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在婢女們休息的房間里,大家正在喝茶、吃餅乾,享受着悠閑的休息時間。

喬而立喝完甜茶,對花紫說道:「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白日裏幹活的關係,最近我都不會半夜醒來,也越來越晚起了。」

花紫點頭,「小姐,你一定是太累了啦,每天早上我光是叫你起來,就要叫好久喔。」

「可是我也沒做什麼,怎麼會累呀?」總管派給她的工作夠少了,大家又搶著幫她,她根本就沒累到,怎麼會老是睡到不省人事?

知菊想了個可能,「可能是最近夜裏都下雨,比較涼一點,所以特別好睡。」

大家紛紛同意,「是呀,我也覺得下雨時睡得特別香,早上就發懶不想起床。」

「小姐豈只發懶而已呀!自從搬到小屋子后,晚上她只要一睡就是完全不省人事,叫呀搖呀都沒反應,前幾天一動也不動的,差點把我給嚇死。」

喬而立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知道我那麼會睡。」

真是奇怪,她是很淺眠的人呀,居然會有叫不醒的情況發生,真的好奇怪喔。

不對不對,這一定有問題,她的情況比較像被下了迷葯或是點了昏睡穴,絕對不是她的習慣突然改變。

大夥正在閑談時,小敏帶着一副晚娘臉孔進來了,「到處找不到人。原來全都躲在這偷懶了。」

「你別亂說。」小容說道:「現在本來就是我們的休息時間,誰偷懶了?」

「奴才有這麼好命嗎?」她眼光環視一圈,指著喬而立,「你,跟我來,有事要你做。」

喬而立對她那趾高氣揚的態度覺得可笑,「我嗎?」

「當然是你,還不快點?等着我請轎子來抬你嗎?」

花紫站起來,擋在她面前,「有什麼事情讓我做就好了,我家小姐不是你能使喚的。」

「我當然沒那資格使喚她,但雨霜小姐總有吧?」

知菊搶著說:「凌姑娘有你這好丫頭伺候着,再不然也還有配在煙雨館的丫環能使喚,哪裏用得着我們小姐?」

小敏冷笑一聲,「不過是個丫頭,你們一口一個小姐叫得倒挺好聽,真正的小姐在煙雨館,卻又沒見到你們去奉承。」選錯邊站的下場可會很慘的。

小容也挺身而出,「凌姑娘雖然是王府的客人,但王府一向是有規炬的,如果凌姑娘認為屋裏人手不夠,需要再添的話,也得讓我們先請示過總管。」

「小姐是什麼人?要叫個丫頭進屋幫忙,還得先問過那個奴才?」小敏嗤笑一聲,「勸你們識相一點,別在這多嘴,怠慢了貴客,要是王爺怪罪不來,可有你們受了。」

她這話一說,大家都一臉忿忿的表情,畢竟凌雨霜的確是客,就算討厭,她們也只能忍耐。

喬而立輕笑,「既然非我不可,那我就去一趟吧。」

哼哼,那就讓她去得罪、得罪這個貴客,看看藺南齊會把她怎麼辦。

最好是將她掃地出門,以免她繼續對他牽腸掛肚、痛苦不已。

「小姐,那怎麼可以?」花紫低聲著,「這擺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呀。」

喬而立輕聲在她耳旁說:「不要緊,誰是黃鼠狼誰是雞,還不知道呢。」

「別再那嘀嘀咕咕了。」小敏不耐煩的說:「還不快點?」

喬而立道:「來了。」

小容推知菊一把,低聲說:「走吧,跟宋總管說去。」

「那當然,花紫,走吧,我們一起去,宋總管一定治得了那討厭的凌姑娘。」花紫擔心的看着喬而立的背影,點點頭,「好吧!」

