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晚上八點,咖啡吧的位置有點幽暗,在設計上融合中西古典與時尚設計理念,充分展示咖啡特有的文化內涵和經營特色,零零星星入座的幾桌里,每對情侶都輕聲蜜語着。

這裏雖然清凈,但戀愛的氣息很濃重。

早到了半個小時的笑陽微微一笑,桌上紅色的情趣小蠟燭,竄動着興奮的光芒,就好象她的心情。

很快就要見到他了。

她微微一按胸口,努力平息著那顆快要跳躍而出的心。

她想見他,瘋狂的期待着,所以,她利用了這個機會。

輕淺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心跳得更快了。

一雙腳在她面前停住,她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

「Hello!」她輕快的仰頭招呼,「瀟亦然,好久不見!」

他明顯怔愣了一下,很快,他恢復冷靜自若,坐到了她對面。

「好久不見。」他的聲音有點冷漠,有點乾澀。

「聽說你有生意照顧我們酒店,謝謝咯,今晚就我請客好了,你要喝什麼?不用客氣!」她飛快的歡愉的問。

「不用了,我簽好字就走。」他的聲音很疏離。

她好象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歡快的笑着說,「這裏的藍山咖啡真的很棒,你喝一次后就欲罷不能了。」她揚揚手,招來服務員,「兩杯藍山咖啡。」

他緊抿著嘴,沒有說話。

她傻笑着,傻笑到幾乎冷場。

幸好服務員端上了咖啡。

「加奶吧,半勺糖對吧!我記得你的口味,我幫你調!」她笑着將奶和糖加入咖啡中,白色的奶精一混入黑色的咖啡中,就形成一圈又一圈好看的旋渦,剋制不住,她的眼裏有水光在閃耀,她深呼吸著,極力逼回。

「合同。」他冷漠簡劾的提醒着她。

「先試用下味道,看看OK不OK!」她裝做沒有聽到,將藍山咖啡捧到他面前。

他盯着咖啡,沒有接下眼前的杯子,只是冷淡的說,「不用,我現在只喝黑咖啡。」

苦、澀,他現在只喜歡這種味道。

她帶點淡淡的失落,放下杯子,努力再璀璨的微笑,「那我幫你點黑咖啡!」

「不用!」他依然很冷淡,「我趕時間。」

「那……」她遲疑的手還是伸向了皮包,慢慢的把合同拿出來推到他面前。

他翻也沒翻看一下內容,直接翻到最後頁把名字簽掉,取出早已經開好的一百萬的支票,他連同合同一起推到她面前,「定金。」

「好……」她遲疑的接過去。

他站起身來,「我走了。」漠然的,他拿起桌上的帳單,轉身走向吧枱結了帳后,沒有回頭,沒有停留,他推開了咖啡吧的玻璃門。

寒,一點點從她腳底不斷涌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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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黃色的保時捷在以不是很快的速度平治著。

瀟亦然抬頭再次望向後視鏡,他車的後面,跟着一輛紅色的小小的奔弛車,憋腳到了極點的跟蹤。

他認得這輛車,因為是他當時親自陪她買的,小小的雙人座車,適合她這種馬路殺手。

他討厭被她跟着,他應該用力踩下油門,把她甩得遠遠的。

但是剛才他才剛嘗試踩一點油門下來,後面的小紅車也緊張的追大油門,差點撞上行人路。

他的心臟不夠強大,所以,他只能慢慢開,讓這該死的女人繼續順利的跟蹤他。

半個小時后,他順利到家,將車停在地下室內,眼角餘光瞄到那個鬼鬼祟祟停好車自以為是的暗蹲在車旁的女人。

她到底想幹什麼?他的耐心有點用完。

他按下地下室的電梯,不動聲色的環視四周。環境還算正常,留她一個人在這裏,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

他走進電梯,按下所住的樓層,緩緩的,他將背靠在了牆壁。

她為什麼跟蹤他?他們都結束了。

這樣的他,不適合她。

他已經不是那個笑起來很乾凈的男孩,他很臟,全身上下,都很臟,髒的連自己也不認識也鄙棄。

「咚」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他掏出自己家的鑰匙,開了門進了屋。

關上了門,他卻忤在玄關處,他靜靜的等待,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等待什麼。

很快,他聽到門口有輕微的遲疑的腳步聲。

那個笨女人,果然跟了上來。

他的耳朵告訴他,她在其他幾戶人家門口探頭探腦。

她居然還按別人家的門鈴,遇見色情狂怎麼辦?她怎麼都沒有一點危機意識?

