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邪惡的痞子 （慕因）
我叫慕因，姑姑說撿到我的時候，在我身上有一張紙，上面寫着慕因兩個字，所以這就是我的名字。
姑姑是花街的掌權人，她並不是出於好心才從醫院的長椅上撿到我，她對我有一種「就是她」的感覺，所以她將我帶回花街，培養我做下一任掌權人。
和我一起長大的還有墨庭，我將來的拍檔，花街的老大，也是姑姑的兒子。
對於墨殛，庭那小兔崽子的老爹，我只有模糊的印象，聽說他在外面還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據說，她兒子比庭還大。姑姑能忍這麼久真是意外啊。
我和姑姑的關係，談不上親密，但她對我還是滿意的，什麼想法也不瞞我，當然這僅限於她樂於告訴我的，且與花街有關的。對於她的私事，她不說，我也不問。
六歲的時候，姑姑帶來了一個人給我，花街繼任秘書長，倪闖。
他大我四歲，和庭一樣大。
倪闖他不是東西！在姑姑面前他順從，卑微，聽話，簡直像狗一樣！可姑姑一走，他就囂張上了！大大咧咧的躺在我床上，說了一句讓我當場石化的話。
「雖然我對男人沒興趣，但畢竟你身份尊貴，我也只好忍着等你到14歲了。」
對男人沒興趣？
我是男人？
倪闖，你撞槍口上了！別怪我不念……我們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情吧？笑，慢慢的爬滿臉頰，眼裏有霧氣縈繞，他呆愣著看着我，不自覺的顯出迷戀的神采，雖然我討厭死了我這張不男不女的臉，但是不得不說，它很好用。
「倪闖，你記住，慕因一笑，必要見血。」
我低首，舔舐他的脖子，呵~使勁的咬，直到唇齒之間瀰漫了血腥味，我才聽見他的呼號，從他身上跳下來。
「慕因，你是變態！」
吐乾淨，不好喝，但是我喜歡這個顏色。
「我是花街下任掌權人。」扔下這句話，我躺回了床上，打算繼續我的午覺，剛睡着就聽見他凄厲的喊聲，然後我在劇烈的搖晃中不得不醒來。「慕因，」見我睜開眼睛，他又瘋了。「你耍我呢吧！你居然是個女的！」什麼玩意？！我一腳把他踹到地上，他還不死心，「庭明明就說你是男的！」
墨庭！你好樣的！
幽幽的，「本來就是個男的，還裝女孩子，真沒勁！」
莫氣！慕因，莫動氣！
「從我屋裏里滾出去。告訴庭，以後有他沒我，有我沒他！」好歹一起玩到大的，居然連我的性別都不知道！……該不會花街上下都不知道我是男是女吧？姑姑是怎麼說的？！……該不會她也不知道吧？
囧……
晦氣！
「慕因，你真是女的？」他怎麼還沒走？「好吧，女的就更好了，我們還以為花街要完蛋了呢，居然讓男人做掌權人，你是女的，真好。」這白痴在高興什麼？
他就這麼白痴的走了。
還沒喘口氣，一群白痴擠破了我的門。
庭說：「你怎麼能是女的？騙人的吧？」一群白痴附議。
臉色越來越陰沉，忍無可忍，你們欺人太甚了！不行，不能讓這幫白痴氣到我變臉，深呼吸，偏頭，微笑。「你覺得你母親會不顧花街的規矩找個男人來做掌權人嗎？而且，我若是個男的，你不就多餘了嗎？」
「哼！誰多餘，咱走着瞧！」
「咱？我是我，你是你，不要相提並論。」
他愣了一下，忽又詭譎一笑。「的確不能相提並論，慕因，到是我小看你了！」
「庭不要讓我失望才好啊！」
風風火火的來，風風火火的走，只留下不在狀況的倪闖，「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宣戰啊。」
「啊？」
「你少跟我裝傻，你們不是來試探我的嗎？怎樣？滿意嗎？」
他轉過頭，說不出話，「慕因，自然是絕頂聰明的。」
不用你說，我知道。
時間又向前走了兩年，我的長相越發不男不女了……
「倪闖，你先出去，我有些事情要單獨和慕因說。」姑姑來找我，支開了倪闖。「我打算動手了。」終於啊！我問：「姑姑想做便做吧。」
「此事能引發的後果我想不到，慕因，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會連累花街，可保不準不會使花街受到傷害，你是花街的希望……」
