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第一波
聽了孫胖子的話，熊萬毅的火馬上就被鬥了起來。他氣鼓鼓的說道：「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們有被一群冤鬼追得到處跑的時候？要不是以前在民調局還學了一點本事，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說到這裏，熊萬毅又從彈匣裏面退出來一發子彈，對着孫胖子說道：「這樣的手槍和子彈就算打出去一萬發，也不如民調局的一發子彈。申請過好幾次了，讓他們把民調局封存的武器拿出來用用，結果你猜怎麼着？報道打了三個月，就換回來一句話：你們都是公安部門的一份子，不能單為了你們搞特殊化！媽的！這個行當不搞特殊化行嗎？看吧，用不了半年，我們幾個就要變惡鬼了。到時候第一個就去鬧他們……」
「老熊，說兩句意思意思就得了。」西門鏈開口說道：「先忙眼前吧，眼前這一關要是過不了，別的說什麼都沒用。手腳快點的話，還來得及回家過初三。」
「你們還想回家過年？」蕭和尚瞪着眼睛看向他們三個人，當初民調局還在的時候，這哥仨也算是二室的骨幹了，但是現在這地下面到底是什麼東西都沒有個結論。他和黃然這樣實力落他們還幾條大街的都沒有把握下去，他們仨怎麼有這個把握？
老蕭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你們知不知道下面是什麼？就憑你們那幾把小破槍就想下去？那你們三個把生辰八字先告訴我，頭七我給你們好好辦一下。不過說好了，只能辦衣冠冢，屍首我們可沒有本事給你們拿上來。」
這時候，老莫也走了過來。三個人都不言語，沉默了好了一陣子之後，他們仨幾乎同時嘆了口氣。隨後他們把自己口袋裏面的東西都翻了出來，我看得清楚，裏面有五六張皺皺巴巴的符紙，其中一張已經撕了一半，還不知道剩下的好不好使。一捆髒兮兮的紅繩，還有十來顆手槍子彈，看着子彈的樣子，應該是民調局那時候的產物。
看這些東西的樣式，應該都是民調局解散之前，他們藏起來的家底。不過用了將近一年，也真的剩不下什麼了。三個人把這些東西聚攏在一些，當着我們幾個人的面，將這些物品重新分配。一個人也就是三四發子彈和一兩張符紙，那捆髒兮兮的紅繩，由西門鏈親自保存。最後老莫又掏出來半瓶礦泉水遞給了西門大官人，說道：「實在不行了，這東西也能頂頂，就這麼多了，還是放你那兒吧。」
我看的好奇，忍不住問道：「老莫，瓶子裏面不會真是農夫山泉吧？」
老莫回頭看了我一眼，微微的嘆了口氣之後，說道：「這個還是民調局在的那會，我去三室幫忙，雨果主任給了兩瓶聖水。回去就扔床底下了，想不到那時候跟自來水一樣的東西現在也成好東西了，而且弄不好還要靠它救命……」
「好了，我們要下去看看了。」西門鏈在自己帶過來的包里取出來一捆繩子，將繩子的一頭綁在鄉長家的門柱上，另外一頭開始往自己的腰上系。他一邊繫繩子一邊轉頭對着我們幾個人說道：「辣子、大聖，還有件事情要麻煩你們。要是我們的運氣不好，回不來的話。我們三個人的家裏就靠你們哥倆照顧了。」
說到這裏，西門鏈頓了一下，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說道：「好在我們哥仨都沒成家，少了份拖累，現在就是上有老。本來在民調局的那幾年我們三個人多多少少也有點繼續，不過學人家炒股沒抄好，到現在也沒剩下什麼、要不然也不敢捧著這個鐵飯碗不敢撒手了。辣子，你和大聖逢年過節的到我們家裏看一看。只要家裏的老人不至於出門要飯，我們哥仨就感激不盡了。」
西門鏈說完之後，老莫和熊萬毅都說了類似的話。也難為熊玩意兒了，不知道說動了他哪根心腸，一米八幾的大漢眼睛竟然都紅了，大有風蕭蕭兮不復還的感覺。就在我實在看不下去，要主動開口幫忙的時候，孫胖子斜着眼睛看向他們三個說道：「不是我說，差不多就行了。當初民調局解散之前，我可是讓歐陽偏左打開五室的庫房讓你們隨便拿的。別以為你們拿的東西我心裏沒數，你們三個人一共去拿了五次，不說別的，光是民調局的制式子彈你們就拿到了不下一千發，我現在想想都后怕，那麼會軍火都夠你們來一次暴亂的了。怎麼，不到一年你們就奪取政權了？」
