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敢問林姑娘,我的丫鬟為什麼要向這位公子下跪行禮?」沐容夏不卑不亢的望了南宮瑾一眼。

「我表哥可是當今三皇子,你說,你和你的丫鬟難道不該跪嗎?」林宛婷氣勢凌人的微仰著臉,態度可囂張了。

「三皇子?」沐容夏難掩驚訝。

哎呀,慘了,那時在茶樓,他不斷追問她名字與住處,熱絡得令人心生反感,到後來她實在心煩,還給了他冷臉瞧,難道是記了仇,特意跑來這裏找她算帳?

「如何?知道之後還是不肯跪嗎?」林宛婷恨恨地瞪着她,一臉巴不得將她跟翠音撕了的狠厲。

「表妹,夠了,我可沒讓沐姑娘向我下跪的意思。」讓著表妹擺顯的南宮瑾總算出聲制止。

「民女見過三皇子,之前不知公子是三皇子,還請三皇子恕罪。」沐容夏雖然不情願,但也知道皇室之人不可輕易得罪,便拉着翠音一同跪安行禮。

南宮瑾見獵心喜,趕緊上前執起沐容夏的手。「好了好了,別跪着,都起來說話。」他刻意擺出一派平易近人、毫無皇族架子的樣子,與平日在宮中囂張跋扈的樣兒相去甚遠。

見狀,林宛婷不以為然的在心中冷哼。

表哥也真是的,什麼人不喜歡,偏偏喜歡上這個沐容夏,雖說她不想見到沐容夏與司徒朗在一起,可也不想見到她飛上枝頭當鳳凰,假使她真成了表哥的側王妃,地位豈不是高她一等?

「三皇子與林姑娘怎會來隱月山,莫非是有什麼急事想求助於我師父?」沐容夏不著痕迹地抽回手,佯裝沒看出他眼中顯著的熱切。

「當然不是,我來這裏,是為了見沐姑娘。」南宮瑾又豈是省油的燈,怎會看不出她想拉開兩人的距離,不過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絕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放手。

「民女不敢當。」沐容夏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心頭漫過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打聽到沐姑娘尚未婚嫁,本想上門提親,沒想到意外得知沐姑娘人在此山,雖說媒妁之言乃是父母之命,但是憑着我和姑娘的緣分,我再怎麼想,總該還是第一個告訴姑娘,才不致失了禮。」南宮瑾笑得溫和,演足了文質彬彬的模樣。

若不是表妹說,如果眼睜睜放着不管,沐容夏要是與司徒朗發生了些什麼,他也甭想娶她當側王妃,自己才不會千里迢迢來此尋人,早就上沐家將這門親事訂下,反正回頭只要讓母後向父皇遊說幾句,磨個幾日父皇便會允了,根本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三皇子想娶民女?!民女愧不敢當。」沐容夏驚嚇多過於驚喜,就連她身旁的翠音也嚇白了一張臉。

「怎麼,這可是天大的福氣,世上有多少女子想嫁給三皇子,難得三皇子看得起你,你難道不高興?還不快叩謝。」林宛婷酸不溜丟的說。

「承蒙三皇子厚愛,民女已與他人訂下婚約,恐怕要辜負三皇子這份心了,還請三皇子恕罪。」為免節外生枝,沐容夏無暇顧及會否惹怒他,只求快刀斬亂麻,早早斷了他的邪念。

當場被拒絕,南宮瑾陡然變了臉色,怒氣橫生。

他可是堂堂三皇子,雖說頭上還有個太子,但他母后是當今皇后,幾個母舅更是朝中要臣,日後他可是有望登上帝位的人選,哪怕只是當他的妾,未來也能飛黃騰達,這個沐容夏端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

「表哥,這可真是有趣了,你降貴紆尊大老遠來到這裏,卻被沐姑娘當面潑了身冷水,這樣不知好歹的姑娘,是不是該好好懲罰懲罰?」

打小與三皇子認識,加上性格使然,林宛婷說起話來不會拿捏分寸,不僅拿三皇子的身分拉抬自己的地位,這席話說來也頗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表妹,你給我住嘴。」南宮瑾惱羞成怒的瞪了她一眼。

「還請三皇子息怒,民女不是有意要拒絕三皇子的厚愛,實在是民女已經心有所屬,也與那人有了婚約,不能毀諾,還請三皇子成全。」就怕他遷怒,沐容夏欠著身,低聲下氣的解釋。

他堂堂三皇子居然比不上區區一介商人司徒朗?這口氣他哪裏咽得下!

