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一大早,廚房的灶火就燒得旺。

余恩雙手忙碌著,家裏一下子多了三個人,得多準備一些菜色。幸好只多了三個人,要不房間還真不夠住。

用餐的地方就在廚房裏,反正平時她和嚴齊一切講究方便為主,並沒有什麼正式的偏廳可以來宴請客人。

昨晚為了慎重,她請余閱去飯館帶一些精緻的食物回來招待羅婕,今早她就得親自下廚了。

弄妥一切,她才請紅兒喚羅婕出來用餐。

餐桌上,那五樣小菜和清粥讓羅婕皺起了柳眉。

「余恩,你怎麼弄得這麼寒酸!」羅婕檀口輕吐本是天籟之音,卻帶着幾分嫌棄。

昨晚,不知是有意還是故意,嚴齊以有事為由避開了和羅婕同桌吃飯。今早,雖沒避開,但嚴齊卻堅持讓紅兒和馬車車夫田叔一起入坐用餐,這讓羅婕的表情已經有着明顯的不悅,可卻又不能發作。

「啊?」余恩停下筷子。「大小姐,對不起,鄉下小地方,你多多包涵。」

嚴齊卻棒著碗大口大口的吞著米粥。

「余恩,嚴齊的地位不同於以往了,你這位管家應該要注意到這些細節。你以前也跟在嚴總管的身邊過,怎麼都沒有學習到嚴總管的長才呢?」羅婕擺出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

羅婕這一訓話,連紅兒和田叔都不敢動筷子了。

嚴齊蹙著眉,擱下飯碗。「大小姐,余恩不是總管,她是我的家人。讓大小姐吃不慣這種粗食淡飯,是在下的不是,我會先安排大小姐住進城裏的客棧,就請大小姐儘速回羅家莊吧!」

「嚴齊,你趕我走?」羅婕眨著美眸直問,不相信嚴齊會這麼說。

今日的羅婕,在消除了行車勞頓之後,又特意的打扮自己,那柳眉鳳眼的美姿,更是令人為之迷眩。

「大小姐,嚴齊不是趕你走,只是我的手藝不好,怕大小姐吃不慣,也怕這個小地方大小姐會住不習慣。」余恩出面替嚴齊緩頰。

「余恩,那你就把廚藝學好點,余嬸可是廚娘,你可要傳承她的手藝。還有,你得注意你的稱呼,不要再直呼嚴齊的名字了。」

這羅婕在羅家莊當大小姐慣了,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年紀越長嬌縱的脾氣也越大,使喚下人的口氣也越嚴厲了。

嚴齊看了余恩一眼,余恩也回給他一個歉疚的笑意,兩人眼波交流,都明白無法對羅婕多說什麼。

羅婕看着他們的眼波交流,稍稍收斂了氣勢,終於不再多說什麼。她好不容易才來到這,她決不輕易離開。

嚴齊只好草草用完早飯,然後早早就到學堂去。

羅婕就此住下。她對自己有信心,日久生情下,嚴齊一定會跟以前一樣的喜歡她、迷戀她。

余恩覺得愧對羅婕,總覺得羅婕會尋死上吊,她也要負大半的責任,雖然那條疤淡到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但每每還是讓余恩覺得觸目驚心。

嚴齊可好,天天早出晚歸、甚至不歸,故意迴避羅婕,但這卻可憐了余恩,天天要招待侍奉羅婕,又無法趕走羅婕,總不能讓嚴齊留下一個背離的罪名。

在嚴齊日催夜念下,余恩終於請了個小丫鬟回來幫忙,否則她光應付羅婕,恐怕就無法操持家務。

一眨眼,時間快速的飛奔,羅婕來到這已經十天了。

羅婕越來越不耐煩,心情越來越浮躁,她根本碰不上嚴齊的面,要怎麼日久生情?

「余恩……」

正在準備晚飯的余恩,抹了抹額上的汗,擱下手裏的大鍋鏟。「大小姐,廚房裏熱,你怎麼來了?」

「嚴齊今晚到底會不會回來吃飯?」羅婕問得明白。

「大概不會吧。最近府衙招募了幾個捕快,嚴齊正在訓練他們。」余恩笑着解釋。

「有忙到連家都不回嗎?」羅婕問得苦澀。

「他五更就要起床練功,他真的很忙啦!」煮飯的事,余恩沒有交給小丫鬟,看着羅婕興師問罪的模樣,她心虛地趕快拿起鍋鏟繼續炒著菜。

雖然嚴齊天天早出晚歸、甚至不歸的住在衙門裏,但余恩都會趁著去逛市集時,順道去看看他,兩人常常無法談上幾句話,但是能跟他眼波交流,她就心滿意足了。

不然深夜回家的嚴齊,也會小心翼翼地去敲她的房門,跟她閑聊幾句,才會回房休息。

這讓余恩感到莫名的幸福。看來嚴齊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不愛大小姐,否則不用避成這個樣子。

