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罷了,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其實她應該早就知道,無論她再怎麼努力,月慕優的眼中始終只有心瑩的存在。

想通了這一點,她的心逐漸豁達,走到辦公桌前,開始收拾東西,在大家的注視之下,逐漸遠離他們的視線。

「這個小麻煩解決了,那個大麻煩你要怎麼處理?」待劉玉甄離開后,花慕忻扯唇而笑。

這男人真的轉性了,他還以為陸心瑩只是慕優的遊戲,卻沒想到他真的一頭栽下去了。

「當然是把她搶回來我的身邊,當我的老婆。」

「在這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去醫院給醫生看傷?」雪慕陽冷不防地碰他的胸肌。

這一碰惹得月慕優哇哇大叫。「你想謀殺我啊?」

「我是要你別繼續逞強,一身都是傷,以你這副德行去見陸心瑩,我相信她一定會嚇昏的,」花慕忻莞爾。

月慕優齜牙咧嘴的瞪他,不過牽一髮而動全身,下一秒他立即哀叫連連,像麻醉藥效已過般,痛迅速的蔓延全身。

陸心瑩雙手拍打着門板,無論她怎麼喊叫就是沒有人應理,完全把她當成空氣般對待。

「開門……我要去找慕優,開門……讓我出去……我要出去。」她無力的背對門板,纖細的身子精疲力盡的下滑。

她呆坐在地板上,寒意由腳底竄人心坎。

一想到昨天被哥哥們架著離開的情景,她的心便無法平靜。

不知慕優怎麼樣了?

手機被沒收,房裏的電話機被拿走,沒有可以聯繫他的東西,她心急如焚。

沒有人願意聽她解釋,一味的認為她是被逼的,執意要給她最完美的保護,而所謂的保護就是囚禁她,再僱用女保鏢守着她。

沒有哥哥們的命令,守在門外的女保鏢不敢有任何動作,對她的嘶吼完全採取不理、不應政策,直到她喉嚨喊幹了、人也累了,門板仍是冰冷的擋在她眼前,她哪兒也不能去。

垮著一張憔悴的臉蛋,垂下的眼瞼死盯着地板,她腦海里想的全都是月慕優。

依她幾位哥哥的個性,他肯定被修理得很慘。

她才跟他彼此坦白愛意,她還有好多話想對他說,但上一秒才身處天堂,下一秒卻掉到地獄,教她難以調適心裏五味雜陳的情緒。

她好想見他,好想、好想……她咬緊下唇:心裏全是痛苦的相思。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了她好愛慕優,從剛開始的劍拔弩張,到後來的互訴情衷,每一幕就像一場未完的電影,始終在她腦海里不斷的重複播放。

他佔據她整顆心,教她識得愛情的滋味,剛萌芽的愛情正濃蜜,她以為兩人從此可以濃情蜜意的談戀愛;然而哥哥們的介入,倏然打亂她的美夢。

她慌了,也亂了,整顆心緊揪一起。

到底她該怎麼做,才能讓哥哥們答應她跟慕優的交往呢?

愁眉苦臉的她,只能落寞惆悵的低下頭。

【第九章】

拜陸家兄弟所賜,月慕優在醫院足足躺了二個星期療傷,傷勢好了泰半,但心裏的痛卻好不了。

這二個星期他哪裏也不能去,打手機給心瑩不通,打家裏電話,他名字都還沒報馬上被掛斷。

這二個星期他度日如年,若不是慕天他們幾個輪流看顧他,他早就拖着傷口,跑去找心瑩。

如今他出院了,心裏念念不忘的還是她的近況,便央求來醫院接他出院的慕陽,將車子開往她的家。

一路上,他腦海里全都是她的倩影,很想立刻見到她的人,就算眼前有再大的阻礙,他都不會放棄。

驀地,眼前行駛過來的紅色跑車,卻吸引他的目光,他將目光迅速的投向車內的人影,一看,他倏地向雪慕陽喊:「停車。」

雪慕陽不明所以的看向他。目的地都還沒到達,停什麼車?

