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消息

第1章 消息

沉重的遮光落地窗帘在滋滋的電流聲里緩緩滑開,光線透入沉黑的房間里,二十多平米的卧室空曠的一覽無餘,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櫃。

桌面上的東西也簡單的彷彿賓館的標準間,一個多功能水杯,兩本書,一隻腕錶樣式的光腦,還有一隻跟這個房間的風格格格不入的華麗雕花木盒。

房間里甚至沒有一個衣帽架,衣櫃較高的門把手臨時充當了掛鈎,吊著一個掛了一套精緻西裝的衣架。

窗帘滑開之後,窗戶在沒有主人允許的情況下也自動彈開,瞬間,冬日清晨冰冷的風伴隨着遠遠近近的樂隊練習的聲音湧進來。

床上躺着的青年被冷風刺激的努力縮了縮脖子,想把自己埋進不算厚的被褥里。

沒等他掙扎超過十秒鐘,不知道裝在屋子何處的室內聯絡器里響起一個尖銳難聽的女聲,語氣倒是很恭敬,「少爺,起床時間到了。請您在二十分鐘內到達餐廳。」一句話完了,沒有立刻得到回答,那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更加尖銳了,「少爺,您在聽嗎?造型師已經趕到,請務必抓緊時間。」

手臂從被窩裏探出來,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文致遠按了按床頭的一個按鈕,那頭聽到了鈴聲回應,恭敬地回應了一句,「早上好,少爺,您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文致遠再次按了按那個按鈕,這一次寂靜無聲,沒有人回應了。

他從被窩裏鑽出來,有些哆嗦地探手去摸昨天壓在被子下面的衣服,往身上套了一隻袖子,抬眼看到衣櫃,想起來昨天得到的通知,嘆了口氣,跳下床先飛快地關了窗戶,接着去衛生間,洗臉時候指尖不經意劃過剛結痂的耳垂,側臉看了看鏡子,新打的耳洞仍舊是紅腫的。

鏡子裏的青年有淺栗色的柔軟頭髮,皮膚白皙,杏核眼微長,深褐色的瞳孔被濃密的睫毛掩住一半,鼻樑作為男人顯得有些秀氣了,卻跟淺緋色微薄的唇格外相宜。

文致遠用力在臉上抹了幾把,在他們看來,自己全身上下估計就這張臉最有價值了。按照他們的要求,擦乾淨臉和發梢的水漬才換上那身價值不菲的西裝。

利索地疊好被子,走到桌前,頓了頓,打開那個華麗的木盒,裏頭有兩枚訂做的寶石袖口和一顆鑽石耳釘。

文致遠嘆了口氣,發出低低的【呵……】聲,有些笨拙地把耳釘帶在仍舊腫著的耳垂上,安靜地扣上袖扣,把光腦藏在袖口裏,拿起兩本書轉身出去。

剛拉開卧室門,正撞上前來催促敲門的女僕,圍着白圍裙的中年大媽皺着眉抱怨,「少爺您太慢了,大家都在等你。」

文致遠不搭理她,把手裏的兩本書遞到她手上,上面有一張已經寫好的字條,「幫我送回一樓西側書房。」

女僕一路都在抱怨,直到接近餐廳才閉口,遠遠地就聽到餐廳里一個嬌俏的少女聲跟人抱怨,「……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一個啞巴,這還沒怎麼樣呢就抖起來了,敢讓所有人等他吃飯……」

有個柔和的女聲打斷她,「怎麼說話呢,畢竟是你哥哥!」

聲音在文致遠的腳步接近餐廳的時候低下去,站在門口的女僕幫他掀起純色礦石穿的帘子,餐廳里的所有人都朝門口看過來。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人神情和藹,指了指自己右手邊的座位,「小遠過來坐爸爸身邊。」

文致遠看了看那個座位,跟文鬆緊挨着,對面是文松現在的妻子杜靜,座位的下手是杜靜生的文成月和文成星姐弟倆。

此時文成星正一言不發地吃早餐,文成月看向他的眼神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有些惡意地盯着他身上的衣服,不滿地瞥了他一眼才重新看向自己的盤子,杜靜倒是笑的很和藹。

文致遠默默走過去,早就站在那裏的管家拉開空位讓他坐下,眼前已經擺好了早餐,培根煎蛋麵包片,一杯牛奶,全部都一絲熱氣都沒有。

看了看周圍幾個已經吃了一多半的人,文致遠默默端起已經微涼的牛奶喝了一口,安靜地咬麵包片。

吃了沒幾口,文成月和文成星最先吃完,接着杜靜也放下餐具,接着文松也吃完了,他放下刀叉,拿起管家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輕咳一聲,「小遠啊,前面幾天老師講的都還記得嗎?」

