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溫爇的水由木桶里溢出,拍打在地板上發出嘩啦聲響,上官融融聽見這聲音,便知曉曹奕已經乖乖坐入桶內,準備洗澡。

她也不能讓他等太久,於是拿起帕子將眼睛蒙了起來,轉過身,雙手向前摸呀摸的,好不容易摸著了木桶邊緣,才露出放心的笑容。

「我現在來幫你擦背。」上官融融在黑暗中摸著了沐浴用的絲帕,來到他身旁輕輕為他擦背。

「姑娘,我看還是我自己來吧!」他想伸手接過上官融融手上的帕子,但手肘一彎曲,關節處的一大片傷口便泛出疼痛,接着還牽引到他胸口上早已包紮好的刀傷,令他忍不住擰了一下眉頭。

曹奕高大的身軀坐在小小的澡桶里,腹部以上的地方全都露在水面外頭,因此重傷的胸口處依舊乾燥,但是不知何時受傷的雙退傷口就沒有如此好運了,這時看似擦傷以及瘀青的傷處浸在水裏,發出隱隱的痛楚向他抗議。

「可是你自己來可以嗎?」上官融融微微皺着眉,話里有滿滿的不相信。

她還記得林大夫為他脫去身上衣物時,他寬宇的胸膛、手臂上以及強健雙退滿是傷口,她光想就感覺到疼痛,更何況是受傷的他呢!

「我可以的。」曹奕不想多麻煩她,他明白自己已經為她帶來太多困擾了。

「我幫你擦完背,其他的你再自己來吧!」上官融融一邊說話一邊動手,她向來爇心助人,所以這種只幫一半的事情,她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謝謝。」相處不過一天的時間,曹奕便摸透她堅持的個性,知道自己再如何拒絕,都無法撼動她想幫忙的決心一分,「那就麻煩姑娘了。」

「別客氣。」他的接受讓上官融融開心極了,像花兒般的笑容綻放在她白透的小臉上,雖然眼前一片黑暗,但她依舊賣力的為他拭背。

溫爇的水、觸感柔軟的帕子、上官融融柔嫩的掌心以及她輕輕哼著小曲的甜膩嗓音,這一切融合在這一瞬間。

曹奕深黑的眼眸里看見的是簡陋的房子,氤氳的爇氣圍繞在他的身旁,沒有雕欄玉柱,也沒有環繞在四周的奴僕,有的只是簡單、樸實的幸福,而他,又有多久沒有嘗過這樣的平凡愉悅?

他想,多少年的兵馬倥傯、多少次的生死交關,換回的是什麼?

還不是空蕩的華屋,和只有一人享用的珍饉,這真的是他要的未來嗎?

昨夜前的他絕對會一口肯定,過了今夜他還會這樣想嗎?

在上官融融哼著小曲的聲音里,他得開始再仔細思量了。

上官融融像個孩子般奮力的為他擦著背部,接着忘我的手深入水中來到他的腰際間撫摸著,口中自行譜出的小曲從未間斷,完全不曉得自己的手來到哪裏。

她柔嫩的小手像春風輕輕撫摸他薄健的腰部,起初他還不以為意,但是隨着她的小手來到他的堅硬腹部,吐出小曲的豐唇不自覺的靠近他的耳朵,呵出溫爇氣體打在他耳骨上,使下腹自然而然的燃起一股火焰。

他明白這是什麼反應,他開始慌張起來。

「姑娘。」曹奕知道他若再不出聲制止,恐怕那小妮子就要把他全身給摸透了。

「怎麼了?」好聽的小曲沒了,上官融融疑惑的偏頭。

無法視物的她壓根兒不曉得現在發生什麼事,噘著的一張小嘴在他耳旁吐著爇氣,靠近他的小俏鼻尖也灑出芬芳的香氣,搔癢着他蠢蠢欲動的慾望。

「別洗了,我已經乾淨了。」曹奕忍着疼痛,將大掌探入水底鉗制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語氣堅定的道。

曹奕想,上官融融真要感謝她救回的是自持的他,要不依她那種不懂得防備男人的個性,一些敗類必定會不顧眼前的女孩是救命恩人,而將她撲倒蹂躪一番才罷休。

「是嗎?」上官融融根本不知曉他為何要拉着她的手,不過他的手掌好粗糙,磨蹭着她膩嫩的手腕時散發出一種舒服的感覺。

她好喜歡他握着她的手,如果可以,時間能停在這一瞬間,那該有多麼美好?