希望小姐沒事才好——

看着凌雨霜,喬而立覺得很好笑。

她是個漂亮的姑娘,但並不適合這樣的打扮,這種裝扮對她而言似乎太過年輕了。

「喬而立是吧?「凌雨霜斜眼看她,語氣充滿輕蔑,「聽說王爺以前很寵你?「

「有嗎?「喬而立頭一歪,裝出努力回想的模樣,然後苦惱的說:「太久了,想不起來。」

「呵呵。」凌雨霜道。:「是嗎?我記得你氣焰很高的嘛,還會假裝受傷,把王爺從我身邊引開。」

喬而立輕描淡寫的說:「有嗎?」

「沒想到現在我們的角色換了過來。」凌雨霜的手住她下巴一抬,「王爺對你膩了。這也難怪,畢竟王爺喜歡的是直爽的個性,而不是你這個人。」

喬而立哈哈一笑,「那你幹麼學我?難道不怕王爺對你膩了嗎?」

「我的容貌加上你的個性,還怕王爺會冷落我嗎?」凌雨霜哼笑一聲,「怪就怪你這張臉生得不好,才會被王爺一腳踢開。」

「不會呀,我要是這張臉生得太美,你怎麼有機會進王府呢?」原來藺南齊就是喜歡漂亮的女人,她該把他的無情歸咎於自己不夠美貌嗎?

「你真是會說話。不過呢,我還是覺得你很討厭,不想再看見你。」

「既然如此,何必叫我來?」真是個矛盾的女人。

「當然是因為我想看看,你能忍耐多久才走。」凌雨霜陰險的笑着,「小敏,關門。」

「小姐,我早就把門都關了。」小敏笑着奉上一個籃子,裏面裝了粗繩、藤條、鞭子、尖刀、花瓶碎片等折磨人的東西。

「喬而立,你應該知道我出身青樓,對摺磨人很有一套。」許多裝貞潔不肯接客的臭丫頭,只要被她伺候過,通通乖乖的聽話不敢再反抗。

「可是我不喜歡被人家折磨。」雖然她不懂武功,但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如果凌雨霜以為她會乖乖站着讓她打的話,那真是太笨了。

「由不得你不喜歡。小敏,抓住她。」凌雨霜拿起藤條,笑盈盈的說:「首先,先來點輕鬆點的。」

門窗緊閉的煙雨館里,傳來一陣乒乓之聲,似乎有許多東西倒在一塊,還不時夾雜着女子的尖叫聲。

煙雨館的丫環生怕凌雨霜傷了喬而立,連忙跑出去求援,剛好遇到宋總管十萬火急得趕來。聽見尖叫、慘嚎不斷,大家都提心吊警捏著冷汗。

「快、快!把門撞開。」

家丁連忙用力將門給撞開,只見兩個女子倉皇失措的抱頭竄出來,還沒命的尖叫着,「救命、救命呀!殺人啦。」

喬而立將搶過來的藤條一扔,雙手拍了拍,「想打我?我先揍你再說。」

只會享福的凌雨霜哪裏打得過平日做慣粗活的她?

「爺爺沒事就拿我練拳頭,我可不是好惹的。」

宋總管露出一個微笑,還好小姐沒事,「來人,請大夫過來給貴客治傷。」

凌雨霜頭髮都亂了,氣得大吼,「她打我你們都看到了,王爺能縱容丫環這樣對待客人嗎?」

「凌姑娘不用擔心,這件事奴才會秉公處理。」宋總管對喬而立說道:「小姐,你先回房休息吧,等我查明事情之後,再處理。」

凌雨霜尖叫着,「回房休息?這也叫秉公處理?你沒看見她把我打成什麼樣子嗎?」

「我也沒辦法,我怕痛得很,不想乖乖讓你打。」喬而立一臉無奈的樣子,「鬧成這樣我也不想,你不要找我麻煩,我也不會來惹你呀。」

宋總管道:「凌姑娘,王府雖然規矩很嚴,但若奴才沒有犯錯,也不能隨便打罵。」

「她、她當然有犯錯,她衝撞我,難道不該罰?」

「我不知道衝撞貴客該不該罰,我只知道王爺從沒因為這樣而罰過小姐。」宋總管冷臉說:「凌姑娘,以後若有類似的情況發生,不用你親自動手,只要跟我說一聲,我會幫你處理的。」

