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琴里話音

第二百四十八章 琴里話音

李國亭的宅院**的內室里,再次響起一陣琴聲。這次,婉茹為李國亭彈了一曲《高山流水》。

琴聲響起,一會兒像是流水緩緩流淌,一會兒又想是激流澎湃。一會兒似雲遮山峰,一會兒又像是山峰穿雲。李國亭和在一邊伺候着的丫鬟挺得是如痴如醉。

一曲終了,丫鬟美娟忍不住開口先說到:「夫人彈得真好。」

「好,好,就是好。婉茹啊。每次聽你彈琴,感覺都不一樣啊。呵呵——。」李國亭伸出大拇指贊道。

婉茹沒有露出笑容,她好像有什麼心事似地抬眼看着李國亭。

「婉茹啊,這是首什麼曲子?」李國亭問道。

這麼多年來,婉茹也常常在夜深人靜,星月弄影的時候,若有所思,彈過許多古曲。像《陽關三疊》、《梅花三弄》、《漁樵問答》、《平沙落雁》等等。而李國亭最愛聽的當屬那首《春江花月夜》了。這首《高山流水》未納入也曾經彈過,只不過,那時李國亭對琴曲還停留在剛剛認識的階段,沒有記住這首曲子。今天晚上,婉茹若有所思,心有所想的為李國亭傾心彈奏了這首有名的古曲,實有所指。李國亭不明白。

站在一邊的美娟「撲哧」一笑,剛要開口說出這首古曲名,被婉茹使了個眼神擋回去了。

「國亭,我給你彈過的,還記得嗎?」婉茹望着李國亭,問道。

「呵呵,好像聽你彈過,不過我記不得是那首曲子了。」李國亭說道。

「你呀,真能忘事,我們剛結婚不久,在後山的望月亭,還記得不,我就是給你彈得這首曲子。」婉茹帶着責怪的口吻說道。

李國亭一拍腦袋,說道:「對,對,看我這臭記性,就是在望月亭聽過這首曲子。這首曲子是叫——是叫——叫什麼來着,哎呀——。」李國亭又想不起來了。

「《高山流水》。」

「對,對,就是《高山流水》。婉茹,別笑話我哦,我可不能跟你比,你是大家閨秀。我是放羊娃啊。呵呵——。」李國亭笑道。

美娟被李國亭的窘態逗樂了,她忍不住站在旁邊,捂著嘴,望着李國亭「嗤嗤」的笑起來。

「美娟,你笑什麼?」李國亭瞪着圓圓的大眼睛問美娟。

「笑姑爺笨。哈哈——。」美娟掩飾不住自己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

「好呀,敢說我笨,看我不打你——。」李國亭假裝生氣,朝美娟揚起了拳頭。

美娟哈哈笑着,一轉身,跑到屋外去了。

李國亭還想追,被婉茹攔住了。

「這個死丫頭,敢笑我,難道不知道我就是大名鼎鼎的李鬍子嗎。」李國亭也笑道。

「還說你李鬍子呢,都參加紅軍了。」婉茹說到。

「哈哈,婉茹,俺是跟美娟逗著玩呢。哦,對了,婉茹,今晚你彈得這首曲子真的很好聽,以後啊,沒事就給我多彈幾首這樣的曲子。也好提高提高我的文化啊。」李國亭說道。

婉茹看了一眼李國亭,轉身走向窗前。

窗外,依然是夜深人靜,風吹雲低。

「婉茹,怎麼了,你不高興了嗎?」李國亭似乎看出婉茹有什麼心事,便走上前去,問道。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無枝可依。」婉茹依然面對着花格木窗,望着窗外的夜空,輕輕地念道。

「婉茹,你說什麼?」站在婉茹身後的李國亭沒有聽明白,便急忙問道。

這時,婉茹轉過身來,她那雙美麗動人的眼睛望着李國亭的那張佈滿鬍鬚的國字臉,開口說道:「國亭,你可知我剛才為什麼要給你彈《高山流水》?」

李國亭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這首《高山流水》說的是古時候晉國大夫俞伯牙和楚國樵夫鍾子期的故事。」

「哦?」

「他們兩人一個會彈琴,一個會聽琴。俞伯牙將自己的心事賦予琴音。鍾子期從俞伯牙的琴音里聽出了他的心事。所以,他們後來成了知音。鍾子期後來害病而死,俞伯牙失去知音,摔掉古琴,從此不再彈琴。」

「嗯,俞伯牙夠義氣。夠朋友。」李國亭說道。

婉茹苦笑了一下,搖搖頭,說道:「國亭,我和你就想着俞伯牙與鍾子期。」

「比喻的好啊,婉茹。」李國亭贊道。

「哎,我就是那患病的鐘子期啊。」婉茹不無感嘆地說道。

「婉茹,不必擔心你的病。我們下山後,一定能找到好的大夫,治好你的病。」

婉茹苦笑了一聲,對李國亭說道:「不用了。」

「不用了?什麼意思啊?」李國亭不解地問道。

婉茹微微一笑,又對李國亭說道:「國亭,我還有一比呢。」

「還有一比,比什麼?」李國亭瞪着眼睛望着程婉茹問。

「我就是那繞樹三匝,無枝可依的烏鵲。」

「胡說,這比喻可不好。你怎麼會是那種動物呢。」

「國亭,你我相識已十年。十年了,我沒有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沒有為你生個孩子。而你卻不離不棄地陪伴我這麼多年,我真的對不起你。哎,人有三不孝,無子為最大。這都怪我害了你。我剛才說我好比是那無枝可依的烏鵲,遇見你,只能暫時棲息在你的這顆樹枝上。可我們終究會分離。」說到這,婉茹眼睛濕潤了。

李國亭剛忙過來伸手按住摟住婉茹的臂膀,安慰她:「說什麼啊,我們不會分離的。你的病我一定找人給你治好。沒有孩子不要緊啊,將來,我們可以要人家一個啊。你不要自責、難過啊。」

婉茹又搖搖頭,說道:「國亭,人常說『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我們也許就是千年前修下的緣,讓我和你有這十年夫妻。」

李國亭聽了婉茹的話,驚詫地望着婉茹,說道:「十年夫妻?婉茹,你說錯了吧。我們結婚時說過,今生今世永不分離。我們要做一生的夫妻,怎麼十年呢。」

「哎——。」婉茹嘆口氣,她望着李國亭說道:「你不懂啊,算了,以後你會明白的。不早了,我們睡去吧,明天,你還要起大早,帶領隊伍下山去呢。」

這天晚上,婉茹和李國亭相擁而眠。

天亮的時候,李國亭被耳邊一聲輕輕的呼喚驚醒了,當他睜開惺忪的雙眼時,發現婉茹已經不在自己的身邊了。

」國亭,我走了,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不能再陪伴在你的身邊了。沒有我陪伴你的日子,你要多多保重自己啊。永別了,國亭。」李國亭腦海里回想着剛才耳邊那句話音,他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樣,猛地從床上跳下來,望着空蕩蕩的屋子,喊道:「婉茹——,婉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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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馬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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