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兵風雲 第四十章 狡黠的光芒

第五卷 天兵風雲 第四十章 狡黠的光芒

秋蕭瑟,雲微薄,月出東山上,徘徊牛斗間。在連續不斷的進攻了六個時辰后,夏軍陣內終於吹響了收兵號,這是夏軍的慣例,每強攻六個時辰,必休息一個時辰,清點傷亡,重整軍

嗚嗚嗚…嗚嗚嗚…

低沉,卻嘹亮,好似暴雨時悶雷的餘音。

號響飄飄蕩蕩,遠遠傳去,幾乎每一個聽到好響的人都會情不自禁的愣住,安安靜靜的聽完這十八聲號響,這才一聲長嘆,心裏念叨著,終於守住了,或者是,不知道又死了多少人,等等等等。

「周軍陣亡一萬,夏軍陣亡三萬,傷一萬。」距鄭州城正好二十里的一個山頭上,蕭清琳結束了這一天無間斷的異能洞察,開口給出了這樣一個準確的數字。

「雪鴻,看來我們都要死在這裏了。」痴望着皎潔的月光,蕭清琳幽幽道,「夏軍所有陣亡者都是為攻城,而周軍的一萬,有八千是自南門出發,迂迴過來來燒糧草的。」

「一萬?」林雪鴻在她身邊奇道,「桑達不是說只派三千騎兵迂迴的么?難道說…」

「那三千人在早上就全死光了,下午他又派了五千。一共四波,走四條路,全被截了。」蕭清琳苦澀的嗤笑一聲,「韓宇哲真的太厲害了,周軍所有的可能都被他算得死死地。要說沒算到的,估計只有我們倆了。晚上韓宇哲還要發動強攻,桑達不可能再有餘力派兵來了。」

鄭州是天下第二糧倉,眼下秋季又正是收割之時。正因此,那數萬頃良田的歸屬就顯得尤為重要。夏周雙方都知道此戰的勝敗對天下大勢將造成地影響,鄭州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三國大戰開始以來規模最大的一場戰役,夏周雙方五線作戰,投入的兵力達到恐怖的四十五萬。

韓宇哲不想拖延,也不能拖延,因為戰事晚一天結束,田裏的糧食就會少收割一些,為了在戰役初起就給周軍帶來重創。他難得的使用了帶有風險的戰術,將絕大多數戰力全部放到了前線,只安排了少量精銳鎮守後方,例如主攻鄭州城的糧草倉庫外就只有三千名步兵守衛。燒光這些糧草,鄭州地壓力就會大減,甚至很有可能影響到戰局的發展。這是周軍最好的機會,也可說是唯一的機會。

可惜的是,第一天桑達派出的四波奇兵全軍覆沒。有了這個先例,夏軍必定會在明天加強防禦,周軍再想發動奇襲便會難上加難。

眼下的氣氛實在壓抑的難受,林雪鴻死死盯着不遠處地夏軍糧草營,腦中不斷盤算著該如何打發那三千五百人。想來想去不得其法,他乾脆不再思考。舔舔嘴唇,有些瘋狂的說道,「那我們便衝下去,殺他個落花流水!」

蕭清琳白了他一眼,奇道,「為什麼你們在殺人之前,都會有個舔嘴唇的動作。難道除了殺,你們還想到了吃?太野蠻了吧!」

舔嘴只是下意識而為,蕭清琳的這個問題確實是林雪鴻沒有考慮過的,他想了想,淡淡道,「人本來就是禽獸,禽獸殺生不都為了吃嗎?當然人比禽獸要多一點理智。所以我們雖然只殺不吃。但舔嘴唇地動作還是留了下來。」

「狡辯!我就不舔嘴唇,」蕭清琳平躺下來。將雙手枕在腦後,目光投向了寬廣的夜空,「人為什麼要打仗?開開心心地過日子,無聊的時候數星星,這不是很好嗎?」

林雪鴻也隨着她躺下,皺眉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也許開疆擴土,天下大同,這是每個君王的理想吧。成則創下千古偉業,敗么…敗之前沒有誰會認為自己會敗。拋開輪迴的亡魂限制不說,其實我也很認同天下大同的觀點,只有三國合併,才有可能造就真正的太平。否則三國這樣打來打去,百姓永遠受苦。而我之所以反對哥哥出兵,則是因為我看不到穩定的未來。三國直接交通實在不便,更何況已有千年穩定根基,魏國即使統一了三國,也絕沒可能派出足夠地軍隊來維持秩序。夏周百姓的反抗會將魏國拖垮,到那時,會更加的亂。」

