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結局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結局

這日,清稍稍得了些空,便領着兩個鬼差去到塗山看望四九。

時值盛夏,天熱的厲害。林間知了聒噪個不停,惹的人心煩。清一行人及近暮時,才到了塗山。

狐王著人備了酒席款待他,酒過三巡,還不見四九的身影,清便有些疑惑。問過狐王,才知四九怕熱,現下白日裏她都不怎麼出來。待到天色再暗一些,自會出來。

聽罷,清彎了彎唇角,未在言語。

用過晚膳,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狐王命人在後庭里設了棋局。此時,相較白日裏,氣溫沒了那般炎熱。小灰灰殷勤的在旁為他二人打扇,迴廊上方的葡萄藤長勢極旺,那一串串葡萄顆顆飽滿,在微風中蕩漾,送來陣陣沁人的芬芳。

狐王與清對着弈,不咸不淡的聊著。忽的颳起陣風來,這風吹的又急又勐,院落里的落葉被捲起,在風中打着旋兒,有幾片落在了棋盤上。

清皺了皺眉,伸手將那落在棋盤上的葉子撿去,抬頭看看天,見東南方向的天隱隱有些發暗。起先不打緊,下了幾盤抬起頭,就見那邊烏雲急走,黑壓壓聚成偌大的一團,閃電一亮,幾乎照亮半邊天,緊接着,就是一聲雷鳴,震的棋盤也發顫,小灰灰似乎也受了驚嚇,手一軟,蒲扇掉落在地。

他正慌忙彎腰去撿,見狀,清彎了彎唇角。笑道:「估摸著是哪位龍王在施法布雨,你不要驚慌。打幾聲雷,算不得什麼。」

狐王抬起頭,看了看天。而後,不慌不忙的在棋盤上落下一子,說到:「鬼王所言差矣,吾瞧著這雲密集之處呈現奠色。並非是那龍王布雨。」

聞言,清端起一旁茶几上的茶杯,淺飲一口,一面觀察著棋局,一面漫不經心的隨口問到「哦?那這是怎麼回事?」

「像是誰要劫啊。」

狐王說罷,盯着棋盤,撫了撫鬍鬚。

可這話一說完,他隱約覺著哪裏不對了。這天雷滾滾的地界正與自己這塗山不遠,難道說,是塗山某個妖精正在劫嗎?

未曾聽說近期有誰要劫啊。

照以往,塗山若有妖劫,必定先到他這處說一聲。一來,他是這一山之主,法術高強,又度過多次劫,來尋些經驗之道。二來,是想求他的庇護。

眾所周知,這渡雷劫,挨得住,便就飛升成仙,挨不住,重則灰飛煙滅,泯滅與世,輕則渡劫期未過,解體修散仙。

這成仙還是有一定幾率的。有很多修鍊的還不錯的待到渡劫,還是失敗的數不勝數。它們雖然沒有灰飛煙滅,但也傷的不輕。在那時,若無人陪伴看護,不難保會有些心懷叵測的妖趁着他體力不支,行兇奪走內丹。

所以塗山的妖,渡劫時,大多會來先告知狐王一聲。以尋求庇護。

難道,今日渡劫這位,很有把握。一舉飛天成仙?

想到這裏,他不經笑笑。又一道天雷炸響,銀白的閃電映照出一張煞白的臉。腦海中有個不好的念頭一閃而過,他的瞳孔勐的放大,唇邊的笑頓時僵住了。迅速扭頭看向立在一旁的小灰灰,此刻,小灰灰的目光緊追着渡劫的那片天,神情緊張,額間不住的冒汗。他不禁心神一震。

那個不好的念頭立即在心中滋長,但他怎麼也不敢想像。那個在劫的斷然不會是四九,她一向是個乖巧的,定不會做這不要命的事。想到這裏,狐王立即沉着聲音對着小灰灰說到:「灰兒!你且去將四九喚來!」

此時此刻,小灰灰正聚精會神的盯着那片天。狐王見他將自己的話充耳不聞,不禁怒了。

於是,他忍住怒火。加重語氣又對着小灰灰說到:「灰兒,你且去將四九找來!」

此番,音量比先前提高了幾倍。就連站在遠處的幾個侍從都聽見了,小灰灰自然也是聽見了。

見狐王是一定要他將四九喚來,他一下子慌了陣腳。那個正在劫的,可不正是四九那隻蠢狐狸嗎?今日,便是她的劫期,她怕狐王與清擔心。便叮囑了小灰灰不要說出去。自己獨自一人尋了個空曠的場地等待劫。

「這…這會兒,她還歇著吧?若強將她喚來,恐怕惹得她不高興。」小灰灰儘管極力平復著心中的驚慌,語氣也盡量平靜。但儘管如此,狐王還是發現了破綻。

狐王看着渾身發抖的小灰灰,冷冷的說到「事已至此!你還要欺瞞我么?!」

對面的清發現事情有些不對。不禁問到:「怎麼回事?」

小灰灰自知是瞞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着說到:「是四九叫我瞞着你們的,她怕你們擔心。故意不說今日便是她的劫期!」

清的心裏咯噔!一下,手一滑,棋子掉落在盤上。待到狐王一把掀翻了棋盤,怒斥小灰灰一聲:「你好煳塗!」

說罷,一陣風過,已不見他的身影。

清這才回了神,忙追了上去。

一路御風疾行,他身影像箭一般往天雷落處射去。耳邊是隆隆作響的雷聲,極目是流散的雲煙與刺眼的光亮。他在不遠的地界降落,周圍蔥鬱的樹林彷彿是被削去了一大塊,露出被天雷圈出的一片寸草不生的空地。鼻間流竄著的氣息帶着餘溫的焦味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

