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一

尾聲一

【尾聲】

在太醫院休養多日後,邢天與回到碩親王府,再過不久,邢天修自西北返京,隨他回來的還有岑君山與岑語浩父子倆。

得知邢天與中毒幾乎喪命,邢天修親自領着岑君山父子趕赴王府探視他。這是裴美樂成了岑語默后,第一次見到「父親」。

岑君山是個武將,性情拘謹嚴肅,初見時,真的讓人有種望而生畏、難以親近的感覺。但沒多久,她便發現他是溫暖的慈父。

他不善言詞,但她感覺得出來他是多麼疼愛這唯一的女兒。她忍不住想,若當初不是她宿在岑語默身上,岑語默如今應早已化為一抔黃土了,若真如此,愛女心切的岑君山將如何承受喪女之痛?

原來她的穿越,能為這多人帶來希望、帶來改變,原來她的存在有如此重大的意義。

立秋,大審下來,邢天樂被拔其冊封頭銜,沒收其封地,撤其皇藉,眨為庶民,在京城近郊以耕種維生,終生受到監控。

范漢新及范嬌兒父女流放西北,終其一生為奴為婢。至於其他共犯分別流放四方,修築各項防紫工事各十年或二十年,刑期不因十年一次的大赦而縮減。

至此,邢天樂的舊勢力及殘黨消滅殆盡,再也不能擾亂國家。

至於邢天與所納六名侍妾之父兄,在此次政變謀反之中都未參與,因此她們也都沒受牽連,裴美樂才知道邢天與不足沒碰過許尋香,就連趙飛紅等人也都仍是清白之身。

大審結束后,邢天與依各自的要求,讓她們分別回到娘家或是改名換姓,展開全新的生活。而在這之中,她最為關心的還是與竇嘯天兩情相悅卻無法結合的許尋香。許尋香在離開碩親王府後便音信全無,讓她十分牽掛。

政局穩定,滿朝文武心向共主,國內一片富足詳和,邢天與終於放下心中大石,安心地跟她過起幸福快樂的小日子。

這日,邢天與不在,裴美樂一個人在偌大的王府里閑晃,晃着晃着便來到了寂靜無聲的安樂苑,這裏還是打掃得十分潔凈,卻再也不見往日的歡聲笑語,忍不住嘆了一聲。

突然,一雙臂膀自她身後輕輕圍住了她的腰肢,她嚇了一跳。但很快便知道是他,她對這雙手太熟悉。

「下朝了?」她順勢往後一靠,偎進那溫暖的懷抱。

「嗯。」邢天與微低下頭,在她發上輕吻一記,「你在嘆什麼氣?」

「我只是在想,」她看着空無一人的安樂苑,又是一嘆,「我跟飛紅、尋香她們在這裏有過許多快樂的日子。」

「你覺得孤單?」他問,「要不我把她們都找回來陪你?」

「千萬不要。」她急忙轉身,「她們終於能過自己想過的日子,我很替她們高興。只是……我特別想念尋香,飛紅她們安頓好后都有託人來信,讓我知道她們過得很好,只有尋香音信全無。」

「這麼說來,你最想念的是尋香?」他笑問她。

「她年紀最小,我是真把她當妹妹看,」她垂着眼,幽幽地說,「不知道她現在回到娘家過得如何,雖說她是清白身子,但別人會不會——」

「她並沒有回娘家。」邢天與打斷了她。

「咦?」她抬起頭,面露疑惑,「她沒回娘家,那到哪裏去了?」

他一笑,「當然是嫁人去了。」

「什麼?」她瞪大眼睛,十分驚訝。

只見邢天與眼底閃過一抹黯光,然後一個彈指,發出響亮的聲音。

「姊姊……」

突然,自圓拱門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裴美樂循着聲音望去,只見許尋香怯怯地自拱門後走了出來,而在她身後跟着的竟是竇嘯天。

「尋香?竇副教頭?」裴美樂驚呼出聲,眼眶泛淚。「天與,這是……這到底是……」

「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讓她自己告訴你吧。」邢天與深深一笑。

許尋香跟竇嘯天走上前,立刻跪下。「謝王爺及王妃恩典。」

「快起來,」她扶起兩人,驚喜地看着他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王妃,這全是王爺的安排,」竇嘯天說,「王爺給了尋香一個全新的身分,我們也已經成親了。」

「欸?」她非常訝異,「成親?真的嗎?」

許尋香羞怯的點了點頭,「姊姊,我現在不是官家千金許尋香,而是來自永德城許記香燭鋪的尋常民女。這一切都是王爺為我跟嘯天安排的,我們在前些日子已經成親,沒告訴你是因為——」

