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終章

「可以,可以,都可以。」寇仁歆已經語無倫次了,王爺做媒,嫁給青蛙也行。」

「老爺,他不錯。」寇夫人見宋劍揚英俊挺拔,言行舉止有禮,神色又極為關心女兒,早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了。

「不錯,不錯。」寇仁歆繼續語無倫次,早知道就不請王爺了,被設了一個局,就這樣把愛女嫁掉,嗚嗚。

荊小田猶擔心芙蓉的身體狀況,轉頭一看,只見她臉色暈紅,雙眸似水,一隻手因為緊張而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力道之大,還捏痛了她的指頭,一點都不像剛剛才喘病發作的虛脫模樣。

「芙蓉你……」荊小田恍然大悟,小聲地笑道:「我知道了,你真會演,你好勇敢,為自己掙得了好姻緣。」

「噓,噓。」寇芙蓉連頸子都紅了。

「太好了,來吧,回去吃飯。」荊小田拉了芙蓉出來。

寇芙蓉走出帘子,偷偷瞄向宋劍揚,他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又各自不好意思地別過臉。有情人終成眷屬,接下來得準備辦喜事嘍。

阿溜看向父親,馬上低下頭來攢着手裏的麻布袋;冀王爺眼裏浮現笑意,這是父子相見后,第一回齊心共同做了一件事。

七郎終於把最後一隻青蛙抓進了阿溜的布袋裏,大功告成。

南坪城外,長亭相送,冀王爺帶他三個兒女回北關冀王府。

七郎和毛球穿了簇新的棉襖,有如一對可愛的金童玉女;阿溜則穿上一件灰色棉袍,像個小儒生,只是眸光仍流泄出他獨有的野性和倔強。

「七郎,這是你的生辰八字,你要收好。」荊小田蹲下來,拍拍七郎的口袋。「以後長大了,可以回郷一趟瞧瞧。」

「姊姊,姊姊,我要看也是看你……」七郎想哭了。

「要看我很簡單呀,南坪北關又不遠,姊姊有空會去王府玩的。」

「姊姊,你一定要來喔。」毛球依依不捨。

荊小田擁抱了他們,親了親,摸了摸,一再地交代。

「你們要聽爹爹的話,好好念書,有空給姊姊寫信喔。」

另外一邊,一大一小還在互瞪。

「荊大鵬拜別小王爺。」大的拱個手。

「見鬼了。你再這樣叫我,我就把小田搶回王府去。」

「哼,有了身分地位,也開始學會搶奪民女了?」

「我想當捕頭,去抓搶民女的惡徒。」阿溜一下子泄了氣。

「你可以去問北關縣衙,看他們有沒有缺。」

「問得到才有鬼。」

「你好好跟卓伯伯學武藝,下次見面,看你能跟我對幾招。」

「我會將你打趴在地。」

「好,有目標,有志氣,認真學吧。」荊大鵬一拳打在阿溜肩頭。「多吃飯,很快就長得跟我一樣高了。」

「可我每天早上起床,褲……」他臉色窘迫,耳根微紅,左右看看,附到荊大鵬耳邊小聲地說了話,末了又問:「這樣還長得高嗎?」

「這是正常現象。」荊大鵬聽了,正色道:「每個男人在長大的過程中都是如此,你不用擔心。」

「男人?」

「是的,阿溜,你是男人了,看到姑娘不能隨便亂愛,愛了就要愛到底,知道嗎?」

「知道。」

「先將你的心思放在讀書和學武,將來讓八哥哥看到你比我更強。」

「這還用你說!」

荊小田和毛球七郎說完話,走了過來。

「小田。」阿溜轉向她,緊緊地注視她,撫向自己的心口,鄭重地道:「我阿溜裏頭也有一個田字,我會把小田永永遠遠放在我心裏。」

「當初喊你阿溜,真沒想到裏面會有一塊田。」荊小田輕摟他一下。

「冀王府也有田耶。」毛球和七郎學了「冀」字,發現字裏有田,樂不可支。

「小田,你已經買田給我們了,很多,很多,都在這裏。」阿溜右手仍按在心口上,眼睛紅紅的,聲音也梗住了。

涼風吹拂,白雲飛移,藍天映朗日,是出門遠行的好天氣。

「大鵬,小田,我們走了。」冀王爺微笑道別。「祝你們夫妻百年好合。」

「多謝冀王爺。」荊大鵬和荊小田同時回道。

他們已擺了簡單的喜酒,宣告了喜訊,請大家吃喝一頓,其實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孩子們餞行。