他冷著臉拉開了大門,「找我?」

正在按隔壁門鈴的笑陽嚇了一跳,只能尷尬的傻笑,「呵呵,隨便看看……」

「什麼事?」他冷著聲問。

「你從新房裏搬出來了?」這裏是市中心的大廈,不是他位於豪華別墅區的新家,那個家,她在雜誌里看過,精美絕倫,美得令她心痛。

「你少管。」他話很簡駭,顯然不願意多談。

「可以……請我進去坐坐嗎?」她硬著頭皮問。

「很晚了。」他冷淡的回絕。

才八點多……說晚……好象太牽強了吧……,她咬着下唇盡量讓自己不在意他的冷淡。

「你該回去了!」他作勢就要關門。

她慌忙用力一推,頂住防盜門,「瀟亦然,我很想你!」慌忙間,不假思索,她已經說了出口。

同時,她和他都愣了一下,為這突如其來的表白。

「韓笑陽,忘了我!」他冷冷的將門摔上。

他仰起頭,閉上眼。

他的心跳動了嗎?早已經死亡的心,此時居然還會跳動。

「瀟亦然!瀟亦然!」她在門口不死心的拍著門。

她到底想怎麼樣?

「嗚……。」門口傳來她低低的哭泣聲,以及……,「你住在這裏,我怎麼忘?」他彷彿看到了,她流着眼淚將手按在心臟的位置。

他情不自禁的將手,按在自己的心臟。

現在,她還住在這裏嗎?

不!這裏已經沒有任何人!

再次,他冷著臉拉開了大門,「韓笑陽,你別煩我!」

蹲在地上的她,趕緊拉着他的衣袖,委屈的說,「我不會吵你的,我只進去坐一下下就走,好不好?」

他不耐的想扯開自己的衣袖,卻發現她拽的很緊,他不敢太用力,怕傷到她,只好作罷。

「你到底想要什麼?韓笑陽!三更半夜的,你想到一個男人家做什麼!」他冷漠的質問她。

「我……」她的唇已經泛白,在他的質問下,她感覺自己好不知羞恥。

「你想幹嘛!」他再次冷冷的質問。

鼓起最大勇氣,她用盡全力,她壓抑的緊握拳頭直至泛白,「我想抱抱你!」

心裏的聲音衝出了喉間,說出來以後,她感覺自己全身都鬆懈了下來。

是的,她想要一場擁抱,一場心靈的擁抱,把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思念,所有的不甘,全部都傳達給對方的擁抱。

他一僵。

隨後,他冷笑着,「韓笑陽,你想要什麼?性?可以!」他坦開身後的大門,「反正和我上過床的女人數不勝數,我不在乎多你一個!」

她冷抽一口氣,下意識的退後幾步,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瀟亦然會說的話,那個疼她入骨的瀟亦然,會用這樣輕鄙的口氣對她說這樣的話!

他依然冷笑,眼睛沒有一點溫度。

「不想進去,我就關門了!」他冷冷的轉身準備關上門。

「亦然!」她從後面抱住他的腰,任眼淚滴落,「別這樣對我好嗎?我好痛!」

他又一僵,片刻,他一指一指掰開她的手指,他轉過身,面無表情的問,「你想要什麼?」

下一刻,他冰冷的唇俯身啄住了她溫暖的帶點鹹的唇,她一顫,情不自禁的輕啟自己的櫻唇,讓他冰冷的舌頭勾住她火熱的舌,唇舌之間不斷甜蜜的糾纏。

她快要化為一灘水,她激動的快要哭泣。

她被他推壓在牆壁上,他冰冷的手探進了她的衣服,粗暴的揉捏着她柔軟的渾圓。

她伸出手想要勾住他的脖子,以支撐住被**埋陷的身體,身體卻冷冷的被他推開。

「韓笑陽,沒有感情的吻,有什麼值得期待?」他面無表情的問。

她僵住,連血管也在這一刻都凍住了。

沒有感情的吻,有什麼值得期待!這就是他對這一吻的定義?……

她捂住嘴,盡量不讓悲傷的哭泣聲溢出唇。

冷冷的,那道鐵門在他冰冷的目光下摔了上來。

他消失在她的眼裏……

……

那個道門隔開的是,兩個世界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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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家。

近九點,大家依然坐在飯桌上。

「阿姨,今天吃的真是太飽了,你的手藝好好哦!」葉桑甜美的笑着。

「喜歡就好!阿桑啊,你要常來玩啊!」韓松滿非常滿意的點頭。

「對啊,對啊,阿桑,阿姨很喜歡你呃,你要常來陪陪阿姨啊!」齊寬的母親在桌子底下猛踢兒子的腳。

悠閑的吃完最後一口飯的齊寬,非常溫和而「不解」的問母親,「媽,你的腿抽筋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韓松滿和齊寬的母親頓時臉垮下,一陣黑。

酷!葉桑在心裏拍掌。

齊寬優雅的抹了下嘴放下餐巾紙,「你們慢用,我回房了。」

不會吧……酷過頭了耶……

「齊寬,你陪阿桑在客廳看看電視吧,我們二老先上樓了。」母親趕緊「和藹」的替兒子製造機會。

他正準備開口拒絕。

門口的開門聲吸引了他的視線。

一臉木然的笑陽提着鑰匙,木然的步上樓梯,她紅紅的眼眶,震攝住了他。

「笑笑!」他不理旁人的錯諤,追上了樓。

他擺正了她的身體。果然,她哭過。

「發生什麼事?」

「齊寬,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再也壓抑不住,她緊緊的抱住齊寬,冰冷的心尋找溫暖,「我忘不掉他,真的做不到!」她搖著頭。