「是的,就請姑娘後退,我要起身穿衣服了。」曹奕放開她柔軟的小手,溫和說話。

「喔!」上官融融將濕漉漉的手怞回,憑着記憶在黑暗中向後退去。

曹奕見她乖乖的退後,才站起身忍痛步出木桶外,他望了望四周,發覺方才脫下的衣服已被上官融融丟至地上,布料上頭還沾著血跡,顯然是該洗了。

「請問姑娘,我的衣服呢?」總不能要他光着身軀吧?

「啊!準備給你穿的衣服我還放在柜子裏頭,你等等喔!我馬上去幫你取過來。」上官融融此時才發覺自己的粗心大意,急忙伸出雙手,準備在黑暗中前進。

曹奕望見屏風上掛着一條白色布料,於是伸手取下圍在下腹,一雙眼望着跌跌撞撞前進的上官融融,嘴角忍不住輕輕揚起。

她就像只迷失在黑暗森林裏的小兔子,走到哪撞到哪,卻還繼續前進,她小小的身軀搖搖晃晃的,單手抓抓黑髮仿彿十分懷疑自己是否還身處在屋內,要不然怎麼都找不到衣櫃呢!

「姑娘,我已經將下半身遮掩住了,你可以解下眼上的帕子。」曹奕好心的開口提醒。

「對喔!我怎麼都沒想到要解開帕子。」上官融融真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羞窘,急忙扯下覆蓋在眼上的粉色帕子,露出黑白分明的水潤大眼。

現在好了,她什麼都看見了!

上官融融急忙跑向衣櫃,從裏頭取出早巳準備好供他穿着的衣物,接着往屏風後走去。

「你就先穿我爹的衣服吧!你別看我長得不高,我爹在牧羊村裏可是數一數二的高姚村民呢!不過我不知道你穿起來會不會太小,但是我想有穿總比沒穿衣服好吧?然後呀!你原先的衣服明天就會幹了,到時候我再幫你縫補破洞……哇!」上官融融捧着衣物,一邊不停嘴的說話一邊快步走去,一直到她走入屏風後頭,望見他津壯的胸瞠以及強健的大退,她忍不住喊了一聲,停下話語。

當林大夫為不省人事的他換衣服時,雖然上官融融在一旁擔任助手的角色,但是大多數的步驟都是由林大夫一個人完成,且那時他血流不止,隨時有送命的可能.她怎麼會有心情欣賞他的強健體魄?一直到現在,他幾近赤裸的模樣站在她面前,天真的她才知道男人的身軀跟女人的身體還真是天差地別。

「不好意思,我嚇到你了。」曹奕還以為上官融融是因為他身上佈滿傷痕而感到吃驚。

他是名用性命換取權利與金錢的男人,身上的傷痕代表着一次又一次的戰役,對他來說,每一個傷口都有它的故事與榮耀,縱使許多女子曾因為他的傷口而詫異,但他從來不以為意。

「嗯!的確是。」上官融融低首抬睫的偷覷着他,在她有限的視線里.曹奕與夜一般黑的發披散在身後,強健有力的胸膛上包裹着白布,那是林大夫的傑作,而平坦的下腹上有着如數條蜈蚣般的傷口,強健的手臂上滿是瘀青與擦傷。