南宮瑾越想越怒,猛然上前抓住沐容夏的手,冷眯起雙眼,蠻橫無理的道:「沐容夏,我管你是否已經跟誰訂下婚事,我就是要娶你當我的側王妃!」

手腕被南宮瑾抓得發紅泛疼,沐容夏蹙緊柳眉,鎮定的勸道:「三皇子,男女授受不親,請您快點放開民女。」

翠音急得快哭出來,偏偏她只是一名奴婢,什麼話也說不上,只能跪在一旁干著急。

「表哥,你就別折騰了,人家沐姑娘都說她不想嫁給你,你還纏着人家,這不是太沒面子了嗎?你可是堂堂的三皇子,怎生這樣被人糟蹋?」林宛婷故意火上添油地道。

沐容夏氣憤地瞪了她一眼,真想不到她竟是三皇子的表妹,難怪總是這麼囂張,才這麼想着,冷不防又被南宮瑾拽進懷裏,她吃了一驚,不假思索的奮力掙扎。

「沐容夏,我娶定你了,你休想再跟我啰唆!」南宮瑾氣瘋了,他可是尊貴的三皇子,有哪個男子比得上他!

「放開我!你快點放開我!」

突地,一記鐵石般的拳頭襲上了南宮瑾的後背,他頓時痛得鬆手,沐容夏也得以順利掙脫。

南宮瑾又氣又惱的轉過身,怒極吼道:「是誰竟敢對本皇子動手,果真不要命了!」

他萬萬沒想到,原本想和佳人相處,不願被打擾,還特地支開了貼身守衛,結果緊要關頭,竟沒半個人能出來護着他。

司徒朗冷笑,勾起另一記鐵拳,毫不留情的再次揮出。「除了你,還會有誰想找死。」

南宮瑾錯愕的看着拳頭揮向自己,驚得完全忘了要閃躲,隨即感覺到劇痛襲來,接着便兩眼一翻仰倒在地,不省人事。

「這可怎麼辦才好?表哥的臉變成這樣,要是回宮,皇後娘娘問起,司徒公子肯定會被治罪的。」林宛婷坐在床榻邊,抽抽噎噎地看着床上昏睡的南宮瑾。

司徒朗鐵青著一張俊臉,冷眼看着她不發一語。

沐容夏憂心忡忡地站在他身後,扯了扯他的衣袂。「我們闖禍了,這可怎麼辦?」

「他是三皇子又如何,不顧廉恥,打算強搶民女,這種舉止與強盜無異。」

聽見三皇子被形容成狼瑣的強盜,沐容夏差點就笑出聲,連忙低下頭,抬手掩住嘴邊的笑意。

「你還笑得出來?如果不是因為你,司徒公子怎麼會錯手打傷表哥,等會兒表哥醒來,肯定又要大發雷霆,你一個人受罰也就算了,要是連累司徒公子,那就不好了。」林宛婷假裝啜泣,暗地卻狠狠瞪了沐容夏一眼。

「放心吧,他的傷勢沒這麼嚴重,只要把這帖葯照三餐熬來喝,再將這些搗爛的藥草敷在臉上,不出五曰便可痊癒。」

無名領着翠音將煎好的葯與葯泥送到床榻邊,才剛要放下,卻被便衣侍衛攔住。

「你拿來的這是什麼葯?皇子何等尊貴之軀,豈能隨便服用!」便衣侍衛自知失職,一時疏忽讓三皇子受了傷,對待司徒朗等人完全是如臨大敵。

「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師父可是天下第一神醫,這世上能讓我師父親自出手相救的人可不多了。」沐容夏見不慣有人對師父不敬,也顧不上自己是否會惹來殺頭之罪,很是不悅地對便衣侍衛說道。

「免了,我將葯放在這兒,愛喝不喝隨他們去。」無名順手就將葯擱下。

「也難怪了,會有沐姑娘這樣的徒弟,想必師父的德性也不會差得多遠。」林宛停嘲諷地說。

無名對她的話置若罔聞,轉而望向司徒朗道:「我有話對你說,你跟我出去一下。」

無名不僅是沐容夏的師父,更是她的救命恩人,司徒朗對他感激有加,自然也格外尊敬。

「我一會兒就回來,要是三皇子再非禮你,你就儘管放聲大叫,我會立即來救你的,你別怕。」離開前,司徒朗不忘再次叮囑沐容夏。

「三皇子都成了那個樣兒,應該沒力氣再非禮我了。」沐容夏睨了一眼鼻青臉腫的三皇子,忍不住掩嘴偷笑。

司徒朗抬起手,撫了撫她的髮絲才轉身離去,這個親昵之舉免不了又引來林宛婷怨毒的注視。

司徒朗和無名一離開客房,林宛婷便吩咐便衣侍衛退到門外守着,也把翠音遣了出去。

此時房內只剩下昏睡不醒的三皇子和她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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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賜貴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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