雖然學堂里還有個珠兒虎視眈眈,但比起眼前的羅婕,余恩是寧可嚴齊待在學堂與衙門那邊。

「他這樣是待客之道嗎?余恩,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他。」羅婕眨著長長的眼睫,有着可憐兮兮。

「可是……」

余恩只能感慨。每次大小姐提到嚴齊時,就是如此哀怨又憂愁的模樣,可見大小姐真的愛慘嚴齊了,愛到這樣不顧尊嚴,否則大小姐平日對她可是頤指氣使呢。

「別跟我說他忙,不然你帶我去學堂,我自己去找他。」

「不行啦,你是黃花大閨女,這樣拋頭露面不好吧?」余恩盛起菜放入盤中,只得再度放下鍋鏟,專心應付羅婕。

「要不然,你讓他今夜一定要回來,無論多晚我都等他。」羅婕急了,再也忍不下去。

「大小姐,你這樣是為難我,他不見得今夜有空回來呀。」余恩只能拖一刻是一刻。

「余恩,你以為我不知道,嚴齊有時三更天會回來,他若有心,定會來見我呀。」

「他是怕打擾了大小姐的睡眠。」余恩繼續推託。

「余恩,你是要逼我自己去找他嗎?以他在這鳳陽縣西的名聲,我想我隨便找人一問,就可問出他的下落。」

「大小姐,你別衝動,我今晚一定讓嚴齊回來見你。」余恩再度抹了抹額上的汗。

要是讓羅婕到處去嚷嚷,那嚴齊還要不要作人?

一位千金大小姐,為了一個仆佣上吊自殺,這名仆佣功成名就后,卻拋棄大小姐的恩情與愛意……

余恩全身發了一個冷顫,想想就很可怕及頭痛。不行,人言可畏呀,她絕不能讓嚴齊正人君子的名聲有任何損傷的可能。

她是否該鼓勵嚴齊入朝為官?有羅家莊這麼龐大的勢力在背後支撐嚴齊,嚴齊將會如虎添翼,未來的成就必定不同凡響。

那她是不是該促成大小姐和嚴齊的這件美事?

矛盾呀矛盾!她左思右想,心思反反覆覆,還是舉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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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初,明月當空,春意甚涼。

嚴齊的住處沒有假山流水,更沒有涼亭樓閣,樸實得只有後院的菜田邊,稍稍有一些浪漫的景色。

嚴齊才走到雞舍旁,就看見了那一抹站在田埂旁的窈窕身影,他雙眸眯起銳利的光芒,才想轉身離開,前方的人影倏地回頭。

「嚴齊……」柔軟的嗓音,很是驚喜。

走不了了,嚴齊只好恭謹地說:「大小姐。」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羅婕手裏提着燈籠,搖擺着小腳緩緩走到嚴齊跟前。

嚴齊謹慎的倒退一步,怕唐突了羅婕。「我以為是余恩在這。」

羅婕小臉映着火光,難掩失望。「你以為是余恩找你,所以你才來?」

「大小姐,有話我們到大廳里說吧。」嚴齊眼神清朗,沒有任何曖昧。

他宛若不解風情的獃頭鵝,羅婕雖氣,但還是嬌媚地笑了笑。她將燈籠擱在雞舍上,雙手在胸前絞緊。

「嚴齊,我想跟你說一些貼心話。」

「大小姐,男女有別。」他望了望四周,銳眼一閃,聳立在晒衣架邊的大樹旁,有一抹人影隱身在大樹后,卻逃不過他的好視力。

「你真的是有意在躲我?」她才不管嚴齊說什麼,她現在心裏眼裏只有眼前這出類拔萃的男人。

「大小姐,在下真的很忙,恕招待不周,還是請大小姐快快起程回去羅家莊。」他的個性不容許他傷害羅婕,他只能用最溫和的方式勸阻她的痴心。

「莊裏所有人都知道我傾心於你,都在等着你功成名就回來娶我,你要我有什麼臉回去?」

當年的事情鬧得極大,不僅有關羅家莊的盛名,還有那知府大人的官威,這商場及官場上的大事,幸好傅時得能體諒,更是一肩挑起所有的責任,否則羅婕就算死也不足以謝罪。

羅婕現在就算想要從這場風暴中下台也無法下台,她能得到嚴齊真誠的對待,才是最完美的結束。

那眼兒依舊彎彎,說起話來也仍舊如童音般的甜軟,只是那威脅的力道,讓嚴齊的心很沉重。

他從沒有承諾過羅婕什麼,難道他得為年少時的傾慕迷戀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大小姐,請別說這樣的話,嚴齊何德何能?我從沒有妄想過能跟大小姐有任何的未來。」他的話溫和卻沒有溫度。