「笑笑,你是指……」齊寬整個人僵住了,他不敢推測……他以為她已經忘了……

她不回他的話,只是緊緊拉着他的襯衣,哭着,「……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說……那個吻毫無感情……我明明聽到他的心跳……明明聽到了……」

齊寬感覺自己連心涼了,他乾澀的說,「笑笑,你醒醒好不好?他已經結婚了,你們結束了!」

「不!我不想結束!不要結束!」她接受不了的低搖著自己的頭。

她這樣的痴纏,令一把無名火在他胸口熊熊燃燒,帶着憤怒,帶着嫉妒,他用力的擺正她,厲聲問,「笑笑,你在期待什麼?!你在執着什麼?!他已經背棄了你們的感情,為了自己的事業娶了銀行家的女兒!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值得你期待?有什麼值得你執著?」

笑陽憤怒了,用力掙脫他,「任齊寬,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沒有資格批評他!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批評他!他細心照顧以軒的時候,你在哪裏?!他痛苦煎熬的時候,我又在哪裏?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說他一句不是!」

半年的和平,一夕間全部被妒火摧毀,「是!我是沒有資格批評他!陪在你和以軒身邊的人是他!但是,為什麼那個人不可以是我?!你對他的感情,難道不是他卑鄙的趁虛而入得來的嗎?!……。」

「啪!」一個巴掌打斷了齊寬接下來所有的話,兩個人同時怔愣住。

笑陽木然看了一下自己揮掌的手,再木然的望了一下齊寬的臉上火辣辣的五個手指印,許久,她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會道歉的。」

木然的,她轉身回了房,留下心已經涼透的任齊寬。

已經默默站在暗角的葉桑,腳步停在了齊寬身邊,一隻手輕輕搭上了他的肩膀,輕聲問,「你還好吧?」

齊寬澀著嗓子說,「我沒事,你進去看看她吧。」轉身,他緩慢的向樓下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葉桑只能輕嘆一聲。

推開房門,葉桑見到就是空洞的盯着某一個點的笑陽,她順着她的目光望去,是一個相框,裏面是一個笑的很燦爛的男孩和一臉不情願的女孩的照片。

「是他嗎?」葉桑走到笑陽身邊,坐下輕聲問。

「恩。」笑陽點點頭,眼裏閃爍著水光,「那時候,他笑得真的很開心,好象一點憂愁也沒有的樣子……我不該打齊寬的,他什麼也不知道……」

「他長得很帥。」葉桑看了下照片,發表感慨。更正,應該是,不是普通的帥。很少有男孩長得這麼漂亮卻顯得一點也不陰柔和女性化,全身上下象一個灼熱的發光體,好象能照亮每一個黑暗的角落,漂亮、瀟灑、陽光……

「你相信嗎?我們談了五年的戀愛,我居然從沒有好好看過他,他是圓是扁,那時候我怎麼麻木的都沒有感覺?」笑陽將頭深深的埋在膝蓋上。

「你不喜歡他?」可是不象啊,剛才她好激動。

「我怕去渴求,我怕受傷,只要我把心鎖的緊緊的,別人也就無從傷害,所以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故意忽略他,直到他越來越疏遠我,他不斷的試探我,他心灰的想要分手,我才發現,即使我把心鎖的再緊,他也已經悄悄的溜進去了。」

「你們就是這樣分手的?」所以他才娶了別人?

她輕輕的搖搖頭,「他很喜歡我,只要我稍微把心惝開一點點,他就會用滿腔的熱情來愛我……我們說好去結婚的……」她將頭埋的更深,眼裏的淚水肆意縱橫。

葉桑微微一詐,「那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樣?」

「他們拿了以軒的性命威脅我,那個女人想得到他……他連抉擇也不忍心讓我做……」

……。「不用再數了!……。趙華珍是吧?我娶!你可以放人了!……」一思及那個場面,她的心就好痛。

「笑陽。」葉桑用纖細的臂膀緊緊的摟住她,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她。

「桑,愛情真的好痛!」笑陽靠在她的肩膀,虛弱無力的說,「但是,我真的不想放棄。可以把你的笑容分一點給我嗎?即使再痛,我也想笑着流淚。」

葉桑向著拳頭吹一口氣,豪雲萬丈的說,「韓笑陽拿去!」她將拳頭的空氣握在她的掌心,「勇氣和笑容通通都給你!」

笑陽突然好象得到了力量一樣,用力擦乾眼淚,紅著鼻子,用力點了一下頭,「我不會放棄的!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無所謂,他的笑容,他的快樂,我要一點一點幫他找回來!這一次,換我追他!」

「好樣的!韓笑陽!」兩個女人大大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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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了笑陽很久,夜深了,葉桑帶點疲憊的下了樓。

「她怎麼樣?」黑暗裏,一個陰鬱低啞的聲音震住了她的腳步。

是齊寬嗎?那個永遠聲音溫潤如玉的齊寬嗎?即使憤怒起來,即使吼叫起來,也很有生氣的齊寬嗎?這樣聲音太不快樂,太壓抑。

「還好,哭哭笑笑,情緒還算穩定。」她順着聲音的方向走近他,一股刺鼻的酒味重重襲來。

他酗酒?這是做醫生的大忌啊!

