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章 心冷

七十六章 心冷

抬起厚重的眼皮,菱紗的身影映入了雲天河的眼帘。

「天河,你醒了!」身旁傳來菱紗喜悅的聲音。天河揉揉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剛才捲雲台上的一幕幕仍在頭腦中閃現。夢璃……妖界……那道光……那個聲音……

懷朔也高興道:「天河,你總算醒了!剛才多虧師叔及時趕到,把你救了回來,我們看你昏迷了一晚上,都嚇壞了!」天河抬眼看去,紫英在房中負手而立,一言不發,臉上卻是一副關切的神情,感激道:「剛才救我的人……是你?紫英,謝謝……」

紫英擺了擺手,大聲道:「天河你也太過胡鬧了!那妖界入口處布有結界,凡人若想強行穿過,必定會受重傷!所以掌門才不許弟子靠近!若是我剛才晚趕到半刻,你早就性命難保!」神情中頗有后怕之意。天河大感驚奇,急忙道:「人進去會受重傷?可是、可是夢璃她進去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以為自己也沒有事的……」

眾人臉上齊齊變色,菱紗驚道:「夢璃?怎麼可能?你說她跑進了妖界?!」天河着急地點頭道:「真的!我沒有看錯!她還說了一堆很奇怪的話,她說自己是……是……」

菱紗急問道:「是什麼?」天河望着紫英,忽然心中一寒,搖頭道:「沒什麼,只是一些很奇怪的話……」

紫英皺着眉頭,在房中踱來踱去,懷朔見狀,關心地問道:「師叔,你想到了什麼?」紫英驀地停下腳步,道:「莫非……莫非夢璃和妖界有什麼關係?不然為何只有她能夠通過那個結界?」

菱紗一驚,急道:「紫英,你不要亂猜!又沒有什麼憑據!」紫英搖頭道:「我不是亂猜,此事實在過於蹊蹺……」天河忽然坐起身來,揚聲問道:「紫英,我問你,要是夢璃真的是妖,你會怎麼辦?」

紫英微微一震,喃喃道:「夢璃是妖?」天河大聲問道:「紫英,你回答我,如果夢璃是妖,你是不是也要殺了她?!」

紫英猛地一搖頭:「夢璃不可能是妖!她身上沒有任何妖氣,掌門與兩位長老功力深厚,都未察覺,連師叔都沒有說什麼,她絕不可能是妖邪一類!你們不要亂想。」他舒聲安慰,菱紗和懷朔都鬆了一口氣,天河心中卻是無法平靜:「可是,夢璃她自己說……」忐忑地看着紫英,他剛才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是不是心中還抱着除妖務盡、人妖不兩立的信念?如果,真到了夢璃說的那一天,他的劍會出鞘嗎?

天河心亂如麻,走下床來,向門口走去,紫英擋住了他:「你要做什麼?」天河急道:「你讓開,我要去找夢璃!」

紫英喝道:「胡鬧!你被彈開之後,那妖界入口根本紋絲不動!憑你的修為,想要穿過那個結界,根本是不可能的,你再去也不過是白白送命!」天河十分着急,忽然大聲道:「那我就去找大哥,他以前和妖界交過手,一定有辦法的!」菱紗也道:「我和你一起去!」

懷朔奇道:「大哥?」紫英向他擺了擺手,看着菱紗,搖頭道:「菱紗,你身體尚虛,最好再多靜養一段時間。」菱紗神情愧疚,輕聲道:「我、我沒關係,夢璃的事更重要吧?如果不是我突然暈倒……也許、也許天河就能攔住她了……」

天河連連搖頭:「菱紗,這和你沒關係!」菱紗低頭不語,紫英點了點頭:「好吧,要是你們執意要去,我也一起。」轉頭看着不明所以的懷朔道:「懷朔,這些事你先不要外傳,以後有機會我會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的。你也累了一晚上了,先回去休息吧。」

天河也謝道:「懷朔,昨晚你及時來通知我們妖界的事,還幫我照看菱紗,真的要謝謝你了!」懷朔謙遜地一笑:「哪裏,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見天河、菱紗均已無恙,向紫英施了個禮,出門去了。

