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墜落山崖

第十四章 墜落山崖

「是么?」郭怡笑了笑,她心裏其實非常清楚胡明福是在瞎扯,但回頭一想,又不得不理解他的這翻用心良苦——自己如果在這裏生了一點意外,他們在李叔叔那裏的那一關就難過了。想到這,郭怡心下一軟,說:「好吧!那我就辛苦一下吧!」

「哦!」胡明福鬆了一口氣,笑着點了點頭說:「謝謝!等事情辦成了,我們記你頭功!」

「切!」郭怡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誰稀罕你們那個什麼頭功?只希望你們這些傢伙不要小瞧了我便是!」

「當然!當然!」胡明福與張同兩人面向而望,苦笑着說。

三人艱難地慢慢向上爬了大約兩小時,胡明福扭頭往下瞧去,估計離山腳也有了五六百米,他又向四周望去,現以現在的位置也可以瞧清楚一大片地形了。於是他就讓幾人停了下來,但瞧了半天後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因為根據眼下的地形,根本就沒有那本風水書上所說的至陽之地。於是三人又慢慢向這座山地另外一邊轉去……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后,三人也圍繞着那座大山轉了大約四十五度,新的一大片地形也映入了三人的眼帘。就當胡明福準備叫張同與郭怡停下來時,從張同也過、郭怡正在經過的一個洞口裏突兀地區性就飛撲出了一團黑影……因為那洞口只有碗口般大小,所以那飛撲而出的黑影當然也不會大到哪兒去,但這突其如來的變故足以令此時此刻此境的人大大喝一壺了。果然,郭怡先是揮手大喝了一聲,隨即,她身子猛的向後一揚,雙腳凌亂之下就踩到了旁邊比較鬆軟的泥土上,然後整個身子就隨着那片泥土直直地向下滑去……胡明福不愧是軍人出生,眼疾手快,見狀急忙用右手一把抓住了她……郭怡雖然是被他抓住了,但由於胡明福腳下的泥土本來就像流沙鬆軟,再加上他用力又過猛,所以他也跟着向下滑去……

胡明福驟見自己腳下的泥土也在大量往下涌,頓感大事不妙,急中生智,左手急忙掏出衣兜里的比,慌而不亂地一下**進了因泥土滑開而已裸露出了石頭的山壁上,以此來定住了兩人再向下而滑的趨勢。此刻兩人雖然沒有再往下滑去,但要想爬起來確也不能,因為那些石頭實在是太滑,滑的就好像是有人給它上了點潤滑油。張同在前面回頭見了這一幕,臉都變綠了,說話有點結巴:「隊……隊……隊長,你……你們怎麼回事?」。

胡明福一手抓着**石壁比,一手抓着郭怡的手臂很是吃力,一時沒說出話來。郭怡喘著粗氣說:「快……快……快放繩子下來!」張同聽了后才急急忙忙地解著自己身上的繩子,胡明福憋著一口氣叫了出來:「你要先把繩子綁在穩固的地方!」。

張同一看自己的腳下,隨即明白了胡明福的話,眼下自己的情況也不見得有多好,因為在離他一米多遠,也就是胡明福現在所處的位置,泥土也大面積向下滑開,自己稍微有了點重動作都會有跟着滑下去的危險,更別說要想拉胡明福與郭怡兩人上來了。張同急忙向四周望了望,光禿禿的一座山,沒有石頭,沒有樹木,沒有任何可以讓繩子可綁的東西。當然了,如果有樹木,這些泥土就不會這麼鬆軟了。

胡明福漸漸感覺到那把比已支持不了多久了,因為它現正在慢慢向下彎來。郭怡在下面一動不動地看着臉早已憋的像茄子、眼珠子都差點奪眶而出的胡明福,輕聲說:「老胡,你會鬆手嗎?」胡明福顫抖著雙唇咬着牙雖沒說話,但她也看到他眼睛中透出了一股剛毅眼神。

郭怡又輕聲說道:「你還是放手吧,雖然我很不想死,但卻不能這麼自私,再這樣下去我們兩個人都得掉下去。」郭怡現在說話的語氣極其溫柔,並且還帶着笑意。

說真話,胡明福從認識她第一天起就沒有見過她對任何人說話像現在這樣子,要是換成其它事,胡明福一定會立即答應她,那怕是要了他的命。但現在卻是不能,他無訟如何也要她活下去,他此時突然覺得,這樣做好像也不全是為了向老李頭交待的問題。胡明福慢慢的搖了搖頭……突然,就在他搖頭的那一剎那,因比也彎到了完全向下的角度而一下子就從石壁里鬆脫了出來,兩個人在沒來得及哼叫一聲后就手牽着手急地向下滑去……胡明福一邊向下滑,一邊拼了命地用左手去抓那些任何可以抓到的東西,但這是無用的,因為在猛烈的灌性下,他抓住的東西隨着他猛烈地拉扯也跟着向下墜去……