「別喝了!你明天還有一場手術!」她輕蹙著眉,奪下了他手中的酒杯。

「我不想做醫生了!」淡淡的一句話,帶來的效果如平原的轟雷,「做醫生是為了她!我從來就不想考醫科,我的志願不在這裏。我真的很想問她,她想要什麼?她要的,我都給!只除了他。」深深的挫折。

「齊寬……」這樣的挫折,並不象一個哥哥對待妹妹的戀情,反而象……有什麼真相好象要破繭而出一樣,葉桑的心跳不爭的加速。

「我佔盡天時地理人合,我們小時候明明很甜蜜的,她怎麼能說忘就忘?」他語氣里也數不盡的蒼涼,「但是,我忘不掉她!知道她不是我親妹妹以後,這種感情再也壓抑不下來!她不想改變,那麼,好,我就等,但我等來什麼?她說她忘不掉瀟亦然,她不想結束。」他低低的笑了,笑里有掩飾不住的蒼涼。

葉桑睜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們不是親兄妹,她喜歡著的人深深的愛慕著自己的妹妹。

「我不會放棄的!」他抬頭,平時溫和的眼瞳里,有道不明的堅定和執著,「她的幸福,我會給她!」

我不會放棄的。這句話她今晚從兩個人口中分別聽到,眼神都是一樣的堅定。

她退後一大步,她陷入了怎樣的局面?!

她把她的勇氣和笑容都給了笑陽,自己卻已無力去承受這樣的打擊。

「我先走了。」匆匆的,她好象後面有人追趕一樣,破門而出。

遠遠的,她好象聽到笑陽的聲音,「桑,愛情真的好痛……」

是的,是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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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陣清脆的門鈴響起。

瀟亦然從床上坐起,從地上撈了條褲子套上,光着上身走向了大門,看也沒看來者,他開了門就轉身走向卧室。

他失眠了一個晚上,輾轉難眠,心臟的位置總是微微的刺痛。

那種難受低落的情緒,讓他不想搭理任何人。

「恩……你需要幾分鐘洗臉刷牙?我先把雞粥倒入碗裏嗎?」明亮柔和的女聲,震住了他的腳步,他錯諤的回過頭,他沒聽錯,真的是——韓笑陽!

他怎麼把她放進來了?!該死!他以為是他的手下!

他以為……她再也不會出現……。

「你怎麼來了?」是因為失眠的緣故嗎?他說話的語氣有氣無力的。

「噹噹當!陳老伯愛心雞粥,你以前最喜歡喝他家的雞粥了,說喝了從胃到心裏都是暖暖的!」她調皮的眨眼,推了推他愣立的身體,「快去洗臉刷牙拉,臟鬼!」她俏皮的扮了一個鬼臉,一股腦兒溜到廚房去。

這是什麼狀態?一定是在作夢!一定是的!要不,不會出現這麼恐怖的場面。

他木然的重新翻上床,閉上眼睛。

扼然,他睜大眼睛!這不是夢!廚房裏愉快的哼歌聲,碗筷的放置聲,都提醒他,這不是夢,更何況,他處於失眠狀態!

他快速的翻下床,腳步匆忙的跑出房間,「韓、笑、陽,你為什麼在這裏?!」

「咦,和你一起吃早餐啊!你都不知道你嘴巴多挑,嫌分店的味道不夠純,這可是我從陳老伯總店買的哦,足足開了40分鐘的車程!你好刷牙了?那我們就開動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她笑咪咪的在餐桌上坐好位置。

「韓、笑、陽……」你給我滾出去!

他正想這麼說,被她打斷,「瀟亦然,可不可以先吃早餐啊?我餓得都快胃抽筋了……」她可憐兮兮的說。

他一窒,嘴邊的話咽了下來,他冷著一張臉,「你先吃,我去刷牙。」

「收到!」身後愉快的應答聲。

「對了!瀟亦然,有沒有人說過你身材好好,性感的讓人掉口水!」他的腳步一鋃倉,什麼狀況?他被人吃豆腐了嗎?他面無表情的低頭望了一下自己**的上身。

「哈哈哈!」後面傳來一陣大笑,「瀟亦然,你好可愛!」

他的臉黑掉,不客氣的甩上了自己的房門。

一邊刷牙,他一邊怔怔的想,這半年來,他變了很多,她也變了很多,以前的她,很怕受傷,所以,他以為經過昨晚,她會受傷的逃之夭夭,沒想到,她早上又來了,帶着這麼明媚的陽光……

