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5章 山空了

「你與梅蘇成親后，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葉謙覺得自己說的，很符合情節轉折，一般能摧毀一個天才的，除了更妖孽的天才，就只有情愛。

「是！」孫芷君眼神為之一黯，「他是孤兒，自小孤僻，沒什麼朋友，我成親后，他就漸漸變成現在的樣子！」

「看樣子，你們時常會有聯繫，梅蘇也知道？」葉謙眼神有點奇怪，一般男子應該都無法忍受吧，哪怕沒什麼事，也都會有種隨時會被綠的錯覺。

「知道！」孫芷君淡淡說道：「他信我，我也知道分寸，洛天只是嘴巴不饒人，沒真壞心眼，他很自卑，但也比任何人都驕傲！」

「有趣！」葉謙簡答地評價了一句，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畢竟是很私人的事情，他轉移話題道：「找個可靠的人，帶我們潛入無上宗山門，我要見到蘇子言！」

「好的，我這就找人去！」孫芷君聞言點了點頭，太上宗的守山大陣能夠辨別身份令牌，他們不可能再以原先的身份令牌進入太上宗山門，需要一個內應，以及兩塊太上宗令牌。

「我帶你們去！」一道聲音出來，葉謙和孫芷君轉過頭，看着站在別來書坊門口的少年洛天，一臉微笑，笑得溫暖而明媚，邋遢的衣着頭髮也重新打理，一襲雪白長袍，彷彿變了一個人。

「你參合進來幹嘛？」孫芷君皺眉道，她當然知道帶葉謙入無上宗山門會發生什麼，一個不慎，就是生死道消，這種事隨便找個人就好，沒必要連累洛天。

「沒人比我更了解義父，你離開無上宗太久，那裏明面上沒什麼變化，暗中發生的改變，已經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更可況，這種關鍵時刻，你以為隨便找個人混入無上宗，就能找到義父？」洛天道。

「那就走吧！」葉謙一言而定，深深看了孫芷君一言，說道：「有他在，至少蘇子言不會第一時間動手！」

「不錯，有我在，至少能有個緩衝！」洛天深以為然，似乎完全不介意葉謙利用他的身份。

「是！」孫芷君被葉謙那一眼，看得打了個冷戰，沒敢多說什麼，洛天怎麼說也是蘇子言的義子，虎毒尚不食子，即便洛天跟着，應該也沒什麼事，哪怕出了問題，換個說法，就是獻上天外邪魔，反而有功。

「拿着！」洛天隨手扔給葉謙和孫芷君一人一面令牌，「你們把容貌改變一下，我帶你們回山！」

很靠譜的建議，葉謙和孫芷君的容貌肯定已經被無上宗弟子熟知，換個容貌能減少意外發生。

三人回到別來書坊，沒多久，葉謙和孫芷君都換了個普普通通的模樣，跟着洛天一通啟程前往無上宗。

哪怕蘇城是離無上宗山門最近的城市，依舊有點距離，用靈馬趕路，至少四個時辰，好在葉謙如今修為達到窺道境八重，可以帶人飛行，不過一個時辰就來到無上宗山門山腳下。

無上宗山門如今確實戒備森嚴，一路經歷了不少守衛弟子和巡山弟子，這不是一個宗門正常的狀態，畢竟修行是極為個人的事情，哪裏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經歷去浪費在守衛和巡山上。

好在有洛天帶領下，他們一路確實沒有無上宗弟子盤查，有些弟子第一時間沒認出洛天，出聲想要攔下陌生面孔，也都被為首的迅速罵了兩句，陪着笑臉將洛天送走。

除了新來沒多久的弟子，但凡如今無上宗有點地位和實力得弟子，哪裏會認不出洛天，哪怕淪落了，這位也是宗主義子，沒有正式認命少宗主之前，這位就是無上宗少宗主。

更別說，當年洛天還是無上宗第一天才，五宗大比直接奪冠的妖孽，哪怕沉淪，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人家已經是窺道境七重大能，惹不起。

葉謙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越是往山門裏面走，洛天的面子越大，等到了宗主一脈所在的無上山，山上弟子見到洛天，直接就退到道路兩旁，讓洛天先走，一句廢話都沒，畢恭畢敬。

一直到了無上山後山，洛天領着葉謙和孫芷君來到一處墓碑前，墓碑上無名，空無一字，附近相似的墓碑很多，不知道是埋葬得誰！

「芷君，義父這些年做了許多事，你會發現，你從來沒有了解過他！」洛天莫名其妙地對孫芷君說了一句話，手放在墓碑上，碑后墳墓悄無聲息地裂開，露出一段向下的通道。

「跟我來！」洛天淡淡說了一句，率先進入通道。

墓碑下非常黑暗，彷彿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吸收光線，哪怕以葉謙如今的修為目力，依舊不能看到太原的地方，洛天隨手取出一盞風燈在前方引路。

