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74.老公!老公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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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凕慢慢輕笑道:「你是不是有點太心急了?」

原來繞了一大圈子,在這裏等他?

「……」晏紫汐慫慫的縮回腦袋,像個犯錯的小孩子一樣,不敢吭聲,只偷偷拿眼睛瞄着他。

「晏紫汐,我發現你唬人的本事是越來越強~」

連他都敢利用了!後半句話他沒說,但晏紫汐也深刻意識到,完了,老虎屁股又摸到了!NND,腦袋到底什麼構造的,試問她的演技也不錯了啊,他怎麼就一眼看穿了?

晏紫汐不說話,君凕撤回手,雙臂抱懷,如帝君般冷冷的坐在她對面,帶着股審判的意味。

「說說吧,你到底想幹嘛?」

晏紫汐癟著嘴,可憐兮兮的指了指衣服。

君凕冷掃一眼,不屑的搖了搖頭。

「你剛答應我了的~~!!」

「想都別想!」君凕冷哼一聲,起身就朝外走去。

「君凕!你個大騙子,媳婦都騙,不爺們!」晏紫汐瞠目,對他的不合作厲聲指責。

她容易嘛!本來想着既然她成熟不起來,就把君凕往年輕打扮!看看!多聰明的想法!還是狼兒子幫想的!母子倆全票通過的議案吶!

可這死男人……

衣服是泉州上貢的海絲珍華品質的衣袍,製作工藝極其麻煩,一共就沒幾件,但極其華美,特別是那潑墨般的暗啞星輝與低調簡奢的設計,晏紫汐在現代都沒見過這麼驚艷得布料,顏色更是介於淡黃與淺灰之間,有股說不出的優雅簡潔。只是似乎官員沒弄懂君凕的喜好,所以君凕一直沒穿過。

可讓晏紫汐看,這麼帥的衣服,不穿,那得是多麼喪盡天良,暴殄天物?所以她在痛苦的心理掙扎后,決定先摒棄個人目的,替衣服討回公道!

多麼偉大高尚的情操!偏偏遇到個……

君凕頓住腳,冷眼掃回,晏紫汐委屈的癟著小嘴。「~~~我亂講……可皇叔最帥了嘛!換上吧,要不這麼漂亮的衣服多傷心啊。」

「它傷心?」君凕真是要被晏紫汐奇葩的思維搞無語了,為了一件衣服,改變他這麼多年習慣,他不傷心,衣服傷心?到底誰是她心裏最重要的?

自從在一起后,他就一直在詢問自己這個問題。

真是……就算知道晏紫汐喜歡的人是自己,可日常生活中,他期望的鶼鰈情深,她溫婉體貼,相夫教子,一點都沒有發生!也沒一點兒要發生的苗頭與意思!

日子好似一直維持着一個奇怪的頻率,與十年前一模一樣。

她真的喜歡他嗎?他真的是她男人了嗎?為什麼他經常感覺自己是被遺忘的那個,需要不斷霸道的將她禁錮,才能尋找點存在感?

氣氛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中冷卻了下來,良久,晏紫汐舉着衣服再一次小心翼翼試探,可不等說話,君凕就恨恨的瞪她一眼,徹底朝外走去。

晏紫汐大呼:「皇叔!」

墨色衣袂已經在門外。

晏紫汐喃喃。「相公~~~~」

……

金邊四垂的奢華馬車悠然走在路上,外面雨聲切切,裏面呼吸靜靜。

晏紫汐眸光從桌几的玲瓏茶盞上偷偷瞄向那個倚窗而坐,不想說話的男人,忍不住唇角抿出了上揚的弧度,雙眸彎成月牙兒。

「你要得意就笑的聲音小點!別讓我聽到!」君凕煩躁的瞟了眼自己身上煙羅黃的衣衫,又瞪了眼馬車另一邊穿着鵝黃柔紗裙的女子,轉頭向車外冷冷道。

可眸光看向車外時,只看到隨行的魏林衛海幾人湊成一團,時不時朝他投來的別有深意的笑意。

連侍衛都忍不住總是拿斜眼偷瞟他!

頓時心塞更勝,憤憤的將窗帘放下,靠在車內閉目養神。

晏紫汐滿眼笑意的打量着眼前眉心擰成川字的男人,真是百看不厭。

如她所想,脫去墨袍的君凕,雖然面容依然冷魅,但是周身的煞氣撤去不少,他肌膚白皙,宛如脂玉,穿什麼顏色都好看,透過小時候雪地見面,他一身雪白中衣,在風雪中露出的那種如月光般水華的模樣,再透過君凕一身火紅婚袍迸出的傾華涅世,晏紫汐就確認。

卸去冷冽黑袍的他會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果然,這一身煙羅色穿在他身上,給人一股成熟的優雅,明亮卻不明媚,一種淡淡的陽光色澤。

再配上現在憋氣的小模樣,雖然覺得不太般配,但是真的可愛到爆了!

