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哎,我就說你很可愛嘛,認真得很可愛。」秦洛琳笑聲道。
樊初語看着她,再次不知所措的無言以對。
「那傢伙以前其實很花心,帶着一雙媚眼四處放電,電得周遭每個魂都差點沒被勾去。」秦洛琳笑眯眯的看着她,然後取笑道:「不過現在他眼中似乎只有你,只想電你。」
頓時間,樊初語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哎,你的臉還真紅,真可愛。」
樊初語真的完全不知該做何反應,因為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女人調戲,真是讓她既尷尬又哭笑不得。
不過話說回來,秦洛琳小姐的個性還真特別,人也長得很漂亮,工作能力又強,不知道賀子擎當初怎會沒愛上她?抑或者,其實……他有愛過?
「怎麼了?你是不是有問題想問我?」秦洛琳微笑的問她。
樊初話嚇了一跳。她疑惑不解的表情有這麼明顯嗎?
重點是,她心裏的確是有那麼一點點好奇,不過卻沒有非要得到答案的想法。
畢竟過去都過去了,現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只要現在賀子擎愛的人是她,娶的人是她,許諾要白頭偕老的人也是她,這就夠了。
「秦小姐,剛才所發生的事,可不可以請你不要跟我老闆說?」她請求的說。
「你怎麼還叫賀子擎老闆呀?你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秦洛琳好笑的問她。
「因為在上班工作的時候,他確實是我老闆。」她認真的回答,然後堅持的再次問道:「可以嗎?」
「她們都這樣欺負你,還對你這個老闆娘以下犯上了,你為什麼還要替她們求情?」秦洛琳沒正面回應,改而好奇的問她。
「她們只是因為心理有不平衡才會多說幾句,並沒有真的犯什麼錯。」她就事論事的說。
「以下犯上不算錯嗎?」
她搖搖頭,誠懇而嚴肅的回符道:「大家都是同事,我不想因為自己嫁給了公司老闆就自以為是,仗勢欺人。
「你太正直了。」秦洛琳揚唇道,似笑非笑的目光卻落在她身後。
「像個笨蛋一樣。」賀子擎的聲音突然從後方響起。
樊初語嚇了好大一跳,迅速地轉過身,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問:「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你真是個笨蛋。」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卻再次罵她,用無奈又心疼的語氣。
她無話可說,只能慢慢地、慢慢地移到他身邊,然後伸手勾住他的手臂,小鳥依人般的貼靠在他身側。
她一隻手勾在他臂彎上,一隻手伸下去與他十指交握,無聲的撒嬌。
「幹麼?」賀子擎似笑非笑的低頭看着她,明知故問。
她只是抬眼瞅着他看,沒有應答。反正她不說,他也一定知道她想幹麼。
「我已經警告過她們了。」他的語氣中注入一抹狠厲。
她依然沉默不語的看着他。
「撇開剛才的事不談,她們是公司里最常遭受客訴的三人組。」口吻再注入一抹冷硬。
她繼續沉默不語,睜著一雙無無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老婆。」他聲音變得非常正經,還帶了點警告。
「老公。」她終於開口,聲音柔柔軟軟的,臉上還帶着迷人的微笑,目不轉睛的凝望着他。
賀子擎難得無言的看着她,一整個被打敗。
站在一旁目睹整個經過的秦洛琳,終於忍不住噗哧一聲的笑出來。
「天啊,看你吃癟節節敗退的樣子好好笑。」她邊笑邊說,眼淚都笑出來了。
「很高興娛樂了你,秦同學。」賀子擎冷言冷語的瞪她一眼,把吃癟的氣出在她身上。
秦洛琳一點也不在意,逕自開心的哈哈笑。
「走,別理這個瘋女人。」
瘋女人?樊初語的心臟差點沒被他的口不擇言嚇得跳出胸口。雖然他們是交情匪淺的同學,但也不該這樣當面說人家吧?更別提他還想做人家的生意呢。
「秦小姐,對不起,他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她趕緊道歉解釋。