文致遠手裏的叉子頓了頓,看了看盯着自己的四個人,心裏抑鬱了下,放下叉子,點點頭。

「那就好,」文松仔細打量了他幾眼,覺得在s星上同等家世里,能比自己兒子容貌更出色的沒幾個,即便有,估計也不會過來,心裏就更滿意了,「早飯過後就去造型師那裏吧,再溫習一遍戚上校的喜好,午後他就會過來,到時候你好好陪他逛逛。」

文成月在鼻子裏哼了一聲,被杜靜警告地看了一眼,不再做聲,有些嫉妒地看了幾眼文致遠的皮膚,想回自己房間去試衣服,又不敢動。

文致遠照舊點點頭,想了想,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條,上面有寫好的,【之前答應的可以看一下媽媽?】

文松愣了下,臉上冷色一閃而過,很快又和藹地看着他,「你母親好得很,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年紀輕輕不要操心這麼多事兒。」眼見着文致遠又把字條往前推了推,不悅地朝身後打了個手勢,「老張你去安排下,一會兒帶小遠跟白思遠程聯繫一下。」

杜靜輕笑,「這是要決定人生大事了,心裏緊張呢,見了母親才能安心吧?」

文致遠並不看她,向文松點點頭,拿回字條,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筆,在上面寫,「造型師在哪裏?」

文松笑容就好了些,「跟着老張就就行,」想了想,跟立在門邊的一個男僕招呼,「你去把昨天首都送來的摺疊光腦拿來給少爺。」轉臉又拍拍文致遠的手,「戚上校從首都來,那邊電子產品更新快,我特地讓他們給你拿的最新款,字條以後都別寫了。」

文致遠點點頭,默默站起來跟在老張後面走出去。

他一出門,文成星就皺着眉看向文松,「爸,你給他的不是我要的那個光腦吧?」

文松笑眯眯瞪他一眼,語氣隨意寵溺,「多大的孩子了,還在意個光腦,你的明天就送來,這個就先給他用吧。」

文成月捏著勺子胡亂攪動被子裏剩餘的咖啡,沖文松撅起嘴,「爸,你可越來越偏心了。」

杜靜嗔怪地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下,「說什麼呢,不都是為了你們好,說這樣的話也不怕爸爸傷心。」

文松哈哈大笑,這個女兒容貌一等一,又聰明,連能力也是s級,在他看來有些傲氣才是應該的,「哪裏偏心了你說出來,爸爸都給你補上。要是說不出什麼來,我可是真會生氣的。」

文成月頗有眼色,被杜靜一瞪也知道自己說的過了,站起來坐到文致遠留下的空位上,一手摟住文松的胳膊,「哎呀,我說氣話爸你還當真了,我就是看文致遠的衣服眼熱嘛~我都沒有幾件定製呢!爸爸最疼我了,我都知道。」

文松對女兒撒嬌最受用,一疊聲承諾過幾天事情過去就讓文成月去首都星逛一趟定製本季新款。

一家人其樂融融,文致遠腳步不疾不徐地跟在管家後面走到長長走廊另一頭新佈置出來的房間,從首都星請來的禮儀造型師凱蒂這陣子都住在這裏。

管家敲了門,凱蒂頂着一頭亂髮穿着個兔子睡衣探出頭來,看到文致遠眼睛一亮,拽過他繞着看了幾圈,大笑,「哈哈,我就說你適合這個款,腰收的窄才能顯出你腿長屁股翹,果然沒錯。」

文致遠臉色微紅,躲過他超屁股上拍過來的爪子,這陣子相處,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凱蒂的性格,並不生氣。

張管家跟凱蒂交代過下午一點要全部準備好就打算離開,被文致遠一下子揪住袖口,「少爺?」看了看文致遠皺着的眉頭,好像忽然反應過來一樣,「啊,我去給您拿通訊光腦,半小時內回來。」

文致遠鬆開手,張管家挺直腰慢慢離開,凱蒂扒著文致遠肩頭看過去,「切,文家大宅里所有人都挺討厭的,除了你。」說着又摸了一把文致遠的臉,「嘖嘖,這皮膚,用古華夏的一個詞兒應該是天生麗質,我沒說錯吧。」

文致遠笑着點點頭,拉了張椅子坐下,擺擺手讓凱蒂自便。

凱蒂衝進衛生間,洗漱回來就坐在碩大的化妝箱前面捯飭自己,一邊跟文致遠嘮嘮叨叨、叨,「光腦在那邊你自己打開看昨晚11點的郵件,這個戚景嚴八卦新聞幾乎每個月都有,好多都被戚家攔截了沒法見報,多虧了我朋友做記者能拿到內部消息。」

文致遠打開那個並不太大的附件,先是一段兒總結概括,中間有兩行字標紅加粗,【成年後至今五年有三次婚姻,均為同性婚姻,伴侶均已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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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之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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