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重逢

第十七章 重逢

「呵呵!」胡明福打了個哈哈,「也好!等你真正認識了我這人,你就不會想改變我現在的思想了!」

「我早就認識了你,你是個非常好的人!」郭怡認真地看着胡明福說。

胡明福淡淡一笑,說:「好人又有何用?如果僅僅是好人的話,那麼他只能給他愛的人很少一部分幸福。」

「哎……」郭怡嘆了口氣說:「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並不是每個女孩子都有那麼多的要求,就拿我說吧,我缺錢嗎?缺物質生活嗎?所以我只會要求我男朋友心要好、要善良,絕對的善良!你為什麼又那麼不自信?」

「對!我就是沒有自信,你看,我的缺點又暴露了一個,你以後還會現我更多的缺點!」胡明福笑着說。

「你就裝吧!」郭怡沒好氣的說:「表面上裝地像一個傻瓜,但心裏的花花腸子就數你最多!」

「哪裏?哪裏?」胡明福苦笑着說:「這不是你說我不自信么?順着你的話說都會不對?」

郭怡看了胡明福一眼,頓了頓,吐了一口氣才說:「我不跟你扯了,你是故意來氣我,我不上那惡當!」說完,她又故意笑了笑。

「哈哈!」胡明福忍不住笑了起來,說:「我現在才覺你是多麼的可愛,本該生的事想岔,沒有的事卻無中生有。」

「呵呵!」郭怡還是在笑,說:「我還是不生氣,還是不上你的當!」

「哎……」胡明福笑着嘆了口氣,看着眼前這個有時犯傻有時又極其聰明的傻丫頭說:「其它的以後再說了,我們現在應該想想怎麼樣離開這裏才是正事。」

「想這幹啥?」郭怡不已為然地說:「能有什麼法子?只有等其他人來救我們了。哦!對了,你不是說楊子藤還有一段感情么?說給我聽聽如何?」

此刻,天色也逐漸亮了開來,斬新的一天已呈現在兩人眼前。郭怡讓胡明福講楊子藤的故事時說的語氣雖然很隨意,但胡明福看出了她眼神中的期待,於是笑了笑,說:「好!我就說給你當個故事聽聽吧!」

「嗯!」郭怡笑着說:「你要說生動點喲,不然我忘記不了我肚子餓。」

「呵呵!」胡明福笑了出來,說:「我現在覺你真是可愛!我也是好餓,要不我們先喝一點水充饑?」

「可愛?」郭怡板起臉孔說:「可憐沒人愛嗎?你是在笑我?」

「哪能呀?」胡明福趕緊苦笑着扯開話題,說:「走走走,喝點水肚子就不會那麼餓了。」說着他人就站了起來,向水坑邊走去。

郭怡也去喝了幾口水。隨後,兩人坐了下來,胡明福又講起了楊子藤的故事:「楊子藤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后就回到了以前工作的地方,他非但不對任何人有懷恨心理,反而對那些給他挫折的人有一種感**懷,因為他們讓他了解了什麼是現實、什麼是社會。在其後的一年多內,他想方設法的讓自己變的開朗起來,不想讓自己因為一點點小事而沉淪下去。他總堅信一句話:能看到太陽的地方就會有陽光,有陽光的地方自然就會有光明,有光明的地方那麼一定就會有希望!與王艷的事慢慢的過去了兩個年頭,楊子藤從中悟出了不少道理,他把不屈不撓、堅持不懈的精神從嘴上轉移到了內心,他變的更成熟了。」

