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繯【永世不離】Ⅲ

琅繯【永世不離】Ⅲ

婚禮很快就舉行了,然後渾渾噩噩的結束。將軍府里為了迎接將軍夫人,自然將府裏面收拾得極為喜慶,看着姐姐被那個將軍拉住手,而後牽走的樣子,琅環更是有些莫名的焦躁,該死的,那個將軍怎麼能隨便碰姐姐!

即使心中憤怒,琅環還是很好的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他是姐姐乖巧的弟弟,怎麼着也不能失了禮數。一旁的伏殤似乎也頗有怒氣,那雙金燦的眸子裏盛着凜然的氣勢,琅環突然現,琅環這個人只有在面對姐姐的事情時,才會泄漏出情緒,平時的優雅似乎是刻在了他的骨血里,只有姐姐才能讓他失了分寸。

這樣的一個人,對姐姐的感情,又是如何?

想到這裏,琅環又有些泄氣了,平日裏,姐姐對伏殤就有些不同,這樣優秀的男子,姐姐對他,是不是也是喜歡的?

越是這麼想,心裏更是雜亂無比,琅環跺了跺腳,跟上了前面的姐姐,不管怎麼樣,他是絕對不會和姐姐分開的。

那個將軍知道姐姐是代嫁的,不是七公主,琅環稍稍放心,這樣的話,姐姐就不算嫁人了吧。還是他一個人的姐姐。

只不過,事情往往沒有那名簡單,那個將軍竟然將姐姐當作了自己的夫人!琅環哼了一聲,剋制住怒氣站在了姐姐的一旁,姐姐將那位將軍的面具拿下來,琅環的視線完全注意在姐姐的身上,他看到姐姐有些愣神,隨即便是對將軍的讚美。

「姬玉冉,你可知你很美。」姐姐如此說着,她的注意放在了那個將軍身上,眼神更是透著幾分狡黠,神態姿勢都可愛極了。

姐姐這麼美的樣子,怎麼能讓他們看見!姐姐怎麼會對着剛見一面的將軍這麼放心!

顯然,伏殤與他琅環的想法相差不多,都同時顯現出了身形。

「姐姐,你怎麼就一個人和他待在一起,太危險了。」琅環如此說着,帶着不贊同的神色,節姐姐就這麼放心這個將軍嗎?

......

之後的事情,自然不少,姐姐的美好並不是只有他一人看到。

姐姐的身邊有了更多的人陪着,不論是優雅的伏殤,還是危險的墨堯,抑或是將軍姬玉冉,甚至海神嵐樞......他們都被姐姐吸引,佔據了姐姐更多的注意。

琅環看着那些人與姐姐日益熟埝,親密,說不氣,那是假的,但他又能如何?就連那個自稱是鳳凰的翎羽都有那名多的機會跟着姐姐。

不可否認,琅環知道他在姐姐心中有着獨特的位置。因為他是姐姐的弟弟,姐姐護他、寵他,疼他,姐姐幾乎將所有的關心都給了他,但這...又如何呢?

是啊,這又如何呢?

琅環所希望的只是,能照顧姐姐,能給姐姐幸福,能護著姐姐...愛着姐姐。

那日,在將軍府中,風雨交加,弄濕了衣物,琅環滿心只有一個姐姐,身上的濕衣服沒換就躺在了床上,看着牆壁,忽然記起,姐姐就在牆壁的另一端,他們之間的距離,只不過是隔了一層牆壁。

食指彎曲,在牆面上輕叩了幾下。「姐姐,你是否還是睡不着?」姐姐能否聽見?懷着這樣的期待,琅環將耳朵靠在了牆壁上,細細聽着隔壁的動靜。

沒想到剛說完,姐姐拿柔和的聲音就透著牆壁傳了過來。

「你呢?還不休息?」

琅環聽着姐姐關切的話語,眉眼都忍不住微微彎起,唇角的弧度止不住的上翹,姐姐一直在呢,就在這裏,在關心着他,琅環滿心的雀躍,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和姐姐在一起,我要到姐姐身邊去!

