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都市 第二十二章 他是我永恆的敵人
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我在寢室被打的腦震蕩送進醫院，想起了在學校的小樹林，我重重的跪了下來，把作為男人的尊嚴一下子丟到太平洋去了，想起了我臉上那條蚯蚓一樣的疤，想起了.....
兜兜轉轉，原來，我人生最初的敵人，竟成為我最後的敵人，似乎這麼多年我就在和他一個人戰鬥。
這個人，當然就是小白臉凌宇凡，我從未想過，他，就是我夢中最大的敵人，高星邈。
此時，何彩苓正帶着哀求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等待我的寬恕，等待我對她兒女的原諒。
我強忍着內心的憤怒，鎮定道："凌宇凡的真實身份不是陳念東嗎？"
何彩苓搖搖頭，道："我先前已經說了好幾遍了，陳念東已經死了。"
我冷聲道："我殺的那個陳念東明顯是假的，這麼說，真的陳念東早就被殺了？"
何彩苓嘆了口氣，道："恩，你們真以為現在的整容技術有那麼強大？真正的陳念東跟我兒子無論從哪看都看不出有相似點，這種說法只能用來騙騙不相干的人，和不願相信陳念東已死的他的至親，而他，最終還是瞞過了所有人，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人發現破綻，說明吳天確實很了解陳念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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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訝道："你的意思是，吳天殺了陳念東？"
何彩苓輕聲道："吳天吩咐我兒子殺的，下手的人是我兒子，下命令的人是吳天。"
聽到這裏，我大概已經猜出了原因，吳天殺陳念東的原因，但我還是想聽聽何彩苓是怎麼說的，於是，我問她道："吳天為什麼要殺人滅口？"
何彩苓滿臉憂傷，道："為什麼？陳念東不死，唐依依還能活嗎？陳念東就因為聽從組織的安排，竟然無故被毀容，他還能甘心繼續為組織服務？他還能和唐依依和平相處？吳天絕不會讓這顆定時炸藥有爆炸的可能性，只有將陳念東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殺了，並且讓世人誤以為他還活着。"
我若有所思，道："那麼，你兒子長期閉關修鍊這個說法？"
何彩苓苦笑道："為了掩人耳目，也是為了避免讓那個冒充我兒子的高星邈太進入角色而起背叛之心，說修鍊只是為了讓他老實點，乖乖的聽令。吳天身邊高手如雲，何必再培養一個什麼頂級高手？這麼多年，最辛苦的還是我兒子，頂着凌宇凡和陳念東的雙重身份小心翼翼的活着，自己的身份卻被別人頂着，而且，他一旦暴露，就會四面楚歌。"
現在，我終於徹底瞭然，一切的一切，只是起因於，吳天為了保護唐依依，為了不留後患，悄無聲息的解決了真正的陳念東，而後找個人代替他，並且以整容之說讓他渾水摸魚這麼多年，而安排在陳念東親人身邊的又是另一個假陳念東，這個假陳念東被我殺了，凌宇凡冒充的那個陳念東才現身。
而在組織內部，人們一直以為凌宇凡就是陳念東，卻不知他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吳天的好兄弟高星邈，組織里的人從一開始就只認識那個冒牌的高星邈。那個冒牌高星邈也不是盞省油的燈，所以吳天才會以那個什麼培養絕頂高手來鎮壓他吧，防止他反手對付真正的高星邈。難怪負責傳話給假高星邈的人一開始是吳天，後來是凌宇凡，原來，也只有凌宇凡可以傳話給假高星邈，因為，他才是真正的高星邈。
就為了隱藏陳念東已死的事實，搞出了這麼多花樣，我的那個孿生兄弟，他可還真願意折騰啊。
也難怪凌宇凡會企圖登上x組織龍頭的位置，難怪他會使出渾身解數來折磨我置我於死地，看來他是這麼多年以一個假身份過憋屈了，他想活出自己來，他也想保護自己，說到底，他也是一個可悲的人。
這時，何彩苓繼續道："吳天，我知道你心地好，你可以體諒我兒子的苦衷，他的初衷也是為了幫你弟弟，所以你就放了他，讓他安生的過日子吧。"
我眯着眼，看着何彩苓，道："你兒子蓄謀那麼久，會這麼輕易的放棄輕易的逃跑？我放了他，他會安靜的過日子？"
何彩苓拚命的點點頭，道："會的會的，我兒子本性不壞，只是一直被壓着，一直沒有以自己的身份過日子，他才會一時糊塗想出人頭地。而前段時間，褚強一開始行動，我兒子好不容易拉攏的親信就一個個都突然失蹤了，他知道自己危險了，卻也無可奈何，他鬥不過褚強，自己也沒有可以使喚的天字級高手，走投無路了，他才會選擇放棄現在的一切，選擇逃跑，他師父趙博也是為了保護他才跟在他們兄妹身邊。吳天，求求你了，他們只為了求生，我兒子始終都是因為你那個弟弟過了這麼多年非人的生活，他已經很悲慘了，求你讓他們呆在美國好好的生活吧。我保證他們不會回來的，他們會一輩子呆在那裏。"
我順着她的話立馬問道："他們在美國哪裏？"
何彩苓嘴張了張，正欲條件反射般回答我的問題，突然，她猛地站起身，結結巴巴道："你..你..原來你沒有找到他們？"
我冷笑道："你終於反應過來了？我看你是這段時間被嚇破膽了，杯弓蛇影過日子過的智商都沒了吧？我接個電話你就認為你兒子落在我手上了？"
何彩苓激動道："我聽到你說褚強，這些日子，是褚強殺了我兒子身邊的所有人，他一旦找到我兒女，必然不會饒了他們，我只有求你，只有求你，沒想到...."說到這裏，何彩苓突然笑了，她尖聲笑道："哈哈哈，你們沒有找到他們，太好了，太好了，他們還能活着，還能活着......"