紫英嘆了口氣,忽然從身後拿出一柄細長的寶劍,寶劍通體淡藍色,竟與望舒劍相差無幾,遞給天河,道:「天河,我替你打造了一把劍,拿好。」

天河吃了一驚,懵懂接過寶劍,拿在手中,竟是說不出的順手。紫英道:「這把劍你且收著。如今妖界降臨,任何事情都得小心謹慎,就算你用的是望舒劍,將這支劍帶在身邊亦無壞處。」

天河摸摸頭,高興道:「望舒劍……我已經給了大哥,他破冰要用到。這下好了,又有可以射的劍了!」菱紗好奇地端詳著這柄劍,笑道:「咦?這把劍和望舒劍長得好像,連顏色都差不多呢。」

紫英嘆道:「那不過是形似罷了,望舒劍所用之材可遇而不可求,何況終我一生,鑄劍之術也難及宗鍊師公項背,又如何能再造一把『望舒』……」菱紗欽佩地看着他,滿懷敬意地道:「別這麼說,我知道,你已經很厲害了,而且以你的性情,如果是給朋友用的劍,你一定更會費盡心思去打造的……我說的對嗎?」

紫英淡然笑了笑,鄭重地對天河道:「我隱隱覺得,掌門有朝一日必會索回望舒劍,所以在閑暇之時打造了這把劍,希望天河能夠用上……只是沒想到,卻是玄霄師叔破冰會需要望舒劍……」

天河高興地道:「紫英,謝謝你……」紫英擺了擺手:「不必言謝,我只要求一件事,請善待這把劍。」輕輕嘆了口氣,期望地看着他。

菱紗欽佩地看着他,滿懷敬意地道:「別這麼說,我知道,你已經很厲害了,而且以你的性情,如果是給朋友用的劍,你一定更會費盡心思去打造的……我說的對嗎?」紫英淡然笑了笑。

天河想起上次被罰思過的事,臉上一紅,連忙道:「呃,我、我答應你,絕不用它來切肉什麼的……」菱紗「噗」的一笑,問道:「對了,紫英,它有名字嗎?」

紫英道:「劍的名字,自然是由劍的主人來取。」天河撓了撓頭,問道:「我、我想叫它『天河劍』,可以嗎?」紫英微微一笑:「當然。」

天河囁嚅道:「謝謝你,紫英……在妖界入口也是你救了我……那天,我不應該那樣對你說話的……」菱紗得意地道:「紫英啊,就是不坦率,說不定他擔心天河,就一直跟在後面呢——咦?我說中了?紫英你的臉有點紅哎!」笑嘻嘻地看着紫英,心裏對他卻是一股說不出的敬重喜愛之情。

紫英咳嗽一聲,道:「休要胡鬧,當務之急,我們快些去找師叔,問明妖界和夢璃的事。不知師叔此時是否已破冰而出,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先去禁地看看吧。」

三人來到劍林后的小徑,突然感到這裏的氣氛有些不對。

從劍林後到禁地大門的一路上原本被人設下了符咒,時不時便有魁召出現巡視,天河等人幾次來此,每一次都免不了和幾個魁召交手。可這一次,路上居然沒有一個魁召出現,紫英細查周圍氣息,驚異地發現形成魁召的那些氣,竟不知何時被人消解了。那些符咒都是派中前輩設下的,他們個個修行高深,符咒中蘊含的靈氣也是深厚無比,能維持數十年而不消散,此刻卻被人為散去。想到這裏,紫英不由暗暗心驚,何人能有如此修為,難道是……

心中正驚疑間,禁地大門已出現在了眼前,這裏原本是派中嚴令不得前來的地方,此時卻有數名弟子守在門口,他們看到紫英四人,也沒顯露出絲毫奇怪之色。天河四人又驚又奇,心下湧起一股莫名的緊張感,紫英向著其中一人喊道:「元亦師兄,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元亦望見紫英,拱了拱手:「對不住,紫英師弟,掌門要在禁地內閉關修鍊,命我們從今日起鎮守禁地,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語氣卻是冷冰冰的。紫英詫異道:「妖界已然降臨,這等危急關頭,掌門卻要閉關?」