「瀟亦然!我好餓……」客廳里傳來她可憐兮兮的撒嬌聲,顯然,她沒有先吃。

他胡亂的潑了一下臉,用毛巾按住自己濕瀝瀝的臉。

瀟亦然……把她趕出去……

腦里有個聲音冷冷的不斷命令着他。

他冷冷的推開房門,客廳里的她馬上討好的推起笑容,「瀟亦然,我快餓扁了……」她委屈的摸摸自己干扁的肚子。

……好吧……先讓她吃完飯……

他面無表情的拉過椅子,埋頭吃着碗裏的雞粥。

「好香……恩……真是人間珍餚啊……怪不得陳老伯賣粥都能賣到開寶馬!我最喜歡吃他家的粥了!」她愉快的吃着美味的雞粥。

他沉默著。

其實她一直不知道,他並不是很喜歡早餐吃粥,他比較習慣早上兩片吐司一杯牛奶。因為,她習慣吃中式早餐,五年前,沒有出差的話,他每天早上都會開40分鐘的車程去買來她喜歡的早餐陪她一起吃,雞粥、皮蛋粥、牛肉粥……吃得他後來要是母親飯煮得稍微太軟了一點,他的胃就會很不舒服……但是所有的一切,在看着她吃完喜歡的美食時,那種情不自禁的饜足后的滿足時,他所有的不適都會消失。有一段時間,他剛進公司忙得昏天暗地,於是,他就近到分店買給她吃,可是從她輕蹙的眉頭,他就知道不合她的胃口。所以,他後來依然堅持每天早起40分鐘,開到總店去買,笑着說自己的嘴巴挑。其實,他根本吃不吃出兩家店有什麼區別。

直到兩年前,她冷漠的告訴他,瀟亦然,我們一周見兩次面就好,不必如此麻煩天天見面。

她傷到了他,所以,他冷淡她,裝成花花公子的樣子報復她。

從那兩天兩夜的美好的熱戀里,他才感悟到,其實那時候,她可能是為他動心了,她怕受傷,所以寧可不愛。

可是現在,他不再需要她的勇敢,因為,他不再需要她的愛。

「吃完了?你走吧!」他冷冷的環抱雙臂,看着她吃完最後一口雞粥。

「我……我幫你洗碗!」她結巴著趕緊收拾碗筷。

「不需要!有洗碗機!」他冷冷的看着她,眼眸沒有一點感情。

「你……你……家裏好亂……我幫你收拾一下!」她慌亂的收拾著沙發上到處亂扔的衣服。

他冷冷的抽回她手裏的衣服,依然一言不發,用寒到結冰的眼神看着她。

她奔入了廚房,他聽到她開冰箱的聲音,「你家裏……。冰箱……。怎麼都沒吃的……我幫你去買!」

他站在客廳一動不動,只是維持着冷漠。

半晌,她依然沒有出來,廚房裏安靜的有點不對勁。

他一個踏步踏入了廚房,見到了,蹲在角落裏,把頭深深埋在膝蓋里的她。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停頓住腳步,聽到他的腳步聲,她慌亂的胡亂抹掉滿臉的淚痕,抬頭朝着他露出燦爛的笑容,「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去買!冰箱裏只有曠泉水哦。」

那滴眼淚還掛在她的淚框裏,他一窒,心臟象被一枚尖針扎到一樣,在刺痛。

「你想吃什麼?」情不自禁他問道。

那樣燦爛的笑容不應該掛着眼淚……

她愉快的攀着他的身體站了起來,「我想吃火龍果,我想吃西瓜,我想吃橘子,我們再去買點牛肉,買點西紅柿,我想下廚煮給你吃!」

韓笑陽,真的不必!

卻在見到她熠熠發亮依然帶着水光的眼睛,他咽下了嘴邊的話。

「好。」他乾澀的應答。

只要你不哭,什麼都好……

「那等什麼,我們快走吧!」她親熱的攀住他的手臂,笑得很歡愉。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唉……。

「走吧。」他淡淡的將自己的手臂抽離,轉身步出廚房。

「等等我啊,我先拿皮包……」後面有個快樂的聲音叫嚷着。

她快樂真好……淡淡的,他浮現一昧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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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亦然!這裏!」超市裏,一個明亮俏麗的女孩推著滿滿的一車東西,愉快的招呼著身後面無表情的男子。

「喜歡這個嗎?」她拿起螃蟹開心的問。

他點頭。

「這個可以嗎?」她拿起牡蠣愉快的問。

他遲疑了一下,繼續點了一下頭。

「這個如何?」她拿起一條牛鞭,淘氣的問。

他的臉頓時黑掉。

全部是壯陽的食品,難道她不知道,這樣是很明顯的性暗示嗎?

如果其他女人做同樣的動作,說同樣的話,他可以輕易的理解成,「想和我**嗎?」

她到底在想什麼!