「處理你的頭。你們一個個都護著這騒蹄子,到底是為什麼?她已經被王爺踢開了,你們全都瞎了眼嗎?」

「凌姑娘,這跟藺南齊沒關係。」喬而立露齒一笑:「因為她們是我的朋友呀,如果你不要這麼壞脾氣,你也能在王府里交到許多好朋友。」

「少在這裏假惺惺!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給你好看,小敏,我們進屋去,等王爺回來,再讓他定奪。」

哼,喬而立將她打成這樣,王爺一定會很心疼,到時候一定會大發脾氣,那時王府里的死奴才就會知道,跟喬而立站在同一邊會有什麼不場——

月光透過窗隙,輕輕的灑落在屋內,也清楚的照着床上讓藺南齊無法一刻或忘的可人兒。

就像之前幾晚一樣,他輕輕的從窗戶躍進來,來到喬而立床邊。

她一如往常的睡得很熟,但怕驚動她,他還是打算先點了她的昏睡穴,再擁着她入睡,然後在她醒來前離開。

「而立。」他微微拉開棉被,快速輕點她胸前的昏睡穴,然後才坐在床沿,貪婪的看着她甜美的睡容。

他的手指輕輕的劃過她柔嫩的瞼龐,輕嘆一聲,「天呀!我真想念你的笑容,這些天來,為了剋制對你的想念,我都快把自己逼瘋了。本以為事情就要結束,但是沒想到,皇兄他卻不願意取平西王的性命,說他畢竟是血親,唉!他實在太過仁慈了。」

他低下頭,輕吻她的額頭,「平西王藉着傷害你來打擊我,要拖慢我追查的腳步,意外的把你卷進這事都是我的疏忽,我發誓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所以我只好這樣對你,讓凌雨霜來當成你的替身,因為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可能,我不敢讓你冒險呀。」

「平西王居然敢傷害你,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雖然皇兄說不能殺他,但是我絕對有辦法讓他痛苦一輩子。」

例如永遠都坐不上龍椅,被貶到冰天雪地的北方過着自食其力的生活。

「但不能殺害平西王,又如何取回玉璽呢?宣懷秀說他有辦法,他說有個扒神偷竊之術舉世無雙,只要能找到他,就能神鬼不知的將玉璽偷回來。」

「問題是天下這麼大,去哪裏找這個傳說中的人物呢?」他溫柔的撫過她的眉眼,「我真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如此一來,我才能跟你表白我的感情。」

一顆眼淚慢慢的滲出喬而立的眼角,她輕輕的睜開眼睛,雖然在哭,但卻給了他一個好美的微笑。

藺南齊瞪大眼睛。他立刻放開她,下意識的轉身要逃,卻被她柔軟的小手握住。

她坐起身,「想去哪?」

「沒有想去哪。「他回身,看着她亮晶晶的眼、俏皮的微笑,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是醒著的?

他每晚都對着她傾訴心事,今天卻出師不利,當場被抓包。

「坐下來,跟我聊天呀。」激動之下,她聲音微微發抖,但卻充滿喜悅。

喬而立完全沒有想到,他之所以對她如此無情,是因為愛得太深刻。

這個大傻瓜!

如果不是因為覺得奇怪,在衣服里放了東西,他沒有點中她的睡穴,她永遠也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這麼深刻。

聽見他一番話,之前的委屈全都算不得什麼了。

「呃…」天哪!沒想到他這個號稱冷麵無心的南王,居然也會有手足無措,說不出話來的一天。「很晚了,你還是先睡吧。」

她淘氣的一笑,「你偷偷摸摸進我房裏就不嫌晚,現在才說晚,太遲啦。喂,你臉紅了你知道嗎?沒想到你居然會臉紅。」她輕笑着,「不過沒想到的事太多,我不也沒想到你對我挺着迷的嗎?」

