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許許多多錯綜複雜的矛盾糾葛在一起，讓趙涼月在警方調查案情時，儘可能保持了沉默。這樣，就導致很多人像猜謎一樣來分析這個奇案。

有人做出結論說，由於錢生秋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所以才辦出了讓人沒法相信的蠢事。

儘管同樣沒有證據，但是很多人相信這個推測。錢生秋的許多下屬、同事都說，自從姜楓香死後，錢局長就有些不正常。他整日神思恍惚，心不在焉，經常說錯話、辦錯事甚至認錯人。局裏的兩個秘書也說，她們進屋給錢局長送文件的時候，常常見他一個人呆坐在椅子上，或者呆立在窗戶前面，好長好長時間都不動一下。

錢生秋死後，疾控中心的人們在私底下流傳開新的說法：原來錢生秋是來湊五鳳樓那「五鳳」的。五鳳樓死過四個女人，算是「四鳳」了，錢生秋是個男的，但是錢生秋的小名卻叫「長鳳」，那是他們老家那兒的風俗，給小子起個丫頭名，「好養活」。而且錢生秋曾經在五鳳樓住過。他和姜楓香結婚後在那裏借住，曾經住了大半年之久呢。

當然也有人說這是胡扯，說錢生秋的小名應該叫「長豐」，是「長久豐收」之意，不應該捕風捉影的瞎「附會」。有人馬上反駁說你根本不懂，農村的小名只是用來叫的，不是用來寫的，只有音沒有字，錢生秋的哥哥小名叫「大龍」，錢生秋自然應該是「長鳳」。兩派各執一詞，各有其理，吵得不亦樂乎。後來疾控中心的王主任為此在辦公會上發火，說你們還以為這是什麼好事？以後誰再瞎說胡扯我扣他的獎金。

楊錦水聽說趙涼月「出事」的時候剛下手術台。他胡亂脫下手術隔離服，連外衣都沒來得及穿，就騎着摩托車趕到了雨星醫院。

趙涼月受了一些驚嚇，護士給她用了鎮靜劑，她已經沉沉睡去了。初驚石顱骨骨折，正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不過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楊錦水守了趙涼月一夜。趙涼月一直睡到早上六點多才醒來，看到楊錦水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再也不肯放開。

楊錦水並沒有問趙涼月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只是一個勁安慰趙涼月，說錢生秋肯定是神經錯亂，你看他把初驚石打成了那樣，他跟吳水家還是朋友呢，對不對？

楊錦水的善解人意，讓趙涼月極為感動。因為只有靠楊錦水的理解，趙涼月和初驚石才能免於面對那些他們不願意麵對的尷尬！

這非常重要。因為趙涼月很難面對那個「盜竊」的事實和那些「靈異」的事實，而初驚石很難面對他母親死亡的真相。

因此，他倆端給警察的，只能是一個充滿不解之謎的無頭案。

後來楊錦水又去看望初驚石。初驚石已經清醒了，只是頭部不能自由活動。

楊錦水衷心地說：「驚石，謝謝你。你的大恩大德，我和涼月永世不忘。」

初驚石說：「錦水，別說這個。趙涼月是我的好妹妹，那是我應該做的。」兩個男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三天後，趙涼月出院；兩個月之後，初驚石康復。

楊錦水退掉了雨星小區的那套房子。他跟趙涼月商量，採用按揭貸款的形式買了一套二手房。房子在三院附近，楊錦水帶着歉意說離你單位遠了點，趙涼月說沒事，離那個五鳳樓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