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慶香樓遇昔年
慶香樓,樓外冷清,樓內熱鬧,對比鮮明,卻是讓未央更為疑惑。
入了樓內,只聽一陣高過一陣的吶喊,其他的便沒有特別之處,與尋常酒家一般模樣。
才進門,便迎來一黑衫黑鞋,屈身恭維的中年人,一上來,便熱情說道:「客官,可是要點什麼菜?」
「不點菜,只是瞧這裏熱鬧,進來看看!」未央如實回答。
中年人見未央一粗布衣衫,素妝清描打扮,便以為真的是來看熱鬧的,便回答:「哦,那是客人為藝春歸的頭牌過生辰呢!」
「沒想到一個花娘過生辰也有這麼大排場,真實孤陋寡聞了。」未央好奇的緊,想要看看那花娘長得什麼模樣。
中年人詫異,隨爾解釋道:「客官有所誤會,並非是給花娘過生辰,而是給一位相公過生辰。」
「相公?」未央倒是驚異,轉身朝着小錦竊竊耳語道:「你怎不告訴我,這裏就是相公樓呢?」
小錦垂面,只低聲反駁道:「主子一個勁兒要看熱鬧,小錦怎拉扯的住?」
「不,不!」中年聽見了未央的小聲斥責,故而又一通解釋:「慶香樓並非經營相公,花娘生意,主營酒樓,只不過時常有客人攜花娘或是相公來這兒消遣,故而被外人誤解了。」
聽這人話的意思,這慶香樓是個酒樓而已,並非是正兒八經的相公樓亦或是花娘樓。不過都被外人看成這幅模樣了。那離真正的花娘樓或是相公樓也不遠了。
「怪不得你要問我點什麼菜呢?」未央瞭然,隨爾聞到一股子油炸雞排的香味兒,便發覺自己的肚皮餓的厲害。故而說道:「掌柜的,你這兒有什麼好菜,給我來上一些。」
「客官要什麼好菜呢?」掌柜的殷勤問道。
「你們家的招牌菜來一份,在特別來一份油炸雞排!」未央說完,轉身朝着熱鬧地兒走去,后想起什麼,又轉身吩咐。道:「那相公在那兒過生辰呢?」
「就在樓上雅間內,不過那雅間已經滿客了。客官要不尋其他地方?」掌柜的有些為難,道。
未央有些失意,原本就是被這熱鬧引來的,怎得連個熱鬧都瞧不上。故而又問:「那對面的雅間可有,亦或者旁側的呢?」
「有的,有的!」見未央鬆口,掌柜的喜顏於色道。
雖有失落,但能填飽肚子,這一來也不枉然。隨着領路的小二子入了對面的雅間,才知道那為相公過生辰所開的雅間名字為惠芳閣,而她這間卻命名為春香閣。
「這慶香樓取名兒要用心的多,那得意樓算是京都第一樓了。為雅間取得名兒太不厚道了。」未央孤自嘆了句,便入了內。
飯菜來的及時,不多時便擺滿了桌子。未央瞧了瞧那一桌玲琅滿目的菜肴,吞了口饞水,對着小錦道:「你也一同坐下來吃罷。」
「小錦不餓!」小錦默默掂了掂隨身攜帶的小錦囊,道。
這動作不期然入了未央的眼,未央知道小錦的擔憂,便道:「坐下來吃吧。我又吃不下。再者,我原以為這招牌最多也就三樣。沒想到這慶香樓一來就來了十道菜。」
見小錦依舊悶着頭,未央擔憂的低聲詢問:「錢,夠么?」
「不太夠!」小錦再次掂了掂錦囊,有點不自信的回答道。
未央轟然,看着一桌菜,頓時沒了口味,見小兒子又喜滋滋的送上菜來,便對着小二子小心翼翼的文道:「這菜能撤下去么,我們兩吃不下這麼多。」
「客官,這飯菜都已經做好了,你這麼撤下去可得是浪費了,要不,我下去囑託廚房的夥計別再炒其他的菜吧。」小二子臉色一邊,有些為難的說道。
還有其他的菜?未央心中一陣心虛,后又問道:「那現在桌上的菜錢有多少?」
「大抵要十兩銀子!」小二子細細瞧了一眼桌子,嘴裏蠕動半響,才說道。
「十兩?」未央轉頭,與小錦使了個眼色,瞧見小錦一臉為難的模樣,便知道此次出來並未帶多少銀子。
在花府過日子,且過的還是小妾的日子,每月便只能從帳房那兒領的二十兩銀子,這些銀子除了能夠日常開銷外,並無其他的作用,小錦錦囊里的銀子還是平日省吃儉用下來的,以便不時之需。
可今兒個,卻被未央一頓飯錢給全全花了出去,且還不夠用,便讓小錦有些心疼。
「那小二子你先下去囑託一句,其他的菜就別上了,這些菜就我們兩人也夠吃了。」隨爾,未央面色一松,帶着些許歉意笑道。
