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第四百零九章

「汐兒,她怎麼能與那些心計頗深的妃嬪相提並論。」沐瑾明最在意的便是汐朝,「她是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便叫姓燕的王八蛋盯上,一提起這事極度窩火,眼中冷意乍現。

顧思聰一個冷顫加身,見皇上沒有生怒大著膽子往下問,「皇上既然看重王爺,為何不將王爺收入宮中,便是王爺身份所限難以長住宮中,皇上何不與王爺先有子嗣,以後的事再做商榷?」顧思聰的意思是皇上真愛翼王便可將其納入後宮,或是先有子嗣堵住朝臣的悠悠眾口,以安人心。

「先皇有命汐兒只娶不嫁,別說後宮了。」沐瑾明玩味的給出模稜兩可的話,將顧思聰的思緒引偏。

「那皇嗣?」顧思聰不明白皇上在猶豫什麼,翼王同皇上情深似海眾人皆知的情況下為了皇嗣,孩子打哪來並不重要。

「朕何常不想要一個孩子。」沐瑾明開始演戲,臉上的表情恰到好處的展現出無奈與惆悵,「一個流着朕與汐兒血脈的孩子,可惜終究無法實現。」兩個絕頂聰明人生下的孩子一準是個鬼靈精,可惜他兩人是貨真價實的親兄妹。

顧思聰面上異色,好好的一件事怎麼聽起來實現的難度反而極大?不由困惑萬分,「王爺不願?」除了此點想不出難度在哪。

「不願?」沐瑾明朗聲一笑,逗趣的心思淡下來,不枉給得力的臣下提個醒,「愛卿與汐兒接觸雖不深卻不少,枉你被人稱作聰明人,也有看不清的時候。」

顧思聰聽了這話頓時滿腦子漿糊。這說的是哪跟哪?聽皇上的話意自己有什麼不曾注意到或是忽略的事情?

「還請皇上明示。」翻了半天腦子的顧思聰沒找到自己缺失的一塊,心裏直犯嘀咕。

「明日早朝仔細端詳翼王與朕,便可解惑。」沐瑾明有意賣個卷,只讓顧思聰自己觀察自行發現,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是。」皇上即有意提醒,顧思聰哪有輕慢的道理,心中擱下此事告退離宮。回去之後繼續翻找可有遺漏不曾察覺之事。

翌日早朝。朝臣行大禮,起身後顧思聰這才有閑空不動聲色的去觀察翼王,再回神去看上首龍椅上的帝王。虧得自己站位先前,目力不弱,要不然哪能看清加以分辨,兩相對比之下臉色剎時驚變。驚呼聲止於喉嚨間,差一點失態於殿前。極力平復翻湧蒸騰而上的駭然,腦海中不由迴響聲昨日皇上說的那番話,難以言喻的錯愕在面上停留了一時,苦笑自己的確輕忽大意。只觀注表面上的意味忽略了內在,更是連常看到的也不曾上心。

驚天大密聞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展現在自己的面前,顧思聰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渾身直冒冷汗,心底暗暗叨念。難怪,難怪,難怪皇上昨日說話的語氣透著股異樣,原來是在拿自己逗悶子,空長了一雙眼睛,連最本真的東西只作不見,暗暗後悔不迭。

汐朝一早注意到顧思聰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對,冷眸瞥了其一眼,以示警告,這裏是朝堂大殿,多少雙眼睛盯着,老狐狸精的只需一眼即可瞧出端倪,眼看顧思聰情緒外露出於對沐瑾明手下人的關照給予提醒。

顧思聰被翼王盯了一眼,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連忙收懾心神自覺失態,匆忙調整心緒,所窺得之事絕不可外露於前,會要人命的!

有個別官員發現顧思聰的異常舉動,也看到翼王投來的冰冷視線,大概覺得顧思聰因昨日之事再見到翼王后一恍神的正常表現,沒有往別處深思,暗笑顧思聰尚需磨練,見到翼王也不用表現出做賊心虛的樣子引人生疑。

散朝之後,迫切想要獲悉結果的朝臣攔下顧思聰,遞去眼色示意給個準話好叫眾臣放心。

顧思聰沒說別的只說皇上早有計較,又同老臣周旋一二這才脫身,出了宮門沒曾想巧遇慕容軒,兩人也算患難與共的老交情,平時聚在一處閑談幾句。

心裏萬分震蕩難平的顧思聰一時萌生向人傾訴的可怕念頭,還好理智拉回了妄想,事情算不上不可宣之於口的秘辛,回想皇上之前說話的語氣神態,這件事遲早大白於天下,還翼王一個真實的身份,難怪能夠面不改色的將歐陽燁一族打下萬丈深淵,根源在此,一開始不是還有人說翼王泯滅人性,還有不的說翼王愛皇上至深甘願當個純臣孤臣不惜毀了丞相府,現在看來全然可笑之及。