「不說這個了,」林雪鴻翻了個身,目光重新投向遠處的大營,「既然沒有援兵,那咱們便下去吧。」

「遺言都還沒說,你就急着下去送死了?」蕭清琳動都不動,但聲音已開始顫抖,「我們沒有機會的,糧草庫外面的守衛毫無破綻,我可以保證,無論任何時候,在你殺死一隊巡邏守衛的同時,就會有至少兩隊守衛發現你地存在。在你點燃第一座糧倉之後,守衛大營中地三千士兵就會有一半的人開始集合。說點遺言吧,雪鴻,我想聽聽,在你死前最想對我說地話是什麼?」

最想說的話?

林雪鴻陷入了沉默。遺言,他真的沒有想過。當初在鄭州城中定下的計策是桑達派遣輕騎兵死士從夏軍大營的東面迂迴,午間的時候就會到達糧草庫。夏軍見到突襲,必會盡遣三千士卒抗敵,同時燃起狼煙,通知五裏外的大軍來救。這個時候林雪鴻單身闖入糧庫,他面對五百守衛或許不敵,但便殺便躲邊放火應該還是做得到。現在死士不是不會來了,缺少了強大的後援,他的突襲註定是有去無回。

真的就要死了么?

真的就要結束了么?無聊的時候,林雪鴻也曾想過要是自己忽然就死了,會不會很不甘心,會不會死不瞑目。自己雖然常年留守秀水山莊,偶爾出門也是研習劍法,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理想,沒有報復。沒有出去闖一闖的雄心。天下之大,很多很多地方他都是想去的,天下之奇,很多很多事他也都是想做的。

然而此時真到了生死關頭,他卻忽然猶豫了,迷惘了,他固然是悲傷地,不甘的,但為什麼他的心會那麼平靜。會覺得那些東西都不太重要了,只覺得眼下與蕭清琳靜靜躺在星空下說話會是那樣溫馨那樣美好,好過了,他曾得到過的一切。

林雪鴻心有所悟,忽然翻身撲在蕭清琳身上,眼對着眼,鼻蹭著鼻,他細細品味着蕭清琳眼眸中的一切情愫。絕望,悲傷,歡快,期待,他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原來她也跟他一樣。

「我想跟你洞房。」他堅定的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此言入耳,蕭清琳有些錯愕。但只是一息的功夫,她便完全釋然,紅著臉微微一笑,明亮的眸子隱隱蒸起一層霧氣,她輕輕一口熱氣吹到林雪鴻挺拔俊俏地鼻尖上,嬌媚的道,「那就來吧!」

說罷她反客為主。一把將林雪鴻推下身去,自己翻身將他撲倒,林雪鴻背後本有一顆石子磕得他難受,剛剛想叫,一雙冰涼柔膩的唇卻已印了上來,將他完全鎮壓。

以天為被,以地為床。與喜歡的人。做愛做的事!這一刻,哪管它天崩地裂。這一時,那管它洪水滔天。除了拚命撕扯對方的衣物,除了用心享受對方的喘息,這一對有情人已什麼都不想做,也聽不見。

一個時辰后,林雪鴻終於清醒過來。他看着身下眼眸半開半閉,已完全喪失抵抗力的蕭清琳,胸中升起一股淡淡地成就感。幾番搏鬥之後,終究是他勝了。他翻身做起,伸手用真氣將屬於他的衣物都招了過來,胡亂穿戴一番后,他提劍,飛縱,逃一般的往山下衝去。此時不沖,他怕自己再沒有勇氣可以踏出那一步。

然而蕭清琳卻不給他獨自送死的機會,她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撲過去抱住了他地腳,隨着他縱了出去。

「你這是做什麼?」就義不成的林雪鴻停下腳步,反手一抓,將蕭清琳扯過來抱起,埋怨道,「你又不會武功,去了也是沒用地!」

「要死一起死!」蕭清琳雙臂蛇一樣纏上他的脖頸,十指交扣,死死攥住。

「你跟下去我們死得更快!」林雪鴻不為所動。

「我不管!」蕭清琳乾脆將臉都整個埋進他的胸口,「要死一起死!跟你死還能痛快一點。」

確實,他們此刻身處險地,林雪鴻死以後夏軍定會四處搜山尋找同黨,那時蕭清琳的下場也許會更慘,不若做個伴一起去了,來世投胎也許還近一點,想通此節,林雪鴻也就不再堅持,撫撫她的頭道,「那便一起死吧。」