「我很久沒有和姐姐一起休息過了。」琅環這樣說着,帶了幾分忐忑。自從他們擁有了人身,並且已經長大之後,他與姐姐就甚少親密的一起休息了。

兩人俱已長大,不能在像小時候那般毫無顧忌,姐姐想讓他獨立,他何曾不想如此?但只要一想到要與姐姐分開,拿便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願意。

姐姐是刻在他骨血里的親人,是怎麼也不能分開了的。

想到這裏,更是一刻也不想耽擱,琅環邁起步子,走向了姐姐房間。

「你怎麼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看看,衣服都濕了。」姐姐的手指輕輕的點在他的額頭上,琅環笑着,心中滿是甜甜的滋味兒。

琅環擁住了姐姐,這個對他來說,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姐姐。輕嗅姐姐身上的馨香,堅定且執著的說:「姐姐,你的痛苦我可以分擔,所以,不要傷心,有我陪着你。」

是的,琅環會一直陪着姐姐,什麼痛苦都可以為姐姐分擔,姐姐只要一直,一直的在他身邊就好了,不要離開他就好了。

「姐姐,你只要知道,有我就好。」他琅環的姐姐,自然是不願與他人分享,姐姐是他一個人的,不管是誰,都不能搶走姐姐。

因為衣服濕了,姐姐便去內室換了衣物,琅環很聽姐姐的話,也將自己外衣脫去,心上卻不禁浮現出了一個有趣點子,若是他逗逗姐姐,姐姐會有什麼反應?

如此想着,琅環也不禁生出了幾分期待,姐姐會怎麼樣做呢?

琅環半依在床頭,看着緩步走來的姐姐,姐姐的身子極為曼妙,拿藍色的眸子裏都是溫柔的笑意,視線注視在他的身上,帶着暖意。

【若是姐姐能像這樣,一直看着我就好了。】

琅環半歪著頭,臉上帶着笑容,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姐姐,裏面的也濕了,也要,一起脫了嗎?」

姐姐先是瞪眼,而後臉頰卻紅了起來。琅環專註的看着姐姐,沒想到姐姐也會害羞,看到這樣的姐姐,琅環止不住滿心的雀躍,又忍不住偷笑,姐姐也會因為他而害羞呢。

琅環將渾身的衣物皆盡除去,而後直接溜到了床上,這是姐姐的床呢,琅環抱着被褥,輕輕的嗅着,這裏有姐姐的味道,不知怎的,琅環也覺得有些面紅,畢竟他也是個大人了,如此依賴著姐姐,是不是他太不成熟了?

姐姐在他身邊躺下,琅環覺得自己似乎是著了魔障,伸出手就將姐姐摟入了懷中,姐姐的身子有些寒意,整個人身上散出絲絲清香,讓他不知不覺就有些醉了「姐姐,現在不冷了吧。」

摟着緊了些,讓姐姐全部靠在了他的懷裏,不知心頭這陌生的衝動是什麼,但琅環不想放開手。

【姐姐,你看,我抱住你了呢。】

可惜,姐姐似乎對這樣的擁抱方式不滿,扭動了一下,伸手去推他,只不過,姐姐那帶着幾分冷意的柔軟手指剛剛觸碰到他,就縮了回去。

琅環看見姐姐更加尷尬的神色,以及聽到他略帶羞惱的話語,想讓他與姐姐分開睡嗎?怎麼可能,好不容易能和姐姐這麼親密的睡在一起,說什麼也不能分開!

琅環半吹着腦袋,他知道此時的姐姐正在關切的看着他,現在的他早已不是個小孩子了,但為了姐姐,他裝作委屈的撇了撇嘴,「姐姐,你不要我了...」

果然,他這麼說完,姐姐便是無奈的,帶着寵溺的,說是要讓他變成兔子才能與她一起休息,這有何難?

