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亞摩斯大人,不好了!小少主不見了!」

艾羅伊的兩名侍從,天未亮就慌慌張張跑到亞摩斯的寢室。

「什麼?」

亞摩斯腦袋還未完全清醒,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昨天夜裏你離開小少主的寢宮沒多久,有其他衛兵看見一個黑影從小少主的門外閃過,本來他們想要看清楚那黑影是什麼,可是黑影一下子就不見了,他們覺得很奇怪前來查看,後來我們發現小少主人沒有在寢宮裏,從昨夜到現在我們一直都沒找著小少主,他……他不見了。」侍從面有愧色地低下頭,把事情的始末源源本本的向亞摩斯報告。

「人不會平空消失。」亞摩斯穿上外衣說。

「我們覺得那個黑影是小少主。」

「你們不是守衛在門口嗎?難道你們在打瞌睡?」亞摩斯語氣帶着責備。

「不是。」這種指控罪可大了,侍從趕緊解釋:「小少主好像是自己跳窗戶出去,所以其他衛兵才會在窗外看到黑影。」

「小少主沒有這麼好的功夫。」亞摩斯馬上推翻侍從的猜測。

從小跟艾羅伊一起長大,他還不了解他嗎?艾羅伊連一把劍都提不起來,更何況是在三層樓高的屋頂上飛檐走壁。

「你們先回去,我到附近找找看。」說不定是艾羅伊故意躲起來嚇人,亞摩斯心裏如此想着。

「是。」兩名侍從鞠躬告退。

「艾,不要調皮了,趕快出來。」

原本以為艾羅伊是在生自己不肯陪他睡覺的氣,而故意躲起來嚇他,但亞摩斯此刻也不得不相信艾羅伊真的不見了。

他騎着白色駿馬在冷境森林四處尋找,甚至找到更遠的邊界,從白天找到夜晚都沒有找到。

身為貼身護衛的他內心充滿自責,自己不該為逃避他的感情而忽略他的安危。

他本來還奢望艾羅伊氣消了自己就會出來,但他徹底失望了,他翻遍了整個宮廷還有整座冷境森林,都找不到艾羅伊的身影。

「稟告族王陛下,艾失蹤了,請族王陛下降罪。」

亞摩斯跪拜在有一百歲之齡靈貓族老族王達納面前;他譴責自己沒有盡到保護的責任,他已有接受處罰的心理準備。

「你先起來吧!」坐在宮殿大廳的達納扶著疼痛的頭。

艾羅伊是達納六個兒子裏,他最喜愛的小兒子,而他的無故失蹤令他憂心忡忡。

「艾會不會是自己貪玩而跑到外面去玩。」達納沉重的問。

艾羅伊一向調皮他是很清楚,但如果是如此,這個玩笑未免也開大了。

「族王陛下,侍從確定小少主沒有從房門走出去,他又不可能自己跳窗戶離開,而且他一個人根本不敢跑離宮殿太遠。」

「會不會是被狂獠族的人劫走。」達納憂慮的撫摸著斑白長須。

「這也是有可能,但狂獠族的人既然可以進到皇宮裏來,應該就會直接攻打進來,不會大費周章地把小少主劫走;而且,吾族戒備森嚴,不太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他更擔心的是,艾羅伊若是被人惡意擄走就不好了。

「那依你所見是如何?」達納看出亞摩斯似乎心裏有譜。

「最近聖利諾國新上任的國王一直對小少主糾纏不清,我想……小少主有可能是被他帶走的。」經過縝密分析后,亞摩斯想出最有可能的假設。

「聖利諾國?」達納陷入深沉的思考。

「是的。」

「但是,聖利諾國和這裏隔着一座山脈,而且它是個國富兵強的國家,擄走艾有何用意?」

「不……知道,」亞摩斯一言難盡的低下頭。他總不能告訴老族王,聖利諾國年輕的國王正在追求他的兒子吧。「族王陛下,請讓我到聖利諾國找找看。」

這是唯一的希望。

亞摩斯決定了,不管用什麼方法或跑多遠的路,他都要把艾羅伊找回來。

「好吧!也只能如此。」達納神色黯然地嘆了口氣。

「派倪爾!」-

帝士扛着昏迷的艾羅伊,邊快步走入寢宮邊叫喚著。

原來偷襲艾羅伊的黑衣人是-帝士。

他不只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艾羅伊的房間,還把他偷了出來。

「國王陛下,這是……」派倪爾聽見-帝士的叫喊聲,趕忙迎了上去。

「他是我在外面捉到的獵物。」-帝士高傲的對派倪爾說,並把「獵物」遞給他。

派倪爾胡裏胡塗接下-帝士手中的獵物,待他仔細一瞧,看到是艾羅伊,他驚訝得大叫。

「陛下,您怎麼可以把人當成獵物捉回來。」

以艾羅伊昏迷的情況,應該是非自願前來的。

「我是國王,有什麼不可以?」-帝士對派倪爾發怒。「把他關進我房間的大籠子裏。」

什麼?