元亦冷冷道:「掌門說妖界或許是有了死守之心,才會在入口布下結界,但我們一日不攻進去,妖界卻也未必會主動攻過來。因此掌門打算先閉關修鍊一段日子,似乎另有秘法。你們如果沒事,便請回吧!」

天河關心玄霄境況,急問道:「那我大哥呢?他還在禁地里嗎?」元亦瞅他一眼:「你大哥?誰啊?」天河見他冷漠神情,心裏有氣,也不和他解釋,直接向大門走去,眼前白光一閃,一柄冰冷的長劍橫在胸前,元亦冷冷地道:「紫英師弟,這便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么?不穿本派服飾也就罷了,連禁地也敢亂闖,還有沒有規矩了?聽說上回打人的也是這小子,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啊!」

其實這元亦與紫英本無怨仇,只是紫英資質較好,練功又十分刻苦,雖然入門較晚,修為卻遠在元亦等「元」字輩弟子之上,頗得掌門器重,派中人緣又好,元亦心中早有嫉妒之意。此刻藉著天河之事,一併發泄了出來,話裏面句句夾槍帶棒,明著責備天河,暗處卻對紫英連諷刺帶挖苦。菱紗聽得心頭怒起,剛要發作,紫英悄悄向她擺了擺手,揚聲道:「元亦師兄批評的是,紫英教徒無方,甚感慚愧。只是我們有事要見禁地中的玄霄師叔一面,不知師兄能否通報掌門一聲?」

元亦冷笑一聲:「豈敢,聽今天掌門說,你們來往這禁地只怕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哪用得着師兄我通報?大不了等到四更半夜,學那偷雞摸狗的小賊行徑,溜進來便是。哼哼,你們身旁,不就有一位精通此道的高手么?」

天河聽得勃然大怒:「你——!」紫英見他辱及菱紗,也是忍無可忍,憤然道:「元亦,我敬你是師兄,說話讓你四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了!」

元亦冷笑道:「喲,看不出來,慕容紫英你倒是有幾分硬氣,怎麼着,跟師兄——」話沒說完,身後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禁地大門緩緩打開,一個威嚴的聲音喝道:「外面何事喧嘩?!」

元亦忙換了一副恭敬的神情,回身施禮:「掌門,您出來了?還有……師妹……」

夙瑤和韓月一起出來。韓月對元亦冷聲道:"掌嘴!牙不碎的話,讓我來!我比較徹底!"

"是……"元亦忙抬手去打自己的嘴,與其現在碎些牙,總比等會沒命好。

夙瑤無奈地看他一眼,目光又轉向天河等人,最終停在紫英臉上,冷冷一笑:「哦?紫英,幾天不見,你竟已目無尊長了?」

紫英連忙施禮:「弟子不敢!」夙瑤哼道:「不敢?那方才是誰在外面和元亦爭吵啊?」元亦聽掌門語氣,顯是向著自己,頓時挺直了腰桿,一邊掌著自己的嘴,一邊斜睨著紫英,目光中儘是輕蔑得意之色。紫英心中氣苦,卻又不敢爭辯,只聽夙瑤冷聲道:「你們跑到禁地,所為何來?」

天河大聲道:「我們是來找我大哥、找玄霄的!」

夙瑤鼻子裏哼了一聲,讓那影響談話的元亦滾到一邊。

韓月冷冷地看着這些"同伴",一句話也不說。冰冷的目光給菱紗,雲天河一陣心寒。

夙瑤冷然道:「你們要找玄霄?哼,他不會見你們。」天河怒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在禁地里?你把我大哥怎麼樣了?!」他隱約覺得,大哥和掌門之間似乎有着極大恩怨,這時看見掌門進入禁地,不由得極是擔憂,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夙瑤臉上是輕蔑的笑容:「你口口聲聲稱玄霄大哥,看不出來,他還頗有辦法,居然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紫英驚疑道:「掌門,您這是……什麼意思?」

夙瑤嘿然一笑,長嘆道:「真是可悲啊,慕容紫英,枉我一直認為你聰明絕頂,想不到你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如今告訴你們也無妨,今日一切都是我與玄霄策謀,而你們幾個,不過是棋盤中的幾顆小小棋子罷了。」