「嚴齊,你說你心裏有心儀的姑娘,只要你能把這位心儀的姑娘帶到我的面前,我便死心回去羅家莊。我不想你用任何理由來誆騙我,我不想你是因為任何理由而再次逃避我。」她的眼神堅定,她一心認為嚴齊會避開她一定有說不出口的苦衷。

嚴齊微微頷首。他該如何做?將他心儀的姑娘推到戰火線上嗎?

見嚴齊不說話,羅婕心情更加篤定,她這一招險棋是下對了。

她繼續說:「如果,根本沒有那個心儀的姑娘,那你就不能對我不理不睬,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或者想法,總之,我就是要你上羅家莊來提親。」

話落,羅婕提起燈籠,在嚴齊以為她要離開時,她卻踮起腳尖,傾身在嚴齊的臉上印上一個小小淺淺的吻。

嚴齊因為還在思索如何應對羅婕出的難題,與其說沒有留心她的動作,倒不如說是沒料到她會這麼大膽。

就在她的唇碰上自己的頰骨時,他才猛然倒退一大步。那盈盈秋波,盛滿了含羞帶怯,這才緩緩離開後院的菜田邊。

而這一幕全撞進了那個躲在大樹后的一雙大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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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大眼的主人,在撞見羅婕的小嘴吻上嚴齊的臉時,整個人的背靠着大樹,緩緩地蹲坐下去。

嚴齊和羅婕的對話,余恩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因為嚴齊根本沒有壓低音量。看來大小姐是真心愛着嚴齊,愛到這樣不顧一切。

直到一雙帶着怒火的眼神來到余恩的眼前,她才從頹喪中回神,並且微微嚇了一跳。

「余恩,你這紅娘當不累?」嚴齊蹲在余恩的面前,話里充滿陰冷。

「沒辦法,大小姐一定要見到你,我怕你不肯見她,只好騙你。」她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她誆騙嚴齊,說她有事在後院等他,要是跟他明說,他一定不會去赴大小姐的約。

「你就這麼想撮合我和大小姐嗎?」月光亮晃晃,以他的眼力,不需燈火,就可看清那張苦悶到發愁的小臉。

「你入朝為官之後,有羅家莊當靠山,再加上是羅老爺的女婿,我想你一定可以平步青雲、飛黃騰達的。」當她看見大小姐不避嫌的主動親吻上他的臉頰,她的心明明如刀割,卻還是一臉逞強,她連抗議的資格都沒有。

「余恩,你是不了解我,還是故意說話來氣我?我們在一起十多年了,你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我是那種想要飛黃騰達到需要靠羅家莊的勢力、需要靠羅老爺的提拔?」他雙手扳住她的肩膀,悶聲質問。

她看他全身上下迸出好大的火氣,她心裏也受盡萬般委屈,再也無法忍受下去。

「我還不是為你好,你以為我喜歡當紅娘嗎?張生和崔鶯鶯相好,被打被罵的可是命運悲慘的紅娘!」她掄起小拳頭捶打着他的胸口,他不躲不閃,就讓她發泄。

她繼續抱怨:「還有,你以為我樂意讓你入朝為官嗎?我也不想要你離開我呀,可是為了你的前程,我能不讓你走嗎?大小姐能助你前程似錦,而我什麼都沒有!」拳頭繼續打在他堅毅的胸口上,越打是越用力。

「恩兒。」

這是他第一次喚她恩兒,以前他總是喚她余恩。

她喉頭緊澀、淚意盈眸。「還有,你以為我想看你和大小姐親熱嗎?我一點都不想,我嫉妒得要死,可是她跟你是這麼相配,你們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如果你也喜歡她,那不是正好兩全齊美。」