「爹!」毛球和七郎跑去讓冀王爺牽起了手。

阿溜也走了過去,他還是沒開口喊過爹,然已經謙恭有禮地跟父親點個頭,這才頭也不回,登上馬車。

「姊姊,八哥哥,再見了,要來北關玩喔。」毛球和七郎上了車,仍掀了帘子,不斷地揮手。

「大鵬,小田,一定要來。」冀王爺也熱情邀約。

「我們一定會去!」荊小田大喊。

侍衛騎馬護從,車隊起程離去;遠山蒼蒼,黃沙滾滾,車馬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官道的盡頭,看不見了。

「八哥哥……」荊小田一直忍着,最終還是撅了小嘴,紅了眼眶。

「我在這裏呀。」他將她按進懷裏。

她貼在他的胸膛,讓淚水靜靜流了一會兒,這才抬起臉來。

「小田,不哭了。」他以指腹為她拭凈淚痕。

「嚼,我真替孩子們高興。」她用力點頭,重新錠開一張歡喜的笑臉。「我也要來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了。」

「我們的生活。」他糾正她。

「荊捕爺,等我們回去后,還有探子活兒可以做嗎?」

「有,有一件很要緊的。」

「發生大案了?」

「來探我吧。」

「嗄?」

「探我有幾根眉毛,幾根鬍子,回頭得跟我詳加說明,若有錯誤,得重新再探。」他神情極為嚴肅。

「探你的頭啦!」她聽了直笑,轉身就走。

「哪裏逃!」他拉住她,直接帶進懷裏,緊緊擁住,笑道:「南坪衙門捕頭荊大鵬在此,荊小田你被逮了。」

「我犯了啥罪啊。」她黏膩地喊冤。

「誘拐我的感情,掠奪我的大床,捏我的臉皮,拔我的鬍子,踩我的腳,咬我的嘴,還讓我一輩子掉進你的陷阱里爬不出來,萬劫不復了。你說說,你該當何罪?」

「哇!真是罪大惡極,快綁我回去吧。」她笑靨如花,踮起腳尖,攬住他的脖子,大眼眨巴眨巴地瞧着她。

他頓覺渾身燥熱,這嬌美媚態可真要他的命了。他收緊了手臂,低頭埋在她的頸項邊,深深地吸聞她的甜香,再往上尋索到笑意盈盈的唇瓣,以熱吻鎖住了她的唇舌。

長長綿密的親吻過後,他去牽了馬。寇大人給了他三天的婚期,他得把握時間才是,回鄉、成親、喜酒、洞房……嘿嘿。

「走,咱回荊家村拜天地了!」

「噯,被你逮了,任由爺發落吧。」

她已經被吻得酥軟無力,讓他抱上了馬匹,無骨似地倚在他的胸前,而那嗲音、那柔香卻仍騷動着他的心思,箍在她腰間的手也更用力了。

「晚上洞房花燭夜再跟你算賬!」

「嘿!」她揪着他的衣襟,仰起臉往他的脖子輕輕一舔。

「他爺爺的!」他渾身一顫,全身熱流奔竄,黑臉紅了下,低聲狂吼道:

「再不正式拜堂成親,我就要瘋了!」

「我孫子他爺爺,咱可以走了嗎?」她笑着扯了扯他的鬍子。

「駕!」他綳起臉,拉動韁繩,往東邊的荊家村平治而去。

「南坪有鐵捕……」她開口唱了起來。

「還唱?」他在她頭上重重地哼道。

「你聽嘛!南坪有鐵捕,大鵬愛小田,相親又相愛,永遠不分離……」

晴空萬里,馬匹馳騁,人兒相擁,柔亮的歌聲飄揚在風中,還要一直傳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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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捕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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