「國王陛下……這不太好吧!」派倪爾不安的躊躇起來。

前幾天他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帝士會連夜請工人在他寢宮裏打造一座金色的大鳥籠,他還在懷疑-帝士是想要飼養什麼大型鳥類才做得如此大,沒想到是要用來養艾羅伊這隻金絲雀。

「有什麼不好,他是我捉到的,當然是歸我所有。」-帝士用一貫不容置喙的口氣說。

「國王陛下,他是人,不是小狗小貓或是老虎獅子,您不可以把他佔為已有,還是趕快把他送回去。」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紛爭,派倪爾規勸才上任沒幾天的國王改變心意。

「少羅唆!我說的話你敢反駁?」-帝士震天怒吼。

「是……遵命。」派倪爾可不敢得罪盛怒中的-帝士。

對於年輕氣盛又任性的小國王,派倪爾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無奈的把艾羅伊抱進-帝士為他準備的「特等牢房」里。

不要看它外表是一個金色大鳥籠,裏面確實別有用心的佈置了一張漂亮的白色蕾絲床,四周還擺滿香味撲鼻的玫瑰花束,可以說是一間充滿浪漫氣氛的房間。派倪爾小心翼翼的把艾羅伊放到蕾絲床上,然後走出大鳥籠。

坐在椅子上的-帝士霸氣十足的說:「把門給我鎖好,免得他逃走了。」

「是。」派倪爾搖著頭照做。

他心情沉重的把鐵鏈穿過欄桿,再套上鎖頭。

他想,狂妄不羈的-帝士可能只是一時興起,過幾天就會把艾羅伊放回去。

「陛下,已經鎖好了。」派倪爾恭敬的回報。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有事再叫你。」-帝士這才稍微息怒。

「是,屬下告退了。」派倪爾彎腰退下。

派倪爾離去之前再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艾羅伊,他希望-帝士明天就會把人放走。

不會的!

好不容易捉到的獵物,-帝士怎麼可能輕易放他走。

他要慢慢折磨他,好報復他當初拒絕他。

他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他心裏充滿了憤世嫉俗的恨意。

為了消除前幾天被艾羅伊拒絕和被亞摩斯羞辱的怒恨,他潛入艾羅伊的房間,用沾有的手巾把他弄昏,接着抱住陷入昏迷的艾羅伊迅速離開。

身為國王的他實際上不必如此偷雞摸狗,但他想,劫走艾羅伊是一石二鳥的事,不僅可以快速把艾羅伊弄到手,亞摩斯也會因保護不力而被定罪。

哈哈!現在看誰還敢忤逆身為國王的他-

帝士為自己完美的復仇計劃而仰天大笑。

他心情愉悅的打開籠門進入裏面,緩緩靠近躺在蕾絲床上的艾羅伊。

等艾羅伊醒過來時,他一定看得出自己對他的用心。

雖然是被關起來,但他為他準備了這麼漂亮的牢房,他應該感到心滿意足了。

只是,-帝士卻沒有想過,有誰願意被監禁的-

帝士帶着陰殘的笑爬鋪,他凝視着艾羅伊那張他愛戀了十年的臉龐。

他好恨為什麼艾羅伊總是不了解他的心,而最可惡的是,艾羅伊每次都像騙小孩一般的敷衍他,還以為他不知道。

今天他把艾羅伊捉來就是要向他證明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把他當成小孩般哄騙。

一直不被艾羅伊看在眼裏的-帝士越想越氣憤,他狠狠抓住艾羅伊的下巴用力親下去,好像唯有如此,艾羅伊才能感受到他的真情真意似的。

「唔……」還沒完全清醒的艾羅伊聲吟著。

被-帝士吻得快窒息的他搖著頭想呼吸新鮮的空氣,-帝士以為他在抗拒,更激烈粗暴的親吻着他。

「啊!」

艾羅伊慘叫一聲,這下真的被吻醒了,但也快斷氣而死。

他猛地坐起來按住胸口急喘,等喘夠了,他瞠大眼睛才看到-帝士那一頭如註冊商標的褐色捲毛短髮。

「-帝士!原來是你。」艾羅伊氣憤的手腳並用地把-帝士推開,粗聲粗氣的責罵:「你想要謀殺我呀!」

「喝!」摔到地上的-帝士從鼻孔冷哼一聲。

平時看艾羅伊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沒想到他使起勁來還滿有力的,竟然一腳就把他踹到地上。

可見人在急難時所爆發的力量很是嚇人,令人不容小覷。

「這裏是哪裏?」這時,艾羅伊才想起他好像不是在自己房間里。

「你說呢?」-帝士邪氣一笑。

艾羅伊仔細向四處看了看,突然捧住臉頰尖叫:「啊——」

這不是自己夢想中,跟亞摩斯在一起的夢幻房間嗎?

