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雖然沒有更多的甜言蜜語,沒有更多的柔情愛撫,當撕裂般的痛楚劃過她的身軀時,她卻在那短暫而刻骨銘心的痛苦中,與他達到了他們共同追求的靈肉合一。

「懷遠,我不知道是這樣……美好!」

很久之後,當喘息漸漸平緩,體溫漸漸正常時,她在震撼的餘波中感嘆。

「是的,確實非常美好!」此刻他與她面對面躺着,他仍然緊緊抱着她,修長的手指深深地探入她濃密的黑髮中。

「你說,我們以後都會像這樣美好嗎?」躺在他的臂彎,她仰起臉來問他。

他親吻她的眼睛。「會的,只要我們永遠相愛。」

愛!這是他第一次說到了愛。

「你真的愛我,不是愛我的手藝?」彷彿為了求證,她盯着他問。

而她看到了他充滿愛意的俊美笑容。「是的,我真的愛你,愛你的手藝,更愛你這個人!」

她高興地抱緊他,心因漲滿的幸福感而疼痛。

可是,當身體完全平靜后,自幼接受的道德教育,和根深蒂固的傳統思想回來了,羞恥感佔據了她的心,現實也像一個沉甸甸的包袱壓在她心頭,將她的快樂驅散。

「怎麼了?」他問。

她為他總是能捕捉到她的情緒變化而感到驚訝,卻不想解釋她複雜的思緒。

推開他的胳膊,她坐起來,尋找自己的衣服。

「告訴我,你怎麼了?」他跟着她坐起身,抓住她的手,想將她拉回。

她抗拒他,抓着被角包住自己,憂鬱地說:「你該早點說你愛我,那樣的話,你第一次來提親時,我就會高高興興地嫁給你,我爹爹也不會死,我也不會做出不合禮教的事。」

「你是說,你後悔我倆今夜的事?」她的說法令他的面色陰沉。

她不說話,可臉上的罪惡感已回答了他。

於是,他爆發了。

「不許後悔!」他厲聲喝止她,「這是我最美妙的經歷,我不准你後悔!」

他的怒氣讓她倍感委屈,也更加懊悔。

她臉上時悲時悔的神情逃不過他的眼睛,他為此而感到挫敗私生氣。「你剛才不是也說這很美好嗎?為何現在又要怪我?」

「我不怪你,只怪自己。」她羞愧難當的抱緊自己,後悔莫及地說:「我們應該先成親再……現在,我還有什麼?誰還會瞧得起我?」

他定定地看着她,眉頭越皺越緊,就在她感到不安時,他忽然掀開被子,跳下炕,撈過一件袍子穿上,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兒?」她驚慌地問。

「去安排禮樂婚宴,我們今夜就成親!」

「不要——」看到他撩開帷幕時,她驚恐地裹着被子爬下炕。

「為什麼不要?」他驀地轉身看着她,嚴厲的神情絲毫沒有她所熟悉的溫柔。

「如果只有成親才能讓你安心地躺在我的炕上的話,我可以立刻滿足你,當然,你也得滿足我!」

聽他說得好像她是個為了嫁給他,而以手段要挾他成親的女人時,她坐倒在炕沿上,感到天昏地暗。

「你以為我是在逼你成親,是嗎?你是這樣想的嗎?」

他不回答。

憤怒夾雜着失望,她淚盈雙睫。「如果你是這樣想的,證明你根本不愛我,那我也絕對不會嫁給你!」

他震驚地看着她。「我愛你!」

「既然愛我,為何要曲解我?」她問。

他沉默地注視着她。

「我並沒有後悔把自己給你,也很高興是你帶我初嘗男女之愛,和肉體上的歡愉。」她面色微紅,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一時的衝動必定教人付出代價,所以我一直要求自己理性,可今夜,我因愛而失去理智……」

說到這,她聲音哽咽,但仍堅持把話說完。「無論怎麼說,未出嫁的姑娘做出這種事,還有何尊嚴可言?而那,是我唯一僅有的財富!明天以後,我在別人眼裏會是什麼?一個蕩婦!」

「秋兒!」他幾個大步走回來,將她緊緊抱住。「是我太自私,只想到自己,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