蕭清琳嗯了一聲,抬起頭來看着他,剛想說些什麼,忽然又意識到自己身無片縷,羞得趕緊又縮了回去,小聲道,「我還沒穿衣服。」

撲哧一聲,林雪鴻忍不住笑了起來,打趣道,「剛才你脫的比誰都快,我還以為你不喜歡穿衣服呢。」

「你才不喜歡穿衣服呢!」蕭清琳狠狠錘了他一拳,「還不敢快把我抱回去。」

林雪鴻呵呵一笑,飛身一縱,落地時已回到剛才瘋狂雲雨的藏身處。只見蕭清琳內衣扔了一地,寬大地百褶裙則被當作床單墊在了地上。這處藏身的小土坑雖然比較平坦,始終還是有許多碎石散落在地。那淡藍色的裙子早被瘋狂的二人磨蹭得面目全非,上面幾點細小的殷紅,分外顯眼。

林雪鴻將蕭清琳輕輕放下,果然見到她的後背破了幾處,他心裏一痛,抱歉道,「對不起,我剛才…」

「別說了,」蕭清琳伸出二指堵在他的唇上,有些扭捏地道,「其實背上不太痛地。」

背上不痛,那哪裏痛?噢,原來是那裏……

林雪鴻慶幸自己沒有傻乎乎的張口就問,他伸出右手,在空中一陣虛化,空氣里泛起一陣波瀾,指尖真氣過處,一個藍色地太極圖緩緩成型。

這個太極圖蕭清琳非常熟悉,它可以傷敵。也可以療傷,一切全憑林雪鴻的心意。

「我來幫你。」林雪鴻把太極圖貼上蕭清琳的後背,在受傷地皮膚上上下遊走。隨着藍色太極圖緩慢的轉動,陣陣暖流從圖中溢出。

「死都要死了,還做那麼多花樣幹嘛,快讓我穿衣服吧。」蕭清琳微微有些抗拒,但終究還是沒有拒絕林雪鴻的好意。太極圖上溢出的天衣真氣流淌在皮膚上的感覺是極好的,每在她背上擦拭一下,都會留下一分暖意。帶走一分痛楚,她只是害怕自己太舒服了,會失去下山的勇氣。

天衣真氣玄妙無比,幾個來回之後,蕭清琳後背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於此同時,她地後背呼應似的亮起了一團灰色的光線,這團灰光是由無數道細小的光絲組成。有的勾勒出山川,有的勾勒出暗河,有的勾勒出文字。

林雪鴻驚異於自己的發現,他地雙手不再穩定,嘴唇也開始發乾。心裏一亂,手下的太極圖也開始潰散。蕭清琳感覺到身邊男子心跳的速度忽然急劇加快起來。扭頭看着他痴獃的臉,有些茫然的道,「怎,怎麼了?」

「地,地,地,圖!」林雪鴻狠狠咽了幾大口口水。說話這才順溜起來,「你地背上,畫着一副地圖!」

「地圖?怎麼會?」蕭清琳忽然失力,幾乎站立不住,地圖,這代表了什麼,答案就在眼前。她幾乎可以確定那個答案。卻又不敢。是蕭煥之在天牢內給她畫的么,是么。是么,是么!

林雪鴻一把將她抱住,眼睛卻絲毫沒有離開他後背地意思,他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地圖暗淡了,他又輸入真氣將它點亮,反反覆復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這才嚎叫一聲,興奮地道,「這是隱仙谷外的地圖,我認識的,我認識的,師傅給我看過的。」

「那我們,是不是不用死了?」蕭清琳一顆心都快要跳出胸膛,她是多麼期待,卻又害怕失望,於是強自鎮定,很小心的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當然不用了!」林雪鴻繼續嚎叫!「去它地糧草,誰愛燒誰去燒吧!」

「那我們現在幹嘛?」心頭大石轟然落地,蕭清琳反而迷茫,甚至是痴獃起來。

林雪鴻可比她機靈千萬倍,二話不說惡狼般將她立馬撲倒,色迷迷的眼睛不斷的在她身上遊走,「洞房!」

好的,洞房!