張同在上面看着因胡明福與郭怡滑下山澗時而留下的痕迹——一條光滑的石槽。他獃獃的坐了下去……

……

雖然太陽也背過了山頭,但山澗里的光線依然不錯,四周幽幽寧靜、寸草覆地!要是在一座城市裏設置這樣一個環境,相信在戀愛中的青年男女一定會想着法兒拚命往這裏鑽。換句話說,鑽到這樣的環境裏的男女,那麼一定會是戀人。只可惜現在這裏的位置並不是在城市,也不是在偏遠的郊外,而是在中國海拔最高、氣候也最惡劣的青藏高原。所以,就算是一男一女待在這兒,也不能證明他們有心思感受這一份寧靜,更不能證明他們一定會是戀人。

郭怡從山上一路滑下時,雙目緊閉,想了好多好多以前的往事,到目前為止她整個生命的過程都似電腦清理文件般在她腦海里過了一遍。在最後,她流出一滴眼淚,她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覺得自己還有好多事沒去做,沒去完成,並且還連累了胡明福。一想起胡明福,她心裏一陣刺痛:胡明福是個好人,是一個隱埋在茫茫大眾人群中、智勇雙全的男人;是一個捨身救自己性命的男人,他除了起點比一般人低外沒有任何的缺點。

就在郭怡思緒萬千的時候,隨着「撲!」的一聲,她感覺自己的身子一震,似乎已到了山底。但她此刻疑卻惑不解:為什麼自己身上一點疼痛都沒有?按她先前所預想,自己此翻這般狠摔下去,少說也得成重傷,但現在感覺起來怎麼好像剛才只是做了個惡夢?

郭怡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證明自己剛才確確實實是從山上掉了下來。她又稍稍活動了一下手腳,全身上下仍然沒有一絲疼痛的感覺,欣喜之下,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仔細一觀察后,她才現,自己從腰部以下都陷進了一堆爛泥里,救自己的不是別人,而正是那些把自己害下山澗、似流沙般鬆軟的泥土。

隨着胡明福兩人從山坡上滑下,那些表面上的泥土也迅掉了下去,在他兩人未到山澗底前,它們也堆起了一座小小的土堆,所以他們現在是掉在了鬆軟的土堆上。這事就充分釋詮了一句古話:水能覆舟也能載舟!所以這世上有許多事都有它的兩面性,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

郭怡由於剛剛受驚嚇過度,所以思維有些混亂,一時半刻就沒有想起胡明福。大約過了幾分鐘,她才忽然想起胡明福來,同時也想起了在剛才兩人從山上滑下時,胡明福奮力將她拉起,以他的身體隔開她滑下時與山壁的磨擦與撞擊……現在她也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全身上下一點兒傷都沒有了。

「老胡!」郭怡邊從爛泥里拔出雙腿邊叫了起來。因為她感覺在掉下來時,胡明福是在她的身後,所以現在她本能地轉過身去,瞧了瞧自己身後……這一瞧卻把郭怡嚇了一大跳,只見胡明福整個身子都陷入了爛泥里,就算是露在外面的腦袋也被裹了一層厚厚的爛泥,一動未來動,是生是死不得而知。要不是郭怡仔細瞧認,恐怕也是難瞧出這是個人頭,在旁人看來,這隻不過是長得像一顆人頭的石頭罷了。

郭怡心下一急,伸手去搖了搖胡明福的頭,但胡明福沒有任何反應。她這時明白,自己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兒,全都是胡明福以自己的身體乃至生命換來的。換句話說,胡明福現在半死不活的狀況,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想到這些,郭怡眼淚就掉了下來,一邊拚命地扒著胡明福身邊的泥土一邊說:「老胡,老胡,你醒醒呀!……你說話呀?……你怎麼了?」胡明福此刻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郭怡邊哭、邊說、邊扒,淚水一滴一滴的掉在了胡明福的臉上,雙唇也因說話太多、太大而乾裂;雙手也因太用力而磨礪出了血絲。但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胡明福有個三長兩短,她會因自己害死了一個人而內疚,這種內疚會令她一輩子都痛苦。

對某些人來說,身體上痛苦不及精神上痛苦的萬一。當然了,對其它某些人而言,這句話卻要倒過來來說了。

郭怡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像胡明福這麼陽剛、帥氣的男人,如非要說有,那也只不過是陰柔、白臉;郭怡以前從來沒遇到過像胡明福這麼智慧、冷靜的男人,如果非要說有,那也只不過是城府、正襟危坐;郭怡以前從來沒遇到過像胡明福這般為自己默默付出的男人,如果非要說有,那也只不過是帶着喇叭大獻殷勤……

所以,郭怡的小小心靈現在已被胡明福這些品質給深深震撼了……

郭怡大約扒了十幾分鐘,胡明福的身體才全部露了出來。由於力氣有限,她只有把他慢慢的從爛泥里拖了出來,輕輕地放在兩三米開外的幽幽綠蔭之上。放下后,她一邊用衣袖擦拭着他臉上的泥土,一邊說:「老胡……老胡……你醒……醒……」她明知光這樣叫嚷着也不起任何作用,但她仍不想放棄。又過了兩分鐘,見胡明福仍沒有反應,她忽然想起應該去摸摸他的心跳,但手伸了一半又停了下來,心想:要是心跳已沒有了,自己應該怎麼辦?擔心是有,但事實如果已經存在了,就必需要去面對。想到此,她的手又慢慢地探向胡明福的心臟,結果很理想,胡明福心跳仍在,並且還算平穩,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大礙,現在之所以昏迷不醒,估計是剛才在下滑時被石頭撞到了頭部,等不了多久他就會慢慢醒來。