雖然不明翼王為何藉助丞相府的身份存在,也不知其母親是何許人也,有一點可以確定翼王自幼體弱消失的十一年中怕是另有隱情,也難怪翼王會如此出色堪比世間男兒,顧思聰一時感慨萬千,思緒不由自主的飄遠,回過神后發現自己忽略了眼前的大活人,面上略有不自在,告了罪。

慕容軒一眼看出顧思聰心神不寧還精神恍惚,好似有大事發生,震驚非常的樣子,引得自己暗自尋思良久。

「遇到一些事。」顧思聰避重就輕說了一下自己被朝中老臣聯合起來趕鴨子上架的苦差事。

慕容軒表示理解,顧思聰半年多內竄升的速度快,自然會被別有用心者盯上在所難免。

兩人互相寒暄了兩句各自回府,事情最後如何要看顧思聰平復的速度。

汐朝不由掃到偷笑一臉促狹的沐瑾明,明顯又有了新的樂子,一準坑了人一把。

以汐朝對沐瑾明的了解程度,這傢伙一準沒安什麼好心,就顧思聰朝堂之上古怪的神情不難猜測。

沐瑾明樂夠了,就將顧思聰的事說於汐朝聽,秉承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原則。

「你說朝堂上有幾個人看出真相?」沐瑾明自顧說着,「或許即便看出你我相貌上的相似處,說不定也會認為你我有夫妻相。根本就不會往正常方向上去考慮。」

「對了祭天的事定在立秋當日,氣候不冷不熱正合時宜。」沐瑾明提了最重要的一件大事,「現在開始準備,在有半年時間,眨眼的功夫很快便至。」

下旨命禮部與欽天監的人協同辦理入秋祭天一事,此為大事一經傳出朝堂之上頓時炸開了鍋,有史以來新皇登基僅有的祭天。想想也對。眼下可以說太平盛世不為過,兩次大戰的告捷取得了有史以來的大勝,再加上燕國那邊的友好盟約。天下間再無征戰,是該昭告天下告慰先祖,祈求黎明蒼天平安富足。祭天之事無可厚非,朝臣驚訝之餘深覺皇上理當如此。

雖說日子還長。但用月來表示也就不到六個月,眨眨眼皮一晃而過。

祭天的儀式頗為繁雜。好在時間充實大可放寬心去準備,當日便行動起來,先將大件的祭祀用物準備起來,再將各處事項進行細化。

翼王府里也開始忙碌起來。紅明紅蕊自知祭天的真正用意,高興的嘴角都快扯到後腦勺上,列了老長的一張單子開始準備。

燕蘇意看到兩人莫名的興奮樣大為不解。於是問出原因,得知祭天的消息仍余些微疑惑。祭天就祭天沒必要這麼高興吧?

直到紅蕊的一句話點醒了自己,「主子要同皇上一同祭天。」燕蘇意這才明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心裏不免泛起酸來,祭天一向是帝王的事何曾一同過,就連身為皇后的女子也沒有這份殊榮,然而翼王卻有,心裏頓時不平衡。

燕蘇意找到翼王表示祭天之時要以正式的身份參加觀禮,這樣就可近距離見證祭天的盛況。

汐朝點頭同意,說會有正式的邀請函,問是否給燕國的某幾個熟人送去一份?

燕蘇意略一想,燕國那邊無大事,燕鴻逸和展紜飛也能抽出身,就當是來沐國遊覽。

翌日早汐朝去同沐瑾明說這事,事情很快處理妥當派人去燕國一趟,以便瞧瞧燕國現今發展的如何。

臨近祭天的前一個月,沐瑾明宣召禮部尚書慕容銳前來回話,問及祭天的事已到哪種程度,而後將祭天的地方改在皇家祖廟,一則離的近無須跋山涉水出京耗費人力物力,二來他與汐朝商榷過,祭天只是一種行式關鍵是為告慰先祖認祖歸宗,於是改了主意。

慕容軒乍聽之下深覺不妥,轉而又一想祭拜先祖是祭天必走一環,然後轉移地方前往天台,兩相距離是有點遠,於是沒再談阻止的話。

除此之外沐瑾明還想讓自己和汐朝雙雙錯過的成年禮趁著這個機會一道補上,雖說兩人已經過了時節,並不想因成年禮而有所遺憾。

成年禮是由長輩來主持,沐瑾明不打算用年老的朝臣或是得高望重之人代替,誰也無法代替父皇在心中的地位,哪怕只是個儀式,父皇在天有靈也會不樂意。

合計來合計去,沐瑾明取了個折中的法子,由自己來為汐朝主持成年禮,俗話說長兄如父,這樣一來加上認祖歸宗更添喜氣,主要是能夠親手為汐朝綰髮加冠是這輩子難得的樂事,父皇在天上看着應該會高興。