他冷著臉,扯下她手裏的牛鞭,冷聲說,「不需要!」

不想再跟她鬼扯什麼,他踏入了生活用品區,隨便扔了幾條牙膏和毛巾進去。

後面跟着的女孩卻異常的沉默,他有點不適應,轉過身望了下她。

她眼裏異常的黯淡,令他一怔。

他想起,他曾經在超市的生活用品區,他熱情的將她推到貨架上,唇與唇之間纏綿交織,他狂野的需索她的氣息……。

「去買水果吧!」他故作鎮定的轉身,走出了生活區。

她緊緊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趨。

「老大!」兩個高個的衣着暗沉的男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瀟亦然點點頭,示意過步說話。

兩個手下和瀟亦然過步了幾步后,一個手下俯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笑陽獃獃的立在那裏,望着瀟亦然越來越陰沉的神色,她不禁怔然。

眼前的男子早已經不是記憶中那個笑起來很歡快的男孩,這樣的他,有點陌生。但是,心裏有個聲音在叫嚷,無論怎麼樣的他,她都愛他,為了他,她願意閉上自己的雙眼,不去理會他在做什麼,只要,他們可以一起……

她木然的轉過身,在水果區里挑着新鮮的水果,她強迫自己不要再去試探他的生活。

沉穩的腳步走來,是他。

「買好了嗎?」他面無表情的問。

「恩。」她趕緊收拾了一東西。

他接過她手裏的推車,推到收銀台,拿出信用卡,把物品結帳。

他一邊快速將物品裝入膠袋,一邊對她說,「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家吧。」

她趕緊搶過他手裏的膠袋,害怕的往後藏,「不要!我還沒將東西裝到冰箱裏,有些東西不馬上放冰箱會壞掉的!」

他皺了一下眉頭,「我叫應華拿回去就可以了。」他指了指他身邊的一個長相清秀的手下。

「不要!」她用力的搖頭,「我要親自裝!」

她真的很倔強。

他看了一下手錶,點了點頭,「好吧,我叫應華幫你提回去。」他將手裏的鑰匙遞給她,「你裝好東西就把鑰匙放在管理處那邊。」

望着他遠去的身影,她緊拽着他家的鑰匙,直到握到生疼。

……

「你是老大的女人?」長得眉清目秀的小夥子應華放下物品后,見着忙碌的她,忍不住好奇的問。

她一怔,咬着唇沒有回答。

「那你要小心點了,聽說老大的老婆很兇悍,好幾個和老大上過床的女人事後都被人教訓了。」畢竟年紀還輕,小夥子一見到長相小巧的笑陽,忍不住擔心的提醒。

她整理物品的手一僵。

「我總覺得你很眼熟。」應華納悶的說。

她不自然的笑笑,「我們以前沒見過。」

「是沒見過。」但真的很眼熟啊。

「你和老大上過幾次床?」應華好奇的問,「他允許你進他家家門,那代表你是他情婦?」

情婦兩字象滾燙的字一樣燙傷了笑陽。

「可是老大應該不會收情婦啊,他從不和同一個女人上第二次床。」應華沒注意到笑陽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自說自話,「他老婆有時候會發神經過來叫囂,說老大從來不碰她。我真的沒見過比老大更奇怪的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我們根本摸不著北,挑什麼女人上床全憑心情,一下子浪蕩型一下子清純型,根本就抓不到喜好。」

笑陽臉色蒼白的象一張紙,「他常找女人?……」

「那倒也不會,一個星期一兩次吧,男人嘛,總是有需要的,不過他上過的女人起碼有幾十個吧,全部都不同類型……」

「轟」……手裏的東西散了一地,「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笑陽不斷道歉,哭着撿東西,眼淚象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流。

我、死、定、了,應華住嘴懊惱的想,「那我先走了。」溜之大吉方為上策。

溜到大門口了,應華還在挫折的想,沒想到老大的這個女人這麼純情,和道上的女人完全不同。

等等!他瞪大眼睛……他終於想起來這女人為什麼這麼眼熟了……拼圖!對!她就是老大挑選的床伴最完整的拼圖!每一個五官,他都在不同的女人身上見過!

他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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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內,在一群艷麗的「玫瑰花」叢間,有一朵清純的「小百合」。

應該剛下海不久,看她連敬酒都有點戰戰兢兢、無可適從。

瀟亦然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很象,真的很象。

是他目前為止遇見最象的一個,七八成的相似,是一幅最完美的拼圖。

「先生……您也要一杯嗎?」「小百合」帶點羞澀帶點膽怯的樣子,象極她17歲時的樣子……

他淡淡的搖了一下頭。

「小百合」退到角落裏,帶着羞澀帶點傾慕,偷偷望着他。

他淡淡一笑。

「請你告訴熊老大,生意的事情他可以慢慢考慮,酒店的房間開了嘛就是用來享受的,有什麼破費不破費的。」他淡淡的說。

「影子,我也知道你很有誠意,但是我們大哥不免有點顧忌……」對面男子斯文儒雅,很難想像,他就是蛟龍幫的第二把交椅柏文清。

「我知道。」瀟亦然淡笑點頭,「顧慮在所難免,不過蛟龍幫勢力這麼龐大,我想你們應該很需要把你們的錢引入『正途』,而LMS公司會是很好的選擇。」

「其實,我很想不通。」柏文清微微一笑,「做正當生意不好嗎?你為什麼會想……LMS公司聽說一直被你經營的很好,如果繼續向銀行貸款的話,應該會一直發展很好。」

「我不想受制於人。」所以,他選擇將LMS公司成為專門洗黑錢的公司。

「其實我很欣賞你。」柏文清斯文的臉揚起一昧欣賞的笑容,「現在道上很少有象你這種有勇有謀的人了,所以,我也很期待我們可以有合作的空間……但是我們大哥……。你也應該有所聽聞,他素來疑心比較重……他不太相信外幫的人,怕和你生意做到一半,你突然反悔反咬他一口。」

