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打烊過年咯
掰著指頭數離過新年也僅剩下三天了，全中國的學校、公司都處於放假階段但室外外出的人卻不多，不僅因為寒冷的天氣，越是臨近年邊人們越愛待在家裏和家人在一起。路上偶爾三三兩兩的行人縮著脖子，從頭到腳捂得結結實實的路過。
羅嬌嬌蹲在sgrui店門口，和她的同學西瓜太郎同學一起放小煙花玩，小小的五彩煙花在白天略微暗淡，即使如此兩個小朋友也玩的不亦樂乎。這些都是陌曉美阿姨送的，羅嬌嬌寶貝似掏出一個數一遍，煙花不比其他的玩具，放掉一個少一個，她只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分享。
「啊！只剩五個了。不玩了。」放玩手上的煙火后羅嬌嬌站起來，又數了一遍袋子裏的小煙花心疼的紮起膠袋口。
西瓜太郎君第一次玩煙火（家裏的大人不讓小孩玩這種危險的東西）他有點意猶未盡。伸著脖子看了紅色膠袋中的，舔舔嘴唇說道：「嗯，好吧。那剩下的我們新年那一天再一起放好嗎？」
「好！」羅嬌嬌想了想一個人玩和兩個人沒有區別於是很大方的點點頭。拉開書包拉鏈把紅色膠袋放回去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小手機在響。上面一長串陌生的數字驚的羅嬌嬌沒抓穩手機，一下跌回書包最底下。
趕緊重新舀起來幸而還沒有掛斷，羅嬌嬌捂著胸口把手機貼在耳邊，小心翼翼：「喂？心語阿姨？！」
一長串沒有規律的數字，每次打來都不一樣，但羅嬌嬌知道這種號碼只有一個人。
「嬌嬌，新年快樂。放暑假了吧？」電話那邊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響起來。
溫柔且熟悉的聲音讓羅嬌嬌眼眶一熱，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從包子臉上滑下來，看着好不可憐。羅嬌嬌流着眼淚捂著嘴巴，盡量不讓哽咽聲讓電話那邊的人聽到。但她的眼淚無處遁形讓對面的西瓜太郎君手足無措。
他尷尬的傻站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伸手去幫着一起擦。
「心語阿姨，你回來過年嗎？」羅嬌嬌吸了吸鼻涕，把臉上的眼淚都搽乾淨才開口。寶貝書包掉在地上，歪在腳邊也不管急急的等著對方的答案。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一下：「阿姨不回來過年的。」
羅嬌嬌十分委屈，眼睛裏蓄滿淚水又要滿出來，這回她也不隱藏了直接哽咽出聲：「為什麼不回來？爸爸全世界過年都放假，你再不回來我都忘了你長什麼樣了。」
跟一個正在鬧情緒的孩子解釋為什麼美國的時間過年時間和中國不一樣，和對牛彈琴一樣無用。茉心語只能柔聲安慰：「阿姨這邊還有事情，辦完了就回去。你不要哭了。」
這樣子的安慰只讓電話那邊的哽咽聲變成了撒潑的哇哇大哭，茉心語把手機拿開了一點，揉了揉發麻的耳朵。現在是美國時間的晚上了，她剛放學回來正坐在書桌前，屏幕上qq信息一條接一條的跳出來都是新年的問好。她一邊打開陌曉美的留言信息一邊把手機貼回到耳邊，那邊羅嬌嬌的哭聲小了很多。
「對了，給你發我在美國的照片吧，你有qq嗎？」
照片？羅嬌嬌被按了暫停鍵暫時終止哭泣，臉上話掛着兩條淚痕兩橫鼻涕答：「爸爸有qq。」
給羅嬌嬌打電話茉心語都掐這時間要趁羅鑫不在的時候，她更不會主動往對方郵箱裏發自己的照片。這肯定不行，抓了抓許久沒打理的頭髮茉心語有些泄氣。陌曉美的信息彈開來，是千篇一律的祝福短訊，也不知道從哪裏複製黏貼下來連名字都沒給。
茉心語一手夾着電話，一邊從旁邊的對話框裏複製了一條新年祝福給陌曉美髮回去：「要不這樣吧，我發到陌曉美阿姨qq里。」
「曉美阿姨她忙的人影都看不到。」說到這個羅嬌嬌越加的氣餒：「這整月就見過一次。」就是送煙花的這次，要是等她qq照片指不定要等明年了。
「我有，我有。」旁邊的西瓜太郎君積極的大聲喊，舉高雙手：「我有qq，而且我知道怎麼申請。」自己能幫上忙，太郎君的表情可驕傲了。