慕容紫英全身一震:「棋子……」夙瑤冷冷地道:「當日我令你放任雲天河等人,就是要驕其心、懈其備。若非如此,他們怎敢輕易來到這禁地之中?又怎能助得玄霄破冰?這一切若非已安排妥當,就憑你們數次在禁地大搖大擺地出入,我又豈會不聞不問?」

天河和菱紗震驚地看着紫英和掌門,想不到紫英原先那些放縱自己的行為背後,竟是如此細密的心機。紫英身體微微顫抖,輕聲道:「原來,掌門你……是為了……」又聽夙瑤淡然道:「當然,這一切都是從雲天河上山那一天開始的。玄霄身為羲和劍之主,在望舒劍被你們帶至山門時,自然有所感應,有他告知,我才會見機收你們入門,也才會有之後的種種安排,直到今日大功告成……」

韓菱紗喃喃道:「所以、所以你根本不是靠什麼占術,才知道有故人之子上山……」夙瑤望着她,臉上只是冷笑。紫英強自鎮定下來,問道:「掌門,弟子斗膽一問。弟子實在不解,難道如此做,只是為了取回望舒劍?此劍乃本門之物,若是向天河索要,他自然也會歸還,又何必、又何必使用這種……」說到這裏停了下來,「詭詐」二字,實在說不出口。

夙瑤冷然道:「你莫要弄錯了,我要的不是望舒劍,而是再度蘇醒過來的望舒劍。」紫英不解道:「弟子駑鈍……」夙瑤看也不看他一眼:「你無需明白,如今妖界雖然按兵不動,但大敵當前,豈可輕忽?紫英你還是速速回去修行,勿要被雜念所擾。」轉向天河和菱紗,朗聲道:「至於你們兩個,看你們連衣服都換了,倒是很識時務,就自行下山去吧!最好將山上的一切通通忘記,忘得越乾淨越好!」

天河大聲問道:「等等!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說大哥騙了我們?可是大哥為什麼要騙我們?!他、他不是我爹娘的師兄嗎?」

夙瑤冷冷一笑,話音有如冰雪般寒冷刺骨:「師兄?那又如何?你可知道,玄霄恨雲天青、夙玉入骨,沒有殺了你,已算手下留情!」

天河暴喝道:「你……你說什麼?怎麼可能?不可能!韓月!你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頭上汗水涔涔而下,夙瑤冷漠而輕蔑地看着他,臉上寒意湧起,朗聲道:「看樣子,不與你說清楚,你是不會死心的。元亦!你去將本派秘卷取來。」

元亦恭恭敬敬地一躬身:「是。」得意地瞥了紫英四人一眼,向劍林外走去,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雙手捧著一本發黃的簿冊走了回來。夙瑤喝道:「元亦,我命你……算了,還是我來吧!」

夙瑤朗聲念道:「吾派第二十代掌門道胤真人以驚世之才,苦修終年,於晚年參悟以陰陽雙劍和合之力,攜派中弟子飛升之秘法。自此,窮四代之人力、物力,終成羲和、望舒雙劍……陰陽雙劍需以『人劍相合』之法修鍊,數載方有所成。而雙劍飛升之法,必輔以強盛靈力,非人世苦修所能及。道胤真人不愧思慮深遠,曾夜觀星象,佔一奇地,靈氣充沛異常,應能為吾派所用。奈何此為妖界,並不易與……吾派弟子玄霄、夙玉資質上佳,乃被選為雙劍宿體。歷四載,逢妖界以十九年為一周,再度降臨。玄霄、夙玉合雙劍之力網縛妖界,令其不可動彈,以引取極大靈力。而妖界頑抗,吾派與之力斗,第二十四代掌門太清真人不幸為妖孽所害,引發戰局曠日持久,慘烈非常……」

雲天河等人一臉的驚訝與不信,夙瑤繼續道:「關鍵之時,望舒劍宿體夙玉心生怯意,更因私情,與其師兄雲天青攜劍出逃。羲和劍宿體玄霄獨力難支,令妖界脫離崑崙而去。此一役吾派傷亡過百,其中掌門太清真人、掌門首徒玄震、長老——」