這一片,林木盡摧,萬物俱毀,暗黑奠空。暗黑色的土地,入眼只是一片死氣沉沉的黑。他的腳步陡然放緩了下來。

狂怒的雷聲逐漸趨於平靜,像是一隻巨獸剛剛結束一場戰鬥,只是在天際低低地嘶吼,一聲一聲,像千金石壓在了清的心上,壓的他喘不過氣來。腳底越發的沉重。

距離雷聲伊始,已過去將近兩個時辰。劫,恐怕已經過了吧。她那樣的身板,他實在難以想像她怎麼劫。

灰色的身影在那一片黑色焦灼的土地中格外的醒目。那畫面像一根鋒利的針直直扎進眼裏。痛楚直至內心。每靠近一步,唿吸就凝滯一分,下一步就邁得更遲緩,這種心情竟然是恐懼。即使他恐懼的發抖,腳步卻依舊執着地想要往前。他想到靠近她,觸摸她,然後,質問她。

狐王先他一步,將那灰色的身影抱在懷裏。泣不成聲。這個高大的男人在這一瞬蒼老了許多。待到清走近,才見着,她臉色白的好像一片紙,幾縷被汗水打濕的頭髮緊緊的貼著額頭,身上儘是傷痕。緩緩的睜開眼來,氣若遊絲,彎了彎唇角,用近乎弱不可聞的聲音說到:「你…來啦。」

看到她此刻成了這幅模樣。清的心裏像被人剜了個口子,正泊泊的流着血。他跪在她的面前,輕輕的將她的手捧起,彷彿此刻手中是易碎的。他望着她,深邃的眼眸此刻噙著淚水。

「你怎的這般傻。你這樣的體質,如何能挨的了天雷?」

他哽咽著,聲音顫抖。一隻手握緊她的,另一隻手將她額間的濕發攏到一旁。

「我,無礙。」

她虛弱的笑笑,狐王悲慟之餘不忘將自己的修為度給她,似乎以為這樣就能救好她。可是不管度多少給她,她都沒有好轉一些,她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四九搖了搖頭,叫狐王不要再白費力氣了。

清將她從狐王的懷中抱起。想帶她去找醫仙。一路御風疾行,她將頭埋在他的懷裏。

四周除了迎面而來的風聲,其他的什麼也聽不到。彷彿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沉睡了,除了她與清。

「清,我就要死了,你……你陪我說說話吧。」

她很虛弱,說起話來都斷斷續續的。

「別亂說話!你不會死的!」

「…清。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的內丹…這次…這次真的碎完了。沒有辦法補救了。」

「你,你怎麼可以?你……你竟然都不告訴我一聲,就擅作主張……?」清低頭看看她,滿目的自責與眷戀。

「你先前為了我…傷至今還未痊癒。若不擅作主張…那…那今日,這樣,恐怕……恐怕就是你了。你不忍看我這樣……我,我何嘗忍心看…看你不好。」

此時的風更勁了,他將她懷中緊了緊,許是用了些力。她忍不住從口中漫出一大口鮮血來。

鮮血染紅了他胸前的大片衣襟。她伸手想給他弄乾凈,可是擦了幾下,手就越來越沒有力氣,她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煳。直到眼皮一沉,耳邊的風聲漸遠,世界一片黑。

清將四九抱到葯仙的府邸時,因天色已晚,府門已經關閉了。清一腳便就踹開了府門,抱着四九往內疾走。一邊走一邊大聲的喚著葯仙。葯仙才剛剛準備歇息,聽着動靜連忙出來。

見是清,再望望他懷中的四九。忙領着他往裏屋去。

此時的四九,被放平放在榻上。周身隱隱的發着淡淡的光。清知道,她是要變回原型了。

葯仙查看了一番,便告訴清:「她的內丹本就受過傷,如今,已沒有辦法恢復了。」

「葯仙,你知道的。若她活不了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清一字一頓的說着,語氣不輕不重。卻帶着深深的哀傷。

葯仙抬頭看着他,他的眼眶紅紅的。

「她只是一隻修為尚淺的狐狸。能沒有在渡劫時就灰飛煙滅已經是萬幸。」

清不語。片刻間,榻上的四九已經變回了原型。

葯仙在屋中踱來踱去,眉頭緊鎖,過了片刻,她說道:「說來…也不完全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清飛快的發問道。

「辦法嘛…」葯仙垂下頭,沉吟片刻似乎卸下了很重的心裏負擔,才繼續說道:「我可以暫且用道符咒來代替她的內丹。只是這樣,雖暫且救回了她的性命。但是,她日後便就再也增長不得修為,也渡不得劫,成不了仙。」

在葯仙他們看來,苦心修鍊數載,最終目的自然是飛天成仙。若這樣的結果,在旁的妖精看來。一定是極大的打擊。但是清未思忖多久,便就應了。

次年,正月。塗山上下張燈結綵,鑼鼓喧天,一派喜氣洋洋。場面連臨近的魔界都被驚動了,交界處的守衛忍不住詢問狐族的守衛。

「你們狐族今日辦什麼喜事啊?好大的排場!」

聽那魔界的守衛問起,塗山的守衛一臉自豪的說道:「那是!我們狐王大女兒出嫁!嫁的可是酆都的鬼王!」

那守衛咂咂嘴。

「喝!難怪!這麼大排場!」(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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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不慕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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