靠着這盞風燈，在洛天的帶領下，三人行走在陰森狹窄的階梯上，階梯的一邊是石壁，另一邊是扶手。

至於扶手之外——洛天嘴角掛起的微笑在昏黃的燈火映襯下，顯得格外的滲人。他把風燈往扶手外一放，燈火毫無阻礙地發散著朦朧的光彩——整個扶手外，空蕩蕩地一片虛無。

「這裏直通地心，最底下，可見熔岩！」洛天低聲說着，按說這麼密閉的地方，聲音比被加強變大以及有回聲傳出，但並沒有，似乎聲音被什麼吸收。

「想像一下，山體的山石全部被掏空，這掏空的部分就是扶手外的空間。山體內部被鑿出無數條我們現在走的階梯！」洛天帶着一絲敬佩說道，「義父為了挖空這裏，用了整整十年！」

「整座山都被挖空了？」孫芷君詫異地問了一句，她從未聽說過這事。

「不止。」洛天搖搖頭，「是整個無上宗地下，都是空的！」

別說孫芷君，連葉謙都暗暗心驚，沒有再說什麼。

拾級而下，沒過多久，洛天停下，將風燈插入一旁，頓時出現一道散發着昏黃光彩的裂縫，並漸漸擴大，最終形成一扇光門，隱約可以看到，光門下有一道厚重的木板，緩緩向階梯延伸。

「這是個陣法，跟我來！」洛天沒多作說明，帶着孫芷君和葉謙進入光門之內，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段不太長的的石質通道，通道兩旁鑲嵌著造型古樸的油燈。

通道盡頭，樹著一圈完全透明的琉璃牆。

這道琉璃牆，將第三層中央大片空地圈在其中。而在琉璃牆之外，有十來個與葉謙所在通道相同的通道，每兩個通道之間，有隔着兩棟房舍一般的屋子。

在琉璃強裏面，葉謙看到有十二個窺道境七重大能，身穿詭異盔甲的修鍊者，演練著某種陣法。

那陣彷彿一頭妖蛇，以首領為蛇信，兩旁配以重裝持有斧盾，攻守兼備的甲士，三人組成蛇陣的蛇頭，餘下三十三人，各持搶盾，銜接其後。

隨着蛇信的探出，蛇頭的擺動而作出各不相似的走位與攻守。然而，就是這種全然迥異的動作，卻將這個蛇陣給盤活了，使得整個蛇陣猶如一條真正的蛇，靈活而攻擊性十足。

在他們身外，一條靈力構成的青色蛇妖盤旋在他們頭上，隨着他們的動作而做出各種攻擊姿態，其模樣，讓葉謙想起了妖族的古妖法相，但看這群人的打扮，又讓葉謙想到道兵妖衛這種東西。

「這是什麼？」葉謙沒覺得這有什麼稀奇，孫芷君卻一臉的驚嘆，忍不住問道。

「義父稱之為妖陣！」洛天帶着絲絲自豪道，而後仔細解釋道：「想必你也知道，想要跨界打敗對手，實在太難，義父創造的這種妖陣不然，十二個同階修鍊者組成妖陣，就能越界戰鬥，哪怕是窺道境八重大能，他們也能正面拖延一二，不至於毫無反手之力，若是同階，幾乎無敵！

洛天提醒似的指著蛇陣之中的那些修鍊者，道：「你注意看他們動作就會發現，十二個修鍊者無論是走位還是攻守姿勢都不是不同的。

我要說的是，如今的妖陣不僅僅是動作上的配合，還包括在你看不到的身體內，他們十二人的靈力完全聯繫在一起，每個人體內真氣的走的筋脈也是完全不同的，你完全可以把這個妖陣當作一條內外如一的真正的完整的蛇。

你看到的這個蛇形光罩集合十二人靈力華為的妖族法相，這不僅可以用來防護，也可以傷敵。不過，你看，這個光罩是不是一直存在全無變換，而且光澤顏色不均……」

聞言，葉謙不禁點頭，確實如洛天所言，蛇形青色光罩有些地方顏色重點，有些地方淡點，而且細細觀察的話，光罩各個部位散發出的光芒的亮度也是不同的。

洛天咽了口吐沫，潤一下微乾的喉嚨，繼續道：「這群人應該剛來，彼此配合併不完美，契合度不高，真正大成的時候，法相該是通體碧綠，且收放自如，光罩攻守性質在收放之間即可完成。」

「契合度？」葉謙疑惑問。

「嗯，靈力的契合度。」洛天點點頭，「我開始不是對你說過么，沒有人體內的靈力是完全一樣的，這種妖陣，最好是用同屬性靈力的修鍊者來演練，很適合我們這些門派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