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稱向(羅利)偽・番外

第一人稱向(羅利)偽・番外

生命之牆,阿拉斯加,錫特卡。

夜幕籠罩着整個宏偉的牆體,為這片飽受戰火的土地帶來了些許寧靜。根據生命之牆計劃者提出的方案,這一堵牆號稱將能夠阻擋四級怪獸的攻擊。四級,是的,比那個曾經花費掉危機流浪者生命的怪物更強大的傢伙,將在這片宏偉的牆下哀嘆,不得寸進。

天空中飄着鵝毛大雪,阿拉斯加的冬季一如既往的冰寒,就如同自己剛從報廢了的危機流浪者上跳下來的時候……那個雪夜……和那個直到死亡還和自己緊密相連的人……

「楊希……」

我點着了一支廉價的香煙,在工地上本來是禁止吸煙的,周圍充斥着焊接金屬用到的活潑氣體,稍不留神可能就會引起爆炸。不過在這裏並不用在意什麼,這段城牆剛剛鑄好鋼筋,離真正建設還早,其他工人們也都攝於這兒的危險而甚少過來,於是這裏就成了我這個前任機甲獵人駕駛員唯一能稍作休憩的地方。

是的,前任。自從楊希不在了,我也就失去了駕駛機甲獵人的**。拯救世界什麼的,還有別人,不是嗎。

生命之牆的工作辛苦而危險,稍不留神就可能掉下牆體粉身碎骨,人類已經沒有多餘的資金為我們這樣的「廉價勞動力」裝上十足的保險措施了,一條安全帶,幸運的話或許有人能在跌下牆體后靠着這條帶子活下來,可更多的,則是和我頂替的那人一樣直接死在這裏。

不過即便如此,生命之牆的工作也讓人趨之若鶩。工作雖然辛苦,但卻算得上是安定。不得不說,建造生命之牆的待遇還是不錯的,不然現在我也抽不起香煙——天知道五年前我鍾愛的可是雪茄。再好比我現在這身厚厚的工作服,穿在身上保暖效果極佳。即便空中飄着鵝毛大雪,他也沒有感受到絲毫冰冷。

可是這個世界依舊冷的讓我有些心驚膽顫,一直以來不也都是這樣,冰冷的,只有我的內心罷了。我的心早就在和楊希的鏈接中斷掉了,生生的被撕扯成了兩半,剩下的,不過就是憑藉着楊希最後一句話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行屍走肉罷了。

「楊希……」

腿有些發麻——我是絕對不會承認我現在有些站不太穩的,略帶情不自禁的蹲在了生命之牆大約只有半米寬的鋼筋上,雖然這裏曾經掉下去不計其數的人,但對於我這個前獵人駕駛員來說,這點平衡性還是能掌握得好的。雙手捂住眼睛,曾經的一幕幕再次劃過我眼前。即便已經過去了五年零四個月,那時的場景卻依舊宛如昨天。

如果,我和將軍、楊希一樣,顧全大局,在近海而不是深海區攻擊刀鋒頭的話……

每當夜深人靜,我總會思考這個問題。駕駛危機流浪者時哥哥和我頭腦相連,楊希的任何一個念頭都躲不過我的察覺。我知道,在自己提出要去深海中救那個漁船的時候,楊希有一刻的遲疑,腦海中劃過了很多的拒絕方案,但最後他還是滿臉笑容的同意了,就如同和我一般的莽撞——楊希總會用魯莽來掩蓋自己,無論我做了什麼,楊希總會和我步調一致。可楊希不知道的是——或者說他一直以來裝作不知道的是,自從第一次精神鏈接之後,我就知道了一切,楊希和我不一樣,楊希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出自於所謂的「莽撞」,而是出於一個哥哥對弟弟的愛。

駕駛獵人依舊如此,我讀到過楊希當時的記憶,他第一反應是拒絕的。可是看到我那雙興奮的眼睛,原本打算拒絕的他卻不由自主的在契約書上籤訂了自己的名字。楊希了解我,對我瞭若指掌,知道我從小就想要做一個英雄,他任由我以我和他生命為租金開始了我的英雄夢。

生死不論,原本想要簽訂契約的是我自己,可最後陪上性命的卻是楊希。

即便到最後一刻,楊希依舊想到的是我,而不是他自己——

「聽我說,羅利,你需要……」

……彈出駕駛艙。

思維的速度永遠是比語言快的,當兩人精神相連的時候,這點尤為突出。可是楊希最後的話卻沒有說出口,但是我已經知道了他的打算。楊希原本想讓我彈出駕駛艙,他帶着危機流浪者和刀鋒頭同歸於盡。可是還沒等我出口反駁,或者多做一絲一毫的動作,楊希就已經葬身刀鋒頭的口腹之中。

精神鏈接從十年前被人類發現,到現在依舊是個迷。它可以讓兩人合二為一,和楊希精神鏈接的感覺……讓我着迷,比起高·潮而言更劇烈的快感,簡直就是擁有了整個世界。可即便是兩人分離后,這種鏈接的影響非但沒有減弱,還隨着鏈接次數的增加而日漸增強,我在楊希生前愈發熟悉他了,就像他在沒有精神鏈接時熟悉我的那樣,甚至有時候不需要精神鏈接,就能夠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不,甚至更多。我知道他所想,他的一舉一動都感染着我的情緒。他高興,我整天都愉悅;他蹙眉,我也愈發衝動。精神鏈接進行的次數越多,這種影響越大,我和他漸漸地融為了一體。