聰明而熱情的男同學說要幫着申請一個qq號羅嬌嬌星峰的抓着電話吼：「那我現在就家申請一個，你一定要多發幾張。我要看看美國什麼樣。」
「好。」茉心語滿口答應下來。
美國時間已經凌晨一點多，明天一大早，第一節課就是專業課最嚴厲的女老師。失戀、出國留學、選擇專業方向每一個決定都是痛苦的。雖然痛苦茉心語的每一步都走的非常果決。就像是從傷口上撕下膠布一樣，動作越快疼痛越短暫。她既然做了決定就義無反顧的朝着這個方向前進。
茉心語起身煮了一杯咖啡，屋內有暖氣，而窗外美國紐約已大雪封城。
愉快的和茉心語約定好，羅嬌嬌收拾好腳邊的書包，往背上一背然後轉頭。透過玻璃窗，咖啡館內父親羅鑫正和合夥的叔叔在結一年的總賬。厚厚的一本賬本，兩個糙爺們低着頭一個握筆一個敲著計算機，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整理出結果。
羅嬌嬌進去和父親打了一聲招呼，要回家。筒子樓和咖啡店離的並不遠，還有西瓜太郎君「護駕」，羅鑫沒抬就應下了。
推門出來搭在把手的小手突然被什麼東西刺激了一下，還沒品出什麼感覺呢，緊接着落下好幾片潔白小羽毛落在羅嬌嬌手腕上，然後一下子憑空消失不見。羅嬌嬌抬起頭望天，白色的小雪花落在她的鼻尖。
冰涼的，她抖索了一下；
「啊！下雪了！」西瓜太郎君喊了一聲。
街上車輛行人稀疏，羅嬌嬌興奮的奔跑把羅鑫：「帶上傘。」遠遠的拋在後面。雪很輕很小落在地上一下也就不見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在樓下的公園裏看過癮了這年的初雪才上樓。兩人一起趴在書桌前鼓弄電腦。羅嬌嬌有手機號碼，申請新的qq號很方便。西瓜太郎君握著滑鼠一邊好奇的問：「這個是誰啊？」
是誰？是朋友？是阿姨？還是未來的媽媽？羅嬌嬌頭一撇很拽的說：「你不認識的。」
店裏的員工都散了，今天算是正式進入假期。和搭夥的朋友兩人湊在一起算了一下，前期投入已經收回再刨去人工和店面成本，還賺了一些。明年一開店賺的都是純利潤了，比預期的要好的多。羅鑫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家，算賬可比上一天班都累。
吃過飯，羅嬌嬌乖乖回屋做她的每日一篇的暑假作業。羅鑫沒事了就上上網，電腦和網絡都是新弄的。這年頭老師們喜歡用網絡和家長保持親密聯繫，哪個娃子上課開小差、沒做作業……動動手指家長都知道了。
總之就是新一代祖國可憐的小花朵們。
qq自動上線，但是不是平時自己上的那個，是一個陌生的賬號。名字很幼稚，登陸后離線文件接受完畢的提示就彈出來。把壓縮文件打開放在桌面上，羅鑫開了一瓶啤酒抿了一口然後放在電腦桌邊，再慢騰騰的點開文件。
總共十幾張照片，不同的背景和衣着但主角都是同一個人。可能是因為照片的原因女人瘦了，但笑容卻比離開時燦爛多了。
羅鑫狠狠灌了一口酒，一張一張反覆翻看着。
春節是合家團圓的日子，離家萬里人們扛着麻袋，困在沙丁魚罐頭車廂里幾個小時也要擠回家過年，誰也不願意留在異鄉一個人孤孤單單，顯得特別凄慘。
今天是大年三十，遠處斷斷續續傳來煙火炮竹聲，朦朦朧朧聽不真切。陌曉雨和郭淮義兩人擠在一張沙發上，蓋着一床的被子看電視機里播放着春節聯歡晚會。
桌子上碗筷沒有及時整理，就攤在桌面上，吃剩的半碗餃子不知是被煮爛的還是被浸泡的，皮和餡分家了。傭人們都放假回家過年，偌大的陌家別墅里就兩個人。
電視里相聲演員說着不怎麼好笑的段子。側躺着的陌曉雨一臉嚴肅，心思放在吃飯時接到的電話里。證據確鑿只欠東風，明年一上班就要……陌曉雨正想着被子底下腳踝被一隻手牢牢抓住。腳底板被指頭一下一下若有似無的刮著，陌曉雨一邊大笑一邊努力的抽回腳，無奈郭淮義抓的緊緊的。
清脆的笑聲和撒嬌的叫罵回蕩在一樓大廳里。
去年之前陌宅過年是最熱鬧，全家族的人都會過來。今年卻只有兩個人，而且任誰都沒想到，是最沒有資格的自己留在了宅子裏。在這個家陌曉雨總覺得自己是外人一個，結果今年的新年只有她留下來。
太諷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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