。

說大概,因為我看不到外面。

我抱着膝蓋,安靜地坐在牆角。四周一片漆黑,一點光都沒有,不過我在這裏坐得已經夠久了,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

現在我所在的地方,應當是一座地牢,我的面前,是根本看不清楚的鐵柵欄,柵欄外頭是對面的囚籠和長得望不到頭的通道。

那個女人關上門離開的時候冷笑着對我說,你可以在這裏慢慢地等待毒發,好好享受這稀罕的毒.葯的滋味。到那個時候,我再為你送上一份大禮,讓你度過一個終生難忘的美妙長夜。

是的,今天是四月初七,是我們籌劃和等待着的,祭天大典的日子。現在,四月初七已經快要結束了。

什麼?你問我是不是我們敗了?

!絕對不是。

今天,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現在隨便地想一想都還覺得驚心動魄。四月初七這個日子,是我們勘破了對手的迷陣之後,玉衡司的第一場防衛戰。是的,是他們,對手果真就是天鏡門!這是玉衡司和天鏡門的第一場正面交鋒。

這一天的事情,有的是我親歷親見,有的是我聽他人所述,無論哪種渠道得知,都讓我感到激動。我想這個日子,我會永遠銘記在心的。

至於我為什麼會一個人被關進了地牢,這就完全是另一碼子事了。

所以,還是讓我從頭說起吧。

今天凌晨,也就是半夜三更,幽夜公子常常出沒的時間,有人潛入了我的房間。不過那不是夜,那是聶秋遠。

秋好像也是從窗子裏爬進來的,一進來就把我從被窩裏揪了出來。使勁地抱住了。

「搞什麼,本來睡覺的時間就不多。這會兒不要跑來耍流.氓好嗎?」我昏昏沉沉地抱怨著。

「再問一次。」秋的聲音一點也不開心,「別去,別插手,在家裏等着我,行不行?」

這下我就清醒了。

這個問題,他從我們開始制定計劃就問,一直問到了今天。我不鬆口,他也不勉強。可就是矢志不渝地問。

「任平生會針對你,如果若嬋娟在,更會對你不利,所以……」

我知道他在擔心我,心裏湧上一股暖流。可是當我聽到「若嬋娟」這個名字,不知怎的忽然感到異常的煩躁。

「喂,你和她到底怎麼回事啊!不會是以前有一腿吧!」

哦買噶,我被自己嚇了一跳,我怎麼對男神這樣說話了!

「哦?你很在意?」男神微微地挑起了眉毛。

我用力把他往外推。這種煩躁的心情,嗯。想到秋在天鏡門長大,那個被封為「白虎使」的女人沒準是他的青梅竹馬,最次也是個女同學。有「同桌的你」的關係,想到這些,我就很想打人。這樣的感覺……我是在吃醋嗎?

男神使勁地圈着我,我根本推不動他。不但推不動他,還被他鉗住了雙手,然後,用一個很長很長的吻制服了。

「之前我們四個互不相識,在天鏡門都戴假面,真容互相都未曾見過。哪來的……什麼腿?我不認得白虎,對她也沒興趣。」秋十分認真地解釋著。

我這才變得乖乖的了。任憑秋拉着我一塊兒倚在了床頭上,用一條胳膊攬着我。

「真要去的話。照顧好自己,無論發生何事,自己的安全為重。」

「嗯。」

「你要是出了事的話……」

「嗯?」

「我是不獨活的。」

話雖然簡單,卻清晰有力。身邊這個男子曾對我說,無論我想做什麼,無論我想做的事情有多麼瘋狂,他都不會阻攔,他只會和我在一起。

就是,死也要在一起的意思。

我忽然感覺震撼,忽然感覺十分的心滿意足,感覺自己的生命忽然在風雨飄搖中落地生根。

我向他的身邊使勁偎了偎,感覺到他擁着我的手臂也更加用力。我在心裏頭做了一個決定,等祭天大典的戰鬥勝利了,我私下也要表彰我的英雄。我要給他獻花,然後,悄悄地伏在他的耳邊告訴他。

我喜歡他。我選擇一生一世與他長相廝守,白頭偕老。

我會為了他珍惜我在大唐的生命,一切才剛剛開始,我有什麼理由不珍惜呢?可是今天這一戰,我覺得我必須參加,因為秋本人也很清楚,那個人在這一戰中必將面臨一場嚴峻的考驗,只有我在那個人的身邊,才能守護好他。

我有責任好好地守護他,為了我這具軀殼的主人。

所以三更一過,我們就全都行動了起來,分頭出發了。

按計劃,我和駱大春分在一組,聶秋遠、韓媚蘭和藺九是另一組。駱大春本來是極力反對的,他提出女人們都不要上戰場,免得礙事。可我和媚蘭都很堅持,這一次,出乎他意料的,聶秋遠也支持我們的想法。

「這一回,雖然敵人在暗,我們更在暗,可是對手並非常人,想必今天會出現各種意料之外的情況。流螢和媚蘭跟普通女兒不一樣,她們會幫得上忙的。」

我明白秋這麼說完全是為了實現我的心愿,心裏的感激自不必言表。分手的時候,當聶秋遠與駱大春擦肩而過,我聽見秋輕輕地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保護好她。」

駱大春定定地望着聶秋遠,住了片刻,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苦澀的笑,說了一聲:「好。」

我換上駱大春給我準備好的一套黑色緊身衣,戴上一幅黑色面巾。這黑衣應當是特別去訂做的,這套衣服的特點,就是極其普通,普通到一絲特別之處都沒有,就是江湖人暗中行事時所穿的最平常的款式。

駱大春幫我整理了一下腰帶,把我的兩把兵刃--短劍和匕首巧妙地固定在腰間,既不礙事,又方便取用。他的動作十分輕柔,他的聲音更是帶着一點傷感的溫和。

「螢螢……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你變了,比原來堅強了,很好。」

我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我不知道他說的「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指的是什麼,是指他的身體異狀,還是指我對聶秋遠的心思?但是他的最後一句話我不能同意,他根本不知道原本的「我」其實有多麼堅強,他還不知道葉流螢到底有多麼堅強。

一瞬間我有點想哭,可是我又不能夠。我咬咬牙,沉聲道:「駱大哥,走吧,一切聽你的安排。」

我們兩個縱馬揚鞭,乘着夜色,往清涼寺疾馳而去。(未完待續)

ps:作者菌:忽然驚喜地發現,40萬字了!哦買噶,就這樣慢慢地磨,居然也磨出了40萬字呢!每每聽到大家說,今天又碼了五千,今天又更了一萬,真心好崇拜,可是作者菌手太殘,只剩下亮閃閃羨慕的大眼睛了。好想把這個故事碼到80萬,可是,還有一半字數的話,臣妾真的能做到嗎……不太有信心哩……總之!下一個目標,向50萬進發,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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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解剖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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