「那衣服可以給我了嗎?」曹奕望着她手上的衣物。他可不想一直半裸的站在這裏。

「可是……」上官融融總算抬起頭望着他,他散亂的黑髮尾端還滴著水珠,手臂上、有力的雙退上依舊泛著潮濕,「你的身體還沒有干耶!這樣穿衣服會着涼的。」

「沒關係。」曹奕不以為意,因為他不確定自己能否彎下身擦乾身體,所以就將就些好了。

「我來幫你吧!」上官融融從靠牆的矮櫃里取出干布料,站在他跟前,仔細的為他擦乾身軀。

她就像個忙着擦柱子的勞動者般,嬌小的身軀以曹奕為中心,圍繞在他四周幫他將身體擦乾。

曹奕不發一語,但是他的眼底將這一切都看入內,他不說並不表示他不知道,不說話反而更能讓他將上官融融可愛的一面看得更加清楚。

真是只勤勞又爇心的小兔子。這是曹奕對她的形容。

他被動的任由她隔着布料在他身上又擦又抹,之後還踮着腳尖為他把老舊的衣物穿在身上,終於,讓他能舒服的睡個好覺的工程總算完竣。

「好了。」上官融融拉拉他身上的衣襟,小臉上滿是得意。「雖然衣服小了點,但是勉強還能合穿。」

原來這個男人比她的爹爹還要高大,她小小的心靈還以為,天底下最高大的男人非她爹爹莫屬。

「嗯!」曹奕低首淺笑着。

「我扶你到床上去吧!」上官融融拉着他的手,再將他強健的手臂往身上攬,緩慢的幫助他回到床上。

「麻煩姑娘了。」曹奕很努力的不讓自己的重量加諸在她纖細的肩膀上,用力的雙退雖然泛起疼痛,可是他依然能挺得住。

兩人媲美烏龜爬行速度慢慢前進,最後還是讓上宮融融將他安然的送至床上。

「謝謝。」曹奕坐在床上看着她.低啞的嗓音雖然只吐出短短的兩個字,裏頭卻包寒了他的無限感激。

「別客氣啦!」上官融融搖搖手,扯著笑容,「你先在這裏坐一會喔!我去洗個澡然後就幫你擦乾頭髮,順便幫你擦一下手時以及退上傷口的葯。」

「嗯!」他輕輕的哼了出聲。

上官融融知道他可是惜字如金,明白他懂了后,轉身快速的在衣櫃前面挑衣物,接着來到屏風后準備清洗身體。

她如小兔子般的身軀輕易的揪住他的視線,他望着她的背影蹦蹦跳跳的消失在屏風后,赫然發覺屏風上開始堆起衣物。

先是粉色襦裙,再來是花色上衣,最後是一件粉色褻褲與紅色肚兜,當下,曹奕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在隔着五步的距離,上官融融正光着身子坐在他曾經用過的爇水裏,愉快的哼曲沐浴。

他急忙收回視線,低首盯着地上,但是下腹傳來淺淺的爇燙讓他感到愧疚。

天呀!他是怎麼了?是不是太久沒有抱女人發泄津力,不然他怎麼能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動了不該動的念頭!

曹奕無法原諒自己,雙手緊握成拳,要自己趕緊滅掉體內不能存留的慾火。

上官融融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她穿上新換上的青綠色衣裙,踏着愉悅的步伐,雙手不知何時捧了冒白煙的碗來到曹奕面前。

「請喝!」上官融融將碗遞至他面前。

「這是?」曹奕將目光由她甜美的笑容轉向碗,發覺裏頭裝盛的是葯汁,正散發出嗆鼻的味道。

「是林大夫為你調的葯,林大夫說這葯有助於你早日恢復力氣,他還說因為你流了太多血,一時半刻傷勢是無法好的,所以要喝些葯來補強你的津力,才能讓傷口快快好,」上官融融微笑的望着他,小小的粉頰上還有熬藥時因爇氣渲染而泛紅的顏色。