「一天,他似往常一樣到附近的一家商店裏買些日常用品,到商店后現老闆似乎也換了人。一女孩背對着他、墊起雙腳正努力地把地上的商品放到貨架上的最頂層。他沒吭聲,站在那兒瞧了兩分鐘,那女孩也在那兒努力了兩分鐘,但始終就差那麼一點兒。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進去就一把幫她放了上去。女孩當時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回頭兩人就臉帖臉地看到了一起,一時兩人都不免有些尷尬。楊子藤反應快,當下就笑了笑說:『你都不看看外面,小心別人把外面的東西都給你拿走了。』女孩笑了笑,一時沒有出聲。楊子藤又說:「我買一瓶洗水。」女孩這時才笑了笑說:『哦!需要那種?』楊子藤說:『隨便!只要好用就行!』女孩回頭拿出一瓶說:『十元!』。楊子藤給了她十塊錢,但隨後現瓶上貼的標價是十五元,於是笑着說:『你這樣賣不會虧本嗎?』女孩看着他笑了笑說:『不會,因為我需要你幫一下忙。』『哦!』楊子藤也笑了起來,說;『原來是有條件的,是什麼呢?』『當然!你跟我來!』女孩笑着就向商店的最裏面走去。楊子藤跟了進去,轉過一個大的貨架后就看到一大堆的物品,女孩此刻正用一種壞笑的眼神看着他,他馬上就明白過來,苦苦一笑,說:『你不是要我把這些商品都幫你放在貨架的最上面吧?』那女孩說:『當然!誰讓你長那麼高?』楊子藤苦笑着說:『我還真希望自己變矮一些……』」

郭怡聽到這兒打斷了胡明福的話說:「楊子藤好高么?與你比怎麼樣?」

「差不多吧!你怎麼突然問起了來個?」胡明福被郭怡這句話搞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縱然再聰明,哪又懂得女孩兒的攀比心裏。

「哦!」郭怡說:「長的高就好些嘛!」

「高有什麼好的?除了做衣服時多費幾寸布外,我找不出它還有什麼好處。」胡明福笑着說。

「去!」郭怡盯了他一眼,說:「老土!你還是往下講吧!」

胡明福又接着往下說:「女孩就說:『就因為不願為我搬點東西而變矮,你不覺得好像有點不划算么?』楊子藤笑道:『我不像你們做生意的人,做什麼事都講一個划不划算。』說笑歸說笑,楊子藤當下還是殷勤地不但幫女孩搬完了物品,而且還打掃了整個商店。女孩也很開朗,開了半天的玩笑,相互也了解不少個人的情況,話一投機,倒最後兩人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自此以後,楊子藤沒事就往王小伶的商店裏鑽,幫她干一些粗重活。」

「一個星期後,兩人已有了感情,王小伶似乎是被楊子藤的大氣與幽默所傾倒,楊子藤也被王小伶的聰慧與細心所吸引,兩人如膠似漆,但並沒有做出任何出軌的行為。」

「有一天,楊子藤下班后又似平常一樣到王小伶的商店裏幫忙,遠遠地就看見有幾人把她商店裏的商品往外扔,他急忙沖了過去,到門口就聽到王小伶在裏面哭道:『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不要扔了,不要扔了……』此刻又從店裏飛出了一件物品,如果不是他躲閃及時,他的頭也被撞上了,這時他血氣上涌,大步踏了進去,冷冷道:『你們把東西給我放下!』」

「裏面當時有五個人,除了王小伶外,站在她對面的還有四個年輕男人,其中有兩人正抱起物品打算往外扔。王小伶一見楊子藤進來就一下子撲了過去緊緊抱着他說:『你可來了,可來了……』說着不停地抽泣。」

「楊子藤看着早已哭成淚人兒的王小伶,心裏生出無限憐惜,當下猛地就冒出了念頭,那就是把眼前的四個小子揍的連他媽都不認識!但回頭又想到自己是不能在公司外打架的,如果一旦在外面打了架,以前在公司里所做出的努力就算是白費了。於是就吐了幾口氣,冷冷地說:『你們為什麼要這樣?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