她笑着把手伸入懷內,抓了好幾張薄餅出來。

藺南齊這才明白,為何會已點了她的昏睡穴,她卻依然醒著,「你這精明的怪丫頭。」

天意呀!天意叫他栽這個觔斗,在這種情況下示愛。

「我怎麼會精明?我笨得很,否則怎會讓你要得團團轉?」她一掃陰霾,有種雨過天青的痛快感覺。

他長嘆一聲,「我是…為你好。」

「少來這一套,我才不需要你為我好。」她一哼,決定不讓他好過。她哭了那麼多次,眼淚可不能白流。

現在可是他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可不是她自作多情,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這下她要讓他知道,被人家不當一回事的感覺。

「我早知道你會怪我。」自作孽不可活呀。

「我幹麼怪你呀?」她瞪大圓圓的眼,「你也是怕我送了一條小命嘛!那個平西王也真笨,居然以為殺了我會讓你亂了陣腳,真是想太多,你才不會在乎一個沒了命的笨丫頭。」

「而立,我、我對你的感情…」

她明明聽見了他對她的感情了,難道她在給他裝傻?

喬而立拍拍他的肩膀,「我聽到啦,你喜歡我嘛,你要自作多情我也沒辦法唉!偏偏我對你這張冷臉沒什麼興趣,真是不好意思呀。」

「是嗎?」他就知道沒這麼容易,這丫頭在拿喬,想要倒打他一把。唉!他怎麼會愛上這麼個麻煩的怪丫頭呀?

「還好你也不算太慘,身邊還有個假貨可以慰藉一下你受傷的心。」

他苦笑一下,「我已經說過,跟凌雨霜毫無關係,我接近她,是想引開平西王在你身上的注意力。」

「當然啦,我活着對你才有好處,你當然怕我掛了。哼!算你運氣好,想找扒神,扒神就在你家,你也不用到處去找。」她驕傲的挺起胸,指著自己。

「你是說你是扒神嗎?「她的確能神鬼不知的取走人家懷裏的事物,他是不懷疑,畢竟他受過害。

「當然啦。」她一點都不心虛。畢竟爺爺老了,也該收山換她出風頭了,「你要玉璽,我就幫你拿回來。」

這樣他就不用苦苦壓抑對她的感情了,那太辛苦了嘛,她聽了都覺得他好可憐喔。

「不行。」藺南齊斷然拒絕,「我絕不讓你冒險。」

要如何接近平西干就是一個大問題了。他身邊高手如雲,一個不小心穿幫,就會讓她當場斃命的。

「不冒大險沒有大收穫呀。」喬而立含笑說:「與其在那裏擔心人家要來害我,我倒寧願加入計劃,趕快讓事情結束,過正常的日子。」

他凝視着她,「還是不行,我辦不到,我太害怕失去你了。」

喬而立不得不承認,此刻對他的怨氣完全消失無蹤,連個渣渣都沒剩下——

今晚的迎仙樓內外都安靜無聲,一反平日的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原因無他,一向喜歡尋花問柳,好色程度跟喬守光不相上不的平西王藺堅晨,今晚大駕光臨,包下迎仙樓里所有的姑娘。

而且還動用大批的侍衛,將迎仙樓周圍凈空得乾乾淨淨,一個閑雜人等都不許出入,以免防礙他狎妓的樂趣。

平西王這麼大的手筆,當然讓鴇媽樂得子詡合不攏,早早就吩咐姑娘們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讓平西王盡興而歸。

意氣風發的平西王笑盈盈的進門,在樓梯平台上的花娘們個個打扮妖艷,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鴇媽手絹一揚,招呼著,「王爺來啦,姑娘們,見客啦。」

聞聲,所有姑娘全都飛奔而下,搶著將平西王包圍起來。

「王爺,到我房裏,我唱個小曲給你聽。」

「王爺到我房裏嘛,我備了一桌好酒菜呢。」

「不要、不要,王爺,到人家這裏來嘛!」

一群妖嬈美麗的鶯鶯燕燕將他包圍着,又是撒嬌又是淘氣的上不其手,撩撥着他的慾望。

藺堅晨笑呵呵的,這個掐一把腰,那個摸一把胸部再親上一口,被眾多美女包圍的他,開心得不得了,一雙手老實不客氣的摸個過癮。「別這麼猴急,大家都有分,誰服伺得王爺最銷魂,誰的賞銀就多些。」