琅環自然是十分聽話的變成了小兔子,被姐姐抱在了懷裏。他依偎著姐姐,只覺得渾身有些燥熱,眼睛便也一直盯着姐姐看,直到姐姐放鬆了懷抱着他的手,沉沉的入睡過去。

琅環側躺着,他可不願只作為一隻兔子陪在姐姐身邊,偷偷的變幻成*人,又將姐姐擁在了懷裏,這樣的姿勢,很舒服,但是也難受。

琅環不直到自己究竟怎麼了,有一種渴望在灼燒着他的心。

無意識的在床上磨蹭起來,但怕驚醒姐姐,便又極力抑制下去。胸腔之中悶悶的,只想呼喊著懷中人的名字。

姐姐是叫纓絡,很美的名字。

此刻,他一遍一遍在心中重複著姐姐的名字,【纓絡】【纓絡】【纓絡】【纓絡】......

當現姐姐眉心皺起,口中生一聲嚶嚀之後,琅環才從恍惚中驚住,他將姐姐抱得太緊,差點讓她醒過來!

想要多觸碰姐姐,這樣的念頭在心中滋生而出,琅環也只能輕輕擁住姐姐。

【姐姐,我現在變得好奇怪,為什麼,這麼渴望觸碰你。】

望着窗外的圓月,琅環不禁嘆息了一聲。

他剛才的行為...竟像是在情一般,真是...太該死了...

那可是...姐姐啊...

琅繯【永世不離】Ⅳ

將軍姬玉冉,蛇妖伏殤,海神嵐樞,饕餮墨堯,琅繯現在一想到這些人的名字就恨得牙痒痒,他與姐姐相處的時間越來越短,都是拜這些人所賜,姐姐在他身上的注意越來越少,卻與那些人相處的越來越親密,這對於琅繯來說,簡直就是**裸的威脅!

他雖然有些理不清自己在心裏對姐姐的感情,但也知道,他絕不希望姐姐離開自己。

只不過,最近琅繯感覺身體的情況有些奇怪,只要一修習仙術,渾身比針刺還要痛,若不是他時時隱藏痛快,恐怕姐姐知道也就又要擔心了。

琅繯忍不住埋怨自己,若是自己能過再有用些,再強大些,就不會什麼都幫不了姐姐,就不會拖姐姐後腿了。

即使是他們一行人已經低調的隱藏行蹤,那些牛鼻子老道仍舊不放過他們。只因為他們是妖,這還真是個笑話!琅繯不屑的輕哧一聲,姐姐在小時候就曾對他說過,妖也好,人也罷,甚至於仙人,都是有感情,從屬於一切的生靈,無人能定他人的生死,妖如人,有善有惡,人如妖,有正有邪,誰能分清妖是人,亦或是人是妖?

當時的他還懵懵懂懂,不大清楚姐姐所說的話有着怎樣的含義,只是認真背下,姐姐的話,總不會是錯的。

直到現在,琅繯才算是真正明白姐姐的意思。看看現在的事實就知道了,紅爍的死,間接地和這些道士有關,姐姐與他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這些倒是確實窮追不捨,僅僅只憑『妖』而來收『妖』嗎?

若不是為了妖精的內丹,他們會有這個精力來與妖斗?越想便越覺得這些滿口替天行道的臭道士真是虛偽透頂!

姐姐怕是也感覺到了他內心的憤怒吧,他能清楚感應到姐姐在壓制着自己的怒火,轉過頭來對着自己安撫的微笑,這是他的姐姐啊,如此美好的姐姐怎麼能讓這些臭道士侮辱!

琅繯看着姐姐向前走去,渾身的氣質一變,竟能如此魅惑人心。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牽動着每一根神經,琅繯從未見過姐姐這番面貌,幾乎看呆了。

與他一樣,其餘的人看着這樣的姐姐紛紛愣神,姐姐的美他早已知曉,但不知道,竟能如此的驚心動魄!

只不過,姐姐接下來的動作和言語卻讓琅繯心中燃起了怒火。他想立刻將姐姐拉走,不讓任何人能見到姐姐這般摸樣。

姐姐竟然在誘惑…誘惑那群道士。他知道的,姐姐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讓道士們看清自己內心的骯髒,但姐姐怎麼能在他面前誘惑別的男人,他不準,他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場面,姐姐誒是他的!