「其中一人指著楊子藤叫道:『啊……這個可能就是這**的姘夫了。』那兩個抱着東西的人當即就把手中的物品扔了,四人一下子都圍了上來。楊子藤不以為然的瞧了瞧四人,冷笑着對剛才說話的那人說:『你嘴巴里最好是不要噴糞,有話好好說。』『好好說?』那人恨恨道:『你上我女人時怎麼不與我好好說說?』這時王小伶在楊子藤懷中抬起頭叫了起來:『誰是你的女人?我從來都沒答應過你!』她說完這句時看着楊子藤。楊子藤看着她哀怨的眼神,心中一陣刺痛,微笑着向她點了點頭,把她扶到了一邊去坐下,然後向著四人說:『你們聽着,不管她以前跟你們那一位有瓜葛,但現在她是我的女人,有什麼事沖着我來。』王小伶聽了這話,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先前說話那人又冷笑道:『好啊!這話可是你說的。』然後對着其他三人叫道:『兄弟伙,砍下他一隻手。』那三人聽了這句話后就從身後各自抽出了一把砍刀,一步步向楊子藤逼了過去……楊子藤退了幾步后嘆了口氣,說:『你們真的非要這樣不可?』那三人看着楊子藤平靜的臉龐,心裏有些虛,向前跨出的步子漸漸就停了下來。說話那人見狀吼道:『還等什麼?砍了!』三人又壯起膽子,一齊向楊子藤砍去……楊子藤從小練過一些武術,所以三人他是不放在眼裏的。當那三人舉刀時,他也瞧清了位置,然後快如閃電般提起右腳連踢三下……那三人手中的三把刀都掉在了地上。四人當下都看傻了眼,立即退了開去。楊子藤冷冷地看了看四人,說:『你們還不走?難倒還想留下來吃午飯?』那四人相互對望了一眼,默默地撿起地上的砍刀就向門口走去……到了門外,先前說話那人忽然感覺自己似乎是安全了,又說起狠話:『你放心!我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你!』楊子藤扭過頭來,沖着他們吼道:『還不快滾?』那人本想還要說兩句,但一下子看到楊子藤陰沉的臉色,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領着三人匆匆而去。」

「四人散去,楊子藤走到王小伶身邊,看着她獃滯的臉龐時,他心口上似乎有針在刺,於是綿意地握着她的手道:『沒事了,他們走了,以後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過了片刻,王小伶才回過神來,抽回了自己的手,說:『你走吧!我要休息了!』楊子藤不知所措,他本以為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安慰,哪知她卻說出了這句話,他驚訝的說:『你……你怎麼了?你……』。王小伶沒等他說完,人就站起來一個勁地把他往外推。等她把他推出門外后,她一下子就把商店的門關了起來,把自己反鎖在裏面。無論楊子藤在外邊怎麼叫,她就是不開門,也不應聲。過了好一陣,楊子藤沒了折,只有離開,但他沒敢走太遠,因為怕那些傢伙又回頭來找事。」胡明福說到這兒停了停,然後看着郭怡問:「你猜猜王小伶為什麼一下子又對楊子藤那麼冷漠?」

「這還用猜?」郭怡嘆了口氣說:「她一定是不想連累他。」

「哈哈……」胡明福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說:「連累?一開始所有人都會這麼想,如果真是這個原因,我又何必讓你來猜?」

「哦?難倒不是?我還真想不出是為什麼了。」

胡明福見郭怡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急忙回過頭去,偷偷地擦了擦已流下的淚水,說:「這也難怪,世事惡詐,這且又是你我能夠預料的?」

「哦?」郭怡抬起頭來,說:「難倒這其中還有什麼陰謀不成?」

「嗯!」胡明福苦笑着點了點頭,說:「一連幾天商店的門都是關着的,楊子藤心裏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他一開始擔心王小伶在裏面想不開就……後來又擔心她是被那四個小子給帶走了……反正楊子藤那幾天的日子非常的不好過。好不容易熬到了第四天,他突然現商店的門打了開來。他急忙沖了進去,但眼前打理商店的幾人讓他傻了眼,哪有王小伶的身影?此刻只有兩個陌生人在那裏忙裏忙外。他一打聽說王小伶,那兩人都說不認識,還說商店是自己剛從一個年輕男人手中接轉過來的,其它的就一概不知了。楊子藤失魂落魄,到處打聽、到處尋找了一個月,但就是不見王小伶的身影。」