蓬鬆柔軟的枕頭、白色的蕾絲床,旁邊佈滿香味宜人的玫瑰花,簡直跟自己每天夢到的一模一樣。

但是……

為什麼身旁的人不是亞摩斯,而是,-帝士這頭野獅子?這一定是惡夢!

「啊——不要……」艾羅伊充滿恐懼的抓住頭放聲大叫,他直覺這是一場惡夢,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他受到太大刺激,發瘋了嗎?

為了阻止艾羅伊震耳欲聾的叫聲,-帝士寒著臉把他壓倒在床上,用嘴巴堵住他的嘴。

「唔……」艾羅伊又被-帝士吻得天旋地轉,呼吸困難。

他為什麼就不能溫柔一點?真是個粗魯的小子,難怪會被亞摩斯嫌棄。

艾羅伊用力推開-帝士。

「你在做什麼?」

「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在向你示愛嗎?」-帝士不悅的說。

「有人像你這樣的嗎?」他也幫幫忙,把人掐死就叫示愛嗎?

「那要怎樣?」吻就吻,要有什麼程序嗎?-帝士怒氣沖沖的說。

「要像這樣……」

艾羅伊沒好氣的將雙手攀上-帝士的脖子,頭部傾斜,慢慢覆蓋上-帝士厚實的唇。

他由淺至深輕輕的著-帝士的唇瓣,柔軟的小舌配合著親吻的動作探入-帝士的嘴裏與他的舌頭纏吻。

兩舌甜蜜的,令艾羅伊抱緊-帝士的後頸,忘我又爇烈地與他吮吻,直到他吻得喘不過氣,才離開-帝士的唇。

停下親吻動作的艾羅伊微睜眼眸,赫然瞥見-帝士瞠亮如銅鈴的雙眸,這才回過神來。

唉,自己是純情美少年耶,怎麼教起這傻小子接吻,太不符合自己的形象了。

艾羅伊微紅著臉尷尬的低下頭。

但為了表現自己是個矜持的人,他輕聲說:「接吻就是這樣。」

但得到前所未有甜蜜之吻的人,卻沒有感到任何喜悅-

帝士奮力抓起艾羅伊的手腕,火冒三丈的怒吼:「你到底跟幾個人接吻過?」

「沒有……才沒有。」艾羅伊閃爍其詞,因為他不知道跟亞摩斯的親吻算不算。

「你還敢說沒有,我都看到了,你跟亞摩斯接吻過,而且,還是你這個主動勾引他的。」

啊!他是什麼時候看到的?而且……這關他啥事?

艾羅伊也怒火沖沖的怞回自己的手。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喜歡他當然要勾引他,不然他怎麼知道我喜歡他。」

把他說得如此瀅亂,自己只不過鍾情亞摩斯一人而已,有什麼罪過?

「你還跟他做了些什麼?」-帝士目光如炬的逼問。

「沒有,我們只是親吻而已。」艾羅伊矢口否認,自己才沒這麼瀅盪,即使他肯,死腦筋的亞摩斯也不肯,

「我不信,我要檢查看看。」

「你笨蛋呀!我又不是女人,怎麼檢查?而且我為什麼要讓你檢查?」艾羅伊不想跟-帝士瞎起鬨,不想理睬他的轉開身體。

「因為……」-帝士扳正他,靠近他的臉龐,挑動一邊的眉毛獰笑着說:「我愛你,你將是我的人,我不可能讓你胡作非為。」

「說得跟真的一樣,誰胡作非為?應該是你吧!」莫名其妙把他弄來這裏,又說着莫名其妙的話。

「不要挑釁我的脾氣。」

什麼意思?

艾羅伊還沒搞清楚-帝士的意思,-帝士已經蠻橫的動手撕開他的衣服。

「啊!你在做什麼?」艾羅伊嚇了一大眺,趕緊拉緊被扯破的衣襟-

帝士一步步逼近艾羅伊。

「只要讓我檢查身體,我就知道你有沒有胡作非為。」

他很在意這件事。

艾羅伊感覺到眼神有肅殺之氣的-帝士不只是要看他的身體那麼簡單,可能還會做出更可怕的事來。

太危險了!

「救命呀!」艾羅伊驚恐的高聲呼救,他希望有人聽見他的叫聲而前來救他。

「你叫也沒有用,這裏是我的寢宮,沒有我的命令,沒有人敢進來。」-帝士狡獪一笑。

「你的寢宮?」艾羅伊劍眉一蹙。

「沒錯!」-帝士輕蔑一笑-

帝士會睡在這麼詩情畫意的房間嗎?

艾羅伊看向周圍,想再確定一下。

不看還好,一看卻讓他感到毛骨悚然。

自己怎麼會在一個金色大鳥籠里,而鳥籠外面確實另外有一張尊貴的大床,這裏應該是-帝士的寢室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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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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