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空間站

消息發在s星的深夜，但是各大行星時間不同，整個帝國星域內，不論是醒著的網民還是隨時關注這些消息的相關人員，都在極短的時間裏動起來。

關着文松的這幾個小時里，戚景嚴早帶着號稱出外實戰訓練的人潛伏到不同的指定位置了，連其他星球上也有人佈點行動。

s星被戚景嚴仔細經營梳理過，進展尚算順利。

有些星球上家族分支子弟本來是在上頭授意情況下跟海盜接觸，靠走私避稅，這時候是誰都不願意出去當替罪羊。

有潛伏逃走的，就有狗急跳牆四處亂闖的，這些人各個曾經資金雄厚武器精良，雇得起亡命之徒當保鏢，所以最後大仗沒有，小規模遭遇戰打了幾十場不止。

星網軍事分頁面就像瘋了一樣抽搐，幾乎每十分鐘就有一次最新播報，每一條下面都是噴涌的網友留言。

有做自媒體的小工作室機構，順着整個新聞線路整理，赫然整理出一張目前整個星域中出門可能被流彈擊中真正躺槍的地方。

每個有人居住的行星上都有幾處，密集的驚人。

有網友吐槽，【我以為這個尚未發現同樣智慧生命的宇宙中，帝國足夠安全，如今看來，只能呵呵……】

有人轉了他的話，補充了一句，【所以我們現在的生活比千年前在母星時候的末世危機又好多少呢？說不定忽然就出現了蟲族啊、矽基生命啊，內耗日漸退步的我們只需要一個回合，就完敗出局了！】

下面是秒速堆積起來的數十萬轉發回復。

這些事情文致遠不知道，也不怎麼關心，揍完了文松他只覺得神清氣爽，回房間洗了個澡換好衣服，出來看到丟在外面的光腦一閃一閃的，打開即時自動聯通，穿著作戰服的白思的背影出現在畫面里。

白思聽到身後的電子提示，腳尖使勁兒踩下去，轉身拿着光腦離開房間，留下文定川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喘氣。

關上門示意衛兵盯着裏頭，白思走到角落裏翻開屏幕，見自己兒子臉蛋紅撲撲的一頭濕發神情愉悅，鬆了一口氣，「文松那個混蛋去找你了？」

文致遠點點頭，抹了一把眉尖的水，言簡意賅地交代了一下事情經過，「打斷一條腿關起來了，媽媽要是想幹什麼，早點回來。」

白思雙眉一挑，對兒子這樣頗有些意外，不過不管怎麼說，比軟糯糯的好多了，這才是男人的樣子，「以直報怨這樣做沒什麼，但是不能被情緒控制自己，要估計自己做的事情給周圍人造成的影響。再打重一點就沒辦法上公審了，這就夠了。」

文致遠嘿嘿一笑，「我覺得也差不多，」想了想又有些興高采烈，「感覺好像這些年憋在心裏的事情都散了。我晚上去找心理醫生談談。媽媽那邊怎麼樣？」

「如果覺得程度不到找心理醫生的樣子，跟戚景嚴或者劉菲談談就好，」白思對他的反應很滿意，想想那邊屋子裏的文定川，也慢慢呼出一口氣，「這裏很好，辦完事我就回去，你乖乖的。」

「我特別乖！」文致遠做了個嘴角下垂的表情，想想中午文定川過來時候周圍小夥伴如臨大敵爭先恐後要親自上陣幫忙的樣子，「周圍人都替你盯着我呢。」

白思忍不住抿嘴笑起來，「行了，去擦乾頭髮，明天再聊吧。」

文致遠甩一下濕漉漉的頭髮，跟老媽揮揮手關了光腦，等待接入的通訊瞬間接通，戚景嚴沾著些塵土的臉跳出來，一隻眼睛上還帶著作戰的單片眼鏡，上面數據閃成一片。

戚景嚴大概是在奔跑中，起跳單手撐地落地，嘴角弧線綳直，用眼角看了一眼文致遠，「還好？」

文致遠捂住胸口，這帥的驚天動地的，是我男人！不能打擾他，趕緊點頭，「很好的，你忙吧！」

「嗯。」戚景嚴聲音穩定，畫面背景里有呼嘯的閃光彈飛過，接着屏幕就黑下來。

文致遠抹一把濕漉漉的頭髮，舔了舔嘴唇，媽蛋，怎麼可以這麼帥！呼吸都要停止了！！獃獃地發了一會兒愣，倒下在床上來回滾了幾圈，壓着聲音嗷嗷叫了幾聲，還引來家務機械人疑惑地詢問嘀嘀聲。