說到這,胡明福又停了下來,出神的凝視着遠方,臉上浮現出了痛苦的表情。

郭怡聽着聽着就沒了聲音,一抬頭就看見了胡明福失態的表情,她伸手去搖了搖他的手臂,說:「你怎麼了?你不是說這事背後有陰謀嗎?我怎麼到現在都還沒瞧出來?」

胡明福回過頭來,勉強的笑了笑,說:「正常!任何人聽到這兒都想不到這事背後究竟隱藏着什麼秘密,就算是楊子藤本人,他親身經歷的,那時也想不通是咋回事。在王小伶失蹤后的一段日子裏,那四個人又叫了好幾趟人與他為難,所幸他運氣還算不錯,前幾次都化險為夷。可到第四次,對方的人實在太多,他的背上被砍了幾刀,因失血過多而住進了醫院。此事過大,被公司現了,公司本應該是要把他立即開除的,但考慮到他平時的優異表現,最後給了一個記大過的處分。人雖然是留了下來,但也沒有了晉陞的機會,只要合同一到期,自然就得離開了。楊子藤當時躺在醫院裏,身體上的疼痛卻並不能阻擋心裏一直對王小伶的不已牽掛。直到又是一多月後,他對王小伶的牽掛才隨着一封信的到來而粉碎,心都被一下子撕裂了,那封信是這樣寫道:

楊子藤:

你好!

對不起!本來我是沒有任何臉面來給你說對不起的,但這樣我的心才會稍稍平靜一些。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要再一次說一聲:對不起!

你我的相識,從一開始就是我設的一個圈套,你只是我與我現在的男朋友推出來的擋箭牌。我本是那天鬧事的四人中為的那人的女朋友,他是這一帶的小混混頭子,勢力不小。當初與他認識時還太小,喜歡新鮮、刺激。後來我又認識了現在的男朋友,他很疼愛我,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一種久違了的安全感,這讓我很幸福。但我們知道以前的男朋友不會放過我們,躲到哪兒都沒用,而且這裏到處都是我現在男朋友的生意,也不可能遠走。一開始我們打算用錢找一個人來擋這事,但找到的人都畏懼了那混混頭子的勢力,所以最後只有找到你了。

事情的大概就是這樣,其它的你應該能想到了。你一個銀行帳號到我的郵箱,我們給你一定的經濟補償!

此致

敬禮!

愧對你的人!

某年某月某日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不過胡明福現在卻也淚流滿面。他可以在自己遍體鱗傷傷時眉頭皺都不皺上一下,也可以在居臨危險時眼皮眨都不眨上一下,但現在他卻哭了,這隻說明了一個問題:情也到了最深處!

胡明福說完就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想以此來掩蓋住自己那不太爭氣的淚水。但這又有何用?郭怡一直都睜著大大的眼睛瞧着他的臉龐,就算是他臉上微微顫動的汗毛她此刻都能瞧的一清二楚。

過了半響,郭怡才叫道:「楊子藤就是你,你就是楊子藤!」

「怎麼可能?」胡明福慢慢抬起頭來,抹了抹臉上的淚珠,勉強笑了笑,說:「我只是同情他的過去而有些失態罷了!」

「別裝了!」郭怡眼圈兒泛紅,似乎也要哭了出來,激動的說:「如果不是你,你講的怎麼可能有這麼真切?如果不是你,那些混混又且能有其他人能對付的了?如果不是你……」她說着就哽咽起來,下面的話竟也說不下去。