可是強行中斷的精神鏈接,十年間怕是只有自己一個吧。我有些酸澀的苦笑着,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煙,任由濃郁的煙霧灌入自己的肺部,被辛辣的劣質煙草嗆得直咳嗽。楊希,楊希……

楊希被抓離危機流浪者的時候,我和他的精神鏈接並沒有隨着儀器的破碎而斷掉。一直到楊希死去,到他的腦波消失,我才感受不到另一半精神鏈接上傳來的律動。

這中間一切的過程,我和他感同身受。是他鼓勵着我拿取了他的控制器,是他鼓勵着我獨自一人承受着機甲獵人的精神同頻——不,不只有我一個。雖然那時候,楊希和機甲獵人的精神鏈接已經斷掉,但和我的精神鏈接卻依舊存在。

我們兩個一起承受了機甲獵人強大的精神威壓,一起任由刀鋒頭撕碎危機流浪者她那美麗的身軀,最後一起將電磁炮對準刀鋒頭,一起為楊希報了仇。

刀鋒頭死的那一刻,楊希的精神波動也漸漸消失了,我能感受到他帶給我的最後遺言。

好好活着,我的英雄,做你想做的事情。

那是楊希最後一句話,知曉自己死亡后,從精神鏈接另一端傳來的並不是恐懼,而是對我的愛——兄弟、家人、朋友,甚至戀人,能想到的一切,我們兩個不分彼此,直到最後一刻,我才知道了他的心意。

可是,沒了楊希,我又能做什麼呢?按照楊希最後的意思,做我想做的事情,拯救世界?呵,可能么,現實永遠是殘酷的,地球不會因為少了一個人而停止旋轉,哪怕這個人是一個資深的機甲獵人駕駛員。

從危機流浪者出來后,我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里,隱姓埋名,苟延殘喘。沒人能取代楊希的位置,我不可能讓第二個人和自己精神鏈接。反正這個世界又不是僅僅有我這一個駕駛員,而自從三級怪獸出現之後,三代機甲也該被淘汰了。

後來的一切,就如同我所料到的那樣,地球少了他並不會不旋轉,更多的機甲駕駛員投入到這個隊伍中,然後……死去。四代機甲在刀鋒頭出現之後的不久便已經問世,但讓人措手不及的是,過去無往不利的機甲獵人忽然遭到了瓶頸,無數四代機甲被建造、而後被摧毀,聯合國更是在第一架五代機甲出廠后就叫停了機甲獵人計劃,改為生命牆,用圍牆來圍住人類的生命。

將地球建造成一座圍城,呵,真是好想法,若干年後,牆內的人類恐怕會懷念大海的遼闊,想要出去;而牆外的怪獸則孜孜不倦的攻擊著圍牆,想要將人類屠戮乾淨。

不,或許要不了多久。我心中總有不安,再怎麼說作為直面過怪獸的人,我知道怪獸們的厲害。當初的刀鋒頭能穿透危機流浪者的厚重外殼,後來的怪獸們就不難穿透這座被建造者號稱能抵禦四級怪獸的城牆。但除此之外又有什麼辦法呢,沒了楊希,沒了危機流浪者,我現在僅僅能在這個世界上活着、混口飯吃罷了。五年之前我自以為能拯救世界,可是真正能和我拯救世界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香煙不知不覺的燒到了手指,才把我從沉湎的思緒中喚醒。隨手將煙頭掐滅,我小心翼翼地扶著旁邊的鋼架站起身,雙腿有些發麻,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是時候回去了,差不多該睡覺了。明天一早,還要繼續建造這座承載着無數人生命的「生命牆」。

「你想要拯救世界么?世界末日就要來了,你想要死在這個牆上,還是徹底拯救地球……」

忽然間,一個聲音出現在空曠的生命牆上,我不禁被嚇得有些發抖,差點掉了下去。天知道我最怕這些鬼鬼怪怪的了,以前有着楊希還好,現在……

「你是什麼東西?」

我咽了口口水,忍不住向著空曠的牆上大喊道。周圍一片寂靜,甚至聽不到牆下工人們日常的歡聲笑語,只有海水不斷拍打海岸的莎莎聲,顯得更加毛骨悚然。

可能是看出我的不適,眼前忽然亮起了一道光,我忍不住後退幾步,靠在身後的鋼筋上,閉上了眼睛。

光芒過後,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才發現,一個黑髮的東方青年站在了我前面的鋼筋上。即便是如此冰冷的冬季,他依舊只穿着一件白色襯衫,彷彿不怕冷一般。

「你想要拯救世界么?」

青年似乎懷疑我沒聽懂,又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如此離奇的出場方式,在這種場合,還問我想不想拯救世界,不難讓人想入非非。他莫非是上帝,可是教會不是說上帝應該是一位白髮的西方人么?

「你能復活我的哥哥么?」

我雙眼忍不住有些發亮,看着這個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面前的人(?)。不管他是什麼,這個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楊希。如果他能拯救世界,復活一個人是不是也不在話下?!

「那個……額,我們可以從長計議一下……」

黑髮青年撓了撓頭,打了個響指,一片黑暗頓時襲擊了我,讓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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