「你哪隻眼睛看見她在生氣了?」
身邊男人還不知檢討的插嘴,讓她氣惱地屈肘拐了他一記。
「噢!你謀殺親夫呀?」他哀叫出聲。
「你安靜點,不說話真的沒人會把你當啞巴。」她一臉嚴肅的對他說。
「噗!」本來笑聲就快要止住的秦洛琳,突然忍俊不住,瞬間捧腹大笑,非常樂開懷。
賀子擎沒好氣的再瞪那女人一眼,伸手圈住老婆的腰,直接將她帶離那個瘋女人。
「等一下,秦小姐她……」老婆掙扎的叫道,被他直接出聲打斷。
「她瘋了,別理她。」
「老公——」
「你再掙扎說話,我就吻你喔。」
此威脅一出,樊初語立刻噤聲,雖還是瞪眼看他,卻不敢再掙扎,任由他將自己帶走。因為天知道這厚臉皮的男人,絕對言出必行,敢在眾目暌暌之下吻她。
對於他的厚臉皮,她真的只有投降的份了。
真的。
【第十章】
三人組果真被革職了。
樊初語簡直不敢相信她老公竟然真的這麼心狠心辣、不念舊情,為此還和他大吵了一架。
她希望他能讓那三個人復職,再給她們一次機會,他卻一口否決。
她好說歹說的跟他講了一堆道理,結果他置之不理就算了,最後還對她說了一句:「我是老闆還你是老闆?」讓她氣得不想再理他。
結婚後,夫妻倆第一次吵架。
她氣他的冷酷無情,他則覺得她莫名其妙,兩人因此進入冷戰中。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們吵架了,因為平常總是笑呵呵的帥哥老闆近來表情冷得會凍死人,公司氣氛也因此變得有些緊繃,令人如履薄冰。
況且老闆不僅那張冷臉會凍人,連平常總是會開玩笑逗樂大家的嘴巴,更是變得比刀子還要利,隨便開口斥責一句就足以讓人血流如注。
好恐怖。
原來老闆心情不爽的時候這麼嚇人,簡直比魔王還可怕。
原來樊秘書——不對,現在要稱呼老闆娘。原來她對老闆的影響力竟然如此之大,大到連他們都不得不承認她的重要性。
「初語呀,」因為老闆娘不愛大家叫她老闆娘,所以大夥還是延用以前的稱呼方式,直接喚她的名字,「你和老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拜託你們別再冷戰了,快點和好吧。不笑的老闆真的好恐怖,我現在晚上睡覺都會作惡夢你知道嗎?」
「對呀,我也是。」
「我上次弄錯一張報表上的數字就被罵得狗血汫頭,搞得現在每次要做報表都心驚膽顫的,胃都痛了。」
「我比你更慘。我不是內容做錯也不是沒做喔,只是把資料的紙張順序排錯了而已,就被老闆冷峻的眼光瞪到萬箭穿心了,感覺好可怕。」
「對呀,我上次也被瞪了,好恐怖、好恐怖。」
午休時間,大夥不知是約好了還是怎樣,不是叫了外賣便當就是自個兒準備了午餐,然後跑來將她團團圍住,說要和她一起吃。
至於聚餐目的,已經顯而易見了。
樊初語沉默的吃着午餐,從頭到尾都沒有應聲。
自從和賀子擎吵架冷戰之後,她便沒再搭他的車來公司上班,午餐也沒和他一起吃,兩人除了在床上外,其餘時間幾乎形同陌路。
說真的,她也不知道情況會搞得那麼糟。
剛開始,她是真的被他氣得不想理他,對於他示好的逗弄完全冷臉以對,可是等她注意到他不再對她有示好的舉動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會撒嬌、會說甜言蜜語的女人,所以當他不理她之後,她很快就束手無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因此和大家抱怨的慘狀比起來,她的感受完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至於她為什麼還沒有心碎或心痛地痛哭,是由於他雖然和她冷戰不理她,但到了晚上上床時,他還是會和她溫柔的做愛,並且一定會擁着她入睡。
很怪對不對?
是呀,但他就是有本事將事情做得理所當然,讓她想傷心又傷心不了,想笑又笑不出來,一整個就是既無力又難受。
甚至連她的腸胃彷彿都受到了影響,這幾天感覺特別不舒服,但她卻又說不上是怎樣的不舒服。
無聲的輕嘆一口氣,她放下手中才吃一半的麵包,將它收進抽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