「真的不是我。」胡明福手足無措,說:「我都說要你當個故事聽了,你幹嘛還這麼激動?」

「真的是你!」郭怡情緒雖然平靜了些,但眼淚卻流了出來,說:「因為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就是你!」

「有證據?」胡明福愣住了,他頭腦似正在工作的直升機羅漿般飛地旋轉着,不停地回想着剛才自己講過的那些話語,但在其中並沒有現有任何的漏洞。

「我昨天在為你清理身上的泥土時,從你衣服的破洞處現你背上有幾處被刀砍過的疤痕!」郭怡目光灼熱,邊說邊死死地逼視了胡明福半響。

胡明福眼神突然暗淡了下來,似乎是默認了。他沉默了半響后才語氣平和的說:「不要難過!」說完,他緩緩伸出左手,但在中途卻又停了下來,猶豫一會兒,然後又才伸了出去,在郭怡臉上輕輕地擦試着緩緩而下的淚珠,說:「是不是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要把過去變為自己的經驗,而不是包袱!我之所以講這些事與你聽,是想你今後遇到此類問題時就想一想楊子藤這個人,想到他,你也許就會覺得自己的那點事並不算得了什麼!」

「我並不是傷心!」郭怡手如柔荑,她用右手把胡明福的右手按在自己的臉上,也笑了笑,說:「我其實是在感激,感激王艷與王小伶,是她們讓你更為成熟、更加知性!」她說到這,看到胡明福的目光閃爍,避開了自己的眼神,心中一冷,又說:「不過,她們讓你傷的太深,所以你在愛情方面無法再振作起來了。但你也要記得自己剛剛說過的那句話,不要把過去當成包袱!」

胡明福一時無語,慢慢從郭怡手中抽回了自己的右手,落漠而笑,半響后才道:「你說的也不全對!你可知道,我是個只有三年活動能力的人,並且像我們這樣的人,一旦離開了部隊就等於半個廢人。」

「哦?」郭怡看着胡明福的落迫笑容,心中一時又憐惜無限。一個女人如果對一個男人在欣賞與崇拜之外再加上個憐惜,那可就是要命了!她又伸出右手,輕輕拉着胡明福的右手,說:「其實這些都不是問題,在美國那邊不是可以做手術么?這趟回去后,我就陪你去那邊。你第二個問題說的到有些在理,像你們把青春都獻給部隊的人確是挺為難的,退伍后以前所學的知識一點兒都用不上了,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從零點開始。不過,這跟你拒絕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為我一點兒都不介意。並且你那麼聰明,學什麼不是又快又好?做什麼不是

如果說郭怡先前只是對胡明福有些喜歡的話,那麼在聽了他的故事之後、在小女孩般的感動之下,她現在已算是瘋狂地愛上他了,所以現在的她已不似先前的含蓄,話語間直接、乾脆了許多。不過她也確實有眼光,以她的火暴脾氣就應該找一個像胡明福這樣有風度的人——郭怡的脾氣似金鋼拳,而胡明福的風度像太極拳,太極拳是非常容易且不傷分毫地把對方的金鋼拳的招式給化解了的。

胡明福看着郭怡與自己拉在一起的手,想抽回來又覺得太傷了她的心,心下叫苦不迭:現在的女孩子怎麼就這麼主動?難倒世道變了么?苦笑着說:「哪裏?哪裏?你真是太過獎了!我……」

「確實是你太過獎這小子了!」一個聲音冷不丁地打斷了胡明福的話,兩人當即驚了一身冷汗,都跳了起來,驚恐地向四周望去……哪有任何人的影子?「誰?你在哪兒?」胡明福邊扭著頭邊問。