「我明白,尋香。」她打斷了許尋香,臉上帶着欣慰的笑容。「恭禧你,我很替你跟竇副教頭高興,真的。」

她能明白他們為何如此低調,畢竟尋香曾是碩親王的侍妾,如今有了新身分,能過上平凡的日子,自然得跟過去斬斷所有的聯結。

「對了,你們現在住在哪兒?」她急問,「找個時候,我去看看你。」

「語默,這你就不必費心了。」邢天與輕搭她的肩,「他們夫妻倆今天就會搬進來。」

聞言,裴美樂又驚又喜,「搬進來?」

「姊姊,」許尋香也難掩喜色,「王爺已經跟京捕處調來嘯天擔任他的帶刀侍衛,還讓我們住在安樂苑裡,以後我們天天都能見面了。」

「真的?!」她簡直不敢相信,兩顆眼珠子瞪得快蹦出來了。

轉過頭,她看着一旁的邢天與,而他正溫柔地對着她笑。「不用每天望着空蕩蕩的安樂苑唉聲嘆氣了吧?」

裴美樂感動不已。他一聲不響的安排這一切,為的就是看見她綻開笑靨?老天呀,她真的是太幸運也太幸福了。

一個衝動,顧不得竇嘯天跟許尋香在,她撲進邢天與懷裏,兩手環抱住他的頸子,快速在他兩邊臉頰親了兩口。

此舉認向來從容淡定的邢天與愣了一下,難得露出靦腆神情。

「天與,謝謝你!」說着,她快樂得在原地轉了幾圈。

邢天與攬着她,愛憐笑嘆,一旁,竇嘯天跟許尋香也相視而笑——

深秋之時,福姬太后召邢天與及裴美樂進宮。

福姬太后在朝儀宮裏擺宴,把兩個兒子、兒媳以及一票孫子孫女們都召來共聚天倫。膳畢,裴美樂被幾個皇子公主們團團包圍,催她為他們說好聽的故事。

她說了「青蛙王子」跟「拇指姑娘」的故事後,福姬太后便打發了孩子們,拉着她往茶室去喝荼。

雅緻的茶室中,福姬太后、邢天修、慕華皇后、邢天與及裴美樂共五人,悠閑地飲著剛從南方而來的蠻茶。

「語默,真是抱歉,每回你進宮,總讓孩子們煩你。」慕華皇后一臉抱歉。

「一點都不煩,我很喜歡孩子。」她是真的喜歡那些天真可愛的孩子。

「既然這麼喜歡孩子,怎麼不自個兒生幾個玩玩?」邢天修若無其事地問,瞥了邢天與一眼。

「我們悠哉快樂的小日子過得正好,不急着弄幾個小蘿蔔頭來搗蛋。」邢天與啜了口茶,四兩撥千金的回應。

福姬太后露出憂心的表情,睇著裴美樂平坦的肚子,「話說回來,大審也過了四個多月了吧?語默呀,怎麼你的肚皮還是沒動靜?」

福姬太后這麼一說,她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肚子,「呃,這……」

肚子爭不爭氣她不曉得,但是沒灌溉,樹苗是不會茁壯的。

大審結束,她跟邢天與也過了幾個月的幸福小日子,可不知為何,邢天與至今還沒碰過她,她雖疑惑,但也不好主動問些什麼,女人問這種事,總覺得羞人。

不過又話說回來,邢天與跟范嬌兒睡了一年,也沒見范嬌兒肚子大過,難不成他有什麼不能說的癮疾?

想着,她忍不住瞄了他一眼。

「天與,」邢天修一臉嚴肅,但眼底帶着戲謔,「該不是『息嗣散』吃多了,身體出了什麼毛病吧?若真如此,可要讓太醫院替你調調身子了。」

邢天修此話一出,邢天與羞惱地瞪了他一記。

裴美樂好奇那是什麼東西,疑惑地問,「皇上,息嗣散是什麼?天與為什麼要服此葯?」

「語默。」邢天與沈聲制止她發問。

邢天修一笑,「弟妹切莫擔心,天與並無疾患,服藥是為了不讓范嬌兒為他生下子嗣,息嗣散其實還有個名字,叫『鎖、精、散』。」

裴美樂一聽,立刻明白了,福姬太後跟慕華皇后聽着都有點難為情,可她卻覺得好笑,噗嗟一聲笑了出來。

「鎖……鎖精?」她很想大笑,但看邢天與臉色難看,又硬是把笑聲吞回去。

只是不到兩秒,她實在是憋不住了,於是噗的一聲,哈哈大笑。

看她笑得如此開心,原先有點不好意思的福姬太后及慕華皇后也都忍俊不住,以袖半掩麗顏而笑。

稍晚,兩人告別了福姬太后、邢天修及慕華皇后三人,返回碩親王府。

一路上,邢天與始終板着臉不吭聲,陪她回到拾翠苑后,便說要去書齋,她急忙拉住他。

「欸,」她有點不安,「王爺是不是在生氣?」

邢天與也不隱瞞,直截了當承認,「是,我是生氣。」

「為什麼?」

見她一臉無辜,他有些懊惱,「你還問我為什麼?」

裴美樂腦子稍稍動了一下,立刻意識到他不開心的原因。「你不開心皇上說你吃了鎖……不,息嗣散?」

邢天與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我不高興的是你居然笑得那麼大聲。」

她一怔。原來是她惹他生氣了喔?拜託,那只是大家茶餘飯後聊天說笑,又沒人真的懷疑他能力,有必要氣這麼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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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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