(本想好好寫段H,配合這兩章的第三個戰,但網絡整風,實在不知如何把握分寸,寫寫刪刪,刪刪寫寫,搞了好久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弄。只好不寫了,…)

三國美,最美是周國。周國美,最美是玉隆。美麗的玉隆水城不僅是夏,周,魏三國中最大的城市,也是景點最多,傳說最多地地方。雖然在四年前地大戰中,有許多著名的景點遭到毀壞,但還是有少數完好無損地保留了下來。比如說,玉隆城外河心小島上的蛟王祠。

春分這一天,是一年一度的蛟王祠大祭,許多達官貴人昨夜便已早早地乘船上島立在祠外,焦急又興奮的等候着今晨祠內抽籤的結果。千分之一,那是多麼渺茫的幾率,但人人臉上都綻放着自信的笑容。他們全都相信,今兒必定是自己抽中,因為今天是國慶日,是仙人天降救周國於絕境的日子,一定要博個頭彩,旺上一旺!

除了滴滴答答清脆的算盤聲外,蛟王祠內此刻再無別的動靜,五個祭祀圍在一起,忙碌的點算著外頭的官家貴人們半夜送來的禮品。還有一個時辰就該公佈抽籤的結果了,他們必須在這之前把所有禮品的價值大概的點算出來,最捨得花血本的那個自然高中,這其實也是外頭等候的傻帽們自信的來源,個個都以為自己送的最多,必然會得到在太陽升起的第一刻點上頭注香祈福的機會,但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呀。

沒有人知道,此刻的大殿中,其實還有一個人的存在。她坐在高高的房樑上,鬆鬆筋骨。扭扭脖子,嘴裏嘟囔道,「餓死了餓死了,早知道不那麼早來了。天怎麼還不亮,這麼等下去,我都要沒力氣逃走了呀。算了,還是現在就下去吧,雖然時辰是早了一點,可好歹是頭柱香呢!」

說完。女孩兒從祭台邊房樑上順着柱子滑了下來,貓著腰溜到祭台前,拿了一支足有手臂粗地極品貢香在火盆里點上,跪在蒲團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之後,女孩舉香過額,誠懇地在心中祈福道,「普救眾生的蛟王大神,求您保佑我爹爹在下面吃的香睡的甜。不受苦不受累,來世投一個好人家,快快樂樂過一輩子。求您保佑清琳姐姐一生平安幸福,海風姐姐與閑雲哥哥早成眷屬,小女彭月來世願做牛做馬。報答大神。」

祈福完畢,女孩將香插上祭台。一聲嘆息之後,她的目光牆壁,投向了東北。

彭月其實看不破牆壁,一切都在她的想像當中。但在據她目光三千里遠的大洋中,確實有人。那裏是一座風景秀麗的小島。一男一女此刻正坐在沙灘上,各有所看,各有所思。

男子眼中是海中的一條大船。那船長有十丈,寬有四丈,那船甲板極大,可以站得下幾十人,後頭地三層船艙均由堅固的特等檀木打造,華貴不凡,換在平時這昂貴又威武的大船不論行到那裏都會引來無數人的讚歎與船主人的自豪。但是此刻。這條大船已嚴重傾斜,它的底部破了好幾個大洞。再不要多久,它就會永沉海底,再也不能耀武揚威了。

女子眼中是身邊的男子,他面貌清秀,頗有出塵之感。一雙好看的眉毛常常皺起,讓人忍不住要陪着他一起難過,一起心痛。其實他是淡定地,根本沒那麼多愁善感,皺眉只是他的習慣罷了。這男子的醫術天下無雙,幾乎神到了可以起死回生的境界。女子佩服男子,尊敬男子,喜歡男子,想把這個男子留在她身邊,所以她使人把他的船鑿了。

「這船,值上百萬兩呢,就這麼沉了,可惜啊。」當大船徹底消失在蔚藍地海面之後,男子終於開口了。

「一百萬兩而已,我賠給你就是。」女子用小樹枝撥弄著一隻剛剛爬到她腳邊的小螃蟹,漫不經心地回道。

「你這又是何苦,半年之後,皇兄還會派船來的。」男子轉過頭來,好看的眉毛輕輕皺着。

「那我再鑿了就是。」女子繼續撥弄著螃蟹。

「你有多少個一百萬?你鑿得了多少船?」男子往女子那邊坐了坐。他忽然有了一些好奇,想看看女子接下來的計劃。

女子微微一笑,捨棄了那隻可憐的小螃蟹,轉頭定定的看着男子,「我只有一個一百萬,外加這個不值錢的小島,還是用地圖跟你父親換來地。」

「那你還…」他鑿字還沒出口,已覺得沒有說下去的必要。女人的眼睛很亮,泛著狡猾的光芒。男子意識到,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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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絕品女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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