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姦細

第一百三十章 姦細

已近午時,前來葯廬看診之人卻是只多不少。

因為這裏的大夫醫術高明,老闆又是個樂善好施之人,所以許多窮人都喜歡來這裏看病。

而凌天湛所需的許多情報正是從這些人身上得來,千萬別小看底層人物的能耐,有時候,他們的力量是無法估量的。

街上隨處可見巡邏的士兵,惹得面帶病容的人們暫時忘記了病痛,紛紛好奇猜測起來。

有人率先問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兩日士兵巡邏的特別勤快?」

另有一人馬上接着補充道:「這種情況確實是少見,想必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吧?」

話題一拋出,馬上成了議論的焦點,眾人從猜測到底發生了何事,到回想羅列著這兩日的不尋常現象,再到無邊無際的聯想,直接把個葯廬變成了菜市場,還各個說的眉飛色舞,有聲有色。

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八卦還可以治病,至少可以減輕病患的痛楚,還真是一劑良藥啊!

突然,有人似乎想到了什麼,朝大腿上重重一拍,大聲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眾人聞言紛紛停了討論,扭頭將信將疑地看向那人,同樣是面帶病容,身着破舊棉襖,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不同的來?

大叫之人見成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清了下嗓子,一字一句道:「這些士兵肯定是在抓姦細!」

「姦細?」眾人皆是不可思議,這燕州城有雲騎將軍坐鎮,可謂固若金湯,怎麼可能會混進什麼姦細?

「就知道他在瞎說!」有人嗤道。

還有人緊著符合道:「就是!」

那人見眾人不信,急了,為了證明自己沒有瞎說。將自己前兩天看到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你們別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跟你們說吧。冰燈節那晚,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幾個黑衣人。其中一個好像還受了傷……」

「你就吹吧!還黑衣人?」有人打斷了他的話。

「就是!要真讓你看到,只怕人家早就殺了你滅口了!」另一個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其餘人都跟着笑了起來。

「那是我隱蔽的好,沒讓他們發現,」那人急忙解釋道,「後來我還悄悄地跟着他們到了落腳之處呢!」

眾人皆是嘲笑搖頭,無人相信那人所說。

正當那人灰心之際,慕容衡與徐逸之進了葯廬,徑直走到那人面前。問道:「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那人見來人衣飾華麗,氣度不凡,不禁愣在了原地,半晌才想起答了一句:「是,是。」

「那麼,請帶我們過去吧!」徐逸之禮貌道。

那人心下一急便使勁咳了起來,好不容易擠出的話也是斷斷續續的:「小的......小的能不能......能不能先看病……」本就病痛纏身,再為此搭上性命可就不值了。

慕容衡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那人跟前,嚴肅道:「只要你帶我們去,這銀子就歸你了。」

眾人皆是羨慕的表情。說話之人雙眼也直直盯着那一錠銀子,只是還是猶豫着。

徐逸之見狀,也不想為難一個病人。對他道:「你將地址告訴我們便可!」

*************

燕州城南,一座荒廢的小宅院裏,冰燈節那晚突然多出了幾個人。

只是他們雖然借用了地方,卻是不敢真拿自己當主人的。

燈自然是不敢點的,冷極了也只是在角落裏生堆小火,傷葯也不敢出去買,只能用隨身帶着的藥粉塗抹后再簡單包紮。

「城門還沒開嗎?」耶律青彥問剛從外邊回來的於敢道。

「回殿下,還沒有!」於敢如實答道,「街上的士兵看着似乎比前兩天又多了一些。」

耶律青彥雙眼一眯。當機立斷道:「此地不宜久留,入夜便離開!」

提心弔膽地躲在這裏。確實不如早早離開的好,只是二王子手臂上那六七寸長的劍傷……

於敢不無擔心道:「殿下傷勢未愈。燕州城牆又高,只怕……」

原本打算擄了人,便連夜翻出燕州城,豈料中途殺出個「程咬金」,劫走了人不說,還傷了他,連帶打亂了他的滿盤計劃。

耶律青彥恨恨地握緊了拳頭,他自恃武功一流,計劃周詳,這次帶的八個手下又都是頂尖高手,卻沒想到栽在了一個不知名的人手裏,鳳語在他手上安全嗎?