本來他打算按點兒睡覺，也不特意等執行任務的戚景嚴，剛才被這一眼看的，睡意全非走了，索性拿出新的樂譜模型練習發聲。男人太帥了，覺得不努力簡直配不上！！

各大星球的清繳隊伍忙了近兩天，這幾天裏星網各分站頭條刷新的速度都快要趕不上各種事件發生的速度，民眾們平日最想知道的豪門狗血和各種鬥爭，一下子翻出的料簡直抵得上前面五十年！

政府機構和各大勢力也利用這些花邊新聞掩蓋了真正重要的消息，一些權利更替和交接悄無聲息在喧囂浪涌的浮沫之下完成。

默海信奉各司其職，抓人的努力抓人，審訊的努力審訊，攪混水的到處攪和，太空深處孤單的空間站里，忙碌的科學家和審訊團隊已經連續工作了超過四十小時。

文定川和海盜基地研究負責人的身上渾身是毒，按照白思之前得到的情報，他的相貌和身體機能也特別改造過。

或者說，目前這個文定川的身份應該都是假的，換一張臉，並不是什麼難事兒。

殺死他很艱難，把他身上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分離出來就很難了。

不過好在默海本身的目標也沒定那麼完美，儘力即可。

文定川被關在特製的玻璃罩子裏，見到白思的一瞬間，麵皮繃緊的臉整個亮起來，他本來只是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這會兒掙扎著往玻璃板前頭靠，努力想看清白思的樣子，「嘖嘖，你果然是與眾不同的？我倒是小看你了。」

白思看到他的瞬間把拳頭握的咯咯作響，但也只是一瞬間，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想想文致遠的樣子，甚至嘴角帶出了點兒笑紋來，「哦，現在後悔了嗎？」

文定川意外地爽快，「確實很後悔，這一身血肉，當時利用的太少。」看起來竟是絲毫不怕白思把他如何的。

按照一般常理，他想的也沒錯，姑且不說他渾身帶的武器，表面被搜走的那些只是一部分，嵌入皮肉的才是終極大殺器，他覺得沒有任何組織和科研機構可以抵擋這些人的誘惑。

做研究的人，天然就帶有反人類的瘋狂氣質才能不斷的追求真理，他身上是海盜組織數百年的結晶，雖說海盜組織的人少，但是做研究的時候比起帝國內部的科研機構來，擁有無與倫比的優勢。

那就是他們有無數的**，可以肆無忌憚的實驗，帝國科學院需要用模擬推論做十年的分析，他們只需要一年就能挨個觀察完畢。

所以他不信，不信那些人會把他如何，就算為了他腦子裏的東西，對方最多把自己關着慢慢研究。

這隻隊伍沒有把他直接移交給帝國的軍部，而是私自帶到了自己的太空實驗室，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文定川認為自己有足夠的籌碼跟這些人談條件。

白思轉臉不去看他噁心的笑容，打開通訊器連接這個空間站的一把手，「剛才說的我確實都能做嗎？」

帶着實驗高倍眼鏡的中年科學家神情有些木，聞言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當然可以，我們說話是算數的。」