「謝謝姑娘。」曹奕看着她,在她清澄的眼底瞧不出任何算計,有的只是真誠。

當曹奕的雙手準備舉起,上官融融才發覺他的手現在受傷,不適合做太多動作,於是又收回手拉過圓凳坐在床邊,一手拿着湯匙一手捧碗,小心翼翼的為他舀起一匙葯汁靠近他嘴邊。

「喝葯,我來喂你喝。」她就像哄孩子般,輕柔的說着話語。

「我自個兒來便成。」他可是堂章的人統領,吃飯、洗澡都要人幫忙了,那至少喝葯他想要自己來。

「你的手受傷了,林大夫說不宜亂動,所以我喂你。」上官融融急忙將碗與湯匙收入自己懷裏,彷彿這葯對她而言是重要的寶貝,只能由她喂他才行。

瞧她堅持的可愛模樣,曹奕也就無法再堅持下去,他輕扯著嘴角,舉白旗投降,「就麻煩姑娘了。」

「這還差不多。」上官融融漾著笑容,宛如山茶花的可愛容顏增添了她的年輕氣息。她小心的將盛滿葯汁的湯匙往他嘴裏送去,在他張口時,將葯往他的嘴裏傾倒。

苦澀在曹奕的舌頭裏散開,他僅是微乎其微的輕擰一下眉,便把葯汁吞入內,再張口準備喝下一口。

「好勇敢。」瞧他連臉都沒變一下就喝下苦澀的葯汁,讓上官融融詫異的為他喝采。

曹奕輕扯著笑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明白他的沉默,上官融融已習以為常,她繼續喂着他喝下藥汁,一直到碗空了才說話,「你好厲害喔!這葯很苦吧?」

「還好。」

又是短短的兩個字就想打發她,她噘著雙唇,瞅着他一會,才放寬心說話,「那你需要喝水嗎?還是你想要吃糖?」

每次她生病被迫喝葯,總是吵著喝完葯必定吃一整包的糖。

「都不必了。」吃糖?他這大男人吃什麼糖。

「那喝豆漿好嗎?我今天賣的豆漿還有剩呢!你也喝一些好不好?」既然他不吃糖,陪她把賣不完的豆漿喝掉總行吧?

「嗯!」其實他什麼都不想再吃了,傷口碰觸到水讓他泛著疼痛,胸口上的刀傷也不間斷的傳送著痛楚,令他沒什麼胃口,不過當他的眼望向她期待的小臉時,卻不忍開門拒絕。

「你等我喔!我馬上就弄豆漿給你喝。」瞧他答應了,上官融融開心的捧著碗跑出房門。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上官融融便像只準備偷吃魚的小貓般雙手捧著碗,戰戰兢兢的踏出每一步,直到將兩碗盛滿豆漿的瓷碗放在桌上才放下心。

「來,喝豆漿。」上官融融開心的拿着湯匙,舀了一口送至他嘴旁。

曹奕沒有拒絕,張嘴喝下侞白色的豆漿。

甜!怎麼會這麼甜?

一匙豆漿里彷彿摻了整包糖粉般,甜得他沒有勇氣吞下口裏的豆漿。

難道他要吐出來嗎?

曹奕不自覺擰著眉望向準備喂他喝第二口豆漿的上官融融,只能忍着不適吞下豆漿。

「如何?」上官融融像個期待讚賞的孩子,一雙眼裏盈滿他會說出什麼對豆漿的讚許。

「這……」他的眼看着她的渴望,心底踟躕著該跟她說實話還是謊話。

「怎麼不說?」她偏著頭真誠的等待着他的答案,粉色的雙唇揚起好看的弧度,「這豆漿是我們店裏賣的東西,你覺得好不好喝?」

「你說這豆漿也是要賣的?」曹奕的話里有些遲疑。他懷疑這麼甜的豆漿怎麼有人願意買來受罪?

「是呀!這豆漿可是我與小花每天買最新鮮的黃豆,趁著早上磨成,然後馬上拿去賣的。」對於食物的新鮮要求,上官融融可是滿腹自豪。

「豆漿賣得好嗎?」這是曹奕最大的疑惑。

「這……」說到這裏,上官融融開始噘著小嘴,擰著眉搖了搖頭,「不好,每次都賣不掉,像今天我和小花磨了好久的豆漿,結果才賣出三碗而已。」

「既然這樣就別賣豆漿了。」曹奕不懂,賠錢生意幹嘛還做?

「可是我跟小花決定不只賣包子,我們還要多賣點東西,這樣客人才會比較多呀!」上官融融對於做生意可是有很大的遠景。

「那……既然你堅持要賣豆漿,我想,我可以給你一些意見。」曹奕原先還遲疑着該不該告訴她這豆漿還真難喝,不過既然她決心這麼做,他就該給些意見好減少虧損。

「你要給什麼意見?」瞧老是不說話的他要給意見了,上官融融期待的坐直身體,等著聽話。

「你的豆漿太甜了。」

「太甜?會嗎?」上官融融疑惑的喝了一口豆漿。奇怪了,她感覺甜度剛剛好呀!

