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到底誰吃了虧？
店老闆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將這幅字從頭到尾狠狠地贊了一遍，鼓吹着如何如何的精妙，其實這些話不過是他胡口亂吹，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可惜，他說這些都是對牛彈琴，李風根本就不管這些，按他的原則，如果買自己不懂行的東西，那麼，就一定要將價格擺在首位，這樣被騙也能減少點損失。
李風打斷店老闆的胡吹亂蓋，道：「這畫多少錢？」
店老闆咳了一聲道：「嗯，本來么，這畫起碼也能值個千兒八百的。不過，我和小兄弟挺投緣，就虧本賣你，三百吧！」
李風心裡冷笑一聲，笑嘻嘻地道：「老闆！一家人不說二家話啊！我看你這幅字，頂多就百八十塊收來的。這樣吧，我給你一百塊，怎麼樣？」
店老闆嘴角抽搐了一下，悶聲道：「小兄弟，你可不能往死里砍啊！兩百怎麼樣？」
李風嘆了口氣，道：「算了，這字又不能當飯吃，還是不買了吧。」說着，便要往外走，心裏卻算著店老闆會讓他走幾步才叫他停下來。
店老闆急了，一把拉住李風，有些尷尬地道：「好吧，今天還沒做成生意，小兄弟既然看中這幅字，一百就一百吧，當是半賣半送的！」不等李風作何反應，便從底下拿出一個精美的包裝盒，將捲軸卷了起來，塞進裏面去。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兩人都鬆了口氣。一個買到了禮物，一個終於將幾要扔掉的東西賣了出去。
看看天色，太陽已經下山，此時已進入深秋，天氣漸冷，太陽下山的時候一般就是下午五點左右了。
不再耽擱，上了公共汽車，往學校里趕去，希望儘早到秦爺爺家，也好留個好印象。
秦懷的家是在學校里專門為教授們建造的小區，從外面看去豪華大方，綠化得非常好，是一處十分好的居住地。秦懷家處於一棟樓房的二樓，當李風到這個小區的時候，天色已開始昏暗下來，路邊的路燈也亮了起來。
李風一路看着樓牌，終於找到了秦懷所在的那一棟，跟着一個女孩走了上去，居然就在秦懷的門口停了下來，看來是秦懷的親屬。
那女孩感覺到身後有人，心裏有些慌張，怕是遇到壞人，遲遲沒有開門，最後警惕地回過頭來瞪了李風一眼。
這女孩真是漂亮！李風打心裏發出了讚歎。紅唇貝齒，柳眉星目，高挑的身材堪比模特兒，瞪着李風的時候雙目含煞，內里還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屑與高傲。
這時房子裏傳出一把婦人的聲音：「誰在外面？是不是冰兒回來了？」
這女孩高聲應道：「奶奶，是我回來了！」說着，突然打開了門，閃了進去。
李風剛想上前問這是不是秦爺爺的家時，「嘭」一聲，門被那女孩重重關上了，差點讓鼻子和鐵門來了個親密接觸。嚇了一跳，無奈何，只好按響了門鈴。
「啊，是小風來了？」是秦懷的聲音。
「是，秦爺爺，我來了！」李風大聲回答。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露出了秦懷那慈祥的笑容：「小風，怎麼那麼遲才來啊。快進來，快進來，都快開飯了！」
李風笑道：「秦爺爺，時間有些緊，有有些事情耽誤了些。」
秦懷領着李風走了進去，來到了客廳，在客廳上還坐着剛剛進來的那個漂亮女孩。
那女孩看到進來的是李風，立即憤憤地瞪了過來，剛才那人像弔死鬼一樣一直跟在自己後面，樓梯里又昏暗，可讓她嚇得不小！
李風不知女孩為什麼似乎對自己很有敵意的樣子，只好友好地一笑，點了點頭。
自然，這友善的笑容也被女孩自動劃歸為陰險的一類。
秦懷今天似乎很高興，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樂呵呵地指著那女孩對李風介紹道：「小風，這是我的寶貝孫女秦冰冰，怎麼樣？漂亮吧？哈哈，聽說還是我們中醫院的系花呢！」
秦冰冰羞紅了臉，跺腳嗔道：「爺爺！」
秦懷不以為意，繼續介紹著，對秦冰冰道：「這是我新認的孫子，李風。來，你比小風小上一歲，叫小風哥哥。」
那知秦冰冰絲毫沒有搭理，把臉扭到一邊，看起電視劇來。
李風笑道：「我們都是同輩，不用那麼客氣，叫我小風或者李風都可以的。」
秦懷似乎對這個寶貝孫女的脾氣也沒什麼辦法，搖搖頭嘆了口氣，也不作勉強。