……

胡明福感覺自己頭疼地厲害,思維一點點的在大腦中漸漸蘇醒,想起剛才從五六百米高度的山體上以時大約一百公里的度向山底滑下時,他感覺就像是做了個可怕而瘋狂的惡夢。雖然此刻他思維也慢慢活躍起來,但無論怎麼努力,身體卻沒法動上一下,甚至連眼皮都無法睜開。過了一會兒,他的身體才漸漸有了知覺,但渾身上下那種火辣地疼痛感也隨之而來。也在這時,他感覺有人在他左手上包紮着傷口,軟軟的,**!頓時,他突然感覺自己胸口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湧起,雙手突的用力一握,身子隨之就彈了起來。

胡明福的突然坐起讓郭怡赫了一大跳,她的身子失去了平衡,本來是蹲著的身子一下子就向後倒去……

郭怡坐在地上吐了一口氣說:「老胡,你沒事了吧?」

胡明福搖晃着腦袋,長長吐了口氣,抬起頭來說:「哦……郭小姐,你沒事吧?」

郭怡瞧著胡明福因渾身疼痛而扭曲了的臉龐,心裏很不是滋味,再一想,他現已經是這模樣了還第一時間關問自己的情況,心裏頓時就更像是打開了五味瓶一般。她強忍着淚花,淡淡一笑說:「我沒事,你感覺如何?你衣服都被磨破了,身上好多地方也都磨破了皮,特別是你的手,好嚴重!」

胡明福看着郭怡紅紅的眼圈兒,心下樂了,想起這丫頭平時一副彪悍的模樣,誰又會想到她現在也會哭成這樣。但他沒敢笑出聲來,只是嘴巴咧了咧,不過當下那渾身火皮火辣的疼痛感又再次襲來,不由得又倒吸了幾口涼氣。幾分鐘后,他才說道:「我沒事,沒事!只是一些皮外傷,以前像這樣的事情經歷地多了!」他說完想沖郭怡笑笑,但似乎笑一下,身上的傷口就會更加疼上幾分,故而只笑了一半。

郭怡看着胡明福的樣子不由地笑了起來,但她此刻的笑容與以往不同的是:眼睛裏多了幾片淚花。她說:「疼的話你就不要多說話了,我幫你把你的左手包紮完!」

胡明福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左手上也包了一塊軟軟地、似棉非棉、似紙非紙的網狀玩意兒,郭怡此刻正在用一條細線將它往自己左手上綁。說真話,胡明福從來還沒見過這東西,也不知這是啥玩意,看起來也不像藥用棉。

郭怡抬起頭來時就看到胡明福用不惑的眼神瞧著自己為他包紮着的左手,於是心中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眼神開始迴避胡明福的眼睛。

胡明福看到郭怡的眼神有些怪異,心下也有些奇怪,說:「你給我包紮的……很好,手藝不錯!」他對別人不願提及的事是從來都不會勉強的,他從郭怡迴避他的眼神中也感覺到她是在迴避包紮自己傷口的玩意兒是什麼這個問題,所以他用其它話語來引開此話題。

「呵!」郭怡這下卻沒好氣的笑了起來,心想:老胡都這歲數了,居然連這也沒見過,看來這傢伙確是夠純情的,但他這句話卻說的夠城府,雖然沒有直接問出來,但話不離主題,慢慢想引出來。於是她心一衡,指着他的左手說:「你是想知道這是什麼吧?何必又要繞個大彎子?」

「哦?」胡明福吐了口氣,只有苦笑道:「我是有些想知道,但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因為對於包在手上的東西來說,舒服才是最關鍵的!」

「說的也對!」郭怡笑了笑,說:「但你既然想知道,我就索性告訴你了,但你聽了后可不要笑我,更不要把它拆下來!」

胡明福微微一笑,說:「它包在我手上如此的舒服,我何必笑話你?更談不上要拆下它了!」

「話不要說的那麼早,也不要那麼肯定,說出來還真是有點兒不好意思!」郭怡說着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敢去對視胡明福的眼睛。

「那就算了吧!」胡明福說:「看你不好意思的,難倒是……」胡明福的話說到一半時忽然想起了郭怡在臨爬山時忽然轉回去拿的那個小包,所以下半句他也不太好意思說出來,只是來回不停的在左手與郭怡之間打量。

「嗯!」郭怡低着頭說:「沒有其它辦法了,你的手又傷的那麼重,所以……」

「非常謝謝你!」胡明福打斷了郭怡的話,看着她非常慎重地說:「真的非常謝謝你,真是難為你了,這真的沒關係!」說完他又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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