瀟亦然微微一笑,不喜不怒、不卑不亢,「他的顧慮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我們從來沒有合作過,不過,沒有第一次的合作,又哪來以後的合作愉快?」

柏文清豁然大笑,「說的好!沒有機會又怎麼知道我們是否能合作愉快!」

瀟亦然淡淡一笑,他感覺得到柏文清對這樁生意也和很興趣,他應該會從中幫忙推進事態發展,現在他只要再做點什麼,讓蛟龍幫的熊老大可以有機會「認識」他,對他們的合作有信心。

他將酒店別墅鑰匙重新推到柏文清的面前,「合作可以緩一緩,酒店的小姐就……」

兩人心照不宣一笑,柏文清接過了鑰匙,「那我就代大哥恭敬不如從命了。」

瀟亦然笑笑起身,「那等你們考慮清楚了找我吧。」雖然,LMS公司貸款快要到期了,但有些事情越急噪反而越能引起別人反感,這是他這幾年在商場上學會的談判技巧,以退為進。

柏文清和他握了一下手后,沉思片刻說,「你送我的禮物,我也很喜歡。」昨晚,他也收到了他一向喜歡收藏的字畫,這個影子不容小睽,不會阿語奉承,但是,很會投其所好。他欣賞這種有野心有姿態的男人,「也許……我也可以送一份禮物給你。」

瀟亦然微笑着,靜靜等待柏文清自己把話說下去,「我記得,我們初相識時,那時候我被一大群人暗算,你用自己的車救了我,你的車技好象神乎其神一樣,十兩輛的車追趕撕殺碰撞,你都能輕鬆的把他們甩開。也許,你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你的車技。」

柏文清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明天凌晨5點,峽水灣有一場飆車賽,子龍幫的車神已經連奪5屆的冠軍,我們熊老大早就感覺臉上無光,但車神真的很賤,技巧倒是一般,暗算人的本事倒是有一點,所以這一屆……你有興趣嗎?」

瀟亦然依然微笑,淡淡的反問,「你們老大有興趣?」

「當然!老實說,熊老大最佩服拿命賽車的人,他覺得這樣勇猛的人永遠不會出賣朋友。」柏文清提供了很好的消息。

瀟亦然淡淡點頭,「雖然你們熊老大的想法我不是很認同,但是,我對賽車一向有點興趣,留個位置給我就可以了。」

說完,兩個男人同時起身告辭。

瀟亦然走過「小百合」的身邊時,「小百合」沖着他莞然羞澀一笑,他靜靜看了5秒,扭頭推門而出。

「老大!」他的手下氣喘吁吁的追上。

他停住腳步,等他把要說的話說完。

「老大,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妞了?晚上要定個房間給你嗎?」他的手下很興奮,做為小弟的,老大的「性福」也是他們的福扯啊。

他面無表情的轉身,淡然望着下興奮的手下,和偷偷探身望着他的「小百合」。

「不用了。」他淡淡的回絕,他忘不了,今晨那張胡亂抹着眼淚,努力對他璀璨笑着的小臉,那麼令人心疼。

感官的極致只是為了麻木心靈的絕望,當她再一次出現的時候,他的身體開始自然的忠於那個他埋在心底最深處的女孩。

他忘不掉她的眼淚,她的眼淚滴在了他早已空卻的心臟。

♀☆♂……♀☆♂……♀☆♂……♀☆♂……♀☆♂……♀☆♂

晚上十點,他從管理處拿回鑰匙,開了鎖,一推門。

客廳一盞柔和的燈光,怔楞住了他。

「喵—」一團雪球撒嬌著摩擦着他的褲腳。

「丫丫。」他獃獃的蹲下身體,抱住那團久違的溫暖。

你怎麼來了?他用眼神無聲詢問着手裏的小雪球。

「喵—」小雪球撒嬌的往他懷裏鑽,他輕輕撫摩着它的身體,淺淺的微笑着,一昧柔和的笑容在他臉上綻放。

很久,很久,他的心不曾這麼暖過了。

他抱着小雪球,走向客廳的那盞暖燈。

她穿着白色的襯衣,靜靜的倦縮在寬大的沙發上,恬靜的睡顏就象一個不小心墮入人間的天使。

客廳的餐桌上,擺着早已冷卻的菜肴。

兩副筷子、兩副碗具。

他輕輕的走近她,靜靜的在她身側蹲下,深深的凝視着她。

柔和的燈光,兩副餐具,等待他歸家的小妻子,這樣溫暖的生活,他曾經非常希望擁有……

抑制不住的,他的手輕輕的撫摩着她暖暖的嬌顏。

她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孩,很多人比她嬌比她艷;她不是他見過最溫柔的女孩,有時候,她的冷淡她的倔強,令他無所適從;她不是他見過最善解人意的女孩,有時候,她的遲鈍,甚至會惹毛他……