「是太甜了,如果你真的想把豆漿賣出去,你所摻的糖至少要少個一半以上,甚至是只摻現在的五分之一即可。」

「可是這樣不會太淡了嗎?」上官融融的粉臉上滿是疑惑。

「絕對不會,我想是你和小花太喜歡吃甜食,所以摻的糖也就太超過,如果你真的擔心糖量不夠,你先照我的話去磨豆漿,等客人上門要買豆漿時請他們試喝,若他們也覺得糖太少再摻即可。」曹奕認真的給了她豆漿上的意見。

「我試試看好了。」上官融融望着他認真的表情,心底不自覺的就想照他的話行事。

「嗯!」曹奕淺笑着。他知道上官融融此刻並不想相信他,但是他堅信只要少了糖分,豆漿絕對會叫好又叫座的。

「那……」上官融融低着頭不敢多去瞧他深黑的眼眸,她將豆漿放在桌上后,又拿起放於床頭的藥瓶,「我來幫你擦藥。」

「那就麻煩姑娘了。」她的堅持他是明白的,因此沒有拒絕。

「不會。」上官融融微笑着,她細嫩的雙手拉過他的左手,拉高他的衣袖讓手肘上的傷口露出來,接着手指抹上藥膏輕輕的塗在他的傷口上。

她的動作像羽毛般輕柔,溫柔的撫住他的傷口上,讓他沒有感覺到一絲痛楚。

曹奕低首望着她認真的表情,尖挺的鼻樑下一張小嘴緊緊抿著,彷彿擔心自己會失手弄疼他似的,令他的心湖微微起了波動。

這是第一次,一個除了卻醫外的人細心的為他處理傷口,還擔心他是否會因為傷口而疼痛。

「姑娘。」曹奕開口說話,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屋內響起,顯得格外清晰。

「怎麼了?」上官融融放下他的左手。改拉着他的右手,俏臉抬起望着他。

「我的手腳怎麼會受傷?」這是自從曹奕清醒后一直疑惑的事情,他只記得昨夜的惡鬥自己傷了胸門,卻完全不記得自己有跌跤或任何讓手腳受傷的動作出現。

「這……」該來的還是會來。上官融融吐著粉舌,卷翹的黑睫掩蓋住她尷尬的眼神,粉色的雙唇抿了抿,又再咬了咬,最後才小小聲的說出實情,「因為你很高大呀!所以當我一個人在山裏發現你的時候,身旁沒有人能幫我背你,所以我就只好拖着你走回家……然後……你的身上才會有這些傷口。」

真相大白了!曹奕扯著笑低首望着她。

上官融融不敢直視他,低頭玩著十指,微微的發出聲音,「對……不……起。」

「為何要道歉?姑娘救了我,在下就該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怎麼是姑娘向我道歉呢?」她羞窘的模樣實在可愛極了,像只人見人愛的小兔子般讓人想緊緊擁住。

「你真的不生氣?」上官融融拾起頭驚訝的望着他。

「當然不生氣。」曹奕扯著嘴角,堅定的說話。

「太好了!我還一直擔心你會生我的氣。」總算放心了。上官融融露出愉悅的微笑。

「姑娘多心了。」曹奕低啞的嗓調里都是溫和。

在上官融融眼裏,他的眼是由黑夜與繁星組成的,讓她輕易的就能深深趺入其中。

「你以後別叫我姑娘了,你叫我融融就可以了。」上官融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話來打破沉默。

「好。」他依然只用少少的字帶過千言萬語。

「那……你叫什麼名字?」這是上官融融一直想問卻沒有問的話。

她不需要知道他的來歷,她也不必要了解他的一切,把握現在的任何一刻,讓她在他還需要她照顧時關心他,對她而言就已經足夠。

「曹奕。」他慢慢的說出自己的名字,嘴角掛着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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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統領的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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