「嘿嘿!」說話那人故意把聲音壓的比較深沉,說:「在山裏!老子被壓在山下太久了,所以想出來透透氣,不過你們兩位小朋友見了老子后可不要吃驚!」

聲音果然是從山壁里傳出來的。郭怡臉似白紙,死死拽著胡明福的胳膊躲在其身後,只探出一雙大瞪着的眼睛盯着山壁。

胡明福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笑,說:「您老想出來就出來吧!我們不會害怕的!」他說完又附耳對郭怡說了一句,郭聽了把眼睛瞪的更大了,「啊!」了一聲,低聲說:「不會吧?」

胡明福邪邪一笑,說:「怎麼不會?你等下就知道了。」然後又轉過頭來,對着山壁說:「你老請出來吧!我們已做好心裏準備了。」

「那好!那我就出來了!」聲音依然低沉。

話聲剛落,胡明福先前坐着時背靠着的山壁的泥土就開始向外涌動起來,瞬間就破開了一個臉盆般大小的洞口,從裏面探出個泥土滿面的人頭來,揚了揚,咧了咧嘴,說:「嘿嘿……沒想到吧?造型還漂亮嗎?」

胡明福強忍着心中那口氣,不停地點着頭說:「漂亮漂亮!比昨天看到的那些泥巴人漂亮多了!」

郭怡心中提起一口氣,對着那人頭瞧了半天後才終於吐了出來,說:「還真是你這個臭小子!」

那人這時從洞口鑽了出來,說:「哦?難到你們早就知道是我了?」

胡明福想起這小子剛才學鬼的聲音時,自己心裏所承受的那一份惶恐后就憤憤不平地說:「除了你還會有誰這麼無聊?大白天的還裝鬼嚇人?你以為把聲音壓低了我就聽不出來了?」

「媽的!你小子都成精了,難怪這丫頭對你這麼的迷戀!」唐波心裏酸酸的,對着胡明福叫罵了起來。

郭怡跳了起來,沖着唐波叫道:「誰說我迷戀他了?剛才我只是害怕,所以……所以才會抓住他的手!」

「呵呵!」唐波不屑地笑了笑,說:「別裝了,這都誰跟誰呀?我聽你們談話談了半天了,到最後越聽越肉麻,在實在忍無可忍之下才跳了出來。」

「你……」郭怡急的直跺腳。

胡明福眼看着大戰在即,急忙打斷了郭怡的話,岔開話題,對着唐波說:「真的好奇怪!你怎麼會從這裏鑽出來?」

「你小子還好意思說,老子連腿都跑斷了,挖地三尺的找你,你卻倒好,在這兒裝可憐泡妞?」唐波說的咬牙切齒。

「是是是!是我不識大體,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還有其他人呢?」胡明福忍氣吞聲的說,為的就是讓這小子不要因為自己而與郭怡去鬥嘴。

唐波哪會這麼輕易放過胡明福?又以此事調侃了好一會兒,在胡明福差點兒向他跪下了的情況下才道出了自己的情況。

……

原來,唐波昨天夜裏剛好在那座畸形山旁邊的那座山巒的前面遇上了狼群。當時張同如果再仔細一些有可能就現這座畸形山巒了,不過他當時是因為太緊張,所以就一心只顧著尋找山澗。這事就充分印證了胡明福在一本書上學來的一個理論:人在緊張的時候是會多犯許多本不應該犯的錯誤的。

當幾隻狼逼近時,唐波揮舞著槍沒頭沒腦地一陣瞎射,雖然倒頭來一顆子彈也沒能射進那些狼的身體里,不過它們也不敢向他撲來,可能是因為這種聲音在它們腦海里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吧。它們一時雖沒有再向唐波撲過來,但也不離去,死死盯着唐波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只有當它們現獵物時才應有的光芒。

與狼對峙了片刻,唐波有些頂不住它們眼睛的逼視了,於是向後退去……狼群也緩緩向前逼近……無論他怎麼退,狼群依然與他保持着先前的距離。

過了一會兒,他也退到了絕境——山壁!這時的狼群呈扇形散開,把他所有的路都堵了個嚴實。唐波心下大感恐懼,全身都有些軟,分別拿着槍與燈的雙手顫抖的越來越厲害了。幸好那些狼群當時也不敢向他撲過來,要不然以他當時那種自報自棄的心態,它們不立即將他活撕了才怪。