這是走進來一個似乎四十多歲的婦人，看到李風便開口笑道：「你就是小風吧？這段時間老頭在我耳邊都快把你的名字念了上萬遍了，都快聽出老繭來了。」
秦懷連忙道：「小風，這就是我家老婆子，趙玉英。」
李風連忙躬身道：「趙奶奶您好。」
趙玉英打量著李風，眉開眼笑道：「好，都好！小風，你坐一會，飯菜馬上就好。」說着便回廚房去，擺弄她的飯菜了。
秦懷拉着李風在一處沙發坐了下來，李風連忙把那幅字拿了出來，道：「秦爺爺，第一次來您家，也沒什麼好禮物送來。我就到街上去買了幅字，也不值錢，希望您別嫌棄。」
秦懷責怪道：「小風，來自己家還帶什麼禮物！顯得也太生分了些。下不為例哦，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次之所以李風會選擇買字畫送來，主要是因為在平時交談中，似乎秦懷對字畫方面很感興趣，時不時無意間透露出對字畫的喜好。
秦懷小心地將捲軸拖了出來，慢慢地展開，那小心翼翼的樣子，連李風都受到感染，似乎這不是一百塊的字，而是價值千金的寶貝。
秦懷雖然不是書畫家，但長期浸淫在書畫之中，總有些見識，一看到這字，便知道是一幅質量一般的模仿王羲之的草書，而且年代也是近代的，並沒有什麼收藏價值，但畢竟是心愛弟子的心意，心裏也很看重，準備回頭好好裝裱一番。
秦懷剛想把捲軸重新裝進去，突然咦了一聲，有些奇怪地重新打了開來，拿出了一個放大鏡，仔細地觀察起來。
李風心裏打了個突，心想莫不是這字還有什麼問題吧？不過就算有問題，也是一百塊的貨色，還能有什麼問題？
秦懷神色越來越慎重，越來越嚴肅，良久之後，才把這捲軸看了個遍，挺直了腰桿，嚴肅地問道：「小風，你從哪裏找來的這幅字？」
李風有些緊張起來，道：「是……是從街上買來的。不過，我可沒什麼錢，才花了一百塊。」
「一百塊？！」秦懷驚叫起來。
「嗯，怎麼？是不是被人騙了？不過也沒所謂了，騙也就是騙了一百塊。」說是這樣說，李風心裏可不舒服，沒想到買東西給秦爺爺，買到了一件垃圾過來，這臉可是丟大了。***！怪不得那老闆一副恨不得立即賣出去樣子！
「不！當然不是被騙了。就這表面上看，這幅字雖然質量不怎麼樣，也能值個幾百塊。只是似乎這字還有玄機，很可能藏有字中之字。如果好運的話，可能這表面上的字不過是藏拙的手段。在民國時期，國內兵荒馬亂，很多人都採用這樣的手法，用不值錢的字畫掩蓋住貴重的字畫，免得惹起有心人的窺覷。嘖嘖，小風，你運氣可真好，居然花那麼點錢買到這樣的東西。你先放我這里，我拿去給專家處理，讓他們還這幅字的本來面目，等弄好了，再還你。」
李風輕鬆起來，笑道：「這是我送給您的，自然就是您的了！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
「呵呵，不用急，等專家鑒定之後再說吧，到時再商量怎麼處理。」
這是趙玉英走了過來，道：「好了，你們一老一少的，說起話來沒完沒了的，準備開飯了！冰兒，別看電視了，吃飯了啊！」
「知道了，奶奶，你們先吃，我看完這集就來。」
趙玉英走了過去，直接關了電視，拉着秦冰冰的手道：「今天是和你小風哥哥第一次見面的日子，怎麼能這么沒有禮貌！都讀大學了，怎麼還像個小女孩那樣痴迷電視劇呢！」
「好了，好了，別拉了，我去就是了。」秦冰冰嘟著小嘴說道。
秦懷將字卷好，收了起來，對李風笑道：「走吧，難得老太婆大顯身手，做了一桌子好菜。」
趙玉英瞪了秦懷一眼：「老頭子！瞧你說得那麼難聽，你倒是說說，什麼時候不是我做的飯菜？說得好像餓著了你似的。」
秦懷連忙投降賠罪，拱手道：「是，是，您老多多擔待，小的失言了。」
趙玉英撲哧地笑了起來，道：「你就貧嘴，都是老傢伙了，還沒個認真。」
一張大圓桌上，滿滿當當地擺了十多個菜，五顏六色，炫目之極，裊裊香氣飄起，令人食慾大振，垂涎欲滴。
秦冰冰一看，興奮得杏眼圓瞪，呱呱亂叫，可不管那麼多，伸手抓起一塊五花肉就往小嘴裏丟，還吃的嘖嘖出聲。
秦懷氣得不輕，一個五指山敲到了她頭上，怒道：「冰兒！怎麼也沒點禮貌，沒點女孩子的樣子，將來看誰敢要你！」
秦冰冰把脖子一縮，將那塊五花肉咽了下去，嘟噥著道：「哼！誰說沒人要？追我的人能圍着操場排個幾圈呢！」
趙玉英出來打圓場，道：「好了，老頭子別管她，小風也不是外人。小風，你別見怪，冰兒就是有些太過隨便。」
李風倒是對這個秦冰冰沒什麼不滿，反而覺得有些可愛，搖頭笑道：「哪有什麼怪不怪的，冰冰也是真情流露嘛。」
秦冰冰輕哼了一聲，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