「姑姑，你放心好了，我有生之年，一定會護花街周全。」
「你知道？」
「知道，我腦子裏有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死掉，對吧？死，沒什麼可怕的。」
她嘆氣，「我若能如你一般看的開，就好了。」
「為什麼要看開？你整整籌劃了十二年，不就是為了今天嗎！在你自毀容貌的時候，你已經沒有退路了，所以不要擔心什麼，他已經不是你丈夫，那女人也不是你妹妹，他們快樂幸福的時候，有想過你嗎？！」
「別說了！我沒有退路，除了這一步，無路可走。慕因，有時候，我覺得你真是太可怕了。」
「我為花街而生，僅此而已。」
「有你，是天佑花街。」
誰知道呢！
然後，她的確做了，花街老大被一夥不知名人氏刺殺，外面傳的很不堪，說他搶了夜行沈老大的女人，所以才引來殺身之禍。但那晚，沈況確實出現了，救走了那個女人和她的一雙兒女，再然後，就更有的瞧了，沈況居然娶她，是示威還是什麼？
我有些不懂，夜行上下都反對，但姑姑為什麼放話支持，看來姑姑還有下招。
婚禮的那天晚上，姑姑和我說，「慕因，不管發生什麼事，花街只有你一個掌權人。」
第二天，我才明白姑姑的話，花街迎來了它的第二位掌權人，柳隱溪。前任老大的私生女，夜行的大小姐，她居然自願進花街？有意思！她是來報仇的嗎？
這個孩子，瓷娃娃般精緻的面容，天真純凈的目光，只可惜，這全是她的偽裝，她才8歲就對人生這樣不信任了嗎？看着她毫無雜誌的笑容，我只想碾碎，因為心疼，因為虛假。
「慕因，她是庭的玩偶，你不要太上心。」姑姑對她是什麼心情？
我笑，「不過一個玩偶，和我玩玩又怎麼樣？」
「她是庭的！不是為你準備的。」
「兄妹**嗎？你要報復的是誰？是你自己的兒子嗎？人都死了，你還有什麼好爭的。姑姑，我是花街人，我愛花街，所以，即便是你，也不能損害花街。」最可恨的，為什麼要牽扯進無辜的人？她才八歲就不得不虛偽著自己，她所有的快樂都被你剝奪，你還要她怎樣！
姑姑冷笑着離開了我的房間，我以為我們的關係會僵化，但第二天她說要帶我去夜未央看演出，作為花街的下任掌權人，我的存在必須向外界保密。這是為了保證我的安全，今天姑姑特意帶我出門，該不會是想間接害死我吧？
「我為花街找到了第三個掌權人。」不止我，連開車的的殷其雷都愣了。「她很美，將成為花街的門面，慕因，從此，你有了自由。」自由？我可以出門不必擔心別人會害我？用另一個無辜的人來做擋箭牌，我躲在後面，快樂的活？姑姑，你真是看錯我了！
這場表演我沒看，在車裏等著。突然憎惡起自己的多管閑事，為小溪打抱不平，卻又拉下另一個女孩。姑姑以為給我自由就可以讓我閉嘴了？好吧，我倒想看看，你給了花街一個什麼門面！
美人花街不缺，我自然也看了不少，只是……桑洛，竟然可以美到讓我移不開視線，紅顏薄命，在花街，有這種美麗，她該如何自處？姑姑啊，你丟給我好大一個難題呢！
我是慕因，風平浪靜不適合我。
「小慕因，」被我拉出來的倪闖擔憂的看着我，「你心裏難過嗎？」咦？他又以為什麼呢？「姑姑這麼做有他自己的道理吧，你別多想。」
我冷哼一聲，「倪闖，這話我只說一次，慕因才是花街的靈魂，姑姑若背叛花街，我也不會心軟。」
聽了我的話，他失落的望向別處，姑姑把我帶大，我卻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任誰都會以為我冷血吧？可是，姑姑於我，也僅僅是帶大罷了。
她要我玩，我就好好的玩。
「我的任務是玩，你的任務是陪我玩。」
「你是在任性嗎？」
「這是姑姑的意思，慕因自由了。」
晚上，庭悄悄的叫走我，「你怎麼看？」
「她是你妹妹，我管不著，至於桑桑，我會照顧的。」
「慕因，算我求你吧，你也要照顧小溪。」這傢伙臉大起來沒邊啊！「我不能對她好。」
好吧，我明白。「你自己小心，我們都會好好的。」
「你知道天下的密探是哪個嗎？」
「知道。」
「那就好。」
唉，你才十二歲，我才八歲，童年就這麼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