「我不喜歡她,這話我說了好幾遍了,為何你總是不信?」

「她吻你,你連閃都不閃,你要我怎麼信?」

猛然地,她被他緊緊摟進懷裏。「我說過,我已經有了心儀的姑娘了,剛才我是沒想到她會親我,所以來不及閃。」

她的小臉深深埋在他的胸前,但還是努力問出口,「你心儀的女人究竟是誰?」

他喟然嘆道:「說你傻,你還不承認?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

她的小臉悄悄仰起,看着他俯低的臉龐。「你的意思是,你心儀的姑娘是我?」

「不是你,還有誰呢?」然後,他清楚看見她的臉色,由白轉紅,由苦悶轉為生氣。

「不可能!」她搖頭,拒絕相信。

「為什麼不可能?」他無奈地反問。

「你明明當我是兄弟的。你要是喜歡我,當年你解了我春藥之毒之後,為什麼要生我的氣?為什麼要躲我躲得老遠?為什麼好久好久都不肯跟我說話?」她迭聲質問。

「那是因為在那種情形下,你也是不甘願的,我們都得適應彼此的新關係。我要是在那之後,還繼續隨便占你的便宜,那我還算是男人嗎?」

「可是,你明明就是一副勉強的模樣,好像碰了我你多委屈似的。」這讓她傷了很久的心,總覺得心像缺了一半,讓她對自己完全失去信心。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沒有委屈,我很慶幸你開口求救的是我。那時我對男女之間的事還懵懂無知,不懂該如何處理那樣的事,是我讓你委屈了,恩兒,對不起。」他真心誠意的認錯。

他喚她「恩兒」時,語調特別的柔軟,堂堂男子漢低聲下氣地跟她賠不是,她可是會羞得想要縮回他的懷裏,可是他不準,低頭就親吻上她的芳唇。

淺淺的吻,她只能緊閉唇瓣,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適可而止,沒有更進一步。話能攤開來說,讓兩人的關係有如此的進展,他已經很滿足了。

雖說兩人早有夫妻之實,但真正的互屬心意,要算是此時此刻吧。因此這個吻來得格外的幸福及美麗。

夜風吹來,她縮在他懷裏微微顫抖。

「冷嗎?」他感覺到她全身僵硬

「不冷,只是很緊張。」緊張到她全身不自覺地發抖。

「這種事習慣了就好。」他輕笑着。其實他也很緊張,怕她會推拒他,男兒心的脆弱,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

她心裏泛起甜蜜蜜的滋味。「我明天就穿回姑娘家的衣衫。」

「不行!」他反對。

「怎麼了?」

「你還是這樣,別貿然行事,聽我的。」他不能讓大小姐把矛頭對向她。

「你不想讓大小姐知道你心儀的姑娘是誰嗎?」這讓她感到有些失落,原來她終究是沒法讓他理直氣壯的理由。

「暫時先不要說,我再想想該怎麼做。萬一大小姐不能諒解你,我不想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明月被烏雲遮擋了,他的表情蒙上一層陰影,她感覺到他的下巴綳得更緊,讓她看不真切。

「我不怕!」她說得斬釘截鐵。

「我知道你不怕,但是不要把問題複雜化了,你別莽撞,聽我的。」他撫摸着她的發,不想要她衝動。

「嚴齊,你真的願意放棄大小姐?她可是粉妝玉琢的美人兒。」她猶如踩在雲上的不踏實,從沒有想過嚴齊會愛上如兄弟般的自己。

「容貌易逝,心美最重要,你在我的心裏,比任何美人還要美,更有着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地位。」他捧起她的小臉,看進她的擔憂。

她笑得很燦爛也很羞怯。「可是,我也不想大小姐繼續為難你呀。」

「萬一大小姐將怒火發在你的身上,那可不是我所樂見的。」回想那次她替他挨打,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那你打算怎麼做?」

嚴齊抬眼看着那被黑雲掩了光芒的明月,心裏打定主意,絕不能再讓懷抱里的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讓我想想,我一定會有辦法的。」

既然如此,為了宣誓自己的所有權,也為了證明嚴齊所言不假。「嚴齊,走……」她拉着他的手就站了起來。

「去哪?」他隨着她的腳步離開大樹下。

她虎視眈眈了這麼多年,既然她是他心儀的姑娘,她也明白了他的心意,她斷然沒有放手的理由。

「我要你心甘情願成為我的人。」一股勢在必得的氣勢。

「這……」

這該是姑娘家說得出口的事嗎?也只有這個不像姑娘的余恩可以這樣的大膽了。

不過,以他男人的自覺,他還是化被動為主動,反手扣住她的手掌心,將她直接拉進他的卧房裏。

如果他現在有一絲的猶豫和反對,日後一定會惹得她抱怨及嫌棄,他可不想當個沒用的男人。

「恩兒,你確定?」床幔被他只手放下,他將身子密密蓋在她的身上。

「嗯。」她眨著大眼。「除非你不願意。」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傾他所有的熱情,他一定要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和銷魂。

這雲雨之歡,是她主動要來的,她這樣做才能安自己的心吧?其實她一點都沒有外表那麼堅強,她只想證明嚴齊到底愛不愛她。

看來她也只是一個為了愛而變得很笨的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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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視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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