夙瑤冷冷地轉向天河,冷笑道:「雲天河,這下你再無疑惑了吧?」

天河的手抖個不停,嘴唇哆嗦,顫抖著說道:「你說……大哥……他是被我爹和我娘害的……」夙瑤厲聲道:「不錯!若非雲天青、夙玉臨陣脫逃,玄霄又怎會運功過度?且他無望舒劍支持,內息大亂,才終致陽炎侵體,被冰封十九年之久!」

天河全身顫抖,口中喃喃自語,菱紗見天河難過情狀,急勸道:「天河,你別理她!她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捲軸,隨便念一念,就要別人相信啊!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這捲軸為何不敢放在經樓里?」她之前曾悄悄潛入經樓,偷看瓊華派的名錄,卻沒見到這本簿冊,此時見夙瑤突然拿出,心裏也有幾分疑惑,倒不全是安慰天河。

夙瑤冷笑道:「這是本派秘辛,豈是人人可知?何況以你妙手空空的手段,這本書若是放在經樓里,萬一被你所見,那我與玄霄豈非功虧一簣?韓菱紗,你當我准你入門,便不了解你先前的那點事情么?」

紫英忽然苦聲問道:「掌門,弟子還是不明,無論如何,本派只是要將望舒劍取回,又何必……何必如此對待天河他們?」夙瑤鳳眼圓睜,向紫英怒目而視:「大膽!你有此一問,難不成是覺得我錯待他們了?」

紫英身子一震,在這瓊華掌門十數年積威之下,縱是正直果敢如他,也不覺為這一怒所懾,口唇微張,卻是說不出話來。夙瑤半是斥責地喝道:「雲天河等人入門以來,我命你盡心傳授心法,如今令他們下山,也不以驅逐之名,我自問待他們已是不薄。莫非你心中還有不服么?」又轉向雲天河,冷冷道:「你口口聲聲要見玄霄,且不說他此時正運功調息,不可被打擾。就算真的令你與他相對,你又如何言語?玄霄未因前事報復,已是難得,難道非要引出他舊恨,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嗎?!」

天河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震驚,心中數般情感洶湧激蕩,幾十個念頭紛繁交雜,一時間竟都是說不出話來。

"韓月!你到是說說呀!"雲天河想起一邊的的韓月。

"這件事難道還要說什麼嗎?既然,你們還是這麼不明事理,還不如就此滾下山去!別在我的面前晃來晃去!我還要與玄霄共修雙劍飛升之術!"說完,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就回禁地中了。

"韓月,你等等!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雲天河飛身上前,想要攔住韓月。

"呼~~~"平地上揚起一捲風,將雲天河捲住,韓月慢慢轉過身。他原本烏亮的眼眸已變得妖綠,很快又恢復正常。她話也沒多說,那捲飛直接將雲天河摔了出去。

夙瑤掃了三人一眼,又是一聲冷笑,高聲道:「元亦!我要入禁地閉關了,你帶人在此守好,絕不可讓人闖入!」緩緩走入門內,那扇石門又關攏來。天河等人眼看着夙瑤進去,心下焦急,卻沒半分辦法。

元亦的臉上現出一絲得意的譏笑:「紫英師弟,請吧!」紫英三人憤憤地看了他一眼,只覺得這瓊華派中,竟是充滿了巧詐與欺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第一次如此冷漠而功利地展示在眾人面前,心中苦悶之極,似乎連呼吸也不暢起來,惶惶然如避瘟疫般離開了這裏。

更沒讓他們想到的是,與自己共同患難,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同伴韓月,現在為了能飛升天界而變得如此冷酷。眾人的心中不免一陣百感交集。

三人回到劍舞坪上,天河神情惶惑,喃喃地念叨著:「爹、娘……大哥……怎麼會……怎麼所有事都變得這麼亂……」菱紗着急地勸道:「天河,你振作一點!你先別聽信掌門的一面之辭,我總覺得這裏有問題!再說夢璃還下落不明,等着我們去弄清楚真相呢,千萬不能自己先氣餒了!」

天河的表情十分痛苦,低聲說道:「菱紗……也許我錯了,我真的不該下山,真的真的不應該下山……到了這裏,才發現什麼都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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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劍三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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