笑着笑着,晏紫汐眼前突然浮現出另外一張臉。

顧溪南……

名字從心底迸出的時候,她睫毛顫了顫,神情有些恍惚。

過了一會兒,君凕冷冽不爽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只此一次!」

晏紫汐抬眸,凝視着他緊蹙的子夜墨瞳,笑嘻嘻的湊到他身邊,抱住腰身,將頭湊到他脖頸處如懶貓般拱了拱。「只准喊這一次嗎?」

君凕身子一僵,想到她先前那兩個讓他有些體酥的兩個字,緊繃不爽的臉頰不自覺劃過一絲異樣的色澤,想冷傲的別開臉,又覺得她的話像是許了他一個很甜蜜的感覺,捨不得丟棄。

周身線條柔和下來,頓了頓,悶悶傲頭道:「那個……可以多喊喊。」

「你都不喊我!我一個人喊好吃虧~」晏紫汐偷笑,小手在他胸口畫着圈圈,口吻甚是撒嬌。

「呼!」君凕臉上不知道哪裏有點發燙,色澤更不自然。「你……想讓我喊你什麼?」

只要不是連名帶姓的厲聲喝就成!

晏紫汐心底這麼回答完,又覺得自己好像太沒出息了點!想了想,心念一動,緩緩摟住他的脖頸,湊到耳際含住圓潤的耳垂,如妖精一般喃喃蠱惑道:「喊……老婆!」

老婆?

那是什麼奇怪的稱呼?

君凕側頭看着近在咫尺的花顏,眸光里儘是不解。

晏紫汐巧笑着。「就是只能屬於我一個人的稱謂,你喊我老婆,我就喊你老公,在我們那,就意味着是彼此的唯一,除了相愛的人,誰也不能喊這個稱謂。」

君凕心念一動,好似什麼地方被在顫,不過……又聽出了什麼,挑挑眉。「你們那?」

「……呃~」晏紫汐一下噎口,心道自己怎麼就又說漏嘴了,看着君凕那雙似笑非笑的月牙眼,嘿嘿一笑。「哎喲,就是咱們上一輩子啦!上輩子你一直喊我老婆的!我不管,這輩子你還得喊!」

君凕無語輕笑。「晏紫汐,你嘴裏的話能信嗎?」

「這句是可以信的啦!」晏紫汐急了,見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大聲道:「我發誓,老公跟老婆真的只能一對一,你不會吃虧的!」

君凕想說,我答應你就是吃虧!不過看着她那一臉殷切的小模樣,忍不住勾起了唇。「那你先喊!」

「老公!老公老公!」晏紫汐見有戲,一點兒都不含糊,聲音清亮的連喊好幾聲。

君凕笑了笑,雖然不太能理解老公到底是個什麼境界的稱呼,不過若真是彼此的唯一,他……願意陪她瘋鬧每一次嘗試……

抬手扣上她的腦袋,緩緩湊唇。

四唇相偎,柔軟與柔軟的觸碰總是那麼讓人心跳,吻着他淺淺的氣息,感受着他星熠的眸光里滿含的寵溺,晏紫汐感覺自己幸福的像要化掉一樣。

君凕淺淺的輕吻着她如水蜜桃般的唇瓣,一點點勾勒著美好,摩挲過唇線,吻過唇角,最終輕輕落在了面頰上。

「老……」他乾淨心迷的聲音響起,晏紫汐心赫然一跳,有了股莫名的緊張,小心臟砰砰亂跳,寫滿期待。

可時間好似停止了下來,君凕停住,鼻尖不置信的湊近嗅了嗅。

「你臉上什麼味道?」

味道?沒什麼味道啊?晏紫汐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兔子先前舔了我一口!」

說完她就後悔了,錯開距離,她看到某人的臉徹底憋成了鍋底灰……

……

直到坐進了鳳翔宮,君凕的臉色都沒有回來,晏紫汐跟受氣的小媳婦一樣乖乖的慫在一邊,拿忐忑的大眼睛時不時的瞟他幾眼。

皇太後趙宥娥舉著龍頭拐杖走出來時,剛好看到的就是一容貌絕美的少女舉著盞茶遞給自己的孫子,而孫子綳直唇別開臉的畫面。

君凕聽到響動,收回了神色,趙宥娥坐到鳳榻上時,君凕已經拉着晏紫汐站到了榻前。

跪地叩首,君凕帶着她行禮。

古人規矩甚多,見長輩要行叩首禮,皇家就更麻煩了,尤其見太后這樣的,更是要雙膝跪地大拜才行,哪怕是皇帝面對禮儀家法,也不例外。

晏紫汐老老實實的叩了頭,拜的極其虔誠。

可身邊凌烈瞪來的寒氣還是冷凍到了她。

晏紫汐愣了三秒,頓時恍然大悟了什麼,頭埋的更低,將兩側偏袒的小手慢慢摸索到額頭位置,交合住,頓了頓,又覺得方向不對,趕緊又換了個方向。

欲蓋彌彰,以為誰也看不到的小動作讓君凕雙眸一黑,殿內的宮女們都忍不住掩嘴低笑起來。

晏紫汐額頭冷汗直流。

NND,好久沒給人磕過頭,給忘了,居然跟着君凕拜了個男式。

可這怎麼能怪她!磕頭磕了就是了么!非要如此麻煩的設計這麼多禮儀動作,還男女分開!