慕容銳聽了皺緊了眉頭認為皇上此意甚為不合規矩,又沒有正當的理由說服皇上一時的心血來潮,何況翼王這事弄不好要遭埋怨,一時難以應承。

沐瑾明主張成年禮在前祭天在後,無須按章程走完,僅是象徵性的加冠,不會喧賓奪主,實際上早在定下祭天之後沒兩日就曾考慮過這件事,已經讓人加緊趕製成年禮以及祭天的服式,如今不過通知下面辦差的人一聲,並不需要其有任何意見提出。

消息傳出朝臣驚訝歸驚訝,卻無一人敢為此上諫請皇上三思而後行,實在是已經習慣了發生在翼王身上的各種驚奇事,沒有哪個朝臣為此事不關己的事站出來擼龍鬚,比這還過分的事又不是沒發生過,聽聽過耳即是,較那個真最後反遭其害的反是自身,多麼得不償失。

燕蘇意聽聞消息心中一喜,翼王的成年禮是不是意味着可以看到翼王脫下男子裝束換回女子的衣飾,還從未見過翼王穿女裝,應該非常引人測目,期盼著這一日快點到來。

直到有一日燕蘇意發現紅明紅蕊進進出出手揍的衣飾后,如被大冷天潑了一盆冰水般透心涼,幻想破滅的那一瞬心中無比深感可惜。

燕蘇意絕對沒有看錯繁複的織金紋紋銀的錦服是男子所用,也曾不經意間問過,得到了與心中所想相差無幾的答案,心哇涼一片。

不過壞心情被突然乍向的靈思所帶走,燕蘇意想到自己是要娶翼王的,到時候翼王就得女裝示人,也不算遺憾,無非是延後多時。

瞎高興的燕蘇意忽略了一點,翼王可是只娶不嫁的,到時候還得翼王說了算,想法太美好現實往往不盡如人意。

在有五日燕鴻逸和展紜飛帶着賀禮抵達上京,燕蘇意也該為兩人的住處去找翼王商量,看能否讓人進府,畢竟使館不比王府安全舒適住的踏實。

紅蕊在一旁添茶倒水,乍然一聽燕蘇意得寸進尺的要求,回頭狠瞪了其一眼,翼王府又不是客棧酒樓,什麼人都能住在這裏,姓燕的好不要臉,又不是實在沒有地方可住,上京大了去了住哪不好偏偏將主意打到王府上,太可惡了!

燕蘇意沒想真死皮賴臉的定下此事,那樣會給人一種不知好歹本末倒置的壞印象,剛有些起色的關係如果弄遭再難挽回,闡述了住在翼王府的好處,加上又是熟悉的人,希望翼王給個方便。

住不住的汐朝不在意,王府大又不是住不下,只不過她可沒興趣當冤大頭,那麼多人住進來衣食住行什麼的需要一大筆可觀的花銷,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這點得說清楚。

燕蘇意一聽臉上有了笑意,銀子不是問題他們會付,算起來住不了多久頂多一個月,燕鴻逸和展紜飛不比自己輕省。

此事交由紅明去安排,誰叫紅蕊一臉的不滿不願意接這份差事。

燕蘇意沒因紅蕊的態度而心生惱怒,已經習慣其時不時看向自己的冷眼,在沒有惡意的情況下還是可以容忍。

燕鴻逸第一次邁入翼王府大門,一路的奔波勞累在看到若大華美的建築時心中感慨萬千,酸溜溜的嫉妒心在發酵,比自己和兄長住的地方都大都好,眼紅啊!

展紜飛來過熟門熟路的往前走,自知他們要住的地方正是燕蘇意所在的偏殿,那裏地方大住的舒服,心中不免疑惑翼王何時這麼大方?

安頓下來之後,展紜飛自燕蘇意口中得到了原來如此的答案,就說么翼王小氣的很,哪能白白招待人入住其地盤,原來在這地方等著呢。

銀子多少不是個事,主要是住的吃的舒心即可,又問了燕蘇意近來的進展,這都半年多快一年了總得有個消息不是?

說起來全是一把辛酸淚,燕蘇意當趣聞說與兩人聽,主要還是沐皇時不時的出來阻撓添亂,要不然不可能這點進展,加上翼王太忙不常在府中,又不便跟着到處跑,現在的關係已經非常樂觀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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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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