此時,耶律青彥已經自顧不暇,就算擔心小語的安危,那也只是在心裏想想而已。

「本王子的傷勢已無大礙,」耶律青彥的語氣不容置疑,「照原計劃行事!」

「遵命!」眾人領命。

正當耶律青彥的手下們忙着收拾或清理痕迹時,慕容衡與徐逸之帶了五千精兵悄悄將這座院落層層包圍了起來。

盯稍之人最早發現異樣,待稟報到自家王子那裏,卻是為時已晚。

耶律青彥在屋內來回踱著步,思索著應對之策。

此次沒有通關文碟,擅自闖入大興境內,說輕了是慕名前來賞冰燈,說重了卻有刺探軍情的嫌疑。反正鳳語不在他手上,倒是可以勉強用前面那個借口,可是這身上的傷卻不好解釋……

但若是被說成是後者,這麻煩了就大了。父王若是知道自己背着他做下這種事,不定會怎麼責罰他。

可若是硬拼,自己這方絕對討不了好處,到時折了兵將不說,別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這邊,耶律青彥愁眉深鎖舉棋不定,那邊慕容衡已是等的十分不耐,帶了人破門而入,直逼裏屋。

房門緊閉,徐逸之適時攔下了慕容衡,慕容衡會意,朝身邊的隨從使了個眼色,便與徐逸之退到了一旁。

隨從領命上前叫門:「裏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速速出來束手就擒!」

屋內的人聽了,均是不同程度的心慌,但有主子在,他們倒也沒亂了陣腳,紛紛操起武器緊緊護在主子兩側,以防有突變。

慕容衡這邊的話音落下已有段時間,卻不見屋內動靜,慕容衡心裏有了幾分不確定,示意隨從再喊。

隨從扯開嗓子喊道:「若是再不出來,便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這狠話倒是有點效果,與其這般藏着,不若直接面對,該來的反正都躲不過。

耶律青彥咬咬牙,最終打開了房門。

毫無意外的,幾人一出了房門,便被燕州士兵拿兵器圍了個結實。

也毫無意外的,耶律青彥看到了站在包圍圈外面的徐逸之,鳳語的事,他能不着急嗎?

幾隊士兵四處搜索后回來稟道:「少將軍,沒有發現!」

慕容衡欲再作確認:「可都搜仔細了?」

「是,屬下們沒放過任何一個地方!」雲騎將軍手下的士兵,沒有一個做事馬虎的。

慕容衡當下便急了,擠到耶律青彥跟前問道:「被你們擄走的人呢?你把她藏在哪裏了?」

耶律青彥猜測著慕容衡的身份,心知他問的是鳳語的下落,但卻故作迷茫道:「將軍說的是何人?」

「少給我裝蒜!」慕容衡怒目圓瞪,「快說!冰燈節那晚被你擄走的姑娘現在何處?」

耶律青彥還是那副表情:「我只是來賞燈的,沒見過什麼姑娘,更別說我將人擄走了!」

「好,不說是嗎?」慕容衡狠狠瞪了耶律青彥一眼,隨即下令道,「將他們統統帶回去!」

眼看這些人就要對自家王子無禮,耶律武士立即戒備,於敢更是最先站了出來,出言道:「休得無禮!你們知道站在你們面前的這位是誰嗎?」

「是誰啊?」慕容衡故作好奇問道。

於敢仰起頭,驕傲地介紹道:「這位是耶律王朝的二王子!」

耶律王朝的二王子?慕容衡冷冷一笑:「原來是耶律王朝派來的姦細,來人,將這些耶律姦細帶回去好好審問!」

「遵命!」燕州士兵得令,紛紛開始動作。

於敢等人則是徹底慌了,一面緊緊護著主子,一面期待着主子的命令,只要王子一句話,他們便會為他豁出性命!

可是,命令遲遲未到,敵人卻已近在眼前,無奈之下,他們便朝燕州士兵出了手,反抗皆出於本能,誰都不應該責怪他們。

雙方人馬已經動起了手,耶律青彥面上依然平靜,他注視着一旁一直不曾開口的徐逸之,不知他是何態度。

試探開口問道:「多日不見,徐公子別來無恙啊?」

徐逸之冷冷回道:「託了你們耶律王朝的福,我就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

徐逸之的態度已經很明確,耶律青彥心中已無僥倖,就算徐逸之證實他就是耶律王子又如何?這幫人鐵定不會放他走了,至於意圖,也可以有很多種。

也罷,那就放手一博吧!雖然結果已經預料到,但身為耶律勇士,絕不能束手就擒。

情景有了戲劇性的轉變,當日在雪狼殿旁,正是他氣勢洶洶地率兵堵人,現如今卻是他被人圍堵。

結果當然也會不一樣,因為他的運氣沒有鳳語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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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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