心口又有些疼,姐姐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讓那些道士心神失守,毀了道士。打了臭道士自然是好的,但見到伏殤將姐姐攏入懷中,琅繯不禁背過身去,垂下眼臉,止不住滿心的愁緒,這樣的疼痛竟比修仙還要痛苦。

為了不再碰上那些臭道士,便去了天部所說的岩洞,琅繯身上心上自是疼痛無比,但一直一聲不吭,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這毛病,或許是治不好的。

在穿過岩洞之後,未曾想到竟能現另一片天地。那微風吹拂下的草原實在是美極了!與姐姐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欣喜。

身子都彷彿輕快了許多,被姐姐拉着一起跑向了那片草原。晚霞在天空之上,渲染了周圍的雲彩,姐姐臉上的笑容比任何風景都要美麗許多。

恐怕真是樂極生悲,這一次的琅繯還沒來得及在姐姐面前控制住身體,口中的鮮血就已經溢了出來。痛,不僅是身體,更為姐姐的擔憂而感到心痛。

「我沒……」琅繯現在便是說話都極為艱難,很想安慰姐姐,讓她無需擔心,但看看他此時的情況,是怎麼也掩藏不住的。

姐姐的懷抱好溫暖,但姐姐的淚水卻是那般的冰冷。琅繯看到姐姐脖頸之中戴着的石頭,是他小時候送的,姐姐還一直保存着。

「姐姐,我真是沒用。我不想讓姐姐看到這樣沒用的我的。」心中的滋味兒說不清、道不明,他竟然在想,姐姐若是沒有他這個弟弟,是不是要輕鬆許多?

他知道,他若是沒了姐姐,更本就不可能存在在這裏。

【姐姐,我早已經離不開你】

「琅繯,告訴姐姐,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的身體究竟怎麼了?」姐姐焦急的話語在耳邊響起,她的動作輕柔極了,琅繯竟生出了一種想法。

【姐姐,如果在你的懷裏死去,怕也是再幸福不過的吧】

「姐姐,我真的沒事。」是啊,他沒有似的。過一會兒,過一會兒說不定就好了。

他自己都看不出的病症,又能怎樣呢。即使是不想讓姐姐知道,那也不可能了。姐姐對他的事情真的是很關心,只從他寥寥幾語就能猜到他隱瞞了很長時間的病情。

「是有什麼病症不曉得嗎?我或許能看一看。」就在縱然沉寂一片的時候,竟能聽到如此空靈優美的聲音。

伴隨這些許疑惑,琅繯在瓔珞懷中微睜著雙眼,看向了那麼如同仙人般的男子,剛才姐姐一瞬間的失神,他不是沒有察覺到。雖然並不討厭那個男子,因為那個男子身上純凈無比,絲毫沒有凡人的污濁之氣,但還是不想讓姐姐的目光注視到別的男子身上。

琅繯嘆息了一聲,他果然已經是病得不輕,在此時此刻,還想着這些事情。他果然是已經沒救了。

出乎於琅繯的意料之外,這個男子經看出了他的病症所在,光憑這一手的醫術,恐怕是當世神醫也比之不及。

不能修仙而得的病症,呵呵,琅繯扯了扯嘴角,閉上雙眸,心中滿是苦澀。

這究竟是什麼道理,他竟連修仙也做不到,連跟隨姐姐的資格都沒有。他有何用,有何用!琅繯心中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傷口,他簡直是最沒有用的弟弟了,睜開眼看見姐姐但有的神色,他擺出笑容,「姐姐,我……」

「只要你無事就好。」姐姐摟着他的懷抱緊了些,寬慰道:「你便不用再練習仙術了,你只要好好的就可以。」

【姐姐,你可知,我不願一輩子被你護在懷裏】

不修習仙術,如何能保護姐姐?這幾日來,;琅繯也只能悶聲不吭的待在同一個地方,姐姐與其他人去修建屋子去了,雖然是不是來看看他,但琅繯知道,姐姐現在,似乎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能讓他遲鈍的姐姐喜歡上的人,究竟是誰?或許姐姐自己都不知道哦啊,他對於那幾個人的態度,已經與原先大不相同,而此時,彷彿是一個契機一般,讓姐姐能夠打開心扉。

