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 我的老婆是條魚（完）
前言：「師兄，你娶我好嗎？」「好，可是師父說不行，等你變成人我就娶你。」「好！師兄不要食言。我去找師父。」她身着白衣，面容如花，身後有一條閃著鱗光的小尾巴。她的師兄愛憐地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桃林深處。
「我一定等你。師妹。」他輕輕說。他披着的長長黑衣下，手中握著一柄散發着金光的龍鱗劍。這是她的信物。他冷峻無比的目光此時正穿越時空望向未來。
在汪那川。有一個奇特的女子。她和他的傳奇故事實在是離奇詭異的很。
在九十年代的某一天，單位組織人去海邊療養。其中就有某單位的楊幹事和某校的語文教師。在路上他們認識了彼此。大有相見恨晚之態。他們離海邊比較近，坐一天車就能到達。
語文教師白靈看着車窗外的景色，嗅着海邊咸濕的空氣，心中很是激動，有一種近海情更怯的感覺。楊幹事也是心潮起伏難以平靜。
下車以後，他們先去療養院報到登記。由院長安排一些活動。他們首先接受了院方的各項身體檢查，然後男女分開洗了海水浴。經過幾天調養休息，院長終於宣佈，大家可以自由活動。去海邊游泳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眾人喜笑顏開，歡叫着奔向海邊。
沙灘上、海浪中到外都是身穿泳裝的青年男女，年老的也有。他們這撥人不管會不會游都撲向了海水中。當海浪湧來的時候，大家不約而同地齊喊：「浪來了，來了來了！」然後自然而然地開始跳浪，這樣才不會被一撥撥的浪潮*。越到海邊浪越大，不小心就會被嗆到或推倒。第一天大家都把時間花到了「跳浪」上，也把歡聲笑語送到了無垠的海面上，很遠很遠。
只有她，白靈。就那樣穿戴整齊地坐在沙丘上。手托著下巴，沉靜地看着水面一動不動。她好像只為看海而來。真是很奇特的一個人。
楊幹事無意中抹掉臉上咸澀的海水朝她望去，心中莫名的被什麼東西撥動了一下。他走上岸來，踩在溫熱的細沙里，心中充滿感動。「你好，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不打算下去游嗎？」他坐在了她的身邊詢問。見他過來，她收回出神的目光，臉一紅低聲笑道：「我不會游。只是看看也好。」
「可是他們也不太會游，水中很好玩的。你不想嗎？」
「恩。是很好玩。看得出。」「哦！」他突然靈光一閃，拍拍腦門笑了：「不好意思，你可能是不太方便吧！」她局促不安起來：「不是那樣。我……我不敢下水。」
「為什麼不敢？這麼多人你下去不會有事的。真的。」
「不要問了……我先走了。」她突然站起身，逃似地跑走了。留下了一串問號在他的腦海里。
傍晚。他信步來到海邊，海風舒爽地吹拂著，海浪輕輕拍打着岸邊。只有少許幾個人在海中嬉戲游水。那邊，有一個穿白色長裙的女子吸引了她的視線。是白靈！她穿着裙子在海中玩水，拍起的浪花淋濕了她的長發，她快樂的笑聲送到了他的耳邊。然後她開始試着遊動，兩臂輕柔地划著水，兩腿拍打着海面，她游起來了，一會兒游到東，一會兒游到西，像一條大白魚，在水面上跳舞。她遊了很長時間，他坐在沙灘上看了很長時間。他們都忘了一切。當天幕低垂，只剩一絲光線的時候，他忍不住揚聲喊起來：「穿裙子的美人魚，該上來了吧，天都要黑透了。」
白裙子划著水「嘩啦嘩啦」遊了過來：「楊幹事吧！看着就像你。」說着提着裙角來到了他的身邊，兩眼炯炯地看着他。看得出她的心情是愉快的。看着她如花的容顏，他心中一陣悸動，彷彿似曾相識。「你很美，真的。你像是海的女兒呢！」他動情地看着她說。她笑說：「是嗎？我希望是。」然後她又嘆了口氣。他站起身來，疑惑的問：「你白天怎麼不游？你游的很好啊！」「我是怕別人看見我的身體。」她遲疑了一下說。
「你身體怎麼了？不是好好的嗎！」她婷婷玉立的站着，有一種空靈的美。她沉默片刻緩緩道；「我想告訴你我的故事。讓你知道一切。」她想向他傾訴，說出與生俱來的秘密。
她開門見山地講述起來：「我是魚。我想我真的是條魚。從小我就喜歡在水裏泡著。嬰兒時期，我浮在水面上也能睡着，絕不會淹着我。我母親說，只要把哭鬧的我放入浴缸水中，我就會破涕為笑，她就去放心的做家務，直到我餓了為止。她也相信我可能前生是條魚。」見楊幹事獃獃的看着她，不發一語，她拽着他來到一條長椅邊坐下，一根燈柱上一盞明亮的路燈正斜照着。她把腿放到椅子邊上，掀起長長的裙擺，只見她的腿正面很是光滑，轉過背面是深深淺淺的黑色紋路，上面佈滿了魚鱗狀的花紋。越往上顏色越深，她補充說道：「這些紋路從脖子以下開始全是這樣，後背上看起來就像魚脊一樣。你看我的手背上也是。」
從小到大，怕引起別人的非議，就一直穿長袖長褲，不在外面洗澡。除非在家，我才會穿心愛的裙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聽說要來海邊我很激動，就像要回到家鄉一樣親切。看到大家玩水，我真想撲進去擁抱大海，我是硬忍住的。我只有晚上溜出來游水，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還是默默無聞的度過一生為好。你會替我保密的是嗎？她說。她的眼中寫滿幸福和甜蜜。
他早已經聽明白了。他激動、興奮、狂喜的說不出話來。他一把擁住她叫道：「白靈。我想起來了，從小到大，我常做一個夢，夢中有一條青魚在大海里時隱時現。它身邊有一把劍浮在海面上閃閃發光。魚會說話。它說我是白靈，前世我們一起修鍊，你是人體，我是龍族。我們雖然相愛，但不能結合。只有經過幾世輪迴，我才能換化成人與你成婚。為了這個心愿，我們已經經歷了三世，別忘了我的話。說着魚兒沉入了水中。聽到你的名字我就覺得熟悉，看見你的人我覺得親切，原來我們三生有緣啊！」
白靈激動的淚光閃閃：「我終於知道了我是誰。我的耳邊常有大海的呼喚，我想我是魚。果然是的。能遇見你真是三生有幸。」
「是的，我的老婆是一條魚。一條可愛的美人魚！今生今世來生來世千年萬代，我們永不分離。」兩人擁抱在一起。大海的濤聲和著兩人的心跳在激蕩共鳴。此後幾天，兩人晚上出來游泳。他們隨波逐浪，上下翻飛，就像比目魚一樣。大海輕撫着他們，魚兒追逐着他們。他們約定：在海邊居住。與大海兩兩相望，不離不棄。直到地老天荒。
婚後，新的生命在腹中孕育。有一天，兩人清早起來去海邊漫步，白靈看見前面一位老人正蹣跚前行。突然眼前一道光茫，她凝神一看，老人的五臟六腑各個器官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她驚叫道：「老公，我能看見人的內臟。」
他聽了這話欣喜無比，攬住她的腰悄聲說：「走，我們回去。去看看你腹中的寶寶是否安康。」
回到家裏站在穿衣鏡前。她看見，腹中的胎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