她仰起臉,抓着他皮袍的衣領,蓋在她身上的被子落回炕沿上,而她毫不在乎自己赤裸的身體,對他說:「我不需要你道歉,只需要你的理解。」

「你得到了!」怒氣消失,他恢復了溫潤沉穩的神態,摸到她冰涼的臂膀時,他把她抱起,塞進炕上的被子裏。「瞧,凍著了吧?」

邊說,他邊脫掉皮袍,鑽進被子裏躺在她身邊,將她抱進懷裏暖著。

她沉默地享受着他的呵護,心裏仍有淡淡的憂愁。

兩人擁抱着彼此,好久都沒說話,可從呼吸中,他們都知道對方沒睡着。

穆懷遠知道她的心結並未解開,於是問道:「睡不着嗎?」

她在他懷裏點點頭。

「在想什麼?」

「想明天晚上,我還是回廂房去睡。」

聽她又說這個,他眉頭擰成了結。「如果這樣,那我們還是早點成親吧,反正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那樣不合適。」她心平氣和地說:「你先前說得對,『金縷玉衣』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刻,不容分心。」

「我們可以喜事簡辦。」他熱切地說:「就在「五仙堂」,不必廣邀賓客,反正禮儀、司儀、古樂隊都是現成的,拜天地祭神靈,讓八人大轎抬你在五坊之間走一圈,這樣雖然委屈了你,但也算昭告天下我們成親了,等『金縷玉衣』大功告成時,我再娶你一次,到時定讓你風風光光的宴請天下,可好?」

他的真情讓她感動,側過臉親吻他的心窩,她悠悠地說:「只要能跟着你,我不嫌簡略,不求風光,可是你是中山國的重臣,是穆家的獨子,你的婚事不光只是你的事,還是家族大事,王國大事,豈能如此草率?」

明知她說得對,但他仍堅持道:「不要在乎其他人,我只要你快樂。」

「有你的愛,我已經很快樂了,可是,如果我能幫助你事業發達、家族興旺的話,我會更高興。」

「那我們就更該成親。讓你早日為我生兒育女,興旺家族!」他高興地說,手在她腹部溫柔地愛撫著。

「別鬧,聽我說。」她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前,可他立刻又不規矩起來,她只好將它改放在她的脖子上,他輕輕笑了。

「我跟你說正經的。」她輕拍他的臉,繼續分析道:「你說過,『金縷玉衣』是千古極品,人們對這東西只有耳聞而無目睹,中山靖王給你兩年時間製成,這事不光在中山國,就連在京城也早已造成轟動,如今時間已過數月,可懸而未決的難題仍未解決,此刻不知有多少人注視着你,其中有眼紅的、嫉妒的、好奇的……他們都在等著看結果,你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穆懷遠靜默了,連呼吸彷彿都消失了。

他深沉的眸子與她憂慮的目光相接,緩緩地說:「是的,做成了,我必大富大貴,流芳百世,可一旦做砸了,將傾家蕩產,身敗名裂,我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可這與我們儘快成親有什麼關係?你在擔憂什麼?」

「不要又胡亂懷疑我的動機。」她對着他緊繃的臉皺了皺鼻子。「既然我說過愛你,就會一輩子跟着你,你成功了,我為你高興;你失敗了,我陪你上刀山、下油鍋,只要不死,就尋寶揀玉,東山再起!」

一個大大的笑容出現在他臉上,「這是你給予我的忠誠?」

「是的。」

他撫摸着她柔嫩的肌膚,目光停在她面頰上那條淡淡的疤痕上,莊重地說:「你同樣擁有我的忠誠!」

「沒錯。」她轉過臉,親吻他的手心,感覺到他強烈的反應時,會心一笑,繼續道:「既然我們意見一致,那你一定同意暫時不對外人提起我們的親事,等時機成熟時再說。」

「我同意。」他微笑着翻到她身上,用雙臂支撐著自己的體重,聽到她的呼吸忽然加快時,笑意更深地問:「還有嗎?」

「嗯,還有,明天……」她呻/吟、躺平,用行動呼應他熱情的召喚,用浸染著濃濃愛意的美眸凝着他。「明天起,我回廂房睡。」

「那我呢?」他的肌肉緊繃,身體蓄勢待發。

「你留在上房,那裏是你的地方。」

「我的地方在這裏!」他身子下沉,與她再次完美的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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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女爭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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