白思還想確認一下，畢竟文定川身上有些東西確實值錢。

科學家旁邊一個胖乎乎的老頭擠過來，「丫頭你去你去，保證自己安全，他拿點兒破玩意兒，默海不至於放棄原則。」

不與反人類的罪犯談判，罪大惡極不可赦，什麼理由都不能改！

白思對老頭咧了一個露出八顆牙的笑容，「謝謝老師，我有分寸的。」

胖老頭隨意揮揮手，「隨你隨你。」接着就關了視頻拽著中年科學家該忙啥忙啥去了。

文定川不好搞定，抓住的那些嘍啰可容易的多，從最容易的開始，去跟那個也姓文的小傢伙先聊聊天去。

文定川有些疑惑地聽着白思的話，臉上的笑容慢慢收回去，麵皮重新變成了繃緊的宛如鼓面的樣子，眼角都吊了起來。

白思指尖一彈把飛屏收回去，笑眯眯用鞋尖磕了磕玻璃板，「怎麼，開始緊張起來了？」

文定川並沒有很快反駁，而是用審視的目光慢慢打量白思，試圖從她的表情里看出點兒什麼，譬如這個空間站的負責人想怎麼對自己，似乎跟自己預計的略有不同。

白思知道他沉得住氣，畢竟不是小孩子，也不打算跟他多啰嗦，兩隻手交握起來彼此互相鬆鬆關節。

文定川咬了咬后槽牙，看着白思衣服活動關節要把自己如何的樣子，甚至露出了點兒變態的期待來，渾身上下的細胞都跳躍着躍躍欲試。

白思呸了一口，「我這也不知道是噁心自己還是做個了結。」

就在文定川覺得白思會打開玻璃門進來毆打自己一回的時候，他頭頂的鋼化天窗上翻出一個操作面板，兩支極長的鋼針飛一般紮下來，分別從他左右肩胛骨穿透過去。

白思修長的指尖隔着玻璃彈了幾下，深情愉悅的很，「說起來我也是有點兒變態了，看到這種場景真是身心愉悅。」

文定川額頭上滲出薄薄的汗珠，眼睛裏猩紅一片，臉皮綳的更緊，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扯了扯嘴角，露出個扭曲的笑容，「再來！」

「你說再來就再來，真當自己是盤菜呢！」白思敲了敲跟着自己滑進來的機械人，在機械人彈出的凳子上慢慢坐下，將操作台和關着文定川的罩子連接起來。

文定川不著痕迹地放緩呼吸，正想着，這個人是想折磨死自己，所以自己想要的都不能如願，指尖一陣劇痛，毫米級別的機械人從指甲蓋的縫隙里鑽進肉里去了，一絲細細的血線從機械人鑽過的傷口慢慢滲出來低落到地上。

「我想了想，你既然要『再來』，就滿足你好了。」白思哼了一聲，拉了拉凳子坐在玻璃罩子旁邊，集中精神操縱進入文定川身體的機械人。

兩個人隔着一道玻璃，直線距離不過五十公分。

機械人從指尖進入，在血肉里鑽出一條長長的洞，文定川疼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渾身都是巨大的汗珠，抓來時候戰士們隨意套上的試驗罩衫漸漸被汗水浸透貼在身上。

從白思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努力長大了嘴，應該是在嚎叫吧，修長的時間點了點音軌，瞬間尖銳的嘶吼傳進耳朵，白思砸了砸嘴，雖然身心舒暢，可是太傷耳膜了，還是不要聽了。

五分鐘后，機械人鑽到文定川的手臂上，開始拆卸他嵌入肌肉的某個裝置，又五分鐘，試驗罩衫左小臂的位置沁出血珠子，一個體積不大的方塊鮮血淋漓地從他的袖口掉下來，一起掉出來的機械人從空中掉落的過程中伸展變大接住方塊頂着咻咻爬進一個特殊管道里去。

文定川努力深呼吸深呼吸，臉上的表情慢慢平復下來，劇痛過後的麻木襲來，感覺逐漸好了許多。

白思打開音軌，笑眯眯的，「怎麼樣，親身經歷是不是比只是看着印象深刻多了。」

文定川一言不發，他現在無法判斷白思的性格，不知道自己說話後會得到什麼後果，最好的辦法只能是以不變應萬變。

目前看來，這個女人只是想報復自己之前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而已，這樣的話，還有許多時間。一個被折磨了許久的人，應該不會允許自己的敵人死的太快。

果然，白思拍拍手站起來，「今天就到這裏吧，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