琅繯垂下腦袋,悶悶地想,為何自己只是——弟弟。

這身份舊相識枷鎖一般,即讓姐姐與他的關係親密無間,卻又不能&卻又不能什麼?琅繯忍不住用手敲敲腦袋,想到這裏的時候,腦袋就轉不過彎似的,他對姐姐的感情,他對姐姐的執著,他對姐姐的…**。

琅繯望向窗外,姐姐才從那個名叫靳卿的男子屋中出來,面色微紅,顯出幾分羞澀,那摸樣嬌艷無比。伏殤在她身旁,不知說了什麼,兩個人互相拉扯著,便離開了他的視線。

胸口悶的生疼,琅繯眼中竟凝著淚水,仰著頭,大笑起來。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自欺欺人,以為自己對應落的感情,便是對姐姐的仰慕,騙了自己這般久的時日,現在才現,原先的姐弟之情,不知怎的,竟變成了愛慕,他…他琅繯竟然愛着他的雙生姐姐!

這愛滲透入了骨血,踢出不了,忘卻不掉。一日日的沉淪,一日日的眷念,一日日的相思,原來…這便是愛。

記得他曾聽姐姐在思念紅爍時說過,「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四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五取蘊苦,求不得苦。沒想到,我竟也能知道這愛別離的滋味兒,他不在了,倒是逃脫了這凡塵痴態,獨留我一人在這悲秋傷懷,還真是…逃脫不得…」

當時的他是怎麼問的?

「姐姐,我們是妖,不會有這些苦楚的,你也切莫悲傷,還有琅繯陪着你呢!」

「妖…也有苦啊…」姐姐側着頭看着夕陽,晚霞在姐姐的臉頰上,渲染出一片紅暈,但莫名的有些悲傷,「只要是有情的,都會經歷的,不然也枉費來這世上走一遭了。」

琅繯打住姐姐的手,昂起樂透,眸子裏盛滿了疑惑,「姐姐,那麼什麼事求不得?其他的感情不論是人是妖都會有,那麼求不得是什麼?」

姐姐低低一嘆;「這求不得苦,乃是眾苦之源。因為有所求,有**,所以才會有愛恨,有愛恨才會有生老病死。因為…求不得啊…」

如今,他琅繯也終於明白了,何謂求不得,求而不得,更何況,他連求的資格都沒有。

果然…逃脫不得…

文中有幾句摘自資料:【佛教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四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五取蘊苦,求不得苦。這求不得苦,乃是眾苦之源。因為有所求,有**,所以才會有愛恨,有愛恨才會有生老病死。生於世界,有基本的動物需求,需要一定的能量維持自己的**存在,需要精神食糧維持心理運作。需要他人的關愛,需要外界的尊重。另外還需要別人已經有的,更甚者需要別人所沒有的。慾念最求從基本到高級連綿不絕。當所需要的得不到滿足時,就會使身體產生不適。輕則病變,重則垂死。因此,在心靈上產生不同的創傷。此創傷經久不能彌合,即便是得到了所需的之後也不能彌合。這創傷伴隨他一生一世,乃至輪迴多次,也不能消弭。同時,這創傷會傳染給下一代和周圍的人。

因此,這求不得所產生的痛苦極其巨大。】

琅繯【永世不離】Ⅴ

琅繯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竟然是以那樣的方式來獲得他所需要的力量。

當他見到天災來臨,自己卻只能成為包袱,對力量的渴求使他放開了原先的桎梏,身體在那一瞬間煥出紫色的光幕,伴隨着光幕的,還有漸漸充盈全身的力量,似乎身體都在被改造著,原先虛弱的身體不復存在,他能清晰的感受所有的一切,他知道,他擁有了能力,一種十分強大的能力。