但是,她是那劑最暖的葯,即使他灰心的快要放棄,她一個隨便的微笑,就能讓他輕易投降;即使他的心,快被冰雪覆蓋,她一個燦爛的笑容,就能讓他暖暖的融化。

即使,他從來沒有說過那三個字,但他比誰都清楚,那個三個字,已經牢牢的鐫刻在他的心裏。

我愛你。

韓笑陽,我愛你,很愛很愛。

他輕輕的俯身,將一記輕柔的吻,柔柔的印在她的額上。

記住愛情的感覺,記住愛情的樣子,這樣就夠了。

他靜靜的凝視她的睡顏,直到,她的睫毛有了輕微的顫動,他靜靜的退開,站在了離她2米的位置。

「HI,你回來了?」她的臉有點剛睡醒的潮紅。

「你怎麼還在?」他面無表情的問。

「吃過了嗎?」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溫柔的問着他。

「吃過了。」望着她淡淡的失望的表情,他問,「你呢?」

「嘿……還沒……本想讓你嘗嘗我的手藝的……」她不好意思的說。

十點了,她居然還沒吃!他輕蹙著眉頭,「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我的號碼沒變。」

「你辦正事要緊,我多等等,沒關係的。」她的表情象極了一個溫婉的小妻子。

……他們的對話也很象夫妻……

他淡淡的起身,「你洗把臉,我去把菜熱一下,我陪你一起吃吧。」轉身,他就把餐桌上的菜一道道移向廚房。

甜甜的笑容,在她臉上綻放。

其實,他開門進屋的時候,她已經醒來,因為害怕他趕她出去,所以她只能無助的裝成沉睡,他指間暖暖的觸感,印在她的額間的唇,深深的感情,每一樣她都捕捉到了。

即使再冷漠,他對她的感情沒有變。認清了這一點,昨天受的屈辱,今晨受的委屈,就好象粉筆字一樣,被洗刷的乾乾淨淨。

她清清爽爽的洗了個臉,肩膀上還搭着他的毛巾,彷彿他男性的氣息,濃濃的包圍着她。

他已經盛好了飯放在餐桌上。

「開飯咯!」她活波的拿起碗筷。

「你煮的?」他已經早她一步將一口牛肉夾在嘴裏,頓時,他的筷子停在了嘴巴里,他的臉色很奇怪。

「是啊,我照着食譜煮的,看,顏色煮得多棒!和烹飪書上的圖片一模一樣。」她驕傲的挺起胸膛。

他的冷汗直冒,確實和烹飪書上的圖片一模一樣,他才上了當……。

「不錯,不錯。」他偷偷喝了一口水,牛肉鹹得可以毒死一頭牛。

「吃點魚吧。」他將她的碗端過來,一夾魚肉,他愣住了,下面全生的。

「呵……呵……」她不好意思的說,「可能火侯沒控制好,你不喜歡太熟的東西……所以我……」

「沒關係,生魚片也很好吃。」不忍見她局促不安的樣子,他胡亂說着,順手將上面熟透了的魚肉剔刺夾在了她的碗上。

嘗嘗西紅柿湯,尚可。

他將那盤牛肉不動身色的移到自己的面前,將西紅柿湯勺了一碗給她。

「吃吧!」他淡淡的叮囑。

那單純的女人,抹開全世界最燦爛的笑容,甜甜的吃着晚餐。

他俯身抱起一直在他腳裸間撒嬌的丫丫,夾了一點已經熟了的魚尾巴,看着丫丫饜足的吃着。

恍惚間,他一度以為,這就是他的生活,那只是一場惡夢,那一天,他和他最心愛的女人結了婚,他們幸福的生活着……

「鈴鈴鈴。」電話聲驚醒了他。

原來,現在才是一場夢的。

「老大,四點的時候需要打電話叫醒你嗎?」這才是他的生活,接下來,還有一場玩命賽車。

「不用。」他冷淡的回答。

掛上電話,那顆小腦袋好奇的望着他,「半夜四點你要去哪裏?」電話里的大嗓門,讓她聽到了一點內容。

「你不要管。」他淡淡的回答她。

「哦。」她安靜的低下頭,顯然剛才甜蜜的氣氛已經有點變調。

她挑着碗裏的飯,突然毫無胃口、菜入口也索然無味。

他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將牛肉一口一口的吞下去。

「你有心事?」他再不打斷她的自殘,懷疑這麼高的鹽量會讓她直接進醫院。

「是女人嗎?」她靜靜的小聲的問,「半夜四點,是去找某個女人嗎?」她不能不問,她早上聽到……他有很多女人……如果他要的是女人的身體……她也可以給……

「別胡思亂想。」他將那盤牛肉端離她的視線。

他不該解釋的,沒有解釋的必要,但是望着她有點受傷的神情,他還是解釋了。

「真的不是去找女人?」

「恩。」

她鬆了口氣,又開始愉快的吃着飯。

「吃好了,我送你下樓吧。」

現在的他,能做的只是送到樓下而已,他已經沒有接送她的資格。

「好!」她開心的點頭。

他沉默的凝視着她無暇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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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談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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