「剛才與我們擦身而過的紅色跑車內,心瑩在裏頭,你趕快掉頭跟上。」

雪慕陽一聽馬上轉動方向盤掉頭,將目標鎖住平穩駕駛中的紅色跑車,幸好跑車車速不快,所以他們一路上能緊緊的跟隨在後。

「放輕鬆點,待會兒就能見着陸心瑩,你這副嚇人的表情會把她嚇著的。」雪慕陽眼角餘光瞄到他緊繃的神色。

月慕優也很想放鬆心情,但是他辦不到。

他是多麼的想將她納入懷裏寵愛,這二個星期見不着她的日子,思念就像千萬隻螞蟻啃咬他每一寸肌膚,他急切的想要擁抱真實的她。

他要親口告訴她,這一陣子他是如何的思念她,如何的想飛到她的身邊。

他想念她所有的一切。

每當夜晚來臨,思念揪得他的心都痛了,他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可以如此深切,深到心坎里。

她對他的重要性,就像天與雲相依、地與泥相偎,缺一不可。

兩人從開始的針鋒相對到後來的情深意濃,感情路上雖起伏不定,但他從不後悔愛上她。

只懊惱他對感情的後知後覺,發現得太晚,在兩人難分難捨之際被迫分離,任誰都會惆悵萬分。

她的心情是否同他一樣呢?

陸心瑩強顏歡笑的攪著咖啡。

以前她總喜歡喝加奶精與糖的咖啡,但這幾天她的心情陰霾死沉,所以連帶口味也改變。

眼前的是一杯不加奶精與糖的黑咖啡。

窗外是一片萬里晴天,窗內吹着冷氣的她,哀莫大於心死。

哥哥們的朋友,個個都是才貌出眾,是女人眼中的極品,只是她的心已傷痕纍纍,再也裝不下任何人。

面對眼前優秀的紀俊傑,她心如止水,沒有一絲的漣漪。

跟他約會幾次俊,她更清楚的知道,她的心已被那個可惡的男人全部攫走,再也沒有任何空間可以容納其他人。

明明說奸要忘了他,可為何一想起他,她的心仍舊痛不欲生?

據報紙的報導,在她為愛情堅持的同時,他左右逢源、風流瀟灑得不亦樂乎,不但徹底傷了她的心,她付出的感情亦只換來一場空。

怪她識人不清,以為遇到真命天子,豈料只是他的一場遊戲。他徹底毀了她對愛情的信任。

陸心瑩愁眉不展的啜飲咖啡。

入口的苦澀刺激她的味蕾,她輕皺眉頭,卻還是一口飲下,藉以麻痹思緒,不再念念不忘那個負心漢。

「心瑩,你覺得我這個人如何?」紀俊傑談吐優雅,含情脈脈的凝視她。

他幾乎在第一眼就喜歡上她,她哥哥的有意撮合更讓他喜上眉梢,這陣子總是借故去找她,然後在大家同意之後,開着車子載她四處走走,藉以培養感情。

「不錯啊。」她堆起笑容,但笑意卻沒達到眼底。

「那我是不是有這個榮幸,以結婚為前提跟你交往?」

他的開門見山讓陸心瑩着實愣了一下,但隨即反應過來。

「我——」她要拒絕,把心裏的想法告訴他,而有人搶先說話,而飄入她耳里的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她的心沒來由的戰慄。

「你想都別想,她是我的女人。」

月慕優的聲音從陸心瑩的背後傳來,他陰沉的走到兩人之間,雙眼瞪向紀俊傑后,再睨向陸心瑩。

該死的女人,竟然跟別的男人在約會!

他在醫院躺了兩個星期,而這兩個星期顯然她並不寂寞,且壓根兒都不在意他的死活。

面對他不預期的出現,彷佛他是一個電燈泡,她眼裏進射出的冷意,足以將一個男人的決心完全銷毀。

她憑什麼用那種眼神看他?該生氣的人是他,為了她,他拼死拼活的,執意要得到她哥哥們的同意,但她回報的卻是冷漠以待,而不是熱情相迎。

是眼前這個男人奪走了她的心,是不是?

他的出現千擾了她的約會,是不是?

才兩個星期的時間,她的心怎麼變得如此之快?

他付出了感情,得到的卻是冰冷的眼神,敦他情何以堪?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想轉身離去,但雙腳彷彿生了根般,心隨着她冷漠的眼神而淌血。

「我不認識你,請你走開,別半路認女人。」他終於出現了,陸心瑩唇角微勾。

她還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她眼前,畢竟他是一個膽小如鼠的男人。

「我有話跟你說。」月慕優道。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他目光深切的看着她,有着痛苦與難過。

她真的變了,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完全無視於他的存在,才二個星期而已啊……

「這位先生,你……」紀俊傑出聲想打圓場。

「沒你的事,少開口。」月慕優將滿腔怒火發泄在紀俊傑身上,認定他是讓心瑩變心的人。

「跟我走,我們把話說清楚,我不要不明不白的被判死刑。」

「我不會跟一個膽怯怕事的男人走。」陸心瑩執意卯上他,將這二個星期以來積壓的不滿一次表達出來。

見她不走,月慕優的情緒緊繃到極點,顧不得公共場所,一把拉起她的手,粗魯的將她帶離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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