在光幕之中,不能和外界接觸,他感覺全身就像是新生了一般,看着姐姐被光幕阻隔在外,琅繯心中暗道:姐姐,再等等,等我出來了,便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

看着姐姐抵擋天雷的模樣,琅繯心中焦急,但隱約有着一種期待,或許,這一次,他能真正的改變自己。

當他從紫色的屏障中出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姐姐和伏殤一同向天幕離去的樣子,飛身一躍,琅繯已然站在了瓔珞的身前,「姐姐,你要走,怎麼能不帶上我?」

琅繯在瓔珞的眼中看到了震驚,疑惑,還有幾分…莫名的退縮。

琅繯知道,他此刻的模樣必定與平日大不相同,害怕姐姐疏遠,立刻抓住了姐姐的手,輕聲道:「姐姐,莫不是你連我都識不得了?」

配合著往日難過的表情,姐姐果然很心疼地看着他,神情也舒緩了過來。

「琅繯,姐姐怎會不識你。」姐姐的手和他的手握在一起,契合無比。

此刻的琅繯正沉浸在能和姐姐並肩而立的喜悅之中,卻聽得墨堯在一旁不輕不重的說道:「沒想到,竟然是魔呢!」

魔?琅繯心中詫異,墨堯難不成說的是他?

很快,這句話就得到了證實,天幕之上傳倆了雄渾厚重的聲音:「何方妖魔,竟敢在此現身!」

接着,天降神雷,直直地向著他劈去。

若是從前,琅繯此刻必定心生恐懼,如今卻有些氣定神閑,竟覺得這九天的神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有着深深地自信,這樣的雷,根本就傷不到他。

姐姐對他的保護,幾乎是毫無猶豫,只不過被一旁的墨堯拉住了,墨堯的聲音夾雜着諷刺,看看他的神情,竟有些幸災樂禍一般,琅繯撇撇嘴,他對於霸佔姐姐視線的人,真的是非常的討厭。

「你且看看,你的弟弟可是魔,並且是天生的妖魔!」

姐姐的目光帶着幾分閃爍,想必吃驚的很,琅繯垂下頭,心中暗暗道:姐姐是不會拋棄他的。是的,姐姐不會。

這九天的神雷到了他的屏障之上,也只能得了個消弭的下場。不可否認,在阻擋了天雷之後,琅繯的心中自是自豪無比,對這姐姐笑道:「姐姐,我不會再做什麼包袱了,我現在,可以保護你,並且,無人敢阻!」

是啊,他曾多少次想過,為姐姐遮擋風雨,為姐姐抵擋災禍,如今,觸手可及的是他的姐姐,而他,也擁有了能夠匹配的能力,這怎能讓他不高興?

只不過,天不遂人願。那乳白色的光幕倏地將姐姐捲入了上空,再也觸碰不得。

定是那些神仙搞得名堂,琅繯心中戴上了幾分焦急,凌空轉身,就要向著天幕追去。在他身前閃過一絲光影,琅繯側身一避,那鋒利的刀鋒貼着他的衣袖滑過,帶來一片呼嘯的風聲,「你這魔頭,由老夫來會會你!」

琅繯微眯眼眸,沒想到還有礙事的人,那個所謂的——神仙。

很顯然,那個老仙人一心要消滅它。是啊,因為琅繯是他認定的魔,一個仙碰上了魔,自然只想着降伏妖魔,好多收些功德。

琅繯卻不大明白,他現在究竟是什麼?很明顯知道自己的改變,可自己真的是魔嗎?那個傳說中邪惡的魔,能夠有毀天滅地的力量,人人得而誅之的魔嗎?

擋住繼續襲來的攻擊,琅繯心中竟緩緩升起了一股想要毀滅一切的怒氣,這個該死的神仙,一招一式都是想要取他的命,他可還是要去找姐姐的,怎麼能被這樣的人阻擋住腳步?