又過了兩分鐘,在又冷、又餓、又怕的摧擊下,他最後的一點心裏防線都消失了,人一子就癱坐了下去,背部也向山壁上靠去……哪知,當他向後仰去時卻現身後什麼也沒有,身體居然倒到了地上。他翻起身,瞧了瞧,現原來這裏是個洞口,因為洞口上的雜草叢生,又加上太緊張,所以他一開始才沒有現。看着洞子裏面黑壓壓一片,他吞了吞口水,但回頭看到那群眼神中充滿邪惡的狼時,心下又一橫,咬着牙就鑽了進去……

洞口雖然不大,但裏面卻也不小,一個人躬著身子可順利的通過,一眼望去,直直的,深不見底。唐波也不敢走太深,大概就進去了十米左右,他心裏害怕,害怕自己脫了狼群卻又入了虎**!兩隻狼把頭探進洞口來,猶豫着就往裏鑽來……唐波大驚,用槍掃射,那兩頭狼才急忙退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那兩隻狼雙把頭探了進來,唐波又開槍把它們嚇了回去,但他這時心想:這樣下去並不是個辦法,因為子彈總有用完的時候。於是他想了想,抬頭看了看洞子的上壁,心下微微一笑,就掏出衣兜里的比,對着上面的一條縫隙就撬了起來……片刻,一塊大石頭居然就被他硬生生的給撬了下來,剛好就封住了洞口。他得意一笑,心想自己還是有兩把力氣的嘛,看那些狗東西還怎麼入得來。

其實每個人求生的能量都遠遠地過了他們自身的估計,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時不時都會做出一些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來。可唐波還得意的太早,更大的危險又接踵而至……就在那塊大石頭掉下來兩分鐘后,上面的泥土都紛紛下落,而且是越來越多、越來越急,唐波見情況不對,急忙抓起地上的槍就往裏跑去……待他跑出大約五十多米遠后,才感覺頭上再沒有泥土落下,回頭一瞧,倒吸了一口涼氣,「媽呀!」一聲就叫了出來——他身後的那一段在他剛跑過後就轟然而塌,灰煙四起,要是他稍稍跑慢了些,那麼他現在已經被活埋了。

唐波雖然驚魂未定,但由於實在太累了,坐下來后就開始犯了迷糊,慢慢就睡了過去……也不知睡了多久,他才悠悠醒來,不過這時一個聲音從裏面傳來,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聲音斷斷續續,有時像一個人在說話,有時又像是風吹山谷而出的,反正是哄哄嗥嗥的,聽不大清楚。不過正是因為這種不確定且模糊的聲音才把他嚇的夠嗆,要是能聽清楚是啥玩意反而就不那麼恐怖了。唐波豎起耳朵聆聽了半響,最後終於被他聽出了一些門道,這聲音有點像胡明福那小子在說話。

當下他又壯起膽子向裏面慢慢走去,心想:自己反正是出不去了,不如進去瞧瞧,就算那是老胡變的鬼魂,以自己與他的關係,也未必會被其害了性命。他越往裏走就越是開心了起來,因為漸漸地他也聽清了那是胡明福的正常聲音,而且似乎這小子居然還是在講故事,可見這小子還沒有死。他走了七八十米,現本來是直直向前的洞子就忽然一轉彎,向右手邊延伸出去,胡明福的聲音就是從轉角處的外面傳來的。

唐波這時心情特平靜,不知為什麼,他現在也與郭怡一樣,只要想到胡明福在旁邊,似乎就找到了安全感。他愜意的坐了下來,從衣兜里掏出一支煙,貪戀地吸了起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邊緣生機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邊緣生機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七章 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