小二子將信將疑的回了聲『哦』,便轉身下去了,留下來的未央及小錦卻是一臉窘迫,怕是這頓飯錢要想着法兒逃去了。
「夫人,這下可怎麼辦?」小錦走上前,看了看那一桌子菜,面露難色的聞到。
未央那時候並未想太多,只想着如何逃的這頓飯錢,故而沒有將小錦的話聽進耳。半響,她拉着小錦坐下,對小錦說了句:「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夫人,我們的錢都不夠了,怎麼吃的下去啊!」小錦說出實情,擔心的問道。
「先吃飽再說,到時候肯定有辦法離開這個酒樓。」未央很自然的拿起碗筷,連連扒了幾口飯,嘴裏塞得滿滿的說道。
沒想到的是,還未吃上幾口飯,雅間的房門便被某個力道給生猛的推開了,入內兩三個身形彪悍的男人,見到未央低頭吃飯,便走過去一把將碗筷給奪了過來,隨即將未央拉起身,推搡著出了門外。
未央瞧這陣勢,知道自己沒錢付賬的事情敗露了,但她卻不擔心,被推搡出去時,也不大喊大叫,只是順從的來到了掌柜面前,道:「這慶香樓難不成還是個黑店?」
「付不起錢,就別打腫臉充胖子!」掌柜的一臉惡相,於剛才那番殷勤的模樣相差甚遠。
「付不起錢?呵呵,你聽誰說的。」未央說這句話的時候,朝着剛才那送菜的小二子看了一眼。
見那小二子躲閃的眼光,便知道剛才小錦的話落入這個人的耳內,便又陰陽怪氣的說道:「喲,黑店就是黑店啊,這麼光明正大的偷聽別人的牆角跟兒啊!」
「若是你能付得起錢,那就把這頓飯錢付了,算上這雅間的費用,得要十五兩銀子,你拿得出手么?」掌柜的也不是吃素的,見未央虛張聲勢,並未有任何慌張之色。
還真是坐地漲價,光光一個雅間便要五兩銀子,這行業潛則也忒過分了點。未央不想追究那多出的五兩銀子,就算追究,那十兩飯錢她也付不起。
「銀子我明說,沒有!」未央義正言辭道,一點慌張之色也看不出來,又道:「若是掌柜許我回去取錢,那我定付得起這飯錢。」
「呵呵,不是我付某人瞧不起人,但看你穿這身行頭,也知道你付不起錢,雖身後隨了個丫頭,但這丫頭瞧起來怕也是你的同夥。」掌柜眸光銳利,瞧著未央說道。
「這都能瞧得出來?」未央還想說什麼,卻被另外一個聲音給打擾了。
對面惠芳閣出來一人,那人一襲曳地青衫,華髮散披,面容雖稱不上清秀,但從那俗而不媚妝容及着裝看來,定也是個富家之人。
「公主?」那人走到未央面前,先是輕聲喚道,后見未央轉頭瞧向自己,便激動的奔跑過去,道:「真的是公主!」
見未央一臉茫然之色,那人便又說道:「我是昔年啊,昔年!」
昔年?倒是記不起來自己曾經與一個叫昔年的人熟識,未央垂面思量一下,又有些茫然的抬頭,道:「昔年?」
「公主,瞧一瞧,現在的我是不是比以前有肉了?」昔年旋了個身兒,道。
這麼一提醒,未央終記起那時在惠蘭軒中有個人躲進她的被窩內,說要讓她瞧瞧身上長肉的事兒。這才笑道:「原來是你啊?你怎得會在慶香樓內?」
后瞧了瞧昔年身後那些一臉怨憤的女人,便知道了昔年為何在這地兒,便道:「原來是你過生辰啊!」
昔年瞧了瞧身後的人兒,便害羞的低下頭去,道:「是,原本不想過這生辰的,但這些人對昔年有恩,又這般熱情,便也默許了這個生辰。」
見未央一臉瞭然於心的模樣,昔年又急急解釋道:「公主,昔年並非重新做了相公,而是在一家戲院內做青衣,有時也會出演花旦。出了相公樓,我並不知道外界那般險惡,還好從前的師父願意收留我,且還給我安排了好活計,如若不然,今日也見不了公主您啊!」
昔年變化極大,但是瞧他對未央的態度,似是還是有些情分,便淡淡一笑道:「現今我已不是公主,昔年也不必公主公主的喚我,你看那些人還等着你回去一同慶賀呢!」
未央瞧見那些女人噴火的眼睛,便知道昔年在待在這兒便會引起另一番紛亂,故而勸昔年回去。但是這昔年好不容易見到公主,怎可能輕易就離開公主的身。
「掌柜的,公主的飯錢算到我身上!」昔年開腔道。
昔年請客雖是好事,但好事轉瞬變成壞事,倒是讓未央有些堵塞,真心後悔入了這慶香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