一聽見銀子,花娘們雙眼發亮,更急着往他身上磨蹭,又推又拉的把他往樓上的大包廂帶。

藺堅晨左擁右抱的,好不快活,徹底沉醉在銷魂蝕骨的溫柔鄉里,痛快的展現着他男性的威風。

「蘇小小呢?叫她出來給本王跳支舞。」他大口喝酒,將懷裏的女子親得滿臉酒湯,惹得她嬌聲抱怨著。

「蘇姐姐馬上就來了。」

才剛說完,音樂聲響起,蘇小小穿着單薄誘人的薄紗舞衣,像團輕煙的舞了出來。

她的舞姿極盡挑逗、煽情,讓平西王看得慾火狂燒。

他高興的拍手大笑,「好,舞得好。」

包廂里熱鬧成一團,完全沒人注意一團綠影快速的步下樓梯,走進迎仙樓的後院廚房裏。

喬而立才一推開廚房的門,立刻被人抓住雙腕,跌進一個懷抱里。

「那老色狼有對你亂來嗎?」

他真不應該同意宜懷秀的這個點子,讓喬而立混在妓女堆中接近平西王。

可是她非常堅持,還威脅他若不讓步就不理他,他只好讓步讓她去涉險,自己在這裏擔心得要命。

「當然沒有啦。他忙着吃別人的豆腐呀。」她臉上塗了黃粉,又用麵粉加寬臉,變成一個平凡的大餅臉。

別說平西王沒注意到她,就連其他人也都懶得看她呢。

她輕鬆的夾在花娘團里,摸走平西王懷裏的東西他完全沒有感覺,還開開心心的飲酒作樂着呢!」

他將她一抱,放下心的說:「還好你沒事。」

「我當然沒事呀,有什麼好擔心的?你要着急的應該是玉璽到手沒有吧?」她雖然這麼說,但是還是很高興在他心中,她比任何事都重要萬分。

「玉璽沒到手能再想辦法,你要是有了萬一…」

他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拿出一個小巧精緻的盒子,「哪,東西應該在裏面。」

「咳咳。」宣懷秀在旁邊輕咳,提醒他們不要把他當不存在,「而立,你趕緊換過衣服,我們趕快離開這裏。」畢竟外面都是平西王的人馬,不適合久留。

「好。」她趕緊接過早已準備好的官兵服,躲到門後去換。他們都打扮成官兵的模樣,進出時才不會被發覺異樣。

宣懷秀盯着他手裏的盒子,「玉璽在裏面嗎?」

「上鎖了。」藺南齊一皺眉,「平西王詭計多端,這鎖一定非同小可。」

「如果開不了鎖,那等於沒找到玉璽,難怪乎西王如此大膽,將玉璽貼身藏着。」雖然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要這麼做,還是需要極大的膽識。

喬而立換好裝後走出來,輕笑一聲,「上鎖算得了什麼?」

宣懷秀道:「你有辦法開?」

她一臉自信,笑嘻嘻的說:「有什麼難得倒我這個神扒呢?」她拿起精緻的小盒子,仔細的看着上面的機關鎖,然後眉毛皺起來了。

「怎麼樣?」看她呆立着,不動也不說話,藺南齊關心的問。

「我打不開。「她用看的就知道,因為這個鎖跟爺爺寶箱上的一模一樣。她已經試過各種所知的方法想打開爺爺的寶箱,卻從來沒成功過。

「既然打不開,那就硬撬吧。」

她搖頭,「不行,你們別看這鎖不起眼,裏面有機關的,如果不用正確途徑打開,強硬的外力會拉動引線,造成爆炸毀掉裏面的東西。」

宣懷秀登時傻眼,「你怎麼知道?看一眼就明白呀?」

藺南齊也覺奇怪,「是呀,而立,你怎麼這麼清楚?」

「這也沒什麼,因為這鎖是我爺爺造的嘛!這鎖叫作永遠的秘密,意思是說東西只要放進去,就沒人能知道這裏面是什麼,因為沒有鑰匙腦篇,除了製造鎖的人知道開法之外,其他人絕對無法打開。」