這個女人，此刻很明顯已經處於頭腦不太清醒的狀態，她太在乎兒女的生死，太害怕褚強，果然，他們還都不知道，斷了凌宇凡羽毛的人，是我。她這是覺得我還有人性，所以用苦肉計來博得我的同情從而大開恩放了她兒女。她難道沒有想過，從頭至尾，她兒子迫害的人，都是我嗎？
所以說，抓住人性的弱點來殺人，比用蠻力橫衝直撞效率快多了。
所謂敵強我弱，我強敵就弱。
想當初，我把x組織想像的多神秘多高深，他們在暗，我自己卻一直處在明處，被暗處的那些人搞得暈頭轉向，還沒有開打，我在心理戰就直接輸了，並不是對方真的有多厲害有多強大，而是你不了解他們，想像誇大了他們的實力，以至於活在驚恐無知中，這樣很容易就被敵人牽着鼻子走，甚至被帶到陰溝里，自己摔死自己了。
凌宇凡一直是弱者，他想強大，於是只有踩着我上去，利用我的無知，他的隱藏的身份，來對我採取各種明的暗的迫害，但他始終忌諱或者提防的人還是褚強，他沒有拉攏到天字級高手，也尋不到褚強的蹤跡，所以一直對褚強只有提防卻不敢貿然公開對抗。
當他的那些羽翼漸漸消失，他開始驚慌恐懼，他明顯亂了分寸，他知道他最終還是鬥不過褚強，於是選擇了帶着假冒身份隱遁。而事實上，如果他的心裏夠強大，如果他沒有把褚強想像的太難對付，如果從一開始他就輕視褚強，那這個凌宇凡，或許不會輸的如此徹底。
事到如今，我也總算明白了，最恐怖的不是人的武力實力，而是人心，如果說，褚強的心是黑的，他也有背叛我統領x組織的私心，那我可能活不到今天。但如果說他半點私心都沒有的話，也有點不符合人類的本性，我突然想起了我身邊的四個天字級高手說過的那句：你，會坐上x組織的龍頭位置。
或許，正是因為褚強只能請的動天字級高手幫我，也就是幫吳天的親兄弟，只能利用吳天的遺願，才能讓天字級高手出山幫忙，否則，他自個兒有私心做龍頭，天字高手是不會輕易輔助他的，畢竟，這種隱世的高手，不會輕易參與私人紛爭，他們也說了，他們是和吳天有緣，才會幫吳天，緣起緣滅，一切都看的是個人的造化。
不管如何，這場戰爭，沒有在雙方的蠻力火拚中展開，沒有使得x組織一盤散沙，沒有讓硝煙瀰漫，這已經算是很好的結局了。只是，人心始終是變化不定的，對於現在幫我的褚強和假高星邈，我必須信任，但也必須提防，必須始終多留一個心眼，觀察他們的一言一行，或者像死去的吳天一樣，要麼用真誠打動他們，要麼用計拴住他們，壓着他們，總歸來說，做老大，不容易，要生存，需智謀。
我回過神來，看着滿臉興奮完全迷失了自己的何彩苓，我想，她現在活着，或許什麼都可以不顧什麼都可以忘記，但內心只記得一點，那就是，祈禱兒女平安。
所以，要從她嘴裏得知凌宇凡他們的具體藏身之處，那幾乎是不可能了，就算是這個女人瘋了，她也會謹守這一點，她剛剛已經吃了一虧，不可能再吃第二虧了。
不過，萬事皆有可能，無論如何，試一試再說吧，於是，我握住何彩苓的雙肩，謹慎道："如果，你的兒女被褚強逮到，那必死無疑，但你告訴我，告訴我，他們藏身哪裏，我會保他們安全。"
何彩苓哈哈大笑道："吳天，我天真，你更天真啊，剛剛我是聽到他們被褚強找到了，心太慌了才上了你的當，才會抱着那一絲希望求你，求你有那麼一點良心能放過我兒子。現在我知道你們沒有找到他們，你還認為我會告訴你他們的下落？哈哈。"
我捏住她的肩膀的手加重了力道，何彩苓疼的齜牙咧嘴，我輕聲道："你不說，我們就逮不到他們嗎？"說完，我轉頭對蕭雨萱道："雨萱，找出她的手機，翻出聯繫人，看有沒有那三個人。"
蕭雨萱立馬過來，從何彩苓的包里翻出了手機，而後仔細尋找著。
這時，何彩苓又痛苦的大笑着："想找到他們的聯繫方式？做夢吧，吳天，除非你挖出我的記憶，那些數字，都藏在我腦海里呢，我還會這麼不下心在手機里留下痕迹？告訴你，別在我身上白費功夫了，也別想着利用我引出他們之類的慫招，我們一開始就下好了決心，保他們幾個安全，我的生死置之度外。"
我挑眉道："是嗎？母愛真有這麼偉大？兒子又有那麼狠心？"
何彩苓苦笑道："我兒子很孝順，他非要帶着我一起走，只不過我不想給我兒子當個拖油瓶，我跟着他們只會拖累他們，沒有我，他們會飛的更高更遠。我只要他們安全的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我點點頭，放開了何彩苓，而後，我拿起手機，撥了一個空號，道："褚強，調動所有人，到美國，灑下天羅地網，務必將凌宇凡沈鈺趙博三人給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