心中竟有着嗜血的衝動,琅繯低下頭,握緊了拳頭,剋制住渾身叫囂著的怒氣。

不行,姐姐說過,若是連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人,那可真是糟糕透頂了。更何況,姐姐從來不想讓他動手傷人。

不想再與那老仙人多做糾纏,琅繯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地殺了他,他一次有這種感覺,想要用鮮血來平息憤怒的感覺。

一掌揮去,將煩人的老頭扇到了一邊。腳上用力,向著姐姐離去的地方飛去,此刻的琅繯也只有一個念頭:姐姐,等我,我定會尋到你!

只不過,姐姐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在那層層的天幕中,再也尋不到人影。

姐姐,伏殤,還有那個墨堯全都不見了。

心中是什麼滋味?惶恐,不安,擔憂,琅繯心中憋悶,回過頭將那個被他打傷的仙人拎起來,毫不客氣的搖晃着,「喂,姐姐究竟被你藏到哪裏去了?」

那人頭暈目眩,口中苦楚一頭血,厲聲道:「你這個魔頭,定然要遭天譴,定會有人將你收了,不再禍害人間!」

「閉嘴!」琅繯氣惱地甩開手,將那仙人狠狠地甩到一邊。再抬頭時,卻有些茫然,他,難道真的成魔了?

許是力量還沒有適應過來,琅繯感覺有些疲倦,不知他自己現在究竟變成了何等摸樣,若真是那個仙人口中所說的魔,那麼,去仙界也不是什麼難事。

頭暈得很,身體處在緊繃的狀態,精神帶着隱約的興奮,可手足卻有些無力,琅繯搖了搖腦袋,好睏,現在的自己好想休息。

向著岩洞之中建造好的屋子飛去,剛將房門打開,身體不由得化為了兔子的形態,隨即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琅繯有種恍若隔世的感受,力量的充盈也使她心生了一股豪氣,即使有什麼困難都無所畏懼一般,變為人身,騰空而起,望着天幕,琅繯微微眯了眯眼,仙界的大門,似乎並不遠。

如今的身體,琅繯也自己觀察了一下,除了眼眸變為了紫色,其餘的沒有什麼不同。但琅繯卻切切實實感受到,如今的他,和以往不同,他再也不會對姐姐放手,他又和姐姐站在一起的能力。

進入仙界,看到他的仙人們都紛紛躲避,當然,還有一些不長眼的仙人,琅繯不介意教訓一下他們。看着廣袤的天跡,卻沒有感受到姐姐的氣息,琅繯不由心急地喊道:「姐姐在哪裏?你們這些傢伙把姐姐怎麼了?」

一路尋到仙主所在的大殿,琅繯現在管不了許多,只是一心求的姐姐。大殿之上全都是地位較高的仙人們,尤其在上位上,那個慵懶的坐在高位上的人,讓琅繯看不透,莫名的起了警戒,琅繯知道,那樣的男子,必定是仙界的主人了。

「姐姐呢?把姐姐還給我!」琅繯緊盯着那個男子,希望能得到一個答案。

「姐姐?你的姐姐是誰?」男子輕笑了一聲,手中撩起銀色的絲,眼神透着絲絲的笑意,「你還真是衝動的很啊。」

琅繯轉過頭,狠狠地瞪了周圍的仙人,「是你們將姐姐帶走的,如今若不將姐姐還給我,那麼,我必定不會放過你們!」

「好大的口氣!」一旁的仙人自是看不過去,隨即想要動手教訓,「你這妖魔,竟敢孤身來到仙界,膽敢犯上,我們絕不會讓你這妖孽留存在世上!」

自然,一言不合,隨即便要動起手來。

卻在這時,感受到了姐姐的氣息,以及她的話語,「琅繯,你怎麼來了?」

怎麼能不來呢?琅繯笑笑,輕聲喚道:「姐姐。」

【琅繯尋到你了,便也再不會放手了,姐姐會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不再分開的,是嗎?】

無論是誰,也休想讓他琅繯離開姐姐。

如今他不再迷茫,他知道,他需要的是什麼。

其實,算是懂得了這些年來真正的渴望,他的渴望,便只有姐姐罷了。

姐弟這樣的關係,沒有誰能比他再靠近姐姐了,不是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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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顏媚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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