聽到孫胖子說穿了西洋鏡，三個人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熊萬毅本來就和孫胖子不對付，聽他嘮叨個沒完，馬上就把直接回嗆了過去：「孫胖子，我們哥幾個也是沒有辦法。這案子上頭催的進，這裏什麼東西雖然不知道，但是也知道不是我們哥仨惹得起的。這不是正好遇到你們了嗎？你們哥四個哪一個單獨拉出來，都比我們三個人加起來都強，你說我們不找你們幫忙，還能找誰？」
熊萬毅這馬屁拍的滴水不漏，想不到民調局一別，還不到一年沒見，這熊玩意兒竟然練出了這種玲瓏心。就連孫胖子聽了都是一笑，不過就在他準備要反駁的時候，就聽見黃然在他身後說道：「這樣吧，德勝你和沈辣。蕭顧問在上面接應，我和他們下去一趟。如果下面有問題的話，我就用這個報警，你們再下來救我們。就算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在下面，有我們前後夾攻，勝算也會很大的。」
說話的時候，黃然從口袋裏面掏出來兩個類似電子車鑰匙的警報器。將其中一個遞給了孫胖子，就見黃然按了按手中的警報器之後，孫胖子手裏面的警報器紅燈閃爍，發出來刺耳的尖叫聲。這聲音嚇得外面的甘大葉一群人敲門喊道：「裏面沒事吧？需要我們進去幫忙嗎？」
西門鏈大聲對着門外喊道：「沒事！我們在測試工具。除非我們要求，否則你們不要進來！」這一嗓子喊完，外面嘈雜的聲音才算消停下來。
就在西門鏈喊話的時候，黃然按了另外一個按鈕，孫胖子手裏面的警報器才算停了下來。黃然說道：「這種報警器是相互的，你們按的話，我這個也會響。不用擔心信號的問題，就算在地下一百五十米也會有信號的。」
看着黃然連警報器都準備好了，孫胖子也不好在說什麼。他的眼睛在眼眶裏面轉了幾圈之後，說道：「老黃，那你們就千萬小心一點，拿不準的路就別走了，在下面多少拿點東西上來，夠給大官人他們交差的就行了。」
我看着他們這幾個人的陣容，實在忍不住說道：「要不然我也跟着一塊下去吧，怎麼說我也比你們方便一點。真出事情的話，我還能多抗一會。」
「不行」黃然和孫胖子幾乎同時說出來這兩個字，孫胖子看了黃然一眼，示意讓他先說。黃然看了孫胖子和蕭和尚一眼之後，將目光轉到了我的身上，說道：「沈辣，如果你跟我們一起下去，再出什麼事情的話，那我們可就真正的沒有後援。你還是作為主要後援，和德勝、蕭顧問待在上面吧。」
孫胖子和蕭和尚也說了幾句，都是讓我老實待在上面的意思。雖然西門鏈那哥仨打心眼裏面想讓我們跟着下去，但是又不好得罪其他三個人。
下去之前，黃然找到了蕭和尚，兩個人耳語了幾句之後。黃然掏出支票本來，在上面寫了一個數字遞給了蕭和尚。老蕭數了支票上面的幾個零之後，笑嘻嘻把自己腰后的『五四』式手槍拔了出來，連同三個個彈夾一起遞給了黃然。黃然接過手槍子彈之後，在蕭和尚的旅行包裏面翻找了起來，最後又找到四五張符紙和三根小小的杏黃令旗，把這些東西都收在自己的口袋裏。最後又將扔在地上那件破損的陀羅經被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把它疊成四方形之後，收在了自己的背包當中。
收拾完之後，我眼睜睜看着黃然和西門鏈哥仨順着繩子爬了下去。開始下面還能有一點聲音，但是這聲音越來越遠，幾分鐘之後，這聲音才消失不見。
孫胖子掏出來香煙，分了我和蕭和尚一人一根之後，自己也點上一根，抽了一口之後，笑眯眯的看着蕭和尚說道：「老蕭大師，你這是又賺了多少錢？沒個百八十萬的你也出不了手。」
蕭和尚看了孫胖子一眼，剛想說話，就聽見大坑裏面的窟窿里傳出來幾聲沉悶的槍響。我們三個幾乎同時竄到大坑邊上，我手握著罪罰兩把短劍，就要衝下去。卻被孫胖子一把攔住，他的眼睛盯着黃然他們下去的位置，嘴裏說道：「再等一下，警報器可是沒有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