趙宥娥身邊一四十多的女官沒忍住,側頭笑出了聲,趙宥娥古稀的臉上,淡淡的皺紋也暈出了弧度。

頓了頓,她啟聲道:「都起來吧!」

「是!」

「是!」

兩人雙雙起身,可慌亂中的晏紫汐有些心不在焉,又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擺,於是乎,起身是沒起來,踉蹌了幾下,「噗通!」華麗麗的拜了個五體投身的大叩。

「呵呵呵呵!」

「嘻嘻嘻嘻!」

頓時,大殿內忍憋的笑意轟然大起。

君凕臉徹底黑成了木炭……

晏紫汐趴在地上,看着君凕那張不能用黑來形容的臉,簡直欲哭無淚,要怎麼表達,才能讓他相信自己不是故意給他丟人的?

趙宥娥這下是徹底笑出了聲,小聲不如其他女子溫婉嬌羞,氣運丹田的聲音響亮渾厚,透著股高尊鳳位的大氣。銀絲上金鳳步搖的珠穗隨着笑聲在輕輕搖曳,凌尊奢華之光熠熠。

「本來哀家聽皇帝說這丫頭脾氣倔強,揚言跪天跪地不跪人,更是稱皇帝為死老頭,哀家就猜今日怕是受不了這一拜了,沒想到倒拜的虔誠,如此說來,哀家這老太婆到底是比皇帝有幾分福氣。」

「……」

艾瑪,我哪敢?誰的面子不給,您老太太的面子也得給啊!

好不容易爬起身子的晏紫汐,看着君凕那雙慍怒中透著驚愕的眼,這下真要哭了。

古人尚禮,對孝禮尤其看重,不然也不會有古語「孝子之至,莫大乎尊親」了,就算君世淵前些年對君凕不好,可君凕該有的尊重還是會做到位。

試問君凕如此狂妄之人都沒敢喊過君世淵死老頭,每次見面都還恭恭敬敬的行禮,自己卻大言不慚……

看來不但禮儀得學,《禮記》與《孝經》也得重新背……

將腦袋縮成鵪鶉狀,一句話都不敢吱,晏紫汐只感覺自己跟屈原又近了一步。

趙宥娥還沒從晏紫汐那笑夠,將眸光又落在了君凕身上,精睿的眸光上下掃視后,笑道。「凕兒今日又是吹了哪門子風,想我老太婆給你十五歲生辰賜的青鸞宮雕,你都能讓它殘缺不全,這泉州上貢的海絲珍華倒存的完好無缺,今兒是怎麼想通,把這衣服穿上了。」

宮女們本就在邊笑邊含羞的打量著今日看着更加恍若天人,雋美無雙的君上,眸光盡數是驚艷。如此話音一落,周遭笑聲更大。

君凕臉色卻更加陰鬱,晏紫汐現在真想跪倒大喊聖祖奶奶求饒過。

總算明白君氏里最精明的人是誰,不是君世淵,也不是君凕,而是這個睜隻眼閉隻眼,看似什麼都不過問,卻什麼都跟明鏡似的老太太。

明面上字字戲語,卻句句直戳晏紫汐脊梁骨。

隨行的魏林衛海都擔憂的看着她,有些笑不出來。

太后在高祖那一輩只是一個五品婕妤進宮,性子隨和,不與前朝粘連,也不與後宮嬪妃爭鬥,生了當今聖上后,才爬到了德妃之位,後來高祖眾子奪嫡爭的血光四起,在幾敗俱傷后,德妃如洶湧的黑馬半路殺出,輔佐當今聖上直逼前皇后之子宸王。

那一次,眾人才知道這個看似溫婉的女人手腕頗硬,穩坐中宮后,這麼多年也是閉關自守,如今六十有八,對任何事都不過問,連自己的親孫子被扔冷宮七年,眼皮也沒抬過,這次會對晏紫汐如此上心,還特地設宴見待。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竟然沒一個人能猜出來。

晏紫汐也從楚祤那聽過這個老太太的手腕,君世淵如此霸道強勢,又善於算計的人,當年老太太說不讓葉瀾依進宮就不讓進,君世淵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所以如今忐忑不安著,可君凕似乎在慍怒,壓根不打算理她,晏紫汐現在心裏很沒底。

似乎是他們站着拘謹,趙宥娥笑道:「哀家人老嘴碎,戲說幾句,找找樂子,行了,也別站着了,坐吧!」

晏紫汐如獲重釋,跟着君凕朝邊上走去。

趙宥娥卻喊住了她。「丫頭,坐到哀家身邊來!」

晏紫汐心「砰」的一顫,眼皮赫赫而跳。

這老太太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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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狠辣,黑萌學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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