「原來如此,難怪叫作永遠的秘密。而立,這真是太好了,你爺爺呢?快請他來幫忙。」

「我爺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他只留信告訴我,說他要到京城來幫人家一個大忙。」

宣懷秀靈光一閃,「會不會是來幫平西王造鎖?」

他把探子在地牢看見雖然被囚,但卻過得很舒適的老人一事說出來。

喬而立驚訝的說:「天哪,原來爺爺被關了,這平西王真壞。」

「一定是了。」藺南齊有點責怪的說:「懷秀,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平西王一定是要而立的爺爺造鎖,之後就將他軟禁起來。這樣的巧匠人才難得,再說若殺了他,就連他自己也沒辦法打開盒子,難怪他要囚着他,卻又要好好招待他了。

宣懷秀尷尬的說:「我不知道這兩件事相關,所以就沒跟你提了。」哎呀,他也是在幫他分憂解勞,不想拿這種小事煩他嘛。

「算了,晚點再跟你算帳,我們得立刻去將喬老先生救出來。」

「我馬上命人去辦。」

「不。」藺南齊堅聲說…「我親自出馬,夜闖平西王府。」

宣懷秀失聲道:「太冒險了。」

藺南齊雖然對宣懷秀說話,但卻溫柔的看着喬而立,「不,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輕聲一笑,嫩瞼微紅,「可別說我沒警告你喔,爺爺有副怪睥氣。」

「我不怕。」他往她的腰一摟,「因為很值得。」誰要他愛上這個怪丫頭,只好連她的怪爺爺一起愛嘍!

「老爺!不好啦、不好啦!」

一道驚慌的聲音在太尉府里回蕩著,有如火燒屁股般的老總管氣喘吁吁的跑來,打斷喬守光快樂的捉迷藏時間。

「幹什麼一早就大呼小叫的?你幾歲啦,還跟個毛毛躁躁的丫頭一樣。」

「可是老爺,真的不好了,小姐她、她回來啦。」

這一句話有如青天霹靂,嚇得喬守光跳起來,「糟糕!青蓮、秀絹、巧巧,快、你們趕緊躲起來。」

美人不悅的抱怨,「為什麼呀老爺?我們來這麼久,從沒見過小姐,好不容易她回來了,你不替我們引見嗎?」

「這個嘛,有一點困難。」

要是而立知道他打賭輸了沒將人送出去不打緊,還用從鴇媽那裏分來賣掉她的六百兩黃金買地置產,又添了幾名美人,一定會發飆的。

可是他也不是故意的呀,誰叫南王那麼大方,叫他黃金留着,就當作前聘。

想到女兒莫名其妙的成了未來約王妃,他高興得不得了,一點都不擔心她會跑回來找碴,誰知…

「是呀,我看是非常困難。」

喬而立雙手抆腰,遠遠的站着,但喬守光知道那是發飆前的寧靜。

他手足無措的想擋住滿園的佳麗,但哪裏擋得住,清清楚楚的都落人大家眼裏了。

「哎呀我的媽,這臭丫頭真的回來了?」

苞著一個人又從她背後走出來,「你這個敗家子,放着你老子不奉養,倒專養這些女人。」

喬守光的眼睛嚇得都快凸出來了,「爹?你不在百花谷享福,怎麼進京了?」

「享福,我當然是在享福呀。「他埋怨的看了藺南齊一眼,「這臭小子,硬把我拉出來,可惡、混帳極了。」

也不想想他都這麼大把年紀了,每天吃好,穿好,還有美女穿衣、洗澡,這不叫享受是什麼?偏偏這混帳小於硬把他拉出來,說什麼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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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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